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气得说不出话,乔天桑冷笑一声,刚想再嘲讽秦牧歌几句时,他已经收起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睥睨着乔天桑道:“嫂夫人何必对我如此戒备?”
乔天桑丝毫不怕他,哪怕秦牧歌现在一副“我很危险,你别惹我”的模样,她还是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他。
“别认亲认戚的,姑奶奶我二十不到,没你这么老的弟弟。”
秦牧歌脸色一黑,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动手,可碍于坐在旁边武功深不可测的司空明灭,他忍了!
轻笑了两声,装作无奈的摇头:“嫂夫人真是风趣幽默,国师大人眼光果然很高。”
对于不依不挠的人,乔天桑讨厌大于敬佩,刚想再次打断秦牧歌的自我臆想,对面的司空明灭终于开口了。
“这位公子,我说了,我不是大周国师,你是聋了吗?”他扫了秦牧歌一眼,“快点滚开,不要妨碍我跟我夫人用餐。”
“司空明灭,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秦牧歌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被三番四次羞辱赶跑,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司空明灭的茶杯也倒下了,而幸里面并没有茶水,也不至于把人给弄湿。
但司空明灭还是怒了。
吼他可以,拍桌子吓到他娘子不可以!
剑眉一竖,刚想动手,面前的乔天桑也拍案而起。
“你自己认错人了还好意思怪我家夫君?!”乔天桑直接一脚踩上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瞪着秦牧歌,“我司空你全家的明灭!你给老娘听清楚了!我相公姓刘,祖宗三代都在毓城,因为从小有品德有才华,所以他爷爷给他赐名德华!他叫刘德华!别他娘的再喊错了!”
被这样吼了一连串的秦牧歌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连带他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侍从也愣住了。
扪心自问,他们见过不少女人,见过不少彪悍的女人,更加见过怀着身子的女人。
但……
他们看了看脚踩凳子手叉腰的乔天桑……
还真没见过怀着身子还如此彪悍的女人。
都衬得旁边的国师大人十分窝囊废了。
“而且!你自己也说了,国师夫人丑陋无比,本夫人国色天香,就肯定不是国师夫人了!你们还揪着我相公喊国师,你们是弱智的吗!”
秦牧歌不是个普通人,虽然被吼得愣了一小会儿,但很小就反应过来了,冷笑一声道:“提到国色天香,我还真的想起了一件事,听说贵国太子曾有一名宠姬是贵国天香楼的花魁,长得如花似玉,可惜天妒红颜,早已香消玉殒,而我也得到过一幅画像,现在回想起来……”
他再次眯起眼睛打量了乔天桑一番:“跟夫人倒是长得很像啊。”
乔天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未变。
就算他拆穿她就是那个太子宠姬又如何,她有司空明灭在背后撑腰,明帝又弄不死她,而霍景云就是策划她被死亡事件的人,她有啥可怕的。
但秦牧歌并不是这样想,看到乔天桑没有说话,便认定了她害怕这事,开口嘲讽:“夫人果然好魅力,装死抛弃了太子,转头就扑向国师的怀抱了?”
听到这侮辱性的话,乔天桑也不恼,好整以暇的看着秦牧歌:“可怜的大兄弟,不仅是聋的,还是瞎的,看你老叫德华做国师,我看你脑子也有点问题,太可怜了。”
说完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秦牧歌气得双拳紧握,愤然起身,睥睨着在一旁看好戏偷笑的司空明灭道:“司空明灭,我是看在你无权无势太可怜才想着对你伸出援手,既然你这样装疯卖傻,本宫也不再奉陪,走!”
见秦牧歌离开了,乔天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而刚走出酒家门口的秦牧歌听到这这恼人的笑声,气得差点被绊倒在地。
后面侍从吓得连忙伸手去扶。
“殿下小心!”
秦牧歌一手扶住门框,稳了稳心神,缓步走出酒家大门,又回头看了看楼上。
乔天桑依旧在笑。
简直不识好歹!
侍从们也听到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为首的侍从走到秦牧歌身边道:“殿下何必动怒,司空明灭不识好歹不跟殿下合作是他的损失……”
“你懂什么!”秦牧歌一口反驳,咬牙切齿,“司空明灭能力非凡,他一人便能顶替十万大军,得到他相助,我又何必忌惮睿王那小子!”
越想越气,秦牧歌直接踩上车辕钻进马车,想了很久还是愤懑不已,用力捶了一下桌板,对着骑马走在旁边的侍从道:“等会了宫里,你帮我给周国太子送上一封信。”
周国太子?!
侍从讶然:“殿下……这是何意?”
秦牧歌勾唇一笑:“霍景云不是对死去的宠姬一直念念不忘吗?我怀疑司空明灭突然辞官就是因为这件那个女人。而且周国太子正四处寻人,找的应该便是这个女人,我现在卖他一个人情,顺便也让司空明灭吃吃苦头,让他知道本宫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重拳再次砸向桌板,而这次,可怜无辜的桌板没有逃过浩劫,被狠狠的砸出了一个窟窿。
俗话说,女人是火车,每天都逛吃逛吃逛吃的,乔天桑也不例外,才刚腆着肚子走出酒家,目光立刻被旁边一家布匹店给吸引住了。
司空明灭拉都拉不住,只能看着她哼哧哼哧的挑了好几匹布,后头还跟着笑得一脸狗腿的掌柜跟小二。
肯定不便宜!
他一边暗自心痛自己娶了个败家货,一边又给她另外再选了几匹颜色鲜艳的才带着乔天桑回家。
路上,吃饱喝足的乔天桑也没喊累,一路都是自己走,毕竟司空明灭手臂上还抱着四匹布,两只手臂还各自夹着一匹,她也不好意思让他抱抱。
走得有些无聊,乔天桑又想起刚才在酒家里头那个智障公子,便问司空明灭:“刚才那个自称是你救星的是谁啊?”
司空明灭的名字虽然街知巷闻,甚至好几个邻国也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但见过他真容的还真的少之又少。
而且看那家伙的阵势,还真的不可能是个平头百姓。
果然就被她猜中了。
司空明灭托了托手上的布匹,开口:“梁国太子,早个五年前他作为使者来访大周,我是接待他的人。”
乔天桑听完后就风中凌乱了。
她……她竟然骂别人家的太子是……弱智?!!!
看了看旁边一脸肃穆的司空明灭,乔天桑忍不住舒了口气。
幸好自家夫君是司空明灭,不让她可能早就被五马分尸了一百万遍了吧。
不过她又好奇了。
“他这么能忍,不会是来求你办事的吧?”
毕竟天家人不容易,皇子之间的斗争她也不是没见过,霍景云看上去这么与世无争的人,为了皇位不也是跑到西北荒芜之地了吗?
司空明灭当然知道秦牧歌为什么这么能忍,但他辞官不是为了伺候他家娘子,而不是伺候另一个国家的人的!
但乔天桑显然没想到这风花雪月里头去,只凑到司空明灭耳边问:“你说你只帮未来皇帝干活,那你不帮秦牧歌,是不是代表他不是皇帝呀?”
听到乔天桑这样说,司空明灭有些讶异,也没说对不对,挑了挑眉便继续大步向前走。
说实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梁国未来皇帝是不是秦牧歌,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帮他而已。
毕竟不用占卜,单用他看面相的能力就能得出——秦牧歌穿起龙袍都不像太子,怎么可能当得了皇帝。
不过既然他夫人这么想知道,他就勉为其难,重操旧业占上一卦吧!
两人回到了宅子,头一次没有黏到一块去。
占卦需要在安静的地方,而且占的是天家人的卦,牵扯到无数百姓,司空明灭也不敢随便应付,便抛下乔天桑自己钻进了书房闭关算卦。
而乔天桑也没有闲着,一回到家也没发现司空明灭不见了,带上银子,拉上淼淼,便出门到市集去。
“掌柜的!帮我把最好的笔墨纸砚全都包起来!还有你们店里所有颜色的颜料,都给我拿一盒!”
乔天桑还没踏进墨斋,掌柜便听到了她的声音,连忙走出柜台出门相迎。
“明夫人请稍等,小的马上去给你找东西去。”
掌柜的点头哈腰把乔天桑迎进了店里,又是倒茶又是送零嘴的。
司空明灭虽然一直想要隐姓埋名当个村夫,但行事风格一点都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低调。
哐当哐当的建大宅子不说,还每天跟娘子出来逛市集,看见娘子驻足在哪个摊前就大手一挥全给买下来。
所以乔天桑他们来这里不过一个月,所有人都知道这村里来了个暴发户,每当看到这两夫妻,那些小贩们就跟见就两眼放光,仿佛……
仿佛盯着看着两块行走的大肥肉。
而墨斋掌柜也不例外。
不过乔天桑跟司空明灭都不是爱舞文弄墨之人,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别人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只能郁闷扫灰。
然而今天乔天桑不知道抽什么风过来了,他翻遍了老底,找出了一直卖不出的,他珍藏的文房四宝,决定狠狠敲诈,不对,应该是让乔天桑用上最好的笔墨纸砚! 国师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