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

040.亲爱的,能开车了吗

  其实我也心慌,怕安寒妈妈去而复返。

  但好在来的人是南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胡子的样子,他整个人神情疲惫,好像很累很困。

  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摇了摇头进了屋坐在沙发上。

  我把安寒给我做好的面条端给南星:

  “正好,你先吃碗面条,是刚回来吗?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南星说没胃口,把我递到他手里的筷子放下,然后贼溜溜的看了一眼厨房里的安寒后,小声对我说:“姐,我们能出去说吗?”

  我有点为难,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但我还是问了问:

  “南星,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你姐夫的面说吗?”

  南星压低着声说:“我刚在楼下遇到阿姨了,她很生气,也很明确的告诉我,她支持你跟江北复合,但她绝对不会同意你跟安寒在一起,姐,她是不是上楼来为难你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里清理的安寒,轻描淡写的说:

  “没事,阿姨就是来看看我们,你快点吃面,吃完我们出去走走。”

  南星拉着我的手起身:

  “我们现在就走,我没胃口吃不下,姐,我很累,我就想说完睡一觉,不然我心里不安。”

  如果这样避开安寒,我怕安寒心里会不好受。

  但安寒从厨房里冒出头来:“南星,你就在家里睡,我等会要去公司开会,中午让栗姐过来给你们做饭吃,我争取晚上赶回来陪你们吃晚餐。”

  他明明说今天有一整天时间的,我想开口,安寒对我眨眨眼。

  不多时,安寒收拾了东西出了门,客厅里只剩我跟南星。

  南星不放心,还去门口看了看,然后才一脸心事重重的在我面前坐好。

  茶几上的面都凉了,我盯着南星看了很久,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姐,在你心里,我是谁?”

  我噗嗤一声笑了,摸摸他的后脑勺:

  “傻了吧你,我的傻弟弟,你当然是我弟弟啊,我的亲弟弟,这辈子只有你能陪着我从小长到大,再变老,直到死去,你是我最亲的人,南星,我知道我这几年让你很失望,别说关心你了,还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但姐姐保证,以后会好好过日子,也会多关心关心我的傻弟弟。”

  南星红了脸,低着头说:

  “姐,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弟弟。”

  我警觉的看着南星,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南星话锋一转,又问:

  “姐,你还爱江北吗?”

  这跳跃式的问话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我愿意从现在开始放下江北,也放过我自己,好好的开始我的新生活。

  所以我的回答是,我想跟安寒好好过日子。

  但南星不满意,硬要刨根究底:

  “姐,你还爱他吗?”

  我无奈的叹口气:“南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你听到简亦受伤后就急急忙忙的从外地赶回来,你应该半夜就到了,没有及时来找我,也没有睡觉,那你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去医院看简亦了?你跟简亦之间?莫非?”

  我这么明显的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南星却毫无察觉,跟着我的思维走了:

  “姐,你误会了,我对简亦只有厌恨,但凡伤害过你的人,我都厌恨,但只有一个人,我可能要改变自己之前的看法了,我昨晚回来后,连夜回了孤儿院见了佩兰院长。”

  我记得母亲去世之前,跟佩兰院长在屋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我猜想,母亲是在交代南星的身世。

  现如今南星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该不会是他的身世要揭晓了?

  但那跟我还爱不爱江北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只好再顺着南星的话问:“你说的这个人,是江北?你也想和阿姨一样,来做江北的说客?”

  昨天晚上我才和江北说好,彼此安好互不相扰,今天一个一个全都倒戈了,反过来要帮江北说好话?

  南星不语,我笑着掩饰内心的不安:

  “南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江北的妈妈只生过江北一个孩子,就算你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跟江北也绝对没有关系的,星儿,你告诉姐,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年了,你明知道佩兰院长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可你一次都没有问过,现在怎么?”

  南星抬起头看我:

  “姐,我现在依然没有想过要寻找亲生父母,在我心里,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只需要你,但我回去找佩兰院长,不是为了我自己的事,而是你的。”

  我的?

  难道我也狗血的不是我妈生的?

  南星听了,又好笑又好气的说:

  “别瞎说,姐,你还记得侯先生吗?”

  我当然记得啊,那个很神秘的侯先生,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南星伸出手来:

  “侯先生送给你的狼骨还在吗?就是那个刻着你名字的项链,送给你做订婚礼物的,佩兰院长说你把狼骨带了回来。”

  我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个狼骨很别致。

  拿出来递给南星后,我又忍不住猜测道:

  “南星,莫非你怀疑侯先生是你的亲人?你父亲?”

  南星很无语的看着我:“姐,你别乱猜了,这辈子只要有你在,我是不会和亲生父母相认的,除非你像现在这样不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活不到百岁,九十九岁的时候挂了,那我可就要去找我的亲人了。”

  我才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你呀你,等我不在了,你的亲人也就不在了,南星,你是个医生,你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你应该清楚,天底下真正狠心的父母很少,大多是没有办法才抛弃自己的亲骨肉,姐总有一天会结婚,你也总要成家,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支持你找寻你的家人,说不定你会有个父亲呢。”

  母亲怀我的时候,父亲去世了。

  所以我从小就不知道有个父亲是什么感觉。

  但南星很固执,小时候他怕亲生父母把他接走了,我就真的成了孤零零的孩子。

  长大后,南星对我的感情,我都明白。

  南星听了,很恼怒的说:

  “姐,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但这件事情,你别再说了,这狼骨,你知道是什么做的吗?”

  我再次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

  “哎,我的傻弟弟,你这是中了什么邪?这是什么?这是狼骨啊,狼骨,顾名思义是狼的骨头做的,难不成还是人的骨头做的。”

  南星突然盯着我,我一个激灵,把手中的狼骨甩给他:

  “难道这不是狼骨?”

  南星很肯定的点点头:

  “这不是狼骨,这是人造骨。”

  人造骨?

  我后脊梁都发寒,难道那个长得很丑又神出鬼没的侯先生是个老变态?

  或者是杀人狂?

  见我满脸恐惧,南星竟然笑了:“姐,你别怕,你听说过骨瓷杯吗?就是有些人把自己身上的肋骨拿出来烧成骨瓷杯,以此来表达爱一个人的决心。”

  用肋骨制成的狼骨?

  我记得昨天晚上唐子冧跟我说,简亦身上就少了两根肋骨,因此摔跤之后造成了脏器受伤。

  莫非这狼骨,跟简亦有关?

  南星盘着腿正面对着我:“姐,实话跟你说了吧,简亦第一次骨折入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身体里少了两根肋骨,但她跟我说肋骨是断了不能接回去,作为骨科医生,我对简亦的话抱有怀疑,但我对简亦有偏见,所以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昨晚,简亦的伤很重,进手术台的时候她怕自己死了,就打电话跟我说了,她身上的肋骨做成了两个杯子,一个送给了江北,另一个送给了你。”

  杯子?

  我的胃里忍不住的作呕:

  “南星,你的意思是,简亦送我的杯子,是用她自己的肋骨做成的?”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简亦后来找我恕罪,说她知道自己做错了,请求我原谅,希望我们的感情能像杯子一样,一辈子都这么好。

  那个杯子很漂亮,每次简亦给我打完电话,我都会用那个杯子喝水让自己冷静。

  现在想想,毛骨悚然。

  但这跟侯先生送我的狼骨有什么关系呢?

  南星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仅仅是我的猜测,自从江北走后,你的生活一片混乱,直到江北回来,也许你自己没发现,你现在可以不碰手机不玩游戏,甚至生活作息都变得正常了很多,即使你没有和江北在一起,你心里还爱着他,我们都看的出来。”

  果真是说客!

  我立即打断南星: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南星,我昨天晚上已经跟安寒在一起了,如果你真的爱我这个姐姐的话,不想让别人说你姐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话,就把你想说的话都憋回去,年轻的时候吧,我总想着爱情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才不枉此生,但我现在快奔三了,我想要有一个家。”

  南星见状,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的话没说出来,他隐隐有些不安。

  我给宋果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我家陪陪南星。

  南星抗拒,我命令他:

  “果儿是个好女孩,南星,你当我是姐姐,就试着跟别的女孩相处,你我之间,永远都是不可分割的亲情,等果儿来了,你把心里话都说给她听,然后你们俩决定要不要把你知道的怀疑的事情告诉我,如果你们俩的意见是统一的,到时候姐姐洗耳恭听,好吗?”

  我不是不好奇南星没说出口的那些话,而是我怕自己没有能力承受。

  宋果来后,我给安寒发了条信息,说我去医院看阿姨了。

  安寒说他公司有事就不能陪我,让我路上小心点。

  我很好奇安寒竟然不陪我,但我也没多想。

  简亦的病情很不好,虽然我们给她找了两个陪护,但我想她是不会让江北离开的,意外的是,江北竟然在阿姨的病房里,我走到门口又撤了回来,很快江北就追了出来:

  “南归。”

  我笑着回头,指了指楼下说:

  “我好像忘记锁车门了,我先下去看看。”

  江北很顺手的牵起我:

  “南归,你别这样,就算我们没有爱情了,好歹还有相识十年的感情,我比你大,安寒不在的时候,你也不是什么嫂子,你就当我是哥哥吧。”

  我扬起江北那只手:

  “有长大后的哥哥还这样牵妹妹手的吗?”

  江北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有啊,我就是,快进去吧,我妈一直吵着要见你,我都快招架不住了,还有,你今天跟我妈说实话吧,不要再打着简亦的名号来看望我妈了,我不可能跟简亦在一起,不能跟你在一起,也不证明我就是个可以将就的人,再说了,我妈一会儿小亦一会儿南南的,我听的头疼。”

  江北面对我的时候,状态很放松。

  不管他是刻意的,还是真的一夜之间想通了,我都很佩服他,至少我做不到,我在他面前,始终放不下心里的包袱。

  阿姨听到我来了,特别高兴。

  但江北特别扫兴,阿姨一喊小亦,江北就急着解释:

  “妈,她不是小亦,她是南南。”

  我很尴尬的握着阿姨的手补充:“阿姨别怪我,我是怕我跟江北分手后,您见到我会不高兴,所以就换了名字来看您,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您做。”

  阿姨开心的合不拢嘴,还埋怨江北:

  “我只是眼瞎了,但我耳不聋,我很早以前就听出来是南南的声音了,我怕我说出来了,南南以后就不再来看我,江北啊,妈妈是眼瞎,你是心盲啊,这么好的媳妇,你说不要就不要,说离开就离开,别人都说儿子大了,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你这没用的东西啊,你倒是把媳妇给紧紧攒在手心里啊。”

  阿姨说着,还把我的手放在了江北手里。

  阿姨的手覆在我们的手上,我不好意思抽离,江北趁机得意的握住,还撒谎说:

  “妈,我跟南归很好,你不用担心。”

  为了不让阿姨误解产生过高的期待值,就算是扫兴,我也抢着说明:

  “阿姨,我跟江北虽然做不出恋人,也不可能成为夫妻,但我们有十年的感情基础,江北说了,我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样,我们兄妹俩会和平相处,我也会常来看您的。”

  阿姨那张笑脸,瞬间就冲淡了不少。

  最后哀叹一声:“南南啊,我们家江北失去你,就失去了这辈子的福分啊。”

  我很不好意思的说:

  “阿姨,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江北和我分开,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合适,有缘无分的人多了去了,阿姨别担心,江北这么优秀,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和他相伴一生的。”

  不等江北开口,阿姨就连连摇头:

  “不会了,找不到了,江北那天带来的那个女孩,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他们不合适,这么多年来,除了你,江北就带那个女孩来过,虽然我不知道那女孩长什么样,但从她的谈吐言辞当中能感受到,她心机重,不适合我们家江北,南南,还是你好,你要是能回心转意跟江北在一起,阿姨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又一个江北的说客!

  就算是阿姨看不到我,但我还是带着笑说: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跟江北已经是过去式,过完年我就要结婚了,希望阿姨能祝福我。”

  我和安寒的事情,从来没跟阿姨说起过。

  所以阿姨对我的另一半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追问,我想实话实说,被江北拦住了:

  “现在送祝福太早,这年头结了婚还有可能离婚,妈,您说是不是,说不定过完年跟南归结婚的人是我呢,所以我的亲娘啊,这祝福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

  阿姨的脸上又笑开了花,握住我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和江北在一起,以后他敢负你,阿姨第一个不饶他,就算我是个瞎子,我也要把他的心挖出来。”

  陪护说,阿姨很多时候都一个人静静的,很悲伤。

  每次都是我一来,阿姨就变得又积极又乐观。

  这五年来,我每次想江北的时候,就会来看望阿姨,听阿姨说一说江北小时候的事情,也常听阿姨说,江北和她感情不亲,可能是因为当时江北求着她别离婚,但她却执意给了江北父亲以自由。

  我很佩服阿姨,她双目失明正是需要人安慰和照顾的时候,却在得知江北父亲有了新欢后,毅然决然的跟江北的父亲离了婚。

  或许这其中有更深的爱。

  或许只是想给自己更安心的后半生。

  从医院出来,江北送我到车库,我迟疑了很久,还是问了他:

  “简亦送过你一个杯子,对吗?”

  江北趴在车门上,很努力的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就是她脱光了衣服求我睡她的那天,她给我倒了一杯水,说是有特别的意义,鬼在想喝她倒的水,南归,这一点我江北自认为做的很好,我对简亦可是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爱你的时候,真的是一心一意的爱着你。”

  我呵呵一声,回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三只可能是人,不可能是物件?比如游戏?比如某一个占据你多半时间的爱好?”

  江北瞬间沮丧: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认错,是我不该一心两用,但我要声明,送上门来的简亦我没要,她送的杯子,我也没要,连水都没喝。”

  我忍不住讥讽他:

  “幸好你没喝水,你要是喝了水,你的人就是她的了。”

  虽然简亦表面上看着纯天然无公害,但以她的手段,在杯子里下点药这种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

  无法想象那个时候如果我把他们捉奸在床的话会怎样?

  我可能真的会疯掉,会痛恨他们一辈子,会和江北彻底决裂。

  幸好江北不是这样的人。

  听了我的话,江北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南归,我建议你以后别跟简亦来往了,这个女人玩的不是心机,是脸皮,她做的事情很笨拙,很容易被人揭穿,但没办法,她脸皮厚,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去照顾她了。”

  我凑了脑袋过去问他:

  “江北,你能告诉我她哪儿不好吗?论长相,她这样式的有很多男人喜欢,论性格,她像只小绵羊一样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论家世,甩了我几百条街吧,论痴情,讲真,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长情的一个人了,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江北勾了勾手,待我再凑近的时候,他轻声在我左耳边说:

  “因为我喜欢你啊。”

  不可否认那一秒,我真的被他撩到了。

  所以我着急忙慌的关了车窗准备走人,江北动作迅速的上了后排座,又嗖了一下从后排爬到了副驾驶,然后系好安全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惊的我都说不出话来。

  江北朝我咧嘴一笑:

  “亲爱的,能开车了吗?不能的话,换我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江北一伸手,我整个人都微微前倾了,然后他快速的到了主驾驶,将我抱在他的大腿上,这姿势太暧昧了,我赶紧拔了车钥匙,焦急的去开车门。

  江北却握住了我的手:

  “南归,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我才后悔好不好!

  我就不应该听阿姨的话让他出来送我,我更不应该不等安寒一个人就跑医院里来。

  江北力气大,车门被锁死后,我只好咬了他一口,然后很狼狈的回到副驾驶,我的头发都凌乱了,江北还恬不知耻的伸手来摸我的脸,我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混蛋,下车。”

  江北哎哟一声:“南归,你这手涂的什么护手霜,好香,来来来,再来一巴掌。”

  既然他挨揍上瘾,我就成全他。

  但我的手抬起挥过去,江北却趁机将我的身子拉入了他怀中,还趁我不备亲了我的耳垂,我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奈何车里空间小,我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江北的双唇凑了过来,我发誓,我要咬死这畜生。

  比我的牙齿更快的,是外头哐当的一声。

  我和江北都抬起了头去看,一个人影飞快的闪过,不远处还掉了个亮着屏幕的手机。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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