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大雨将街道冲刷的一干二净,同样也冲刷了所有线索。
白若冰二度入狱,死牢里的囚犯,已然不再新奇,她把贴身手镯交给邓荣:“去,快去找逍遥王,告诉他此事乃白兰陷害,与我无关,求他定要救我。”
窗外依旧乌云滚滚,窗内昏暗潮湿。
白兰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只玉镯,笑着替自己带上,脚尖在毛毯上画圈圈:“小道士,同流合污的感觉,怎么样?”
小厮被谁杀害,无尘子是最直接的证人,而他根本没有站出来。
他坐在床沿:“拉我下苦海的滋味,怎么样?”
“爽。”白兰倚在他的肩膀,将他的绣袍掸在腰腹,“我替你审黑衣人,保证帮你把所有的东西都问出来,怎么样?”
她扒在无尘子身上,一直到了地牢才下来,微微倚在牢门,黑衣人骂她蛇蝎美人,她也笑得开心:“蛇蝎美人也是美人,而美人速来都有特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特权?”
她的手随着肩膀往胸膛而去,黑衣人看到她手之后,震惊的回头,两人的鼻尖撞在一起。
白兰朝着黑衣人吹了一口气,“人在江湖,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免得跟错了人,办错了事,一辈子追悔莫及。”
黑衣人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明明不是……”
“大理寺卿手握龙头铡,上斩贪官、下斩奸臣,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小哥哥,你还死撑着做什么,不会有人来救你。”她笑意更甚,“不过是一个活不长久的女人,你说出来,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何乐而不为?”
“你是说……”
白兰点头:“对,就是你想的这样,没有人要保她,你保有什么用?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能活的长久。”
当天晚上,黑衣人将所有的事情招供,关于他如何帮助白若冰偷人,白若冰如何失手杀人抛尸破庙,他的长剑是如何得到,一桩一件,描述的一清二楚。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偷人……”白若冰抱着柱子大叫,双手狰狞着往外伸,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不救自己,连自己的手下,也这么快倒戈。
——此事已经引起众怒,本王若出面,多年的谋划,岂不功亏一篑?!
白兰笑着握住她的手,卷起,放在她的胸口,道:“表妹放心,东陵王和父亲都已进宫,有他们二人出面,定能保你性命。”
徐正天在边关多年,早已不适应京城尔虞我诈的生活,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待他身上军功情分全用在此等小事上,大事就再无话语权。
到时候,这京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将军徐正天。
你谋皇位,我破;你谋军功,我夺。
白家,该出一个将军了。
——姐,我为破敌,已经残废,为什么军功还算在了徐正天的头上?!
她不会让亲弟弟重蹈覆辙,今生弟为将军,东陵王为参前小将。
看白家谱写不败将军的神话。
“白兰,你又在搞什么鬼?”白若冰抓住她的衣领,双目瞪得像铜铃,脸上的疤痕刚刚长出新肉,红白相见的皮肤看起来越发的惊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若是想要我的命,直接拿去就是,为什么还要救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你,易如反掌。而我,要你生不如死。”
白兰一次次将白若冰推到悬崖边,再一次次把她拉回来,等消磨完白若冰所有的锐气,最后将她推下悬崖,万劫不复。
“对了,表妹,你的脸恢复的挺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重获美貌。”
东陵王罚俸三年,终于保下白若冰的性命,为平息百姓怒气,将白若冰押送至菜市口,当街重大三十大板。
短短的半个月,接连牵连两桩大事,白若冰在京城的口碑彻底毁了。
——王爷可真大度,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愿意救她,要我说,就应该浸猪笼!
东陵王本想亲自接白若冰回府,半路被白兰拦住,白兰看着街道不远处,白若冰一瘸一拐的身影,嘴角微微的勾起,对徐正天道:“王爷就不想知道,那个黑衣人为什么会指认王妃吗?”
徐正天脸色沉下:“我的人可看的清清楚楚,在你进了暗牢之后,黑衣人才松口。这整件事,就是你才是幕后黑手!”
白兰顺势让他被对白兰,冷笑道:“我只是教他如何保命而已。他受白若冰指使,欲毁我清白,绑架我而后色心起,杀了小厮,为了不被查到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将事情推到白若冰身上而已。”
“不可能,他手中长剑工艺非凡,若冰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
“哈哈,她是小女子,她背后的人可不一般。”白兰微微回头,见白若冰已经跟在五步之内,将俩那个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瞬间换了话题,“表妹对王爷一片痴心,为了得到您的青睐,连冰肌膏都用上了。”
“又是你!你明知她是我的亲妹妹,你已经夺走了她的身份,就不能放过她吗?!”徐正天压低声音,“你若是再咄咄逼人,别怪我不客气!”
白若冰顿时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是东陵王的妹妹,那她岂不是……
“回家,邓荣,扶我回家,走小路!”
她的眼前瞬间昏暗,手慌张的抓住邓荣的手腕,迅速拐进了小巷,她的身子再颤抖:“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邓荣一时间也无法接受,小声安慰:“白兰口中素来没有一句真话,这肯定是假的,她连王爷一起骗了,就是不想王爷亲近您。”
可这话,并不是从白兰口中说出……
这一路,明明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走完,但她们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早回府的徐正天站在王府门口焦急的等着,猛地将她拥进怀里:“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他的拥抱就像带着针,扎得白若冰浑身不是滋味。
坚持推开,低头小声说道:“王爷,臣妾身子不便,先回房休息了。”
府医已经准备好,热水和膏药也准备好,就等白若冰回府。
她趴在床上,看着女医忙活,问:“会留疤吗?”
这一次,官差打的比上次狠多,皮开肉绽,整个下身没有一块好肉。
女医检查后,沉默了一会儿:“若是王妃休养得当,应该不会留疤。”
“所以,你也不能保证……”白若冰使唤邓荣,“去柜子里把冰肌膏拿出来。”
女医得脸色瞬间就变了,想制止,但又碍于自己身份,赶紧通报王爷。
徐正天冲进屋内,就看到邓荣已经将一大罐得冰肌膏敷在她的臀部,“住手!”
上前就踹了邓荣一脚,拿起帕子沾水,准备一点点将冰肌膏洗净:“不知死活的奴才,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敢拿到王妃面前。来人啊,拖出去,乱棍打死!”
“看你们谁敢动她!”
白若冰将帕子狠狠的丢在地上:“既然府医不能确保无疤,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
“若冰,是谁给你冰肌膏的?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你竟然这么大范围的用……”
白若冰厉声打断:“王爷一直瞒着臣妾,臣妾自然不知。”
徐正天面露纠结:“我瞒着你,自然是为你好,若是这东西真的是个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不给你用。若冰,听话,以后再不碰冰肌膏了,好不好?”
眼看着下人就要将柜子里的冰肌膏,全部收走。
白若冰突然冷笑:“是啊,你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所以你不告诉我,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也是为我好?!” 国师在下我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