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朗擦干吕小月脸上的泪,将她拦在怀里,一边系着白纱,一边道:“我只要你,听见没?以后不许再犯傻。”
吕小月点点头,模样可爱又可气。
他在她脸颊上啄了下就拉着怀里的人一起吃东西,还说要她好好补补。
吕小月一面应着,勉强吃了两口,见他一直都不在意那个葫芦,心里暖暖的,有种不言说的欣慰。
白大夫拿到她的血,凑到葫芦口使劲的嗅了嗅:“对了,对了,就是这个。”
欣喜的老头像孩子一样,拿着它便往药庐里跑,郁明朗见了反倒是心安了,他明明希望的是月儿不要受伤害,白大夫也可以不用她的血当药引子,可眼下……
直到他从眼前彻底的消失,郁明朗眼里还泛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等白大夫再次发了药,村里村外得了时疫的人都用了,无一有疑,只当这病是要好好的养一阵子的,但第二次的药吃下去,那些命悬一线的人竟是被活生生的从阎王手里拽了回来。
很快白大夫的医术,汴和的高瞻远瞩再次被传的神乎其神,连同郁家,知道的人儿也是另眼相待。
不过几日过去了,戚染和那个钦差大人却是按兵不动,而且再无下文。可这不应该啊!
吕小月坐在屋里,低头剥着橘子,一瓣一瓣的放在叶子形的小碟子里,一面心不在焉的。
郁明朗渴了,直接拿来吃,放下手里的书,见她这副模样,便捧住她的手:“还痛么?”
吕小月笑笑,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起了结痂。
“不痛了。”她轻声答道,人美得如同一朵荷花一样,清雅高洁。
她应该做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郁明朗默默地端详一会,倒叫含笑的人儿不好意思:“天天瞧着,还看不够吗?”
“不够。”郁明朗笑着说,轻轻掐了掐她粉嫩的脸蛋,仿佛一碰就能溢出水来。
吕小月不乐意,钻进他怀里,不停地往他嘴里塞橘瓣:“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
开心的笑声响了起来,咯咯的笑暖了整个屋子。
郁明朗一口气,吃下去十几瓣,见怀里的人都笑软了,便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高兴了就好。
吕小月撅起嘴,撒娇的说:“我哪有不高兴了?”
他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刚刚是谁心不在焉了?”
吕小月心里一咯噔,这个男人居然把她看的清清的。她垂下眸半天才道:“吕家寨来消息了,说马三一直没回去。”
“那个女人那里也没有?”男人低头问她,声音细的如同燕呢,哈在她的耳朵上暖暖的,又像故意避讳。
那个女人是戚染。
吕小月点点头,一点也没有瞒他:“这么久了,她总该有点动作。”
郁明朗皱起了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一晃他就笑着说:“别想了,有我在,还怕她乱来?”
吕小月‘嗯’了声便窝在他的怀里。
驿站里,马三跪在冰冷的刑房里,被粗大的铁链困着,像一条狗一样正被戚染拿鞭子抽。
从前他也吃了点苦头,在吕家寨也受过欺负,但这么没尊严的还是头一遭。周身的痛已疼的让他麻木,可每挨一下,他还是忍不住吃痛喊了起来。
忽然一股冷风钻来,他偷瞄一眼,是钦差大人走了进来。
“你这么打,非打死他不可?”钦差大人停下脚步说,但戚染不解气,一鞭子又抽下来:“”那个贱人要我不好过,我总得找找乐子才行。”
通身的怨气让她如花的脸蛋变得狰狞恐怖,钦差大人心中一叹,同是美人韵味怎么就差了这么多?
那天那个女人像是仙子一样的在站在他面前,真的是让他惊艳极了。若是有天能落在他的怀里,那可就…嘿嘿。
钦差大人越想越美,心里痒痒的,再听到鞭声,不由一把抓住戚染的手:“行了,我还要留着他。”
她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满眼的厌烦,倒是不好说什么,但终究来气,嘴一瘪转身就走了。
瞧着她蛇蝎般的身影消失,马三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每一口都极其费力,如同捡回了一条命。
钦差大人蹲下身,抬起他脏兮兮的脸:“那个女人是阴狠,你害怕,我也不喜欢。”
嘴角勾起的微笑,落在马三空无的眼睛里,虽然冰冷,倒是让他一激灵,看到了些许希望,难免有些不敢相信:“小人有机会为钦差大人效犬马之劳?”
聪明人就是招人喜欢,钦差大人摘了摘马三头上细小的枯草,眼里泛着腥光道:“听说吕家寨里生着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女山贼?”
马三便是再蠢,也听的明白,眉心一皱:“大人,有漂亮花是不假,可那妹妹比不上姐姐,自从姐姐抛了绣球,便是一日艳过一日,如今已美得不可芳物,想必大人已经见过了。”
没错,姐姐的确是粉色佳人,可你小子也实打实的有福气。钦差大人拍了拍他的肩,打听消息的人带回来一幅画,这吕二小姐是漂亮,可终究比不过姐姐。
马三颤了颤,瞧着钦差大人的神情,但他不想死,生硬的吞了一口唾沫:“大人,其实这事也不难……”
第二日,吕家寨巡山的人便在山脚下发现了晕倒的马三,他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的,除了一口气,几乎和死人无异。
吕小晴见了,不仅没有半分心疼,眼睛也空虚无神,像是被吓着了。
二夫人被允许来看,瞟了一眼就让沙嬷嬷来照顾,倒是把自己的女儿带走了。
半夜里人醒了,睁眼一眼,有个女人趴在床边,以为是他的美娇娘便伸手心疼抚起她挡在脸上的秀发。
“沙……”马三赫然,嘴里的名字还没蹦出来便吓的缩了手,但是那一瞬这个女人却一把抓住他:“死鬼!你这个死鬼!这些天都死哪去了?”
沙嬷嬷哭起了起来,眼圈早已经红肿的厉害。
“沙沙……”躺在床上的人愣了愣,终是一个字一个字喊出了她的名字。
年轻的时候,他是有过这个女人,可那会他不信自己就只能娶这么一个小寡妇。后来一来二去,倒是慢慢的淡了。自从大当家调他喂马,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便再没见过。 压寨夫君请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