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修房子的人，认得方一元，知道方一元和宋瘸子是翁婿，一见他，立马就说：“方一元，你老丈人从上面摔下来了，这儿送永城医院了！”
这家的房子在修二层楼了，宋瘸子送砖到二层上，踩在木板上，脚一崴，人就从上面摔下去了，正好下面还有几块砖，人摔砖上了，当下就晕死过去了。宋军和他爹借了供销社的面包车连忙把宋瘸子送去永城医院了。
怀春吓得脸色都白了，她从来都没想过她爹会出事。
地上那么多血，她爹肯定伤得很重！
从来都高傲不可一世的怀春，急慌了神，呆愣的站在那儿，哭了起来。
方一元忙安慰她：“怀春，你先别急，兴许你爹伤的不重，我们现在就去永城里。”
方一元安慰了怀春后，又去找镇里的人借车送他们去永城。
到了永城医院里后，问了一番，找到了宋军和他爹。
“瘸子叔还在里头做手术，刚才医生来说了不是特别严重，怀春你就别担心了。”宋军看怀春哭着，他劝了一句。
听宋军这话，怀春这心算是放下了，只焦急的等着手术结束。
宋军跟方一元说，那会儿还不知道宋瘸子摔下来是个什么情况，就没托人告诉玉玉，怕玉玉不知道情况，瞎想，把自己吓住。
一会儿后，宋瘸子就被推了出来，送去了病房里。
怀春看看手表，现在已经到晚上八点多钟了。
宋军说：“怀春，你今晚上就跟医院里照顾你爹吧，我们先回去，跟玉玉婶娘说一下，明天接她来照顾瘸子叔。”
也只能这样。
方一元给怀春买了晚饭回来后，他才和宋军父子俩坐车回去。
把宋瘸子摔倒的事跟玉玉一说，玉玉当即就抹了眼泪，好在是知道了宋瘸子没啥大事，也就没有特别难过。晚上收拾了一下东西，早上五点不到，就喊了宋军开车去镇里，然后她在镇里坐车到永城。
到永城的时候，差不多七点钟。
宋瘸子已经醒过来了，怀春去买了早饭来吃，他们倆吃早饭的时候，玉玉就到了。
玉玉一进病房就哭了起来：“瘸子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这吓死我了！”
宋瘸子没啥大事，见玉玉伤心，就笑呵呵的安慰她说：“没事，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别哭啊，你和怀着孩子呢！”
玉玉是高龄孕妇了，宋瘸子知道她怀孕后，就不大让她干活了，就家里随便忙忙。
可玉玉还是忧心啊，宋瘸子这摔得看着就觉得严重，还做了手术，现在还躺床上动不得，想到往后的事……玉玉不由又忧从中来，背着宋瘸子的时候，她悄悄抹了抹泪。
“怀春，你赶紧回镇里去上课吧，你爹这儿，我照顾着！”玉玉说道，又跟怀春交代了一句：“我肯定是得在这儿陪着你爹，等他出院了一块回去，家里头那猪、鸭、鸡还有鱼塘，让你男人帮着管管。”
“我晓得。”怀春应下，跟宋瘸子打了声招呼：“爹，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我没事，你别担心！”
因为宋瘸子摔了，怀春说什么都不让方一元去给人修房子帮忙了，怕方一元出事。
正好宋瘸子住院，方一元得管着宋瘸子家的事，也没空去镇里帮忙了，便就没去了。他这一天，早上拌料喂猪喂鸭的，就弄了一早上，喂完了猪鸭后，他就去割草放到鱼塘里去，然后就又去把红薯给切碎和苞谷、糠、瘪谷拌起来……这会儿就已经到中午了，他去煮了锅红薯，那猪栏里的猪啊又饿得叫起来了，他就又去喂猪。
红薯熟了后，他拿了两个当晌午饭吃了，剩下就拌成料去喂鸭子。
下午，他没那么忙了，他就找了一本书来看，怀春给他制定了一个规划，每天教他认十个字，现在他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也都会写。
看了会儿书后，他就去地里挖红薯，他家还有差不多一亩地的红薯没挖回来，宋瘸子家更多呢，那山上种的，至少还两三亩地的红薯。
他挖了两担红薯挑回去，红薯藤叶也都挑了回去。
苞谷早就收了，这红薯也要收完了，山里的地还空着，方一元就想撒一点儿白菜籽，这山里很难有水，也没有水沟，要在这里种白菜很难。
方一元想了会儿后，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在前面一里地远的地方有个科罗塘，那个塘的水很深的，也大，山里有水会流到塘里去。
他把白菜籽撒到地里后，看天色还没黑，他就拿了锄头在他家这片地里想挖个小池塘。
他仔细想过了，他这这片山头有十几亩宽，现在开的也不过几亩地，以后肯定得全给开了。以后就准备的池塘附近的这几亩地，可以种点蔬菜啥的，他这里挖个池塘，开春后，雨水多了，池子里蓄上了水，到时能够多种点青菜萝卜，自己能吃，多的还能喂猪。
现在大伙儿都在开山耕地了，这儿肯定是要挖出沟渠来的。
他的这片山跟方国家是挨着的，方国家里也已经在开山了……
挖了几锄头后，方一元就背着锄头回家了，怀春已经弄好了晚饭，他俩吃饭的时候，方一元就把他的想法跟怀春说了，怀春觉得挺好，等着地开出来了，以后能多种点蔬菜啥的，自家伙食能改善一些，也不愁猪鸭没吃的。
夫妻俩吃完晚饭后，就一块去了方国家里。
方国爹坐在板凳上卷旱烟抽，方国妈去厨房里洗碗、烧水了。
方一元过去跟方国爹说：“家勇叔，我跟你商量个事，你们家不是在开山吗？我们一块合力从科罗塘那儿挖条沟渠出来，然后再在地里挖个池塘能蓄上水，这样那地开出来了，还能种上菜。你家开了山，不是准备明年种西瓜吗？那时候也得要水呢……”
方一元说了挺多，怀春也在那说，她有看一本关于西瓜种植的书，到时候还能教教他们种植的技巧啥的。
方家勇听得还很心动，细眯着眼抽了几口旱烟，想了好一会儿，答应下来：“成，你叔家的山也在那一块，明儿我跟你叔说说，让他也一块来挖。”
说道方一元的叔叔，方一元就不大高兴。
方一元他爹妈死后，他婶子就没少撺掇着他叔欺负他，所以早就跟他叔家里不来往了。
他爹是他爷爷第二个儿子，他还有个大伯的，早好几年的时候过了，连家都没成。他大伯名上也有田和地的，那会儿他爷爷奶奶宠着他叔，分家的时候，那些田地全给了他叔家里的。
方国他爹连夜去找了方一元的叔叔方家德，可惜人家压根就没有要开山的意思，更就不乐意去开什么沟渠了。他家里的田地多啊，十来亩，还都在不缺水的好地方，这山里，也就摘油茶籽的时候才来一趟。
晚上，怀春翻来覆去的没睡着。
方一元搂她在怀里要做那事，怀春推开他，说：“来月事了！”
方一元便不再动手脚，给她揉揉肚子。
“咱家里还有多少钱啊？”方一元问怀春。
“七八十块吧。”怀春说道，皱眉问他：“咋了？你要干什么？”
方一元想了想，说：“想从我叔那儿，把他那片山给买过来，然后给开了，靠近水塘的地就种青菜啥的，远一点儿的种水果树和一些耐干旱的农作物，顺便在山上修个猪栏，这样种的红薯苞谷啥的，收了也不用挑回去，免了不少功夫，主要呢，家里还不臭……”
怀春觉得挺不错的，她没想到方一元的脑子也蛮活的。
只是想法是想法，家里的确是没钱。
怀春叹了口气，先前她还能跟她爹借点钱，可她爹摔下来住院了，那修房子的人家就只赔了一百多块，可他爹去医院做手术、住院这一天就花了上百块钱了。
往后，她爹怕也不能干太多的活了……
以前，她没为钱发愁过，可这一下子，真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她的高傲和美貌连个屁都不值。
宋瘸子在医院里躺了三天，说什么都要回家了。
他说在医院里那躺着，随便吊几瓶盐水就要十来块一天，反正他也没事了，就回来喊宋江华吊盐水就可以，一天顶多五毛钱。
他这腿走不了路，是方一元去了医院里，给他背出医院，送到车上坐着，到了镇里后，又背着他下车，喊了宋军开车送他们回村里，给了宋军五毛钱车费。
宋瘸子不能动，他家里的那些红薯啊、喂猪的事，基本是方一元在干。
这天，跟宋瘸子家吃了晚饭，方一元就跟宋瘸子商量着问：“爹，你有余钱吗？借我一百块钱成不？”
“你要干啥？”宋瘸子卷了旱烟抽着问。
方一元说：“我这不是没啥田和地，想从我叔手里把他的那片山给买过来，开了种地，明年想多养几只猪，把债给还了。”
宋瘸子沉默想着，猛吸了两口旱烟。
玉玉听到了方一元借钱的话，就不高兴了，在嚷嚷着：“瘸子这摔了下来还没好，往后也干不了啥活，我这肚子里还有块肉，家里哪还有钱啊，国利上大学的钱，还不知道从哪儿去凑呢！”
方一元不敢说话了，的确，一百块钱不是小数目。
宋瘸子想了会儿后，答应下来，说：“借吧，那钱放在家里也生不出崽来，你们要急着用，就先拿去用吧。”
宋瘸子家里还是有余钱的，上次一千块的礼金，加上本来就有存款，还有卖了鱼、鸭的钱，之前宋瘸子还和玉玉去山里烧了不少的炭，等半个月就能卖掉了……攒了有不少钱的。
虽然李国利上大学花了不少，但家里还是有千把块的存款。
宋瘸子借给了方一元三百块，让他好好干，对怀春好些。
方一元也感动，说：“爹，现在你们不好挣钱了，您这钱，我不白借你们的，一个月我给你们一块钱的利息，如果一年后还的话，就给你们三百一十二块钱，比放在银行里划算多了！”
原本玉玉是很不高兴的，但听方一元说一个月给一块钱的利息，便也没说什么。
她进屋里，拿了笔和纸出来，给方一元说：“这亲父子还明算账呢，你丈人借给你三百块这么多，多少还是要立个字据，不然，你不还了咋办？”
方一元也没二话，写了字据。
有了钱，方一元立马去跟他叔说，想跟他买下那片山，就一百块钱，买本该是他大伯的那片山，但是，得把他婶子强要了属于他的那八分田要回来。
他叔家倒不是特富裕，他堂弟之前学了木工，现在给人做些家具啥的，算是轻巧活了，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小的才五岁，都是只能吃，不会干活的。平常他叔还在田里忙活一些事，他婶子脾气厉害，却是个好吃懒做的，没事就到处说人闲话。
方勇德一听方一元是来买山的，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说实话，他家现在用钱挺困难的，基本是两三人干活养着好几口的人。
婶子玲月可不依呢，说：“你要不把我们家那山全给买了，二百块钱，你那八分田我才还给你。”
方一元还怕他们不肯卖呢，听他婶子玲月这一说，心里一喜，但没敢表现出来，他婶子那精明厉害的人，怕她瞧出什么来，不乐意。
他犹豫了好久，说：“婶子，我家里也没啥钱啊，买两片山，我得跟怀春商量一下。”
玲月立马厉害起来：“你可赶紧拿钱来买，不然过会儿我可就反悔不卖了！你没田没地的，你还想不想要回你那八分田了！”
方一元只好为难的答应下来：“那成，咱们得立个契约，找村里的干部来当个见证，然后我就回去给您那钱去。”
方家德这边也没意见，找了村长过来，把这卖山的契约一签，方一元再把钱一给，这事就成定居了。
两家都欢喜。
买了两片山地，还要回了田来，方一元想着都能开个养猪场了。
那油茶地每年也就打个十来斤的茶油，还得费功夫去摘茶子，去晒了干选出茶籽，然后还得挑到镇里隔壁丹南镇里去打油……更何况，方家德连田里地里的活都忙不清，等忙清了，山里那茶子早让别人家给摘了。
他也没那空去开山耕地，索性把山卖给了方一元。
方一元把自家的红薯还有宋瘸子家红薯都挖了，又把池塘给挖了出来。
之后，花了两天的功夫和方国家把沟渠也挖好了。
随后方一元忙完了喂猪喂鸭的事，就去开山，那山上，得把油茶树给砍了，还有那么多草也得挖了，这一天累个半死，也就开个两三分的地。
方一元倒也不特别着急，就先开池塘边上的地，水已经蓄到池塘里了，地里撒上菜籽，一个月就能收了，正好给猪鸭吃的。
其他的地，要等来年春天才种农作物，不急于这一时。
这天，怀春正跟学校里上课，镇长来找了她，还请她吃饭。
吃饭的时候，镇长就跟怀春说：“怀春啊，是这样的，我得请你帮个忙。这县里要来领导考察，准备有一批的公款要批下来，在考察各个镇呢，想让你陪着一块吃个饭，你长得好看，那领导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不是。你也放心，肯定不让你吃亏，也不是要你做对不起你家男人的事……”
镇长说了挺多，还跟怀春一再保证。
这事，怀春不是很乐意，但镇长说了，公款批下来，肯定优先他们村和他家。
这才，怀春答应了下来。
饭局是在晚上。
怀春回家换了一身那天在永城里买的新衣服，头发扎两个辫子，结婚的时候方一元给她买了口红，她一直没舍得用，这次，她擦了点口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面色白里透红，精致的五官，真美！
方一元还没回来，她烧火煮了一锅红薯，给方一元留了个字条，就坐着镇长家的红旗轿车去了镇里。
怀春漂亮，吃饭的时候，那几个领导一直瞟怀春看，还赞叹说：“我还以为你是从哪儿请了个明星来！长得可真美。没想到你们镇里居然有这么美的女人，应该去当明星！”
“怀春，还没嫁人吧？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县委副书记那家的儿子还没结婚，估计大你五六岁，人还蛮不错的……”一个领导笑眯眯的说着。
镇长就惋惜的打断了他的话：“真是多谢您看得起，怀春啊，结婚了，她男人就是村里的，她这不就跟镇里当老师教书。”
“那还真可惜，一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那个领导说。
怀春很不高兴别人说方一元，很想顶撞一句，但想到这事关镇里和村里的发展，她忍了，只说了一句：“我男人很好，他待我也很好。”
他们笑了两句，没在说啥了。
公款呢，拨下来了，也没多少，两千块。
镇长全给用在镇里修马路上了，别说寨子村，就连怀春家都没分到一分钱。
镇长呢，也不亏待怀春，跟她说：“明年开春呢，县里会下一个扶贫项目，推行农村副业的，是养猪的项目，县里会批一笔钱下来，每个镇里会有三四个指标，到时候我给你家一个指标，怎样？”
镇里可有十多个村，怀春听着觉得挺不错的。
但她得了解得详细一些，她问：“镇长你给我说说具体的呗！”
“现在发展得快，大家口袋里都有点钱了，肯定得要提高生活水平，所以对猪肉的需求量很大。要求拿到指标的人家，至少得养50头猪，这样，就会有三百块的补贴，另外县里会定期派养猪专家、兽医来看，教一些养猪知识。”
怀春在心里算了下，一头猪能长一百四五十斤，猪肉价格是一块五一斤，五十头猪，出栏卖的话，那得卖上上万块钱呢！再除去一些本钱啥的，那一年至少也得赚个五六千吧！
怀春想着，心里都激动起来。
她把养猪这事给方一元说了。
方一元不太相信，心里也挺犹豫的，说：“这可得先投资不少钱进去，万一猪没养起来，咱们得亏死，不如就养个十来头猪，也能赚不少钱了。我给算过了，这养一头猪到出栏，得要一年呢，它得吃上七八百斤的料，五十头的猪，那得吃上上顿的料啊，咱们可没这么多料，至少得把这满片的山给开出来种上红薯、苞谷，才能够得过来……”
这根本就不现实。
怀春很心动，她几个晚上都在想怎么才能养上五十头猪仔。
方一元虽然犹豫，说养五十头猪仔不大可能，但他也每天在想这事，这肯定是个好事，能赚不少钱，能还了债，家里一年就能富起来，还能把房子给修了，现在这房子，确实是不能住人了……
方一元思来想去的好几天，吃饭在想这事，挖地的时候也在想这事，可当他抬头看着这满大片没开出来的山，又无奈的摇头叹气。
“一元，我想了很久，还是想拿上这个指标，这是县里拨下来的扶贫指标，特定是能脱贫的。”怀春跟方一元说。
方一元也跟怀春说：“我也决定明年养五十头猪，这是咱们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不能放弃，而且我还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呢！后面的事，再想办法呗！反正先养的小猪仔一开始也吃不了多少。要真咱们粮食供不上来了，就提前卖掉一些，也就是少赚点而已。”
说着，把怀春抱在怀里。
有个女人在怀里，就觉得活着有冲劲。
“我也想过了，咱们可以跟其他人买红薯，苞谷的，猪草啥的，也可以跟大家买，村里这么多孩子，放学回来了，去田里打个猪草啥的，赚几分钱买糖吃。加上自己家里多种点红薯、苞谷、豆子的……应该能成。”怀春也跟他说着，这些天她想出来的办法。
她可从没想过这么多的料靠自己给种出来。
宋瘸子身体好了后，也干不得重活了，脚更瘸了，山里干活是不行了，建筑工队里干活也不要，他就只能挖挖地，种点菜，家里喂猪喂鸭，连干活的力气都不如以前了。
不过好在他家里养的那些猪里，留了公种猪和母种猪，母种猪就要下崽了，估摸有十多只小猪仔呢。
怀春就回家跟她爹说了，他养不了那么多猪，多余的猪仔都卖给她家，就是猪仔钱晚些给他。
宋瘸子好说话，又疼闺女，现在对方一元这个女婿也没太讨厌了，立马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脚不太方便，干不了多少活，明年家里也养三五头猪就了不得了，多养点儿鸭子吧，养点鱼，日子也能过去。
而且，他家公种猪赶去给别人家的母种猪配种，还能挣个几块钱。
冬天下雪那天，方一元家的那牛，生了头小牛，可把怀春给高兴坏了，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说着她今天正好也要领工资，要买猪肉回来，吃一顿好的。
今天最后一节课，怀春准备走，校长就来叫了怀春去办公室里，语重心长的跟她说：“怀春，这有个事我得先跟你的个招呼，咱镇里学校的老师都上了编制，就你一个没上了，你本来也是个临时老师，明年要是教育局那边分过来的老师多的话，学校就不需要你了。”
怀春咬了咬唇，没说啥。
都是那个李主任搞的鬼，让她没弄进教师编制里，没拿到教师资格证。她的工资都比那些正式老师低了五块钱。
怀春心情不好，回去也忘了买猪肉。
吃晚饭的时候，她跟方一元说：“咱们把牛卖了吧，小牛养个半年多，大了也卖了。”
“好好的，卖啥牛啊？”方一元问。
“为了养猪赚钱，咱家就两亩田，不非得养条牛去犁田，我们一定要养猪富起来！”怀春态度很坚定的说。 少女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