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大夫把完脉,明朗道:“内子怎么样?”
白大夫站起身,眉头紧锁:“奇怪。病的不重,但看着不像一般的风寒,很难说是什么病。这样,我先开服药,给夫人服下,能不能好就要看天意了。”
“天意?”明朗拦住他,“真有这么重?”可他也瞧得出来,月儿病的真的很不轻。
白大夫摇头:“是奇怪。夫人的病来势很汹,有点像时疫,但从症状上看问题倒是不大,又不像是时疫出染时间的状况。这种情况老朽从未见过,恕老朽无能,只能开些清热化瘀的药。”可白大夫明明是十里八村乃至整个陇怀县最好的大夫,祖上还给王公大夫看过病。如果他说无能,那旁的大夫……
“不可能。”明朗有些激动,根本不愿信,“月儿的身子一向很好,而且陇怀县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听说过时疫,白大夫,你再看看。月儿得的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你一定有办法。”
白大夫拱手:“郁亭长,老朽这便去抓药。话毕就轻叹一声,出了门,去了后院。”
回到床边,郁明朗看着晕睡过去的娇妻,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真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份苦:“月儿,都是我不好,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这么一守便是四个时辰。白大夫煞费苦心,端着研制了好几个时辰的汤药来,竟看见郁明朗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吕小月的床边,又是摇摇头:“郁亭长,药来了,先给夫人服下吧!”
明朗抬起眼,瞧了瞧白大夫眼下的乌青,接过汤药,轻轻的摇起一勺递到了月儿的嘴边。
月儿轻咳嗽了两声,竟是睁开了眼:“好苦,明朗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醒了,醒了。”白大夫欣喜的道。
“月儿。”明朗笑着,“白大夫,月儿醒了,应该没事了吧?”凭他的医术不是瞧不出,只是不敢相信,之前白大夫明明说要看天意的。
白大夫这才想起要搭脉:“奇了,真是奇了。之前还病的很重了,这会儿怎么会?”
明朗道:“月儿怎么样?白大夫,白大夫……”白大夫竟是转过身,一边慢悠悠出了屋,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
“到底是急了。”郁明朗亲自诊脉,虽比不得白大夫,但终究放心了。
吕小月坐起身,倒是一阵头晕:“明朗,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是风寒,喝了药就好了。”明朗吹了吹,又将一勺汤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药实在是苦。喝了两勺,月儿便扭过头,明朗倒是从怀里拿出一包芙蓉糕哄她。
月儿拿起一块,看了看:“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的家人梦见我妈妈。不,是我娘。她总说甜食吃多了不好,会长胖,会……”
明朗却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月儿,有我在。”
“我真的好想她。”月儿忽然哭了,穿过这么久,妈妈一定急坏了吧!
明朗居然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再忍忍,岳母的仇快了。”
“吕大夫人?”吕小月心中咯噔,倒是突然想起身上内穿着的长衣似乎有些不对:“明朗,你帮我看样东西。”话毕便推开他开始宽衣。
郁明朗不好意思,嗔道:“这是医馆,别胡闹。”
月儿懒得理他,脱下长衣:“你看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对?”
白色的长衣,袖口各绣着一朵紫色的芍药,栩栩如生,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从料子上看虽然名贵也有些年头了。
明朗仔细瞧了瞧,除此倒也看不出什么,唯有一股胭脂香淡淡的不易被察觉:“月儿,你什么时候用香粉了?”
“香粉?”月儿诧异的望着他,“没有啊?话毕便拿过长衣亲自闻了闻。月儿抬起头:还真有啊?不会有毒吧?”
“毒?”明朗倒是没想到,但是再嗅嗅也只是普通的香粉,丫头用的。
吕小月脖子一歪:“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必有后福。”明朗笑着,只要月儿没事便好,可真被他揪出来一个都别想活。
陆续两天,南村都有人病,而且病症相似,很像风寒,却又不是。月儿倒是渐渐好了,一天比一天精神。
孙晶晶虽说是要马上当新娘的人了,竟也跟在她身旁忙前忙后,还是一副无忧无虑小丫头的模样。
出了屋,月儿便看见她在院子里浇花,一朵一朵很是认真:“晶晶,来。”
孙晶晶扭过头:“夫人,你怎么出来了?老爷不是说让你躺着吗?”话毕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忙走了过来,想要扶她。
月儿道:“再躺,我就要长草了。”
“长草?”孙晶晶纳闷的问,当真是听不懂夫人的意思。
病去如抽丝,加上今日阳光明媚的,吕小月心情还不错,一时激动竟说这个。月儿尴尬的笑了笑:“晶晶,婚期快要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孙晶晶低下头:“夫人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脸蛋却红的发烫。
月儿道:“这两日你就不要来上工了,即便准备好了,也该好好待在家里待嫁。”
“夫人,我还要照顾你了。”孙晶晶娇羞的道。
原是怕她事情太多,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这会儿月儿倒是想逗她:“我?我全好了,就等着喝你喜酒呢!”
“夫人……”孙晶晶已是羞的转过身一溜烟的小跑,夫人,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熬的百合莲子汤好了没有?
吕小月倒也没有拦她,能这样欢欢喜喜的嫁一个喜欢的人真好。
出嫁的这天,郁明朗吕小月作为娘家人一道去了,村里的人都来道贺,苟大虽是有些不太情愿,却也来了,就连暂时住下的李大芳也带着女儿阮彤一起来道喜。
文才老早老早便骑着大马,让人抬着花轿来了。
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风光过,只是后来和孙晶晶相依为命就没再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热热闹闹的将孙女嫁出去。孙老头高兴,一桌一桌的给客人敬酒。
外面的鞭炮声响起,喜娘扯着嗓子道:“吉时到,新郎请新娘上轿。” 压寨夫君请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