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为难，只好先留了娇娇在家里，然后又带娇娇去广城里的大医院里检查、看病。
医院那边出了结果，倒也不是特别大的毛病，就是以前一些小病托着，加上劳累没调养，心情郁闷，积劳成疾吧，就是需要开些药，要好好调养。
只是娇娇现在怀孕，很多药不能吃，只能打吊瓶，还得做手术。
“这得花多少钱？没事，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做手术。”娇娇说。
怀春态度特别的强硬：“必须得做手术，你得把病养好了，这样，我才能留下你，不然我可不敢给你安排工作，医药费我先给你出了。”
怀春是软硬兼施的，最后娇娇才答应下来，进了医院里治疗。
也就是调养了两个多月，娇娇的身体就好了许多，差不多需要三五天的去医院里打个吊瓶就行。怀春也就开始让她在超市里工作，当个售货员，也不是特别累的活。
团子也有两岁了。
方一元想再生个孩子，怀春也有这想法。
只是计划生育这事……
“花点钱，再躲躲。”晚上方一元抱着怀春躺在床上说，“咱们在城里，团子也没个人在一块玩，给他生个妹妹，教他以后保护妹妹。”
“我这心里头还是挺虚的。”怀春担忧的说，上次怀了团子，计生办的人来闹的事，一想起来就让她害怕。
“没事，计生办还是会闹，不过没那么严格了，只要把钱给塞到位了，人家也就不会闹，这要是收了钱还来闹，他们自己也得跟着遭殃。”方一元说。
虽然现在他们一直是住在广城里，但是户口还没有迁到广城来，户口给落在永城那边。
“明天我正好回永城，去给那边计生办的人塞点钱，躲过一次孕检就好了。”方一元说。
怀春心里头安心了些。
本来怀春生了团子后，是个男孩，她应该是要结扎上环的，方一元说这样对怀春的身体太伤害了，就给计生办那边的人给塞了钱，把这事给免了。
就是每年一次的孕检没有给落下。
方一元回永城，怀春没跟着回去，现在团子有两岁了，怀春每天计划好了多少的时间陪团子，然后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一家服装公司里当学徒学设计，基本是没有工资，但是学一段时间出来，等她可以自己设计东西了，她就可以赚到钱了。
下午下班回来，怀春想着好长时间没有带着团子去外面玩了。
而且明天是周六周日，她也不用上班，就想着带着团子去外面看电影，晚上在饭馆里吃饭。
“团子，你想吃什么呢？”怀春抱着团子，哄着他问。
广城这边海鲜多，团子是喜欢吃海鲜的，怀春指着虾问：“要不要吃虾虾？”
“要。”
“那要不要吃螃蟹？”怀春又指螃蟹。
“要。”团子还是大力的点头，清脆的声音应下了来说。
……
一大堆的东西，团子都说要吃，怀春皱了眉，用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可是你吃不了这么多，怎么办？只能选其中的两种。”
团子就噘嘴可不高兴了，但看妈妈好像只让他选两种，最后他就选了虾和海鱼。
怀春点了两个菜，还要一个汤。
上菜之前，她调了奶粉给团子吃，等虾和鱼上来之后，怀春剥了两个虾给团子吃，团子就饱了，第三个虾吃了一口就拿在手上玩，玩了一会儿就仍在桌子上不管了，就又从碗里抓别的虾吃。
怀春就不高兴的教训他：“团子，不可以！你要把这一只吃完，桌子上是干净的，不能浪费！”
“不……我要那个虾虾！”团子努嘴说，有点儿要哭的感觉。
可怀春没有哄他，仍旧是很严厉：“你不能浪费，你要知道，好多小朋友都没有吃的，不能咱们家有条件你就浪费。”
团子不听，又看妈妈这么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怀春仍旧没有哄他，叹了口气，只说：“看来，你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我该让你吃点儿苦。”
毕竟饭馆里是公共场合，团子一直在哭，怀春也不好去影响了别人，就赶紧结账带着团子走了。路上她也没有去哄团子，团子哭了特别久。
团子小，可是透着聪明劲，看妈妈不哄他，他哭也没用，便就不哭了，自己擦了眼泪，然后特委屈的说：“妈妈，我哭这么久，你也不哄我。”
怀春被他这话一说，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小鬼古灵精怪的。”
“以后，不可以浪费，知不知道？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家庭条件不好，连饭都吃不饱，所以现在我们过的日子很好了，我们要懂得感恩。”怀春教育他说。
“我们家不是总有很多剩菜剩饭吗？以前妈妈也没说，我不要……我就要吃好吃的，要好多玩具……”团子理直气壮的说。
“万一我们家破产了，没有大房子了，没有钱了，团子你怎么办？”怀春无奈的说，看来，她要好好的警醒起来，不能让团子学成浪费的习惯，不然长大了万一成了个败家子，他爹再多的生意估计都得让他给败没了。
进了电影院里，怀春原本是想带着团子看动画片的，最后选择了一部乡村片。
电影看完了，反正团子什么也没看懂。
回去的路上，怀春就跟团子讲电影里的一些情节，说乡村里的很多人生活得很苦，经常饭都吃不饱……团子什么都没听，见到路上有摆摊卖糖人的，就喊：“妈妈我要这个！”
“不行，你晚上不能吃糖，回家吃奶奶。”
团子就哭，直接给躺地上打滚。
怀春真的是气上了，团子真是被她和方一元给带得太娇惯了。
一看人家屋门口放了把竹扫把，她过去就折了一根竹枝。
这会儿是冬天，团子的衣服穿得厚，怀春就把他衣服给撩开，就那样打在他的背上，狠狠的打了好几下，团子哭得撕心裂肺的。
最后，怀春听着团子的哭声，心软了，抱着他回家了。
一回家团子就跑到保姆怀中去，哭着说：“坏妈妈，打我……”
保姆哄了团子一会儿，喂他喝了奶，然后团子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怀春去找了药来，去给团子的后背擦了药。
第二天早上，团子见着她，都特别的害怕，躲在保姆身后，怀春一走过去就立马大声哭起来，喊：“坏妈妈，打我……”
怀春真的很受伤，她第一次生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教养孩子好。
“团子，你要乖，你不听话，妈妈才打你的。以后你要听话，妈妈就疼你，爱你……”保姆蹲下身来哄团子。
团子不高兴，说：“我不要，我有姨姨疼，我不要妈妈，臭妈妈、坏妈妈！”
“你不听话，姨姨也不疼你。”保姆说。
团子好像是听懂了点什么，虽然不在害怕怀春了，但是还是对怀春没那么粘了，还老喊坏妈妈。
正好方一元从永城回来，给团子买了很多的玩具，团子可高兴了，立马扑倒方一元的怀里，说：“爸爸，我爱你。”
“别这么奢侈的惯他，家里他就有一大堆的玩具了。这些新玩具你都给收起来，等哪天你给带回村里去，给村里那些孩子玩。”怀春一看，就不高兴的说。
方一元又最听老婆的话，立马就把这些玩具给收了起来。
团子就不高兴了：“坏妈妈，爸爸，妈妈打我了……”
嘴巴一瘪，就哭了起来。
他到处跑，一边哭，一边找东西，然后从家里找出了根小木棍出来，跟他爸爸说：“妈妈就是拿这样的棍子，撩开了我的衣服打我这里……好痛……爸爸，你也打妈妈……”
他把棍子塞给方一元。
方一元为了哄儿子，象征性的打了怀春几下：“好了，爸爸已经打妈妈了，团子，你说，你是不是没有听妈妈的话，妈妈才打你的？”
“我要买糖人，妈妈不给我买，妈妈就打我……”团子说道。
“不是你在地上打滚，我才打你的吗？”怀春气了，大声说他：“你这么调皮，又不听话，妈妈生个妹妹，就不要你了！”
方一元这一回来，哄完大的哄小的，接着又哄大的，总算把两位祖宗给哄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怀春就跟方一元说：“一元，我是深思熟虑过了，团子一点儿都不知道节约、节俭。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给还不行。我打他一次，他还能到处告状、一直骂我。我想让团子吃点儿苦。”
“什么意思，你直说吧。”方一元问。
“带他回乡下住一段时间。”怀春说，“正好下个礼拜厂子里也要放假了，再跟厂子里请几天假，我带他回村里住十来天。之前回去，他好像也还挺喜欢村里，很喜欢跟着向阳玩。我们回村里去过年啊。”
“成，去年我们就没回去过年。”方一元答应下来。
几天之后，一家人就收拾了准备回去。
娇娇买了两件棉袄，让怀春他们给捎回去给她的两个女儿，如今她肚子已经有些大了，找人看过是个男孩，再有四个月就该生了。
另外，她还没了点儿东西给家里过年。
这次回去东西多，不坐火车了，他们开车回去。广城开回家也就十个小时的样子。怀春和方一元都会开车，就两人轮流换了一下。
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
怀春一家子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向阳已经在院子里喂鸡了。
向阳还不到五岁呢。
“团子，你去帮舅舅喂鸡。”怀春喊他。
团子本来就跟向阳亲近，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跟向阳在一起玩了。
可是，他怕鸡啊……
那是刚孵了小鸡出来的母鸡，正是凶的时候，团子一跑过去，吓得小鸡乱跑，母鸡就凶得毛都竖立起来，追着团子啄。
那母鸡也是聪明的，团子这全身都包围着，就穿着开裆裤那一个地方是没有保护的，它一跳，就给啄着团子的小鸡鸡了。
团子一下子大哭起来。
怀春忙跑过去哄他，向阳则是笑得前仰后翻的。
“妈妈，我痛痛！”
“没事没事！”怀春给他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事。
虽说向阳还不到五岁，但是家里的鸡鸭基本上是他在喂。团子就一直跟着他。
虽说宋瘸子家的伙食不错，家境也算是不错的了，可也比不上城里啊。团子来这边两三天，就开始闹着要吃这，要买那的。
正好，向阳那天调皮，拿了根草在池塘那儿说钓鱼，然后一不小心就给掉池塘里了，好在冬天水少，池塘里的水不多，他自己又给从池塘里爬了出来。
他这一回家，玉玉知道了，心疼了一番，就气愤的拿了竹条就打向阳：“叫你不听话，水边也能去玩？这要是池塘里的水深一点儿，你就给淹死了！”
说一句，打一下，向阳就是咬着唇不哭。
以前的时候，团子见到向阳被打，就哭了。可这次他长大了些，自己又被打过，看到舅舅被打，他就幸灾乐祸起来：“哈哈哈！”
笑个不停。
怀春就顺道教训他：“你看，舅舅不听话，就被外婆打了，你要是不听话，妈妈也会打你的！”
“坏妈妈！”团子不高兴的说，“叫爸爸不要你！”
团子一说，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头就往怀春身上丢去。
他可能就是想跟怀春玩笑闹闹。
可是没想到，惹怒了怀春，怀春立马去拿了根竹条来，抓住团子就打。
团子嗷嗷的大哭起来。
之前一直忍着不哭的向阳，现在笑话起团子来，笑得可欢了，还说他：“瞧瞧你，爱哭鬼！我才不哭呢！”
叫向阳这一说，团子也忍着不哭了。
怀春打了他两下，就没打了，把他抱在怀里，说：“团子，妈妈爱你，可是，你要当个听话的孩子。”
第二天，怀春就让团子去喂鸡喂鸭。
团子才两岁，端着一盆煮了的红薯，和了糠，向阳在一旁教他，两个人拿着铲子在那儿弄着，然后一大群的鸡就围了过来。
团子被啄过，怕。
立马丢了铲子就跑。
好在这回鸡没有追着他跑了。
宋瘸子看着，心疼外孙：“团子才两岁，你就让他干这事。就说先前条件不好的时候，我也没让你干过这些活，现在你就虐待你儿子吧！家里又不是没条件，非得要孩子来干活。”
“爹，我带他来村里，就是吃苦的。这孩子养得太娇了。”怀春说。
宋瘸子生气的很，点了根白沙烟做一旁抽烟去了。
好在团子这孩子只是一时的娇惯，在村里适应得很好，又有个一直当榜样的舅舅，他干起活来就跟玩一样，也不怕苦怕累的。
很快性子就玩野了。
过了年后，怀春和方一元去永城里给肖桦拜年。
肖桦一直管着永城的超市，也就没有和怀春他们去广城住。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桦突然神色很郑重，跟他们说：“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我跟一个男人谈了对象，准备结婚。既然你们回来了，等会我让他来，你们看看。”肖桦说。
肖桦有结婚的意思，怀春和方一元当然高兴啊。肖桦一个人单了这么多年，之前也因为那个男人伤了心，现在能够想通，找到喜欢的男人，怀春和方一元是真的高兴。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姨，你跟我们说说，我们也了解一些。”怀春说道。
谈起那个男人，肖桦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来，说：“他啊，人挺好，小我六七岁，今年有三十二了，之前结过婚，但是老婆嫌弃他穷，跑了，把孩子留给了他……他来超市里头买东西跟我认识的，正好那时候超市里的员工没在，进货又到了，都是一箱箱的重东西，是帮我把东西给背进超市里的……”
肖桦将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一些过往都说给怀春和方一元听。
那个男人的妹妹、弟弟、妹夫现在都在超市里帮肖桦。
怀春听肖桦说的那么好，也挺高兴的，就说下午跟他们见见，晚上，一块到饭店里吃饭。
下午三点多，男方一家人就来了肖桦家，其实，是方一元在永城的房子，因为他们去永城了，这儿就是肖桦住着。
方一元想过了，如果肖桦真的结婚了，就买套房子送给他们。
“怀春，你看他穿的那大衣是不是特别精神？我去大商场里买给他的，二百多块钱。”肖桦跟怀春说，立马就去招呼这一家人了。
肖桦跟他们说过，这个男的叫章侯平，他那个和前妻生的女儿叫章芝芝，七岁多。
怀春打量了一下这一家子的人，除了章侯平之外，他的女儿和妹妹、妹夫、弟弟、弟媳还有他爹妈、叔婶……一大家子的人，身上的穿着都不差。
怀春学服装设计，对布料、服装款式比较了解，加上自家是开超市的，对服装市场价格也比较了解，这一家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差。
可不像是很穷的人。
难不成全是肖桦给他们买的？
晚上去饭店里吃饭，点的菜都是特别贵的，团子今天有点儿不舒服，加上这儿又闹，就靠在怀春的怀里睡了，饭也没吃的。
方一元去结账，三百五十块。
怀春看看那一家子人，再看看桌子上点的那些菜，她有点儿脑仁疼，总之，对这一家子喜欢不起来。
怀春确实是因为这顿饭的花费有点儿不高兴。
就这么说吧，永城的消费没有广城高。
年前的时候，怀春请超市里的员工吃饭，也有十五六人的一大桌子，点的菜也是有鱼有虾、有鸡和猪肉，荤素搭配很不错，总共只花了一百多。
怀春看了菜单，这家子似乎是在把他们当土豪宰，点的全是饭店里最贵的菜。
怀春不心疼钱。
只是觉得这一家子不好。
晚上回家后，肖桦敲了怀春的房门，问她：“怀春，你觉得怎样？看下你们有没有空，我和侯平准备过几天就去把证给领了。”
怀春如实的说：“我觉得不怎么样，甚至不喜欢这一家子。”
肖桦的脸色变得不好看。
“小姨，我问你些事？”怀春跟肖桦开口：“今天来的那些人，他们穿的衣服，鞋子，都是你给他们买的吗？”
“没有啊，就侯平的衣服我给买的，另外我还给他买了块手表，给两位老人送了些补品。”肖桦说。
“他们真的很穷吗？”怀春质疑的问，“我看他们今天穿的那一身上下，不低于一百块。”
一听怀春这话，肖桦就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怀春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啊，这过年的，他们穿上好的、新的衣服怎么了？”
“一般家境不错的人家，过年也不太舍得买上百元一件的衣服。小姨，我怕你这家子的人给缠上了，毁了一辈子！”怀春劝道。
因为她和方一元的生活条件变好，这几年里，可有不少女人想要攀上方一元，跟方一元发生点关系。所以怀春很了解，总会有些人会为了钱而接近一个人。肖桦在永城算是挺有钱的，超市这边基本是她管着，方一元今年上半年给她买了车，超市里边，方一元也是一个月给她两千的工资。
有男人想要来贴上肖桦，一点儿都不奇怪。
虽然怀春这么说，但是肖桦就认定章侯平不是这样的人，跟怀春吵了一架。
怀春也查了一下，章侯平他那一家子几乎都在超市里上班，肖桦因为有他们看着超市，对他们信任，就很少去超市了，超市的事，基本都是他们那一家子在做主。
怀春去查了账。
发现从章侯平那一家子进了超市之后，账目就不对了，真的是漏洞百出。
章侯平那一家子是没啥文化的，这做的账目肯定是乱七八糟的，估计就是自己觉得没问题。怀春把这账目一拿去给肖桦看。
肖桦立马就傻眼了。
她没想到，不过就半年多时间，他们已经吞了超市五千多块的钱了。最近收益少，她还以为是生意不好，也就没注意。
“小姨，你现在还要跟那个章侯平谈对象，跟他结婚吗？”怀春问。
肖桦脸色稍稍犹豫，不过很快就肯定的语气说：“这些跟侯平没有关系，我要嫁的人是他。怀春，你能不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把他们赶出超市就算了。钱就别追究了。”
“好。”怀春答应下来，“但是，他们是你招进来的，赶他们走，你做。” 少女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