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车能不能走点心?”钟贵捂住话筒,瞪了车师傅一眼。
车师傅急忙点头,战战兢兢地开车。
钟贵这才松开话筒,对阮青芷说道:“青芷别担心,警察不会抓我的,只是一点误会,我这就回粤东解决。”
……
出租车下了高速,进了粤东市城区。
钟贵在闹市区下车,直奔城隍庙。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城隍庙,粤东市自然也不例外。
粤东市的城隍庙,是一栋三层的古建筑,雕梁画栋,古宅大院,现在是一个本土景点,既接待香客,也接受旅游参观。
钟贵大步走进正殿,斜眼打量着神龛上的神像。
那神像不是很高大,宋代官员的造型,身穿红袍头戴纱帽,腆着一个大肚子,笑眯眯的,跟弥勒佛的相貌差不多。
正殿两边的报柱上,写着对联:“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神像前面放着一个透明的功德箱,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看来,这个城隍爷的油水不小。
城隍庙的主持、一个老道士走过来,看着钟贵问道:“帅哥,你这是烧香啊还是参观啊?”
“我既不烧香,也不参观,就是跟城隍爷聊聊天的。”钟贵一笑,忽然掐起指诀点向城隍爷的神像,口中低声念咒:
“杳杳冥冥,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八大天丁。急应吾口,急应吾心。太清有敕,赐我指灵。八宫天丁,拽骨抽筋。急报急报,急勾急伸。通灵报指,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念咒完毕,钟贵一转身,走出了城隍庙。
那老道在身后冲着钟贵比中指:“神经病,傻逼,嘀咕什么呢?还跟城隍爷聊天,你怎么不去跟阎王爷聊天呢?你咋不上天呢?”
没赚到钟贵的钱,这老道满肚子都是怨念啊!
但是老道没有注意到,一缕清风正从城隍庙里飘出,追着钟贵而去。
这是天师指报咒,又叫拘神咒,指到谁,谁就自觉报名,跟老师在课堂上点名一样。钟贵现在是人间道天师,可以统领人间的城隍、土地和山神等小鱼小虾。
天师亲自点了名,小小城隍,敢不出来吗?
钟贵一路向前,走进了一处废弃的拆迁老楼里,这才站住脚步。
身后风声飘忽,一个人影现了出来,正是城隍庙里的城隍造型,纱帽红袍,大腹便便。
城隍爷站在钟贵的身后,鞠躬施礼:“小神粤东城隍左子贵,不知前面是哪位尊神?召唤小神,有何贵干?”
感情这城隍爷被点名叫了出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钟贵转过身来,笑道:“老鬼,我看你的城隍庙香火鼎盛啊,香火钱赶紧分我一半,否则拔了你的胡子!”
“尊神有所不知,那些香火钱都被主持老道拿去了,小神也就混个肚子圆……”城隍爷急忙拱手,又问道:“恕小神眼拙,敢问尊神是……”
钟贵随手抛出一面灵姑旗:“认得我的旗子吗?”
“十方灵姑旗?!原来是钟天师驾到,小神有失远迎,罪该万死!”城隍爷吓了一跳,九十度鞠躬。
“免了免了,起来说话吧。”钟贵挥手说道。
“多谢钟天师!”城隍爷站直了身子。
钟贵走了两步,板着脸说道:“青螺山有人拜鬼,供奉东瀛的孤魂野鬼,以碎魂斩伤人性命。作为当地城隍,你不管不问,可知道自己的失职之罪?”
先给城隍爷扣个大帽子,吓唬吓唬他,后面更方便行事。
城隍爷的腰又弯了下来:“钟天师有所不知,青螺山一带,原有山神管理,不是小神的地盘啊!后来山神被调走了,那里山神空缺,但是那边的事,赖不到小神的头上。”
“闭嘴!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你的城隍庙和青螺山,也就几十里路的距离,青螺山有鬼魅作祟,你也逃脱不了责任!”钟贵瞪眼。
城隍爷吓得一哆嗦,诺诺地说道:“是是是,天师说的有道理,等小神抽空前往青螺山,看看什么情况……”
“青螺山的事,你先别管了。我既然发现了不对,自然会解决。那里的东洋鬼道行深厚,有上百之多,你去了,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钟贵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说道:“城隍爷,我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要麻烦你去办。”
“天师请说,小神一定效力!”城隍爷急忙说道。
钟贵点点头,说道:“粤东医院里,躺着一个叫谢风的家伙,因为作恶,被我打伤的。他现在告我,让警察抓我。你,现在去把这人的魂魄给我带走,收拾一顿,让他立刻销案。
因为我是转世历劫,现名钟贵,身份是大学生,受制于人间的律法,所以只好请你出面,用阴司的律法来解决了。”
“如此小事,举手之劳,只要他人在粤东,就好办!医院本来就是阴气极重的地方,拘魂什么的,更是易如反掌!”城隍爷咧嘴一笑,回头喝道:“清风明月二童子听令,立刻前往粤东医院,去把谢风的魂魄给我拘来!”
嗖嗖……
平地刮起两道旋风,飘出了拆迁楼。
城隍爷又对钟贵拱手:“钟天师稍等,谢风魂魄马上带到,且看小神如何收拾他。”
“你的手段我知道,阴司十大酷刑,对吧?”钟贵一笑,说道:“你收拾谢风的时候,别说我是天师,只说他诬陷好人,叫他销案就好。我先躲一边,看你的手段。”
“天师也不用回避,我帮你隐身就是。”城隍爷说道。
钟贵点点头,走到角落里,找了红砖垫在屁股下,坐着看戏。
城隍爷一挥手,一道薄薄的雾气屏障,出现在钟贵的身前,帮助钟贵隐身。
不多久,阴风盘旋,城隍爷的两个鬼童子,押着小白脸谢风的魂魄,出现在废楼之中。
城隍爷左子贵有法力,幻化出了一个公堂,自己坐在公案后面,黑脸狰狞。
谢风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城隍爷,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城隍爷,鬼犯谢风带到……”两个鬼童子在堂下启禀。
城隍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谢风,狼心狗肺的黑骨头,来呀,先用铁索给我穿了肋骨!”
二童子上前,不由分说,用手臂粗的铁索,从谢风的肋骨上穿了过去。
“饶命,饶命啊……”谢风惨叫。
“谢风,你可知罪?仗着有几个臭钱,来我粤东市胡作非为,还诬陷好人钟贵,就不怕报应吗?暗室欺心神目如电,你能骗得了世人,还能骗过阴曹地府?”城隍爷怪眼圆睁,骂道:
“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我是粤东城隍爷,奉阎罗王之命,抓你去地狱!”
谢风一愣,随后知道怎么回事了,跪地磕头:“大王饶命,阎罗王饶命,城隍爷饶命啊!我诬陷钟贵,都是我姑妈谢芳娜指使的……我是无辜的。”
“来呀,先用解鬼锯,把这个奸徒给我锯开,我看看他的骨头有多黑!”城隍爷喝道。
两个鬼童子上前,将谢风绑在门框上,又弄来一个大锯子,从头顶开始,一拉一扯地锯了起来。
谢风惨叫,比杀猪的声音还难听。
钟贵在幕后隐身冷笑,杂碎,还想着抓我?看看谁抓谁!
锯子渐渐下落,从鼻子到下巴,再到胸膛、小腹、胯间,将谢风锯成了左右两半。但是谢风还有神智,两半身子都在挣扎惨叫。
这就是阴司刑罚的恐怖之处,你痛苦难当,却死不了,也不会晕过去!而且谢风的半张嘴还能说话,很神奇的。
清风启禀:“城隍爷,鬼犯谢风的骨头,是黑的!”
“把他的骨头给我剔出来,放在磨盘里磨成粉!”城隍爷说道。
谢风听得清楚,两半身子一起挥手:“城隍爷饶命,我知错了,我愿意赎罪!”
城隍爷举起手,让清风明月暂停,问道:“谢风,你打算怎么赎罪?”
“只要城隍爷放我回去,我立刻销案!”谢风说道。
城隍爷故作犹豫,沉吟半晌才说道:“念你罪不至死,先放你回去销案。如果言而无信,再抓你过来,把阴司的刑罚,让你尝个遍!明月清风,送他还阳,让他立刻去销案!”
明月清风答应一声,押着谢风而去。
城隍爷撤了钟贵的隐身幕墙,拱手道:“钟天师,你可还满意?”
钟贵哈哈一笑:“满意满意,过两天找你喝酒,算是感谢。”
“不敢不敢,当是小神请钟天师才对。”左子贵拱手,又从腰间摸出一块“天官赐福”牌,双手奉上:“粤东范围内,天师如有差遣,用指头叩击牌面,小神便立刻赶到。”
“那就多谢了,过两天还有事找你帮忙,就此别过。”钟贵一抱拳,收了天官赐福牌,辞别左子贵。
左子贵恭送,等到钟贵走远了,这才化风而去,回归城隍庙。
午后时分,钟贵回到了观海小筑,抬手敲门。
门开了,阮青芷和梅胜寒都在。
“钟贵,你小子还敢回来啊?不知道我们六扇门集体出动,全城布网,正在抓你吗?”梅胜寒瞪眼看着钟贵,说道。
六扇门,是武侠小说里面,官府捕快的代名词。梅胜寒大概有复古情结,觉得六扇门这个称谓很拉风。
“既然全城布网,怎么还没抓到我?”钟贵嘻嘻一笑,进了屋子。
梅胜寒亮出手铐:“别得意,全城布网,这里也是一个网点,我在守株待兔。钟贵,对不起了。” 女神的阴阳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