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屋,文才还是平躺在床上,连眼睛也不眨。
孙晶晶瞧了,自然心疼的紧,再看桌子上的饼子一口未动便坐在床边:“今天我问夫人了,问她会不会为难那个人。”
文才一眨眼睛,像是听到耳朵里了,她没有瞧见自顾自己的说:“我是没有听明白,但夫人的一句话我听懂了,那就是你是你他是他,是父子又怎么样?我嫁的人是你,贪图的也是你,难道因为那个人,我便觉得你不好了?”
躺在床上的人,心一下子被暖热了,魂也跟着回来了,情不自禁一把握住她的手。
孙晶晶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他,憔悴的丈夫总算是有了生气。
文才笑道:“你胆子真大,也不怕夫人骂你。”
“怕呀!怕的要死,可是夫人没怪我。她还开导我。”孙晶晶跟着笑了笑,脸颊也红润起来,夫人说的对他不是那种挺不过的人。
文才爱怜的伸手掐了掐,倒是自己的肚子先响了。
孙晶晶道:“我去给你热热饼子。”
可眼前的人早饿了,二话不说拿起一块就往最里塞,她瞧不惯:“凉的吃了不好。”但她抢不过来,和她的文才哥闹成一团。
孙老头坐在院子里,粒着玉米粒,听见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当天傍晚,吕家寨的书信就到了,吕小月看了便是把信递给了郁明朗,顺手又给了送信的人一锭金子:“你先回去,告诉我爹,他老人家的大寿,我们一准回去。”
这人低着头,却是不敢接,来之前大当家已经赏过他了。
“夫人给你,你便拿着,算是提前沾沾岳父大人的喜气。”郁明朗淡淡的瞥了眼,就将书信折了起来。
这人忐忑伸出手,拿过银子才定了心,之后谢了恩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吕小月叹息一声:“这事太大,连爹爹也不放心。”
郁明朗拿出火折子,轻轻一点,看着白纸黑字化作可无有:“那个女人也就罢了,要紧的是她身后的靠山。”
紧锁的眉宇下,一双眼睛阴冷如冰,像在盘算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
吕小月瞟了眼,反倒笑眯眯的问:“吃醋了吗?”
思忖的男人乍一听到这话,愣了愣,忽然将她一把拽进怀里:“我是吃醋了,很酸很酸,酸的心都痛了,你不知道吗?”
她正要回答,心里觉得甜甜的,却是被郁明朗咬住了红唇,贪婪又霸道。吕小月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力量。
“知道了吗?”快要窒息时,郁明朗忽然松开她质问道。
吕小月额首,像是明白,可仿佛没回过神,依旧一脸的茫然。
郁明朗倒像是没期待她真的可以懂,将怀里的人抱起来,大步抱到了床上。
一夜的索取,让吕小月又兴奋又欢喜,可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像是散了架,连去往吕家寨的马车也坐不稳,竟是倒在郁明朗的怀里。
身旁的男人爱怜的抱着她,像是有些后悔,可昨晚他真的吃了醋。
“月儿,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珍惜你,让你快乐。”郁明朗轻抚着她的胳膊,认真的说。
吕小月扬起头,玩笑似的道:“难道从前不是这样想的?”
他应了声,正要说‘是’,却是被她点住了唇:“累了,靠一会,回去还有事要做了,爹爹的寿宴不可以马虎。”
郁明朗笑了,拿开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下,就将她裹在风衣里,靠在怀里睡。
再过几日,吕大当家四十五岁的寿辰的确是要到了,虽说往年也操办过,但今年不一样,两个女儿都已出阁,是该好好的过个寿,一家其乐融融了。可那些个苍蝇……
大当家坐在虎皮椅上,拿着小酒坛,有一下没有下喝着,当真不想那些讨厌的人讨厌的事扫了兴致。
因为要提前准备,二夫人就打发身边的丫鬟来问,想着吕大当家过寿时能解了禁足,好过几天安生日子,这段时日虽说寨里没人欺负她,但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心里烦,又担心郁明朗吕小月这么早回来会令人起疑,忽然砸了酒坛:“这个女人是雄心豹子胆,还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又想出来吓闹腾?”
丫鬟被吓的发抖,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和碎了一地的酒坛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是二夫人面前最伶俐的,但眼下大当家看到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用尽心机的害他的月儿,便是一脚踹在丫鬟的胳膊上:“连你也敢把我不放在眼里,擅自出了院门?我倒是想怜惜你善待你,可你瞧瞧的你都做了什么?”
后半句话像是说给二夫人听的。
丫鬟一声尖叫就摔在了地上,心里害怕的紧,也僵了脑袋,自然不敢多想,爬起来重新跪好:“奴婢该死,但二夫人要奴婢来,奴婢不敢不来啊!”
真是一对好主仆,都是一模一样的蠢。大当家瞥了眼,胸口气的一起一伏的:“滚,给我滚出去!”
跪在地上的人如同大赦,赶忙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却在门口意外的装上了二当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紧张的道。
二当家正要发作,一见是二夫人身边的,倒是弹了弹衣服:“小心点,赶紧回去当差去。”
丫鬟应了声就躬身退下,二当家见她走远了才回过头,抬腿便看见大哥一手捂着脑袋静坐着,周身的怒气却是被强制的压了下去。
他正想走,大当家却叫住了他:“二弟,来陪哥哥喝酒。”
二当家面色一怔,像是听错了,这么多年吕大当家的都没这么叫过他,如果他们之间不是隔着一个二夫人,说不定他们还真是一对好兄弟。
“拿着。”被唤回神来,大当家正将一大坛子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二当家为难的眨了下眼,一面谨慎的接过酒坛:“哥哥大寿在即,我能提前沾点喜气是好事,我陪哥哥喝。”
大当家像是没听见,又拿起一坛,轻声一碰就兀自往嘴里灌,嘴中顿时充斥着醇香,可他偏觉得从未有过的辛辣。
“这是给老子拿的什么破酒,怎么这么难喝?”大当家一时没忍住,忽然喷了出来。
可这不能啊!二当家打开坛子尝了口,不正是大哥平日里喜欢的? 压寨夫君请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