岳子岩的电话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陆云开还在怡然地拿手帕擦拭着唇角,安如瑾的手机便悠扬响了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
陆云开漠然道:“接。”
安如瑾这才划开了通话键:“有事么?”
“如瑾,你下午来公司么?”那头岳子岩的声音有几分急促了。
“出什么事了么?”
“嗯,有个案子,有些棘手,应该要等你来谈。”
“我......”
“她今天没空。”不等安如瑾给出个答复,陆云开已然抢走了手机,“再见。”
而后是忙音。
安如瑾不愠不恼。
“吃完了就回去把今天中午的残羹剩炙给收拾好。”他冷冷地开口,不留丝毫情面。
“我知道了。”
随后便是哑然。
良久,安如瑾试探着开了口:“明天吧,明天我想去公司一趟。”
“你辞了职最好。”
“不行。”安如瑾声音柔软而坚决,“我和你回家的时候就说好过,你不会干扰我工作上的事情。”
“随便你。”陆云开起身,然后从昂贵的钱包里翻出两枚隐藏很深的硬币,搁在她面前,“我走了,你自己坐地铁回家去。”然后诡谲一笑,“服务生,买单。”
她没有看清,他掏出了多少张红票子。
她收起了那两枚硬币,塞进裤子的口袋,目送他离开。
她还看见,站在他车边,风情万种的女人,不是中午那个。
安如瑾叹了口气,划亮了手机屏幕。
“喂,岳子岩。”
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你和他在一起?”
安如瑾却没有和他说废话的心情:“公司出什么事了?”
“建设要和我们断了关联。”
建设?她脑袋“嗡”的一声响,建设是当地一个很大的地产商,岳子岩的公司主要是做室内装潢一类,与建设地产的联系颇为紧密,若是这关联一断,那无疑是对公司的当头一棒。
她知道是谁搞的鬼。
“合同上签的违约金是多少钱?”
岳子岩略一思忖:“一百二十万。”
安如瑾惨然一笑:“都不够打发员工走。”
“现在怎么办?”
“封锁消息,公司上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安如瑾当机立断,“立刻联系法律顾问,让他找合同漏洞。还有人力资源部,统计好人事损失,一切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市场部以开拓市场为名与其他地产联系,给出最低价与最优条件寻求合作。办公室再和建设地产商谈,不过,切记不要以降低合作条件为代价。其他部门按兵不动,等我回公司处理。”
她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岳子岩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当年她一人辩驳数名商场精英纨绔子弟,将方圆十里的生意尽收囊中,如今,却甘心为他做晚饭洗西装。
没有人理解她是为什么。
“还有个事。”安如瑾语气柔了下来。
“嗯?”
“你现在有空么?”
“怎么了?”
“嗯......”安如瑾欲言又止,“他给了我两块钱,但是从地铁站到家,还要坐八角钱的公交车。”
岳子岩听得凄伤:“你在哪?” 爱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