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闹,气氛诡异。林妃屁股还没焐热,赌气的甩手走了:“这院子还是人待的地方么,闷死人了。”
林妃一走,一屋子的女人竟然气氛还好了些。
承妃长相柔情,看上去便是江南烟雨人家出生的,说话声音都细细柔柔的,不管什么焦躁的心情都给抚平了。眉头微拧,反倒多了几分柔缱:“唉,这深宫十几年还是没有把她身上的刺给抹平。”
“承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林妃那性子你还指望她能改?我看哪,她到进棺材的时候都未必能改。”一边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捂着唇便笑。
承妃一下子摆了脸色:“韩婕妤,你怎地也说话没个轻重了?一定要本宫训话不成?”承妃说此话的时候眼角眉梢扫了一眼娆木离。
娆木离自当看不见,眼光鼻鼻观眼看着杯中飘荡的茶叶。
修长的手指在杯盏瓷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气质沉淀,良久,开口便问:“不知,柳妃何故没来?”
她只是这么一问。
当日,她和柳念昔擦肩而过,彼此间的话语旁人是无法听到的。
众人以为那日是柳念昔对眼前这位昭国前皇后有了话语侮辱,这位才会那么动怒。半猜不猜的,也算八九不离十。虽然是娆木离去招惹的对方,结果是趋于一致的。
这一下,承妃沉默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咬紧了下唇,似乎不大敢说什么话。
反倒是一边长相甜美,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开了口,“劝夫人一句话,若要在这后宫中生存,那位主可是招惹不得的,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不管夫人跟她有什么仇怨,就此罢过吧。”
“这宫里头死的人多了去了,管你是什么身份品阶的,有时候池塘里捞出来的尸体连面貌都瞧不清,仵作都瞧不出个全貌来。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本分便好。”
一群女人唠嗑完了些话,喝了茶水点心便散了。
娆木离起身在院子里走了走,舒缓一下僵硬的身体,房间里弄了盆木炭烤着,没觉着冷,这一出来,才绕着树走了两圈,她便有些受不了了。手脚冰冷。
一进屋,便让月秋寻了暖炉过来。
抬头对上月秋稍微消肿的半张脸,她又低了头,月秋许是生了闷气,眼眶潮湿。
站在她身边一声不吭。
许久,她才开口:“觉得委屈了?”
月秋没吭声。
“觉得委屈就好。下次就该长点记性,学着点在这里的生存法子,不要关着门在我这寻安慰,出了这道这道门,外面有比你更小的丫头,比你更命苦的,她们为了在这里生存,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怎么活下去。”她端着暖炉,抬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刚才没听到么,在这后宫中每天死的人多了去,说不定哪天河里躺着的就是自个的尸体。谁会来给你伸冤?伸冤了又怎么样?你还真指望本宫从阎王殿里把你捞出来不成?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第二次让你重来的机会。”
月秋的眼泪咕噜噜像掉线的珠子一样,声音哽咽:“奴婢知错了,奴婢会改的。”
她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声:“你下去休息吧。”
“是。”
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捧着暖炉发了会呆。苏箐对她还是不够了解的,她把月秋留下,压根没有存着什么念旧的心思。
她只是在那一瞬间,好奇了一件事情。
月秋这样一张白纸,在这深宫中,到底会生存多久?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会被同化?一个这么弱的女子为了存活下去到底会爆出多大的力量?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