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步路,她走到了左岩的车牢前,抬头与里面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还真是狼狈呢。”
她摇头叹息,那表情委实欠揍的很。
左岩冷笑:“你没有任何资格嘲笑朕。”
“是不是该改称呼了?”
他的身体一僵,表情扭曲。
“我是好心提醒你,这称呼要是带到北国那野蛮地去,你能不能活过一盏茶的功夫都难说。”
“娆木离,你到底想干什么?”
娆木离头有点疼,皱起了好看的眉:“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是看你们想干点什么,所以凑个热闹。”
左岩抓着手链的手一紧,低着头笑出了声:“凑个热闹?呵呵,娆木离,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心?昭国上下千万百姓何其无辜,你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
她低头浅笑,没有回答,转过身,看着天际的尽头:“你似乎也没有那个资格说我。”
皇位,是何等肮脏的位置。她做的还远远比不上。
走过左颐莲时,脚踝一紧,她低头一看,对上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神,她随即解下长裘披在女人的身上,轻轻拍抚她的肩膀:“姬公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幸运的事,你看,你要是没了地位和实力,这仇恨都显得多余。”
她每走一步。那个兵长便浑身抽搐一下。
直到回到马车上时,那个兵长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没人敢上前查看。
车帘被放下,四周安静的只有风吹草地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三王爷前来查看地上的人的情况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怀古这下的表情十分诡异了,转头看向苏箐,苏箐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嘴角紧抿,没发表任何意见,“埋了。”
此话一说,人群中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走到马车前,表情冷鸷,也顾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哗的一下把车帘和掀了起来。
里面的女人安静的靠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对他这逾越的动作也不恼怒,只是轻轻说了句:“冷。”
苏箐勾起嘴唇,被她气笑了:“冷?你还知道冷?我还以为你的心都是冰的。”
“杀鸡儆猴而已,省的以后这路走不踏实。麻烦。”
她的理由荒唐莫名。她却说的理直气壮。苏箐完全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娆家到底是个什么魔窟竟然会养出这么一个恶魔来!
苏箐:“你知道你杀的人是谁么?”
她连眼都未睁:“燕王的小舅子嘛。”
他更恼怒了:这个女人明明知道,竟然还做的这么光明正大。
“赫连燕归,赫连鸿的长子,九岁被赐燕王,赠府邸,黄金百万,良田百亩,无才无情,默默无闻却深得北王的喜欢。”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苏箐,赫连鸿第三子,七岁便出口成章,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尤其擅长兵家之事,奈何,却始终得不到北王一个正眼,还被赐予强敌昭国作为质子,一待便是十年,更可悲的是,你连姓氏都被剥夺了。”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指关节便紧一下。
娆木离欣赏着眼前男人的表情,起初的愤怒到最后的沉默。
苏箐勾了唇,眼中的笑意夹了冰寒,“你似乎很享受这样戏虐别人?”
“没有。”她稍微坐直了身子,用称述的语气说道:“只是你对我有抵触而已。”
苏箐静静的看了她一会,转身离开。
人一走,她便身子一歪,差点体力不支,单手撑着地面,颇为讽刺的笑了笑。
季尘的声音也不知从哪个方向传了过来:“宫主,你不该使用内力。”
她深吸了两口气,缓缓撑起身子,低声冷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了?”
季尘没有回答。
她沉默了会,说:“放心吧,不找到他,我是不会死的。”
宛宫的一切,她都会好好的守护。她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终将完全无缺的归还。
很庆幸的是,当初她以死相逼学的冰缠如今恐怕是最后的后盾。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