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也是惊了一身冷汗,立即带着折郁秘密回宛宫。凭他们两个的身手想要出城,问题不大,就算被发现,两人分头行动,想要抓住那也是件困难的事情。
半路歇照常营业,城内多了这么多人,生意自是要更好些。徐长佑忙的脚不沾地,又要分心顾着后院的主。总是心神不宁,被张小罗疑心疑鬼了好几次。
不过张小罗这次不敢问了,那天那两个人已经被证实死了。死在隔街的巷尾,死相难怪,被割掉了舌头。意在警告多嘴之人。
头一天晚上还好,徐长佑带领着几个禁卫军意思意思搜了一下,塞了几壶刚出炉的浮香酒,那几个禁卫军在大厅内喝了两杯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大门外陡然跨进来一双烫金钩边黑纹靴,徐长佑眼皮子抽了抽,抬起头,笑的一脸谄媚:“啊呀,七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赫连渊笑的不见眉眼,扬手一甩衣摆,很有派头的坐了下来,目光逡巡了一圈这座相比较外头的那些个客栈,算的上金碧辉煌的半路歇,转头看向眼前这个老头,语气轻松:“算来,本王还是你这家的老客户啊。”
“何止啊,您可是我们店的顶级客户啊,王爷是想要先盘查呢,还是点几个菜?”徐老心里直打鼓,面上不紧不慢的扔出了两个选择。
毕竟是江湖上的老油条,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了分寸。
赫连渊一双贼狐狸似的眼睛在他老脸上溜了一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这店在汉京开多少年了?”
徐老一听,再次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顿时提高了警惕,笑着应答:“禀七王爷,三年前过来的。不算久,不过也不算短了。”
“哦哦哦,好像是,本王和承锋远家的大公子还来祝贺了呢,你看本王这记性。掌柜的,你可认识这承锋远的公子?”
“自然识的的,承白承公子谁会不识。”
“我想也是。”赫连渊点头笑了笑,“那家伙长的俊俏,写的一手好字,又会吟诗作画,把汉京内有名的酒家喝了个遍,你们这些开客栈的不认识才怪了。唉,这承大人也真是倒霉,年轻时痴情,和爱夫人统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承白,一个承妃,这承妃年纪轻轻便死了,这两老该多伤心啊,本王看着都可怜。早知道跟我父皇一样,一生生十六个,哪来那么多费心事,你说是吧?”
长卫在身后暗自抽了抽唇。
徐老暗自捏了捏拳,压根搞不清这位小主到底跑来干嘛来了。聊天?看他这话里话外都是话,肯定不会是聊天这么简单。
他只能先随声附和,眼珠子一转:“王爷需要来壶浮香么?才烫的,热乎着呢,外头冷,你们这么辛苦,我给官兵大人都满上吧。”
“浮香啊,好啊。”赫连渊一听浮香,两眼顿时放光,拍手让后面的士兵都坐下,“今晚本王请客,喝热乎了,给本王仔仔细细的搜,若是再搜不出杀十七的凶手,本王便全把你们给解决了!”
手底下的士兵们闻言全是一凛,“是!”
长卫朝天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去后院搜去啊,坐这喝酒还想砍脑袋,天下哪那么美的事情呢。
徐老亲自从厨房内端来了浮香,一盏一盏给他们满上。
瞧着上了年纪的老人给自己倒酒,赫连渊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店内的小二呢?”
“这几天都累死了,满堂跑,晚上没什么人我就让他们早点休息,明天有精力继续干活。我一老头子白天也帮不上什么忙,晚上打打杂还是可以的。”
“徐老客气了。”赫连渊喝了一杯浮香,顿时满嘴的留香,满足的咂了咂嘴,赞道:“真不愧是浮香贵啊,真是喝了才能有贵气。”
徐老揉搓了下胡子,笑道:“王爷本就是贵人,浮香只不过是涂个嘴甜罢了。”
赫连渊两壶下肚,突然站起来,摸了摸肚子,腿肚子有点不稳了,踉跄了,后面的长卫瞧他那模样,连扶都不想扶一下,就让他这么踉着。
赫连渊一手撑着桌子,眼睛看向后院:“我记得你们客栈好像有个温泉池,来,本王乏了,想去泡个澡。”
徐老心下一哆嗦,面上还是笑着应承:“行,我让人去打点一下。”
赫连渊点了点头,转头对身后的禁卫军命令道:“喝完了好好干活,今晚一户也别落下。长卫,跟着点,要是出了差池唯你是问。”
长卫再次感叹自家爷的脸皮厚度,不过在外头还是要给爷留点面子的,长剑一掼,气势如虹:“是!”
于是赫连渊留下了满满的欣赏余光,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换了身衣袍,踏了双木屐鞋,踩在光洁的地面,周围雾气氤氲,他双手塞在长袖中,闲庭散步般溜达在长廊上,前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子带头,愣头愣脑的,看着就挺好忽悠。
赫连渊眨了眨眼,咧嘴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罗敬职敬业的给七王爷打灯笼,一听七王爷竟然问起他这种无名小卒,顿时欣喜莫名:“回王爷,小的叫张小罗。”
“名字倒挺不错的啊,张罗张罗,看来徐老是打算让你以后来给他掌管这家客栈啊,不过怎么加了个小字呢,难不成还想找个大的?”
“七王爷说笑了,这名字是小的自己起的,没啥意思,花了几文钱在街头找了个算命的给测了个。”
“你在这待了多长时间了?”
“记事起就在了,小的是徐老一手带大的。”少年脸上的笑容纯真善良。
竹帘门前,赫连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本王自己进去就行了。本王跟你投缘,今个给个话。你若是以后想换个地,随时可以到我遂宁府来。”
张小罗愣了半响才缓过神来:啥?北国的七王爷邀请他去他府院当打杂的?!这位爷府上的公仆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摇了摇头,张小罗没一会便把这事给忘脑后了。
花颜躺在屋顶上,听着刚才的谈话,勾了勾唇角。眸色却是比这黑夜还要深沉阴冷。
竹屋内,噗通一声水声,没一会,传来赫连渊戏虐的声音:“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起泡个澡?”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