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没晕的自然是莫嗔，但见他打开车门走出来，成群结队的蝙蝠精们退得远远的，那只领头的朝他吡牙咧嘴的一阵尖叫，在莫嘲缓缓举起那把尖骨匕首时，蝙蝠精吱吱一声，众多小弟悍不畏死扑了上去！

　　莫嗔手中匕首往空中优雅地划了一道十字架，就见那十字架给迎头撞上蝙蝠们，成群结队的蝙蝠连老大一起烟消云散了……

　　解决了蝙蝠再回到车旁，车里除了他护住的杨怀骨没受伤外，其它两人都是头冒鲜血，伤得不轻。

　　莫嗔手掌泛青色笼罩到吴相里和曹元华身上，冒血的伤口收敛，两人惨白的气色也好得多了。

　　三人醒得最早的是没有受伤的杨怀骨，依次是曹元华和吴相里。

　　“蝙蝠呢？”一起来众人就忙着查看情况，一脸莫名其妙。

　　莫嗔站在马路边，手里握着尖骨匕首，也没隐瞒道：“它们怕这把匕首，全撤退了。”

　　众人见识过尖骨匕首的威力，自然深信不疑。

　　而一直被压在车底下被莫嗔释放出来的力量禁锢的元宝也才人轻飘飘地冒了出来。

　　他被压成了纸片人，把曹元华心疼得赶紧割破了手指喂血过去。

　　“你养了只小鬼？”吴相里问。

　　“嗯。它叫元宝，帮了我很多忙。”

　　莫嗔匕首还了回去，吴相里追问曹元华是怎么一回事，莫嗔说：“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进了城再说吧。”

　　因着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脑震荡，开车的事也交给了莫嗔，副驾驶自然坐着杨怀骨。

　　她回头瞪眼追问曹元华：“这蝙蝠精哪来的？”

　　“调查妖胎一事遇上的。杨姐，你知道吗？我花了一个多月去追踪了几十户从月子中心出来的产妇，发现她们全生的是妖胎！那家月子中心可能就是妖怪经营的大本营！”

　　“最近市里接连发生年轻男人失踪一事，肯定和那群妖胎脱不了干系！它们已经在害人了。你们知道我调查到有多少个妖胎吗？”

　　众人莫名，曹元华面色一沉：“七百多个。”

　　众人吸口气。就是杨怀骨也是脸色一白，以为只有一两个妖胎，结果突然间冒出七百多个。

　　一直沉默开车的莫嗔也是轻轻握紧了方向盘，七百多个……

　　这数量，驳犼是着急着扩充他的子民们吗？

　　如果让这些妖胎成熟了，倒是能对人类造成不小的危机。

　　吴相里，“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曹元华马上把调查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并推测道：“我之所以会被这些蝙蝠追杀，想来也是那幕后的大妖怪不让我去破坏他们的好事。”

　　“如果真确定这么多个妖胎，我想我们有必要联系一下各地的同行，大家一起处掉这个妖怪。”

　　“嗯！我也是正有此意。”

　　杨怀骨转头问莫嗔：“莫嗔，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莫嗔回答：“妖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长成妖怪的。”

　　“什么意思？”

　　这话一车三人都不解。

　　“你们知道为什么现代社会很少遇到妖怪吗？”

　　“这个倒不知道。”

　　曹元华说：“我上次遇到一位同行，他师承祖派，他告诉我说是因为随时时代灵气越来越稀有，妖怪很难靠吸收天地灵气修练长生术。以及，妖怪与人类在上古有经历过很多次的交战，导致双方杰出人才死伤惨重。一只妖要修成人形需要几百年，要修成高深法力更是需要千年时间……他们的未来还没有我们人类乐观呢。”

　　“对。”莫嗔点点头，“随着几千年前的几次大战，妖怪要么躲起来沉睡闭关修炼，要么就是偷偷躲藏在人类世界里。前者，法力到那个地步他们更不屑于对弱小的人类做出什么。后者则日渐与人类同化以致无法诞下纯血种妖怪。混血的妖怪称为妖胎，但因为混过太多血导致他们已无力加害人类并且回归妖界。”

　　“所以，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放任这些妖胎成长？”曹元华问。

　　“不。只是静观其变。”车子驶进收费站，莫嗔递过卡，短暂的沉默后，不等众人追问什么意思，莫嗔不卖关子回答：“七百多个妖胎里，与人类混血后还能保有妖力的可能只有7：1的概率。也就是一百个妖胎里有一只能成为大妖怪，剩下的会成为普通人类。”

　　众人沉默。

　　**

　　车子几个小时后终于驶进一座深山里。

　　窄窄的只能一辆车通过的乡下小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莫嗔是抱着旅游的心态一路左张右望，他这轻松的心情倒也感染了几人，对那妖胎一事暂时放下。

　　曹元华决定暗中观察，听从莫嗔的意见不急着下手。而既然都坐上了吴相里的车，也就一并随师兄妹两人回乡祭祀一番了。

　　乡下是典型的乡下，没什么特别的。

　　村里人不多，就几个老人留守是当今农村里的普遍现象。

　　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路顺着指示将车子停在一处水泥房前，这房子吴相里和杨怀骨倒是翻修过，还能住人。

　　开门进屋，里头还是装修得和城里差不多，水电气冰箱电视沙发的全有。

　　不等客人开口，杨怀骨就主动解释了：“师傅在时就警告我们师兄妹几人一定要年年回来看他，谁不回来他就去夜梦里找他们。”

　　“除了你和吴师兄，还有其它人吗？”莫嗔随意参观着屋里问道。

　　杨怀骨去扯了防尘布，这屋里很干净，只要稍加打扫一下就好。“还有一位师弟和师妹。师妹早年嫁到国外去了，她没有学师傅的手艺。师弟是位工程师，也没学这个。”

　　“今天晚上要睡在这里吗？”防尘布掀开后，莫嗔就往还很新的席梦思上一坐，满脸兴奋地拍拍。

　　杨怀骨翻白眼：“这是我房间。你可以睡隔壁去。这房子四层，有的是房间！”当初为了众人的家眷房间是修得很多的。

　　可莫嗔很无赖地往床上一趟：“怀骨，师傅他老人家一定很高兴我睡这张床上的，来年就可以抱着小孙子来给他拜年了。”

　　“你想都别想！”杨怀骨从衣柜里取出棉被和被套，“拿去，你自己铺床！”

　　“遵命！”

　　等杨怀骨又抱一张单子出来时，就看到手脚麻利的莫嗔已经把床铺好了并且躺了上去。

　　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她把手上的被子扔给他：“你的，在隔壁。”

　　莫嗔脸一垮。

　　回来的时候天很晚了，师兄妹二人也没说要马上去祭拜，又碍着受了些伤身子本就不舒服，曹元华一等床铺好就躺去睡了。

　　说来他也是黑眼圈严重，在诡异的森林里撑了两天两夜，在车上都断断续续睡了几小时。

　　吴相里也不适，说先眯一会儿，晚饭前叫醒他。

　　“小曹就不说了，师兄的体质还没我好。”杨怀骨说完就有点疑惑，说来受伤最轻的是她和莫嗔。

　　手握着匕首，醒来时就只看到莫嗔拿着匕首，而他们受的只是轻伤，莫嗔的话也就理所当然的没引起几人的怀疑。

　　“唉，别乱想了。事情不就这么简单嘛……”杨怀骨突然失笑，宝贝似地把匕首收好。这些个古董里面蕴藏的神奇能力自然能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很正常。

　　走到阳台处，见莫嗔在院子里拿了张椅子坐下，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倒是颇有一种意境。

　　杨怀骨朝下喊道：“莫嗔，你到村里几户老人家里买点菜吧！我等下烧水做饭了！”

　　莫嗔回头，朝她微微一笑：“好，马上去！”

　　村子里的老住户回来了，那些留守的老人家一年才能看到几次，很是热情，菜钱都不要直接送给他们。还送了十来个土鸡蛋。

　　莫嗔回来满载而归，带笑着说着老人们多热情。

　　“晚点等师兄醒了，我就和他去送些牛奶给老人们，顺便问候一声。”杨怀骨笑道，把鸡蛋倒入了热锅里。

　　莫嗔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杨怀骨做菜，那是一种幸福。

　　**

　　“又失败了。”古犼神色冰冷，一百个胎儿里只有一两只妖怪成活，这概率低得太吓人了。

　　想要扩充他的子民，以这个速度是痴人说梦话。

　　裘夕站在一旁，“这个世界被人类弄得乌烟瘴气的已经不适合我们修行了。这两千年来，也不过才诞生了百来只妖民。”

　　古犼拿起一把小刀，问道：“用我的血培育妖胎呢？”

　　“不可以！”裘夕一脸心痛加震惊跪地，“殿下，你本来妖力就没有恢复，如果再用自己的血，那样只会拖累你自己的修为！”

　　“倒也是……”古犼点头，“罢了。暂时就这样吧。”

　　裘夕安哄道：“殿下，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术师了，威胁我们存在的人很少了。不用这么着急的。”

　　“可是相对的，也没多少同类活着了。”古犼眼眸一闪。当年妖界的盛况，那些故人，去了何方……

　　“殿下……”

　　“长生是一种受罪，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殿下？！”裘夕一脸震惊，昔日孤独的殿下怎么突然这么说？！

　　古犼站起身，说道：“我要出去走走，不要跟上来。” 神婆与法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