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今天,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喝酒悼念他。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周天寒抬眸凝向任一鸣。
任一鸣摇摇头道:“很多线索在那次爆炸后都被人掩盖了,不过很多细小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
任一鸣顿了顿,抿唇迸出三字:“龙思成。”
彭震沉吟道:“从这段时间的观察看,龙思成这个人绝称不上有勇有谋,那么大的事总感觉他做不出来,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性。”
这一点,任一鸣也想过,但这么多年查下来,除了龙思成,就再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人物,但任一鸣绝不相信警方关于个人反社会行为下的恐怖事件的定性。
林夕垂眸,摆弄着手中的酒杯,低声道:“我最近在考虑,会不会是我家大房那两位,我还在查,暂时没有结果。”
任一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林夕道:“七年前,你家不是早就分家,大局已定,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给自己点了支烟,林夕脸上挂着自嘲的冷笑:“我也是最近才感觉到,原来他们对置我于死地依然兴趣浓烈,看来只有死人才能让他们完全放心。”
林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间袅袅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彭震伸手拍了拍林夕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天寒微敛深眸,道:“我也再联络一下那边FBI的朋友仔细查查,这件事在没有定论之前,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他是为了救我们大家而死的,这件事无论背后主脑是谁,都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
“咱们我们四兄弟一条心,干了这杯。”彭震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任一鸣和周天寒跟着一饮而尽。
彭震帮大家重新把酒满上道:“咱们还得替他把这些年的酒也喝了。”
大家默默干了杯中酒,气氛更加的压抑,大家都沉浸在对当年那场爆炸的惨痛回忆中。
良久,林夕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嘴脸,“哇,大家的脸都这么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餐厅的东西有毒呢!你们这不是害彭老板呢吗。”
杯莫亭是彭震在餐饮业的一项投资,除了看重了它的商业价值,更多的是为了给朋友和自己一个轻松场所。而这间处于最隐蔽位置的VIP包房长期只接待他的密友,并不对外。
彭震的脸上也挂出他惯常的笑容道:“就是,我好不容易搞个副业,你们得给点儿面子,多吃多喝。最重要的是一会儿走时别忘了把帐结了。”
林夕白了彭震一眼道:“不是你请客嘛?你怎么当老板的?”
彭震抢白道:“当老板就得请客,那我不得赔死?”
气氛渐渐回暖,大家又喝了一阵,彭震起身去厨房安排接下来的菜品,须臾,推门回来道:“一鸣,我看到顾盼和她朋友正在外面大厅用餐,你需不需要过去打个招呼?”
林夕一听顾盼的朋友立即想到了杨扬,抬腿就往外走。自那晚后,这只小辣椒又开始躲避自己了,他已经有几天没有看到杨扬了。
杯莫亭大堂里,杨扬一头酒红色的短发,灵动的凤眼,简简单单的黑色针织衫配牛仔裤高筒靴,颈上围着chanel当季新款披肩,色彩艳丽画龙点晴,简单的配搭却被她穿出了风情万种的性感,象一朵娇艳的大丽花。
“快点菜,我都要饿死了!”杨扬低声催促着对面拿着餐单左翻右翻,迟迟下不了决定的顾盼。
“这里好贵,不如咱们换个地方?”顾盼身体前倾,凑到杨扬面前,小声说道。
“我请客,你怕什么?”杨扬不以为然。
“你一天到晚的忙,辛辛苦苦赚点儿佣金,我不想一顿就给你吃回解放前。”顾盼刚刚看了一下菜单,在心里粗略的算了一下,就算简简单单吃上一顿,人均也得上千块,想想就心疼。
“你小看我啊,姐的能力,请你在这儿吃饭,那都是小儿科。”杨扬一脸满不在乎,一幅“姐有钱”的样子。
其实,杨扬是心疼顾盼,想到方子萧那个渣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顾盼,杨扬就想找人阉了他。杨扬性子直,太过煽情的话,她不会说,就想着请顾盼吃顿大餐,也不失为一种安慰的方法。
网上不是有人说了嘛,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来两顿。
点了菜,叫了酒,两人二话不说,大块朵颐的满足着自己的口福之欲。
顾盼最喜欢杨扬这种简单粗暴的个性,什么困难烦恼到了杨扬面前总能春风化雨般的消散无踪,绝不骄情。顾盼觉得自己性格正正缺少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与杨扬相交十年,始终学不会她这种率性而为的生活态度。
“你什么时候走马上任?”想到老友辛勤工作终有回报,杨扬就真心为顾盼感到高兴。
“人事部的正式任命早几天就已经下了,不过,一鸣想我在家多休息几天再去上班。”
“还没好吗?”杨扬担心的望着顾盼的手腕,白晰的肌肤上一道道深紫色的郁痕,触目惊心。
顾盼拉了拉衣袖,将伤痕挡住,“其实,早就好了,我一直想去上班,但一鸣不同意。”
杨扬调侃道:“你这是在低调晒恩爱吗?”
顾盼不好意思的垂着眼帘,“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还不知道你,你和我老实说,真都好了吗?任一鸣看着可不象那种会干涉你工作的人。”
“就是总发恶梦,睡眠不太好。”顾盼最近总是反复做着那个梦,漆黑的房间四处涌入的鲜血,每一次惊醒心都浑身颤栗,难以平静。
“要不,你再找鲁小姗去看看,我觉得这个梦和你失落的那段童年记忆有关,可能等想起来了,你就不会再发恶梦了。”
“上次催眠失败后,我真得不敢再试了。”
杨扬灵机一动道:“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催眠才能知道,找人直接查不就行了?”
经杨扬这么一说,顾盼有些动心了,“二十年前还能查得到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就别管理了,我来找人查。”
“那行。就拜托你了。”顾盼举起小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杨扬豪爽的拿起酒杯,和顾盼轻轻一碰杯,抑头就干了。
任一鸣和林夕从VIP包间出来,穿过走道,就看到两个小女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里,端着小酒杯,低声交谈。
顾盼穿了件蓝色复古荷叶长裙,喝了酒的小脸染着淡淡的绯色,象一朵开在山谷的雏菊。听到脚步声,顾盼抬起一双明眸,看到任一鸣和林夕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来。
“一鸣。”
杨扬听到顾盼的话回头,对上林夕邪魅的笑容,在心里暗叫“倒霉”,这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然又和他撞上了。
任一鸣的手自然搭在顾盼肩头,转而向杨扬打招呼:“杨小姐,你好。”
“你好!”杨扬礼貌的回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找借口脱身。
“嗨,两位美女好。”林夕很自然的站在了杨扬的身边,堵住了她意图逃脱的道路。
任一鸣拉着顾盼的手道:“来,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
林夕马上不失时机的对杨扬道:“杨小姐,一起吧!人多吃饭才热闹。”
杨扬忙推脱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盼并不清楚杨扬和林夕之间的情况,只觉得这样丢下杨扬,自己走了,太不仗义,也跟着邀请道:“杨扬一起吧!”
“是啊,杨小姐一起吧!”任一鸣也在一旁邀请道。
杨扬见盛请难却,只好点头同意。
听到林夕在身旁得意的轻笑,杨扬一脚就踩在林夕锃亮的意大利定制皮鞋上用力一碾。
林夕痛得蹙紧眉头,嘴角却扯出一个无赖的笑容道:“杨小姐,这边请。”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杨扬那一个个刀眼早就让林夕当场毙命了。
任一鸣拖着顾盼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来到VIP包间。
任一鸣伸手示意,“盼盼,这位是我大哥,周天寒。”
顾盼颔首道:“周大哥,你好!”
任一鸣又依次正式介绍道:“彭震是老三,林夕是老四,都是我的好兄弟,你之前就认识,不过今天是作为我的家人正式介绍给你。”
他们这四个人在美国留学时就已经是称兄道弟的好友,加上七年前的那场爆炸,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一转眼大家相识已经有十余年的光景,对任一鸣来说,他们就是自己的家人。
顾盼对众人颔首含笑。
任一鸣接着向众人正式介绍道:“我女朋友,顾盼,边上这位是她的好朋友,杨扬。”
杨扬拿出名片,向商务会晤般,与众人握手,交换名片。既然逃不了,多认识几个猛人也不错,说不定哪天谈业务就用上了,杨扬拿出一个优秀营销人员的基本素养,不放过任何一个扩充人脉的良机。
周天寒礼貌地道:“快坐吧!老三,你去看看再添些菜。”
彭震答应了出去。
任一鸣拉着顾盼在周天寒的一侧坐好,杨扬凤眼一转,就跑到周天寒的另一侧坐下,她看准,刚刚彭震的位子应该在自己另一侧,这样就不用挨着林夕这厮了。
谁知道,她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林夕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彭震原来的位子上。对上杨扬嫌弃的眼神,轻笑道:“你坐的是我的位子,所以我们只好统一向这边移一个位子了。”
杨扬气得在心里骂娘,却一脸媚笑地对着周天寒道:“周大哥,您这么年轻就已经掌管象周氏这么大的跨国集团公司,平时工作一定很忙吧?”
周天寒没想到杨扬会主动和自己搭讪,微微一怔,淡淡地道:“还好。”
杨扬并不理会周天寒的冷漠,主动拿起酒壶给周天寒斟酒,又给自己面前的小酒杯也满上酒,举起杯道:“周大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杯我敬您。”
周天寒这个人在商场虽然杀伐决断,但很少与女人接触,身边的助理、秘书都是青一色的男人,遇上杨扬这种热情的小辣椒,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自幼的家庭教养,还是让他礼貌地举起杯,抿了一口。
林夕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杨扬,待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缓缓地道:“那是我的酒杯。”
杨扬一口酒好悬没呛出来,丢了一记眼刀给林夕,想将手中酒杯扔回给他,抬眼看到杯口印着的红色唇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现在是我的了。”
林夕双眸闪烁着狡黠的笑意,用同样低的声线道:“我一点儿不介意这样与你间接接吻。”
杨扬气得想直接掀桌,闷头夹了片三文鱼塞在嘴里,不再说话。
彭震回来,扫了一眼桌上变化了的桌次,直接在林夕身边坐下。
跟着服务生陆续上了几种刺身和寿司,任一鸣一边和周天寒讨论着最近美国股市的走向,一边很随意地给顾盼夹着菜,不动声色,但每次顾盼眼前的碟子空了,他都会伸手夹了新的过去。
与任一鸣的随意低调截然相反,林夕客意殷勤的照顾着身边的杨扬,全心全意,完全不管其他几个人谈论的商业话题,唯恐在座几位看不出他和杨扬之间关系暧昧。
杨扬只能无声的抗议,睨着一双凤眼,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托着腮,对彭震道:“彭帅哥,我听我家盼盼说,你没少照顾她,来这杯我敬你。”
“彭帅哥,你长得真帅,绝对的暖男一枚,这杯我敬你。”
“彭帅哥,我敬你”
……
杨扬无视身旁的林夕,一个劲儿的缠着彭震喝酒,起先林夕还兴致盎然的看着,后来面色越来越黑,冷冷的注视着彭震。
彭震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杨扬的小脸儿越来越红,头越来越沉,吐字越来越不清,可还不在不停的敬酒给彭震。顾盼几次出言劝阻但都被杨扬一句,“我没事,我能喝。”给挡了回去。
林夕忍无可忍一把抱起杨扬将她扛在肩头,就往外走。
顾盼起身想拦。
任一鸣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没事儿,林夕有分寸。”
顾盼对于任一鸣的信任是日积月累起来的,对他的话,很自然的深信不疑。
于是杨扬就这样被林夕扛走了。
“混蛋,快放我下来。”杨扬挥动着四肢抗议。
林夕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别乱动,摔下来的话,可是你痛。”
杨扬一想有理,顿时老实下来。等林夕将她塞进车里,她一口就咬在林夕胳膊上,嘴里还呢喃着:“叫你打我,我叫你打我。”
林夕并不理她,将她往里推推,自己也坐进车后座,对前面的驾驶座上的钟浩道:“去最近的酒店。”
……
杨扬单手扶额,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微咪着双眼,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环境,入目是酒店的套房,奢华的装修,耀眼的水晶灯,kingsize的大床。
捂着头,杨扬拼命回想,在杯莫亭和顾盼还有任一鸣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林夕那个讨厌的家伙一直在刺激自己,为了反刺激,自己好象抓着一个叫彭震的帅哥不停喝酒,嘴里还嚷着“杯莫亭,杯莫停”。后来,林夕那家伙发疯似的将自己扛了出来,之后的事就零碎得断了片,……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林夕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腰上只围着条浴巾,结实的胸肌袒露在外,再往下是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和隐隐可见的人鱼线,头发往下滴着水。
杨扬脸色绯红的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心里暗自庆幸。
林夕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嗤笑了一声道:“你还挺会吐的,吐了我一身,自己身上倒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杨扬囧了,讪讪地道:“洗衣费多少,我负责。”
“衣服我扔了。”
扔了!杨扬的小心肝跟着一颤,她自己是做服装的,自然知道林夕那一身意大利手工裁制的西装贵得吓人,这是让她破产的节奏啊!
但所谓输人不输阵,更何况她杨扬从来不是个耍赖的人,认命的垂着眼眸,咬牙道:“那我赔你一身。”
林夕好整以瑕的望着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支烟点上,吐出口烟雾,淡淡地道:“你还吐了我一车,也要负责吗?”
“车也扔了?”杨扬心虚的问,林夕开的随便那辆车都得上百万,这要也扔了,自己就算卖肾也赔不起啊。
“那还没有。”
杨扬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道:“洗车费的帐单也寄给我吧!”
“你确定你负责的起?”
“分期付款行吗?”杨扬很确定,她赔不起。虽然这几年杨扬的事业发展不错,业绩一直是公司之冠,但她的消费观也同样走在世界前端,从来都是先使未来钱,全副身家就没有多过她一个月工资的时候。
“其实,我可以吃点儿亏,让你一次性肉偿。”
“去死!”
林夕突然欺身过来,拉着杨扬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你看,这身材,这手感,你也不亏,是不是?”
“林夕!你TM还有完吗?调戏老娘上瘾了是吧?”杨扬抽出手怒吼道。
林夕戏谑地笑道:“行啦!别喊了!丑死了!”
杨扬也无心和他恋战,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道:“我先走了,帐单寄给我。”
林夕也不留她,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散地倚坐在沙发上,吹着口哨,依然是那首《亲密爱人》。
……
威龙市场部。
顾盼销假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同事纷纷围着她,问侯的,恭贺的,一脸的谄媚,唯独肖玫做在自己的座位目光冷冽的瞪着顾盼,好象与她有十冤九仇。和同事寒喧了几句后,顾盼依旧到茶水间冲了咖啡,端着去找彭震。
彭震将之前在市场部的办公室腾给顾盼后,并没有象其他高层一样搬到24层办公,而是让工程部在七楼重新隔了一间办公室与市场部只一墙之隔。
敲门而入,彭震正低头忙着手头的工作,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头也没抬的接过咖啡,抿了一口道:“稍等我一会儿,我看完这份报告。”
顾盼应了一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品尝着手里咖啡。
须臾,彭震抬起头,将咖啡杯放到唇边啜了一口道:“怎么样?办公室还满意吗?如果需要添置什么我可以送给你。”
顾盼笑了笑道:“已经很好了,谢谢。”
彭震早就料到顾盼会这么说,想想她住的那间简朴得有些简陋的房间便知她对办公室的要求一定简单到只需满足日常工作的需要即可。
“顾盼,市场部的工作需要的是创造力,只有对生活有自己要求的人才会迸发出无限创意。所以如果可能,想想怎么提升一下自己的生活品质。”
顾盼微偏着头,似在思考着彭震的话,终于还是摇摇头,“我喜欢简单,只有放空才能充盈。”
彭震也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每个人对于生活的理解不同,不可强求,话题回到工作,“你有没有考虑过助理的人选?”
“肖玫怎么样?”这个问题顾盼之前也考虑过,但纵观市场部现有人员,并没有一个令她属意的人选,如果单考虑工作能力,肖玫反而是最理想的人选。
彭震揶揄道:“你是在向难度挑战吗?肖玫无疑在工作能力上可以胜任,但是这个职位更重要的是与你的紧密配合,你确定她能和你合拍?还是说你打算征服她?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没可能。”
顾盼承认彭震说得有道理,肖玫对自己的敌意太过明显,全市场部的人只怕无人不知,和这样的人工作配合起来确实有难度。
看顾盼低头不语,彭震道:“我已经向人事部申请了名额,你可以对外招聘一个助理,我想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谢谢。”顾盼在家休假的这些天,彭震不仅为她争取了升职的机会,安排了办公室,现在竟然连人手的安排也为她申请好,顾盼越发觉得自己留在威龙的决定是正确的。
“说说,你最近的工作计划吧!”彭震绝对是个严师,在工作上他对顾盼的要求是绝不松懈的。
顾盼汇报了接下来圣诞、元旦的市场推广策划方案,这些都是她最近在家休息时,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方案,虽然还没有落实成最后的文字,但顾盼对此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但是望着彭震越来越阴沉的脸,顾盼越说越没有信心,声音由一开始的铿锵有力,到后来的细若柔丝,到最后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彭震辞色俱厉地道:“顾盼,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这几天在家想出来的工作计划!” 爱我,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