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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帝王怒

邓太后 乔慕燃 4293 2021-04-07 03:24

  屋子里乱成了一团,宫女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幔帐后面,邓绥痛苦的叫声越来越撕心裂肺。

  皇上刘肇高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众位妃嫔也不敢多言,一时间整个内殿都沉寂得可怕。

  杨太医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良久刘肇终于注意到了匍匐在角落里的杨太医。他脸色铁青,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底尽是冷意。

  “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皇子就不保?”

  刘肇盯着杨太医,怒声责问。

  杨太医豆大的汗水在额头溢开,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喊冤枉:“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婉仪娘娘腹中的胎儿一向康健,只是今日在园中不慎摔倒导致滑胎,这与老臣并没有半点干系啊!请皇上恕罪!”

  “这好好的人怎么会摔倒?”皇上怒气难消,拍着桌子厉声道。

  一直以来他对邓绥腹中的胎儿都格外重视,如今孩子却平白无故的没了,他又岂不愤怒悲痛。

  “娘娘,娘娘!”就在这时候,幔帐里面的香菱不由得大声哭喊道。

  原来,滑胎的药物导致邓绥腹痛难忍,一时又晕厥过去。吓坏了一旁的香菱,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听到香菱的哭喊声,幔帐外面的刘肇心急如焚,忍不住的狠狠的踹了地上的杨太医,呵斥道:“还不进去看看,如果今天邓婉仪有什么三长两短,朕砍了你的脑袋。”

  闻言,杨太医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撩开幔帐走了进去。

  他半跪在地上为床上的邓绥把脉,只见邓绥已经晕厥过去,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气若游丝。

  脸色煞白的吓人,就连手心都是冰冷异常,没有一点温度。

  过了好久,杨太医蹙着的眉头这才平缓,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颗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杨太医退出帘幔,对着刘肇拘了拘礼,随后回禀道:“启禀皇上,婉仪娘娘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刚刚堕胎身体太过虚弱。等以后老臣为婉仪娘娘调理数月,便无碍。”

  闻言,刘肇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只是如今没了孩子,心里不由得悲痛。

  就在这个时候,夏姝瑗在一众宫人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三个月了,小腹微微隆起。

  夏姝瑗走到皇上跟前微微附身一拜:“臣妾参加皇上,皇后娘娘。”

  看着她怀孕辛苦的样子,刘肇这才淡淡的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如今你怀有身孕,不必拘礼。坐吧!”

  “臣妾听闻姐姐腹中孩儿有恙,所以这才担心前来。”夏姝瑗在宫人的搀扶下,坐到了皇后身边的位置上。

  一旁的郦昭仪倒是忍不住的说道:“哎呀,素来听闻夏充依与邓婉仪姐妹情深,怎么如今邓婉仪出事,夏充依却姗姗来迟啊?这凤阳殿虽大,可是偏殿到主殿也不至于需要走上半个时辰吧!”

  郦昭仪咄咄逼人,三言两语便问的夏姝瑗答不上话。

  只见夏姝瑗轻咬着薄唇,不知如何作答。倒是一旁的皇后,有心解围:“夏充依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诸多不便。况且只要人来了,又何必关乎孰早孰晚呢?”

  看见皇后解围,夏姝瑗顺着台阶下:“臣妾刚刚突然有些犯恶心,最近害喜的厉害,又怕那副模样过来冲撞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这才平复了症状过来。”

  听得夏姝瑗的解释,郦昭仪自是无话可说,只得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随后便看向了帘幔后。

  此时,帘幔已经被掀开了,宫人端着被血然后的毛巾与热水,退出殿外。

  容若帮着邓绥盖好被子,随后也退了出来。

  刘肇见此,轻轻的走了进去,到床边的时候看见她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肇抓着邓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这时候,容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今日午时我家娘娘只觉得浑身闷热不适,便移步到园子里的秋千处纳凉。没过一会儿奴婢进屋给娘娘取放凉的梅子汤,可是当奴婢出去的时候便看见秋千的绳子断裂,娘娘已经摔倒在地上。”容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闻言,还不待皇上发话,皇后娘娘就摇头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你家娘娘的,怎么就不知道多留几个人在旁边伺候?这好好绳子又怎么会断裂呢?”

  皇后虽然轻声细语,可是却也是一针见血。

  一旁的穆荆穆勒闻言,也是赶紧跪在了地上,急忙道:“是啊!奴才们搭建秋千的时候,特意去内府领了极粗的绳索,就怕伤着娘娘。可是说来也奇怪,我家娘娘身材轻盈,犹如抚柳,这茶杯粗细的绳索居然断裂,着实蹊跷。”

  说着,穆荆还从身后拿出园子里捡来的两节绳索。

  绳索的断裂处极其平整,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大胆奴才,依本宫看你们就是在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推脱。邓婉仪肚中的孩子可是皇家龙裔,事关江山社稷。你们没有照拂好,自当是你们这帮奴才的不是,照本宫所言,应当一一发配到慎刑司,全部施以杖邢才是。”一旁的郦昭仪拂了拂衣袖,疾言厉色道。

  闻言,穆勒和穆荆皆是叩头请罪。

  “郦昭仪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眼下不是责罚人的时候,是让邓婉仪静养的时候。”皇后出面,不甘示弱的淡淡道。

  看见皇后抬出架子,郦昭仪自然不惧:“那依照皇后的意思是有错不该罚了吗?长此以往,那这后宫岂不是翻了天不成。”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的意思是这事情也分轻重缓急……”皇后脸色暗沉的应道。

  还没等皇后说完,一旁的刘肇眉头紧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猛一拍桌子,不悦道:“邓婉仪滑胎,你身为皇后也难辞其咎。”

  随后,刘肇又望向郦昭仪,厉声道:“皇后毕竟是皇后,这尊卑有别,还需要朕来教你吗?这后宫大小事务,自有皇后处理,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看见刘肇是真的发怒了,郦昭仪也不敢多言,只是轻轻的拂身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一时失言冒犯了皇后。”

  看着屋子里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刘肇挥了挥衣袖,颇为不耐烦的道:“关于邓婉仪的事情朕自会详查到底,如今邓婉仪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还不赶紧给朕退下。”

  看见刘肇的恼意,众位嫔妃也不敢多留,只是行了礼便退下了。

  “皇后留下!”就在这时,刘肇再次开口淡淡道。

  皇后阴孝和虽然心中忐忑不安,却也只得依言留下。倒是郦昭仪虽然不情愿,也只好退下了。

  众人皆是退去,皇上也退出了内室只吩咐了香菱浣纱照顾在邓绥左右。

  大殿里,刘肇负手而立,皇后站在旁边不敢多言。她身为后宫之主,如今凤阳殿又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她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况且邓绥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深得圣身,皇上对她腹中的孩子又极其重视,如今她怕是百口莫辩。

  殿里沉寂得可怕,皇后毕竟也是皇后,虽然心里害怕皇上因此迁怒于她,但是她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良久,刘肇望着她,却没有发话。终于,皇后意识到不对,她忙盈盈跪下。

  “邓妹妹滑胎,虽是意外导致,却也是臣妾的失职。是臣妾大意,没有照拂好邓妹妹,以至于龙裔胎死腹中,臣妾有罪,请皇上恕罪。”皇后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请罪。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与其让皇上斥责怪罪,倒不如自己先主动承担了罪责。

  看见皇后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刘肇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对着地上的皇后伸出了手,皇后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意外导致?皇后当真只以为这是个意外?”刘肇拉起皇后缓缓坐下,轻声问道。

  闻言,皇后心里一惊,可是脸上依旧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臣妾不知道皇上所言何意!”

  刘肇打量了一下她,自然看出了皇上脸上的不自然,随后冷声道:“既然是朕这么问你,你大可直言不讳,不必有所顾忌。想必你心里也早已明白,那绳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断裂,必定是心怀叵测的人有意为之。”

  见刘肇此言,皇后心里倒是隐隐送了一口气。如今邓婉仪龙宠经久不衰,这后宫里敢动她的人自然是寥寥无几。

  瑾昭仪的性子一向单薄,况且几年前她也经历过滑胎之苦,自是不屑对人用此手段。

  既然并非是瑾昭仪,也不是自己,那么余下的人便是一幕了然。

  只是她没想到,这郦昭仪竟然如此耐不住自己的性子。

  虽然心中了然,可是没有证据,皇后只得悻悻道:“邓妹妹身份尊贵,宫中觊觎的人不少,这没凭没据,臣妾也没有头绪。” 邓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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