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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对桃子过敏

丑闻 耳东笙 7376 2021-04-07 03:17

  她眼睛转着,看着旁边的湿毛巾、冰袋、水杯……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碗水果上。

  她辨不出味道,但是看得出,是桃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透明的碗里。

  关锦容坐过来,“吃一点儿?妈妈记得你喜欢吃桃子……”

  籽言没说话。

  关锦容看到女儿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桃子,她喜欢吃桃子。

  可是现在,她很少碰这种水果了……

  妈妈不知道。

  妈妈只记得,她爱吃这个。

  顾东黎对这种水果敬而远之,因为桃子上那层绒毛,他过敏。

  一碰,全身都会起红疙瘩,就是看一眼、或者听到,他都会觉得痒。

  他从小就这样。

  她知道的。

  那年夏天,她放暑假。

  他们没去北河,而是去了一个普通的海边城市度假。

  正好是桃子上市的季节,当地有一种特别好吃的桃子,又大又甜。

  她吃了一回就喜欢,籽千也喜欢。

  第二天二妈专门让人去买,成筐的拿来,带着叶子,新鲜。

  她喜欢极了。

  猛吃。

  二妈说,阿言都快要变成水蜜桃了……

  二妈笑她的,她不爱下水,籽安,籽千和东黎他们每日在封闭的海水浴场戏水。

  她只管在别墅里闷着,和他们站在一起,三个是黑炭,一个是白玉。

  晚上她下楼,握着扶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瞪着那个黑影。

  外面廊子上有灯光,她辨认着。

  那黑影回过头来,她没认错,是顾家的二哥。

  她小心脏咚咚的跳着……

  他把烟掐灭了,问她,这么晚了,跑下来干嘛。

  她抿了唇。

  不太好意思。

  想了想,还是说,我找吃的。

  他站了起来。

  他个子好高,瘦瘦的。

  她跑进厨房去,从筐子里拿了两只桃子,回头,看见他斜倚在厨房门口,问她,晚饭的时候籽千抱上楼去那么多,你们都吃光了?

  好像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出声。

  只管拿了桃子去水喉那里冲洗。

  背对着他。

  只过了几秒钟,他过来,一把从她手里拿过那两只大桃子,丢进盆子里,又从筐子里拿了一些,小半盆,泡在水里。

  四下里一看,找到盐,舀了两勺,溶在水里。

  “你看着。”他拿了一只毛刷,细细的洗着桃子。

  她站在他身边。

  看着他把那些桃子一个一个的刷干净……

  最后,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大盘子里。

  “要这样,才能洗干净。你那样,不如从树上直接摘了就吃。”

  从树上摘了就吃……

  他讽刺她是孙猴子嘛?

  她抿了唇。

  他最后是给她送到了房间里,看着她翻的书,随手拿起来,哑然失笑。

  她给他笑窘了,又啃起了手指。“难怪想吃桃子,原来是在翻《西游记》。”

  “才不是。”

  “嗯,不是就不是。你和Lisa怎么都这么爱吃桃儿。”

  他说得声音越来越小。

  Lisa,她知道的。

  是他的女朋友,她的大学舍友。

  他开始搓着手。

  “早点儿睡吧,老趴着看书,别看成近视眼,就真是……”

  她啃着手。

  猜他想说,本来就不好看,再戴上眼镜……

  就像籽安哥哥说的,真丑。

  二十几岁的籽千,仍漂亮的像公主一样……

  她却已经准备要戴眼镜,成“小四眼”了,越来越丑了吧。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姐姐大呼小叫,说东黎你怎么了瞧你这一身疙瘩……

  她埋头喝牛奶,偷偷的看了一眼,真是,他身上、脸上,像被成千上万只蚊子围剿过似的。

  她瞧着都头皮发麻。

  只听他说了声“那不是为了给你们姐俩洗桃子嘛”……

  她赶紧把牛奶喝光逃掉了。

  这事儿,她是记在了心里。

  他们一起生活以后,她发现,他真是只要看到桃子,便不由自主的搓一下手,控制不住的时候,会连着搓手……

  她会跟江阿姨说,别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哪儿呢?

  她的房间吧。

  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她也不太碰了。

  好像这是别扭的一种水果。

  让他不舒服,让她回避的……

  都是,慢慢的改变的。

  籽言坐在床上,抬起手来,按住了眼睛。

  硬是把眼泪止住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终于是哭了出来。

  “阿言。”关锦容由着籽言哭了一会儿,才开口,“阿言,别哭了,你哭的妈妈心疼死了……”

  心疼死了……

  心疼……

  籽言望着她。

  “他说,银鼎国际,是我的嫁妆。”

  籽言声音都在发抖。

  关锦容眼底闪过一抹寒。

  “你们谈过了。”

  籽言转开了脸,“嗯。”

  “结论?”籽言手握紧了。

  他沉沉的嗓音,说出的那两个字。

  那么沉的嗓音,听起来轻飘飘的,砸过来,却让她眩晕。

  “离婚。”她说。

  “阿言!”

  “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他有他爱的人,我也……有我爱的。”

  她深深的吸着气,“我们为什么,还要做一对掩耳盗铃的夫妻?”

  虽然事先有过心理准备,此刻籽言情绪又是有些激动,但是离婚两个字,籽言脱口而出,关锦容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掩耳盗铃的夫妻”,听到这个,关锦容心里更是颇有翻江倒海的势头。

  “阿言……”关锦容沉吟,“这是谁提出来的?”

  有些事,她决不会忘。

  “我。”

  籽言紧握着手,“是我。”

  关锦容又沉吟,才问:“阿言,你知道,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谁能轻易赞同?

  这桩婚姻,根本是枝蔓缠绕的一束藤萝。

  籽言舔了一下嘴唇。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妈妈。”她干裂的唇间,吐出这两个字。

  关锦容一伸手,抓住了籽言的手,“阿言!你……刚刚叫我什么?”

  籽言静静的望着她,很轻很轻的声音,又叫了一声,“妈妈。”

  “阿言!”关锦容一把将籽言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搂着。

  她等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

  天知道她等的有多辛苦!

  “阿言……”她叫着女儿的名字。

  真是叫不够。

  籽言身上还是酸软,被她这一箍,酸软到了骨头里似的。

  可是真温暖啊,这个怀抱……

  她努力睁大眼睛。

  抱了好一会儿,关锦容才勉强平静些,只是侧过脸去,抬手掩住了嘴巴。

  一只温柔的手伸过来,替她拭着泪,她女儿的手……

  她抓住,再也不想松开。

  “阿言,妈妈等这一天,等了二十五年……”

  她喉头哽咽。

  “妈妈,帮帮我。”

  她的手,被妈妈紧紧的握在手里,她觉些许安然。

  关锦容听到,迅速的抹去了眼角的泪。

  她看着籽言。

  “阿言,”她明白了一点儿,心里忽然刺痛,“有什么话,你说。”

  籽言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和他……当初,也不是您一个人能决定的,我知道。这边,爷爷,爸爸,您……都是同意的。”

  籽言目光落在身前一点。

  他们,都是同意的,各有盘算,各存心思……

  她心里一派的寒凉。

  定了定神,接着说,“银鼎是关家几代的基业,是外公和您的心血,需要人承继……这我也清楚。我,帮不到您的。但是他……合适。再合适不过。所以,我能理解您当初的选择。”

  她缓缓的说。

  关锦容并不插话。

  “今后,银鼎与他会有什么关联,我不关心;我只希望,我和他,能尽快的切割清楚。”

  从此楚河汉界,各不相干。

  她的手指,扣着被单。

  不用他说那么清楚,她也该走的。

  他要她,只是一个躯壳,和躯壳上负载的利益。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难堪的?

  如果不是……

  她真是撑不下去了。

  鼻子塞的厉害,她吸着气,说:“您放心,我会好好儿的。一定好好儿的。我保证。这几年,我过的……好;以后,只会更好。”

  关锦容抚摸着籽言的面庞。

  她一颗心就像是飘在水面的浮萍,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籽言,早知如此,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季礼?”

  籽言和缓的语气,像是静静流淌的河,“因为我欠他的。现在,我谁也不欠。现在,我决定了。我不怕。”

  关锦容只觉得手掌心下,女儿的面庞,在微微的颤,她审视着女儿的眼睛,好久好久……

  关锦容拉了籽言的手,看着。“阿言,你可知道,五六年,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

  籽言心里抽痛。

  “不短,但也许,不够你了解一个人。或许也不够你了解你自己的心。”

  关锦容盯着女儿手上的婚戒,和自己手上的那枚珍珠。

  与叶聂远在一起,青梅竹马加十年的婚姻,她也没能看透那个男人……

  “再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冷静一下。也给东黎一点儿时间……”

  “不需要了。”籽言说。

  她不需要。

  他更不需要了。

  “阿言,有一点,你说的对,银鼎对关家的人来说,是摆在首位的。我为银鼎也付出了几十年,银鼎必须交到我信任的人手上去。这个人如果不能是你,那最好是你的丈夫。即便是你,你的丈夫也必须是能帮到你的……阿言,这一点,毋庸讳言。”

  关锦容望着籽言,“你介意东黎因为银鼎选择你,你可也要知道,东黎这些年也不容易。这些年,东黎的努力,我看得到,你也看得到……”

  “妈妈!”

  “你和东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不必告诉妈妈,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如果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妈妈会帮你。前提是,阿言,你的决定,是清醒,而且正确的。”

  关锦容看着女儿。

  籽言抿了唇。

  “阿言,你病着,先好好儿休息。很多事情等着你去想,等着你去处理。”

  关锦容说着,想了想,“你的工作,暂时休假好不好?我了解到的,你这个学期,课有些多……”

  “不。”

  籽言很快的说。

  关锦容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一下女儿的额角,只是咬着牙,说:“你这个……犟丫头!”

  语气里,是狠狠的宠溺。

  籽言轻声的说:“妈妈,还有工作,真好。”

  ******

  顾东黎下了班,车已经在大门前等他了。

  对于他利用Lisa逼走了她。

  他从未后悔。

  为那一时的怯懦和卑鄙,为后来的一切。

  他不后悔……

  哪怕,阿言恨他。

  阿言……

  她是和唐季礼一起离开的。

  他没办法告诉任何人,他是看着籽言上了唐季礼的车、在细雨中绝尘而去的……

  他放她走的。

  他让她走的。

  但是真的走了,真的跟着唐季礼走了,他眼看着,知道那个画面,这辈子,他是忘不了了……

  很快,车子将他载回了家。

  他从车子上下来,很快的进了屋子。

  一进门,江阿姨正在整理东西。

  江阿姨看到顾东黎,停下来。

  顾东黎问了几句,便上楼去了。

  顾漠远正在儿子的书房里等着。

  顾漠远冷着脸严肃的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听见敲门声,说了声“进来”。

  顾漠远目光在顾东黎周身一转,立即又发现了他手掌处贴着大块的胶布……

  顾漠远眉头又深了几分。 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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