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乡亲站起了身,都瞧着新娘羞羞答答的被喜娘请了出来。文才就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子,这一刻他当真等了好久。
‘晶晶,祝你幸福。’苟大却背对坐下,端起一杯酒一口而尽,心里尽是酸楚。
一个姑娘忽然站在他面前:“苟哥,我敬你。”
苟大抬起头:“阮彤姑娘?你……”
阮彤却是端着酒杯:“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和我娘,今日我借花献佛,还望苟哥不要嫌弃。”
原就心里苦闷,想要一醉方休,苟大倒也不拒,喝完居然一杯一杯自己给自己斟。
“苟哥……”阮彤放下酒杯,忍不住的道。
苟大居然觉得不过瘾,干脆拿着酒壶嘴对嘴的吹:“今天是个好日子,晶晶和我文才兄弟的好日子,阮彤姑娘干。”话毕还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新娘子。
阮彤尽数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失落,原来他心里一早有了人,这人居然还是她。
角落里郁明朗轻轻搂住吕小月,悄声道:“我这兄弟不傻,只是缘分没到。”
“缘分?”月儿抬起眼,“这么好的姑娘,别错过了才知晓。要不我们帮帮忙?”
明朗微笑:“月老的事,你也要管?”心里却是高兴,月儿还是爱折腾的小娘子。
“可不?有情人终成眷属。”月儿撅着嘴道。
村里的王财主竟然带着人忽然堵住门口,大吼道:“孙老头,你家孙女从镇上带来的那对母女人的在哪?赶紧给我交出来!”
孙老头急忙道:“王财主,您这是什么话?老头儿今日嫁孙女,您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有什么事改日再说成吗?改日,老头儿一定登门谢罪。”
王财不依:“改日?不行,就得今天。”
苟大忽然砸了酒罐子:“今日我晶晶妹子的婚事,我看谁敢胡闹?”话毕苟大便从乡里乡亲中走了出来,面目狰狞的瞪着门口的人。
苟大平时以宰狗买狗肉为生,这么一副样子倒也让王财主猛然一怔,面色惨白的向后退退:“管家,给我打。”他身后的人虽然有些怯懦,但也抡起手中的棒子准备打。
“慢。”见事情不妙,郁明出面,走到王财主:“王财主,借一步说话。”
王财主倒也是讲道理的人:“既然郁亭长发话了,那么请。”
自己的哥哥说了,苟大也不敢乱来。
院子内的人充满了好奇,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见王财主郁亭长在院外的槐树下站着,却什么也听不见,便更加好奇。
转眼王财主竟然冲着他的人道:“走了,没用的东西,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郁明只身回来,苟大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大哥,你和他有什么可说的?他敢胡来,让兄弟我去教训教训他。”人到不醉,说的尽是醉话。
明朗白了他一眼,就笑着对大伙道:“误会!一场误会,大伙接着喝。”
阮彤却端着一杯酒来到吕小月身旁:“夫人,彤儿谢谢你,谢谢你救我,谢谢你给我和我娘一个落脚的地方,今天也谢谢你。前几天,你病了,我和我娘应该去看您的,可是我娘的身体……”
“我明白,一切都在酒里。”月儿笑着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阮彤感激不已,含着泪光喝掉。
月儿不禁轻轻的拍拍她的手:“果然是个灵巧女子。”话毕便去送新娘子。
郁明朗站在门口,见她来了,便握住她的手,趁机带她离开。她就知道明朗是这个意思,没走多远:“出什么事了?”
郁明朗倒也不瞒她:“王财主的女儿得时疫了?”
“时疫?你确定?”月儿抬眼诧异的道。
明朗点点头:“近日南村很多人都病了。我亲自瞧过了,也找过白大夫,的确是时疫,不过我和白大夫商量过了,对外只说是普通的风寒,正好这时节也是风寒严重的时候。王财主的女儿得病的时候,白大夫正好外出采药便请了村外的大夫。王财主怀疑这病是李大芳带来的。”
月儿道:“阮彤的娘?这事怕是只包住火了。”
“没错。”明朗看着她,“所以我才带你出来,我们去找白大夫。”
白大夫倒像是知道他们会来,打发了病人,专门在家侯着。等他们到便请到了后院的药庐里。
坐下后,吕小月道:“前几日多谢白大夫救命之恩。虽然明朗没有细说过,但她知道那个时候病的很重。”
白大夫道:“夫人客气。那日夫人能缓过来全是天意和郁亭长的照顾,和老朽实在无关。今日,老朽可否能给夫人把把脉?”
月儿觉得奇怪,倒见明朗也是这个意思:“白大夫请。”
片刻,白大夫松开手:“夫人福泽深厚,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这次是福是祸,难料啊!”
郁明朗思量:“白大夫,你是说……”
白大夫点点头:“依我看,郁亭长还是带着夫人先离开南村一阵子吧!”
“我不走,眼下时疫横行,整个陇怀县都有人得病,就算走能去哪?”月儿以为他们害怕自己得上时疫就否决道。
郁明朗带她,也是想确定一下,确定了便是要送她走,不想一时激动说漏了嘴:“前几日,你得的就是时疫,无端好了,白大夫的药对其他病人根本就没有效,难保不怕他们把你当妖孽?”
月儿却是吃惊的看着他:“我得的是时疫?”
白大夫见瞒不下去了:“没错。起先,我给你诊断时也曾怀疑过,但后来你自己挺过来了。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近日瞧了这么多病人倒是确定下来。”
吕小月眉心一拧:“难道是她?”
郁明朗奇怪的望着她:“月儿你说什么?”
月儿道:“明朗,你还记得记得我让你瞧过的那件长衫?那不是我的,是我上次回吕家寨沐浴更衣以后换上的。”
明朗道:“你是说吕小晴?”
“对。”月儿一点头,“除了她,也就只有二夫人了。”
经这么一说,明朗忽然想到:“七八年前,吕家寨不远三十里邻县的寨子的确得过时疫,当时宅子里的人都传染了。” 压寨夫君请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