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邹浩刚想前走了一步,乔天桑旁边的狗突然大叫起来,吓得他连退了两步,差点撞倒了在他身后站着的素雪。
他吓得连忙回身扶着,等素雪缓过了气才回头去瞪乔天桑。
“你,你这个刁妇!”
就邹浩这骂人方式,乔天桑只当是挠痒痒,挥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叉腰骂回去:“你敢骂我刁妇?!我可是国师夫人!你骂我就是骂国师!你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敢对国师无礼?!”
一听她把国师给搬出来,邹浩便有些怂了。
国师的皇帝的宠臣,而乔天桑是国师的宠妻,还真的是一丁点都得罪不得。
可听到了怀里的人在小声啜泣,邹浩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衣服不畏强权的模样对着乔天桑道:“就算你是国师夫人又如何,连个品级都没有,敢辱骂朝廷命官?!”
“我呸!我家国师都不敢说自己是命官,就你这芝麻绿豆负心汉小官敢自称朝廷命官?!”
又拿国师压他?!
邹浩觉得今天真的倒霉到姥姥家了,难得休沐出门买点东西,都能遇到个难缠得跟条蟒蛇一样的乔天桑。
他自认从未得罪过国师和乔天桑,但为什么偏偏他要抓着自己不放。
而且还是他的最痛处。
每个人都说他高攀上静贵妃的堂妹,还有了孩儿,比在翰林院当职的状元郎还要耀眼,但只有他知道,他心中最想要的,还是一个普通的官职,一座小院,里面住着的是他喜欢了很多的妻子,而不是对着一张只见过数次,就躺在他床的另一边的人。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素雪看到他茫然无助的模样,知道他想起了玉琐,皱了皱眉,哎哟喊了一声。
邹浩听见了,连忙转过身扶她。
虽然不喜欢这个妻子,但他是真心待她好的。
毕竟给不了她真爱,便加倍对她好来补偿,他的良心才算过得去。
而素雪见丈夫还是关心自己的,心里头总算好受了些,泪汪汪的看着乔天桑,故作柔弱道:“夫人,您就别责怪邹郎了,是我求贵妃娘娘赐婚的,不关邹郎的事。我知道他心里有玉琐姐姐,只求能照顾他一生,琳儿就觉得足够了。”
啧啧啧……
乔天桑咂了几下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不是她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素雪,还就真的信了素雪的邪了。
可惜啊,她就是知道了,免不了被她给恶心到家了。
但邹浩他不知道啊,自然就被这番话给说得无地自容,愧疚得简直想给素雪跪下赎罪了。
看着她柔弱的靠在自己怀里,邹浩握着她的手,油然生出一种保护欲,连带看乔天桑的眼神也不再瑟缩,直视着她的脸道:“有事你朝着我来,不要伤及我的妻儿,琳儿是无辜的。”
“好一个无辜的,难道死了的玉琐就不无辜吗!”
听到主人拔高声音,七七也忍不住对着邹浩凶神恶煞的吼了两声,龇牙咧嘴的,似乎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立刻就会扑过去把邹浩给撕碎。
“当初那句‘以正妻之礼将玉琐葬于你邹家的祖坟’不是你说的吗!一派情深似海的模样,转头就娶了贵妃娘娘那所谓的远方堂妹。堂堂探花郎,就是这样顶天立地的吗?玉琐辛辛苦苦,抛头露脸赚钱让你考取功名,你就是娶个狐狸精来报答她的吗!”
说完又朝他比了个中指,冷哼:“鄙视你!”
“够了!”被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了好一会儿的邹浩终于忍不住了,怒瞪着乔天桑,“这是我邹某人的家事,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妻子,你现在立刻向琳儿道歉!”
“Excuseme?!”乔天桑忍不住冒了句英语,指了指素雪,又指了指自己,“我跟她道歉?!邹浩,你脑子里装的是米田共吗?还是今天出门前吃了大蒜,口气这么大?”
邹浩气得脸都涨红了,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我让你道歉!”
“凭什么!”
看着乔天桑那嚣张的嘴脸,还有怀里瑟瑟发抖的人,邹浩终于还是没忍住,胡诌乱道“凭你跟琳儿都没有品阶,两人自然平等,而我是正七品大理寺丞,国师只不过担有虚名,并无品阶,一个没品阶的夫人辱骂七品官的夫人,这已经是大不敬了,我让你道歉已经是轻了。”
乔天桑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解开绑在自己腰上的绳子——放狗咬人!
七七一被放开,立刻冲向邹浩,对着他死命狂吠。
“好大的官威啊邹大人。连国师都被你比下去了,假以时日,是不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夫人慎言!”婢女听到乔天桑大不敬的话,连忙上前阻止。
而乔天桑一手推开她,又指着邹浩继续骂:“我还慎言什么啊!你看他连我家夫君都敢踩,我不还击还要不要当国师夫人了!”
婢女立刻就不说话了。
国师在所有大周百姓心目中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虽然没有官阶没有功名,但连丞相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不,就连几位龙子也不敢在国师面前造次,现在邹浩这样踩国师,她的确也听得非常糟心。
而旁边的百姓听到邹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后也开始窃窃私语,听到乔天桑正义凛然的话后更加愤慨。
国师啊!那是谁啊!
多朝元老,皇帝心腹,朝廷重臣,哪个头衔压不死邹浩他个芝麻绿豆官。
“就是!这小子,国师帮皇上打天下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吧!”
“呸!可能还在他爹那玩意儿里面呢!”
“汪汪汪!”
七七见群情汹涌,也朝着邹浩吠了好几声。
乔天桑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以示表扬。
看着邹浩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乔天桑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但看到缩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素雪,她又觉得还不够。
她最憎恨的还是这个冥顽不灵,三观不正的素雪,杀掉自己的好姐妹不止,还真的够胆改头换脸把姐妹的男人给抢了。
着实是天理不容!
虽然司空明灭不在,揭穿不了素雪的把戏,但也不妨碍她口头上教训这个假白莲几句。
她伸手凌空压了压,示意百姓先冷静下来再开口:“虽然邹大人一时口不择言,但他也是个好官,我们也不应该这样咄咄逼人的。”
“国师夫人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真不愧是国师夫人!比某些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百姓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人群,不知道谁吼了两嗓子赞赏了乔天桑两句,所有人便开始起哄鼓掌,哄得乔天桑笑得心花怒放的。
矜持的对着百姓们欠了欠身,斜睨着素雪道:“我说,邹大人也算是公正严明的人,可能也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要怪的,就怪那些自以为情深似海,说的话比唱戏好听,实则心肠歹毒的人啊——”
说的时候还指着邹浩身后的素雪,一脸不屑的模样,素雪自个儿都忍不住了,开口反驳:“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对邹郎的心日月可昭,难道和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就是心肠歹毒吗?”
我去!
乔天桑感觉三观都给素雪给带歪了。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
俗话说得好,永远不要跟三观不正的人争论,因为他会把你的三观带得跟他一样歪,然后再用他丰富的经验把你给打倒。
所以乔天桑也没打算跟素雪这个三观不正,还有杀人黑历史的人说话。
可她不想继续,不代表给了点颜色就想开染坊的素雪不想跟她争论。
她挺着肚子,走前一步,哭得梨花带雨,一脸幽怨的对着乔天桑控诉:“夫人有国师的宠爱可能不知,喜欢一个人不喜欢自己的人到底有多苦。可琳儿不怕,琳儿知道,只要琳儿不放弃,一直对邹郎好,终有一天邹郎会接受我的,为什么夫人你却要这样苦苦相逼,离间我和邹郎的感情呢?”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在讨伐狐狸精的人都被说得眼角含泪花。
“我羡慕夫人能够恃宠而骄,但不代表您可以随意欺辱我!”
说完直接扑回了邹浩的怀里小声呜咽,肩膀一颤一颤的,我见犹怜,舆论再次倒向了素雪的那一方。
而邹浩作为当事人更是心疼得不行,轻轻拍了拍素雪的肩膀抚慰了几声又对乔天桑道:“夫人口口声声说琳儿歹毒,我看你这样挑拨我们的感情才是最恶毒的吧!我们夫妇有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我们?”
什么叫巅峰是非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
邹浩这种人就是了!
乔天桑无法揭穿素雪的障眼法,就无办法解释清楚,不过她也没想现在就揭穿,反正邹浩敢怼她跟司空明灭,就干脆让他日后后悔得肠子青吧!
她瞪大着眼睛对着邹浩道:“你现在就维护她吧,等着以后到死都没脸见玉琐吧!”
听到她再次提起玉琐,邹浩怒了,正想拦住她的去路,怀里的人儿便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邹郎,我,我肚子疼……”
“什么?!”邹浩眉头一皱,用力扶住站也站不稳的素雪,看向乔天桑的眼神充满了杀气,直眉怒目,“要是琳儿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乔天桑被他瞪得后退了几步,刚想反驳关自己什么事时,一声清冷却难掩戾气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我看谁敢。” 国师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