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那魂丝就不见了,可我看不见不代表小白看不见,它一路带着我飞快的朝前跑。
我来这里也才几天,根本不认得路,而且魂丝也是不讲交通规则的,估计是以最直的路线朝着目的地跑去。
只可怜了我这个在后面跟的,一路狂奔向前,时不时的还要来个跑酷。
等我看着小白停在一扇大门前时,我心底意外却不并吃惊。
十分淡然的敲响了门,然后等门开了,直接走了进去,然后上楼。
再一次到了那公主房外,我却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外,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过了好大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声音,我这才朝周爸爸点了点头,让他帮我打开门。
一开门,就见那女孩子站在窗边,手指在窗口轻轻的卷着什么,见我们开门,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猛的将手指弹开。
只见那手指上,一团枣红色的东西飞快的朝我们射了过来。
我急忙拉着周爸爸朝后一退,而身后的小白立马扑了过去,张嘴就将那团枣红的东西吞进了肚子,然后飞快的朝着那小女孩子扑了过去。
“呵!”可那女孩子却并没有惊慌,依旧淡笑的站在窗前。
长发被夜风撩起,那张跟美人皮八分相像的脸这时几乎变得一模一样。
正在周爸爸急急叫她时,她却猛的朝后面倒去,她整个人瞬间消失在落地窗的阳台上。
等我带着小白急急扑到阳台边时,就见她已经完全落地,一头原本只是及肩的长发这时几乎及脚了。
她站在楼下,朝我们笑了笑,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种反转,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周爸爸更是恨不得跟我拼命,将我锁在房里急急的打电话将午老头给叫了过来。
我也任由他去折腾,脑子里全是那跟魂丝一般缥缈的头发,在这房间里找了半天,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等午老头穿着睡衣披着个外套急急的跑来时,这货对着我的脑袋重重的就是几下。
我也顾不得周爸爸跟他说了什么了,只是抬头看着他道:“我要开棺,看那具尸体。”
午老头也是一愣,跟着看了看我怀里的小白,摸了摸鼻子朝我摇头道:“这件事不要再说了,等你有这个实力再讲。”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不说话,把地上的小白朝怀里抱了抱道:“小白记忆力不错的。”
他也是一愣,似乎不大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我却朝他笑了笑道:“小白似乎一直对你都有敌意,虽然你在它醒了之后就一直避着它,可我还是感觉到了。你不奇怪吗?”
午老头脸色突然一沉,朝我大喝道:“你胡说什么,一条狗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我抱着小白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道:“我一直都没有名字,直到村子里出事,我才知道我是姓柳。又到前几天晚上,齐重叫我,我才知道我叫柳眉。”
“从我记事起,除了八姑婆,只有一个人对我好言好语的说过话,也是那个人将小白送给了我,让我不再每晚担惊受怕。”我抚了抚小白的尾巴,依旧看着他淡然的道:“后来我还知道,柳木辰说有一个人在找东西护着我,我想他找的就是小白吧。”
“而八姑婆曾经说过,如果我躺在棺材里,她跟柳木卯没有找到我,那么就会是那个曾经送小白给我的人来找我。你说是吗?爷爷?”我静静的看着午老头,不紧不慢的道。
上面的这些都是我猜的没错,可我想不会猜错。
从村子出来之后,我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所以我几乎将我听到的每句话,见过的每一个细节都慢慢的回想,再分析。
这是我小时候在村子里无聊时爱做的事,因为没有人跟我说话,所以我将听到的每一句话细细的回忆,分辨其中的语气所表达的意思。
其实不难分析出午老头的身份,因为八姑婆和扁担男不会将我交给一个外人,一个不能让她们放心的人。
根本就没有什么陈叔,从头到尾都是午老头将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看到过那个所谓的陈叔。
这也是大白怕他的原因,因为大白就是那只小白猫吧。
他嘴里所说的那个让他护着我的人,其实就是午老头,就是他将大白从悬崖下面救了起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来护着我的。
午老头看着我,沉默不语,最后叹了口气道:“果然是柳家人,就算是别人家养的也是这么聪明。你跟我来。”
说完他朝我招了招手,转身就下楼了。
不知道他跟周爸爸说了什么,最后他黑沉着脸答应了带我们去开棺。
无论放在什么时候,入土的棺材再开棺都是十分不吉利的,更何况他婆娘本来就是一直在闹事。
第二天正午,我带着小白跟着午老头,以及看着我就不好意思朝后躲的大白去开棺。
看到那棺材埋的地方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周妈妈埋在一个四面都是树的地方,看上去环境是不错,可这坟地四面不是松柏,却是槐树和柳树。
这两种树是出了名的阴气重和招鬼的,种了就种了吧,可居然将整个坟地四面都围住不说,还都是移过来的大树。
以至于一到坟地,就一股子阴气扑了过来,连小白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爸爸似乎没有到这坟地来过,从两棵大树里卡过来时,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生意忙,这些都是小若在弄的。”
我听着有点想翻白眼,他生意再忙,自己老婆死也不管了?
小若就是那个女孩子吗?看上去也才十来岁啊?
自己的妈病了,她一个人守着,没有大人,还得安慰自己生病的妈妈。
等她妈妈死了,她还得安排后事,而原本可以作为她依靠的爸爸却依旧在忙着生意。
怪不得她舍不得她妈妈,宁愿自己动手将她妈的皮剥下来藏棉被里陪着她,也不肯跟她爸爸好好相处。
暗暗的在心里心痛了那女孩子一下,不过我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了,等午时一到直接让人开始动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怪事,明明周妈妈死了才一年多,这些树移来也最多一年多,可在坟包上面,一动土就是树根,才挖了没两锄,就怎么也挖不动了,全是滚成团的树根。
那些树根粗的有胳膊精,细的更是数不胜数,一团团结成网一样的死死的缠在了一块。
午老头看着这一团团的树根,脸色越发的沉了,我知道他脸色难看,可我瞄了他一眼,他立马就不敢说话了。
估计他还在为了昨晚我那一声“爷爷”而心虚,只得蒙着头叫那些人用砍刀将这些树根给砍开。
动土的人似乎也知道情况不对,开始抱怨不说,有的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午老头连忙许诺给他们加工事,又承诺等事情搞定,他亲自给他们画两道符水喝下去,这些人这才肯接着做。
我却拿着一把锄头,围着坟包走了两圈,然后看了一下太空,找了一个向阳的地方就开始挖。
我挖了好久,并没有见到树根,连根小毛根都没有。
再回头看着那坟包里面,用砍刀都砍不断的树根,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些树根明显是从土下面长到坟包上面去的,而全部全集结在那里,肯定是有什么在吸引着它们,要不然旁边这边宽都不长,怎么全部长到已一堆去了。
而那坟包下面唯一有的东西,就是一具棺材,而棺材里面却是周妈妈的尸体。
那具被亲生女儿剥了皮的尸体…… 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