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洄早起敷了个眼贴,照照镜子,看不出什么异样,她才收拾东西,拎着她和任哓哓的学士服出门。
后天才是班级集体拍毕业照的时间,今天周洄打算就和任哓哓拍一下两人的照片。
按任哓哓以前的想法,本来是要穿着漂亮的闺蜜装,但是如今她挺着个大肚子,只能把身材藏在大大的学士服里。
双方约定在二食堂的门口集合,周洄到的时候,蒋浔扶着任哓哓已经在那儿站着了。
任哓哓挺着个大肚子,脸色很难看的对着蒋浔说话,大致意思就是旁边的学生都盯着她瞧,跟看怪物一样的。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能这样吗?”任哓哓委屈的说出一句,又推了蒋浔一把。
“好好好,都怪我,行了吧。”蒋浔似是见惯不怪,这人最近的娇气,他是已经摸得透透的,最好是不要跟她顶嘴。
“怎么了?”周洄看人脸色不好,走过来问。
任哓哓赶紧收拾情绪,摆摆手,说:“没事儿。”
周洄猜想是两人之间拌拌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她点了点头,说:“先去吃早饭吧,别饿着肚里的小孩子。”
“啊哈,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说怎么这小家伙刚才怎么没闹我,敢情是饿着了,没精力。”任哓哓拍拍肚子,笑道。
周洄笑笑,走在前面带路。
蒋浔推推任哓哓说:“赶紧走吧,别饿着我儿子。”
任哓哓给他一个白眼,正要反驳。
“周洄都比你心疼儿子呢,你这当妈的再不上心,到时候娃娃生出来小心不跟你亲哦。”蒋浔阻断她要开口的动作,假装威胁道。
任哓哓真停下来想,过了会儿,可能真被蒋浔的话说通,加快步子去追周洄。
“哎呀,你慢着点儿。”蒋浔跟在后面,看人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叫道。
早饭,任哓哓喝了两碗二食堂的咸豆浆,直呼爽快。
她以前也跑来周洄的学校玩过,尝过一次二食堂的咸豆浆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现在控制不住,把蒋浔那碗也抢来喝了,瞬间觉得人生圆满。
又吃了些其他东西后,周洄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任哓哓,说道:“好了,别喝太多,到时候撑着就麻烦了。”
任哓哓又拍拍肚子,眯眯眼笑:“没事儿,现在我这是两个人的身子,不怕。”
蒋浔正在一旁暗想,那咸豆浆他刚才也就尝了那么一口,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有空再来尝尝,回去让家里的阿姨弄弄,看能不能整出一个味儿来。
饭后,三人投入到拍照的事业当中。
自然而然的,蒋浔充当了拍照小童的角色。
六月的天气,在这个城市,已经很热。
三人特地起得早了些,选了几个学校比较有特色的建筑,然后在蒋浔的指挥下,完成了十几组照片。
此时,日头快要升到半空。
周洄翻完相机里的照片,又递给任哓哓看看,她站在一边。
任哓哓的额头已经有汗沁出,蒋浔正拿着纸巾给她擦。
周洄挡着眼睛,看看日头。
拍的照片也差不多够了。
她提议回去,任哓哓也答应。
三人又去二食堂吃了午餐,然后蒋浔带着人回酒店,周洄抱着相机回到宿舍。
她坐了片刻,开始倒腾相机,末了又把电脑打开,然后将照片导到电脑里。
一张一张翻下来,周洄发现,拍了也有一百来张。
里面不仅有她和任哓哓的学士服合照,还有休息时蒋浔和任哓哓的画面,那是她在一旁趁人没注意拍下的。
现在看来,那几张照片才是拍得最好的。
自然,亲昵,还有幸福。
连洒下的光影都出人意料的美好。
周洄撑着脑袋看着,一会儿后不自觉地笑了。
邻床的室友靳霜昨晚看剧熬到大半夜,这会儿终于从床上下来。
她打个哈欠,凑到周洄的电脑前,然后,惊讶道:“周洄,你怎么哭了?”
周洄似是才察觉到,她赶紧擦眼角,说:“这照片好笑,看哭了。”
靳霜听她这么一说,也去看照片,片刻后,她抓抓脑袋,这也不好笑啊,不过里面的帅哥倒是挺好看的。
也许才女的世界和咱不一样吧。
靳霜摸着下巴心想,末了也没说什么,自己溜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周洄看人走开,抽了几张纸巾才擦掉眼角残留的痕迹。
两天后,周洄把照片修好,发到任哓哓的邮箱。
蒋家和任家也终于知道家里的两个小辈跑到周洄这儿来了,气冲冲的打来电话让人赶紧回去,大致意思就是怀着孩子也这么折腾。
下雨天,周洄在酒店送别他们,看着蒋浔载着任哓哓离开。
街上三三两两的都没带伞,在雨里奔来跑去。
周洄撑着伞,甩甩上面的水珠,转身往学校走。
谁也不知道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家服装店的屋檐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着,在磅礴的大雨下,深深注视着周洄离开的方向。
男人眼睛红肿,他抹掉脸上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
许是雨势汹涌,前面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雨雾下。
男人眨了下眼睛,水珠自睫毛掉落,他蹬蹬鞋里积的雨水,转头离开。
周洄最近很忙,学校要忙着招生和准备开学的事情。
八月底又有任哓哓家的娃娃的满月酒。
她停下手上正在整理的文件,想起那娃娃,眼睛都开始笑。
任哓哓生产的第二天,她就去看了。
娃娃小小的一个,躺在任哓哓的身边,全身都还是红红的,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香。
周洄忍不住去戳那小脸蛋儿,觉得软软的,很是舒服。
谁知娃娃睡得不熟,挣开眼睛马上要嚎啕大哭。
刚要张开小嘴儿,看见周洄呆呆的看着他,开哭的架势瞬间停下,撑大眼睛了也盯着周洄看。
任哓哓在旁边看着,有些吃味儿,假装酸里酸气的说道:“洄洄,可以啊你,你算是合了咱家儿子的眼缘了。其他人要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指不定要嚎大半天呢。”
合了眼缘吗?周洄心里想,可能是吧。
不知怎的,她对这个娃娃也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想了下,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觉得繁琐了,她加快手上的工作进度,想着,到时候满月酒她可以和那娃娃多相处一会儿。
满月酒的前一天,周洄去了趟商场,给小娃娃挑了个手镯。
她专门问了任哓哓孩子手腕的大小,以免到时候戴着不合适。
满月酒这天,周洄起得比较早。
到了蒋家后,周洄问候完长辈,就去了任哓哓的房间。
任哓哓正躺在被窝里,手里翻着一本书名叫“妈妈的秘籍”的育婴书,她半个小时翻一页,看得脑子痛。
蒋浔这个神经病,一下子从网上买了几十本这样的书。
任哓哓要发怒,当时说道:“敢情不是你看!”
结果,蒋浔从底下又翻出好多本“爸爸的三十六计”、“好爸爸育婴手册”、“一位父亲的札记”这种类型的书。
任哓哓瘪瘪嘴,怒气又咽回肚子里。
她打了个哈欠,又去戳旁边的小豆丁。
这小名儿也是蒋浔改的,任哓哓觉得小名儿随便喊,就没计较,然后表示大名必须她给孩子起,结果她又看到蒋爸戴着眼镜在翻新华词典。
她瘪瘪嘴,这个想法又咽回肚子里。
任哓哓又戳戳小豆丁的肚子,说:“你赶紧在心里求求天老爷,不要让你爷爷给你起的名儿太难写。”
小豆丁动不了,只能睁着眼睛呀呀的。
这时,周洄敲门进来。
她看着床上的两人,说:“干嘛呢?”
任哓哓伸了个懒腰,像是终于看到救星,她朝着周洄叫道:“哎呀,你可终于来了,我都快发霉了。”
“跟这小家伙大眼儿对小眼儿的,无聊死了。”
周洄走过去,坐在床上,说:“小家伙小家伙的,娃娃没起名字吗?”她看着娃娃,娃娃立马激动,像是要扑腾,结果劲儿小,动不了。
“有啊,小豆丁,他爸给起的。”
“大名呢?”周洄觉得小名儿挺可爱的,又问了大名。
任哓哓往背后一躺,说:“还不知道,他爷爷还在翻词典呢。”
周洄想了下,她刚才上来前,就注意到蒋叔叔抱着本新华词典。
原来是这样。
周洄把小豆丁抱起来,兜着摇了摇。
小豆丁立马哈哈的。
任哓哓看着,心想,白眼儿狼。
她手往后撑着,看见周洄把孩子逗得不亦乐乎,眼睛里都是笑,逗孩子的人也笑着。
任哓哓想,这样的笑,她好久没在周洄脸上见到了。
快大半年了吧。
那人离开,也有四个月了。
任哓哓眯着眼,心想,有的人真是心狠啊,明明是自己的错,非得赖别人身上,现在双方都痛苦,怪谁呢?
她怕周洄又想起伤心事,一直没敢提。
现在看人这样笑着,自然也是希望她朝前看,所以也不决定再说秦湛的事情。
双方的亲友都到齐,大家一起上了桌。
中途周洄口渴,走到厨房去倒水喝。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卡片上名字写着秦湛的礼物?”
“看到了,怎么?”
“听说是从德国寄回来的,里面的东西宝贵着呢。”
“是什么?”
“不知道,没打开呢。”
……
厨房里的佣人还在讨论各家送的礼物,周洄顿住步子,一会儿后,她转身。
她回到席上,没呆多久后,告诉任哓哓自己有事,需要离开。
任哓哓正忙着招待双方的亲戚,知道情况后也没说什么。
周洄又去另一桌告诉周泓和张沐,张沐问她这个周末要不要回家。
她现在住在离学校比较近的房子,自然离家里就比较远。
周洄低着头,想了想,说:“下周吧,这周可能还要忙。”
张沐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声,只好说:“好吧。”
她提着包,离开蒋家的院子。
有什么事呢?
不过借口罢了。
鬼使神差的,周洄坐上了一辆熟悉的公交。
又在曾经熟悉的地方下车。
周洄站在街边,前面五十米处就是那家便利店。
她在那里和男人一起吃早餐。
男人非要喝她的豆浆。
马路对面是公园,冬天的夜晚,她和男人坐在那里。
“谁家的男朋友这么小气啊?”
“你家的。”
男人笑着,傲娇的……
一切都飘散在空气中。
周洄红了眼睛,抓紧手里的包,她转过头,快走几步。
几分钟后,又看到那家格子屋。
周洄走到门口,结账的女孩儿还是那一个。
看着那一排排精美的饰品,周洄似乎又回到那天,冲出店门后,男人只留下背影,渐渐隐入黑暗。
周洄站在货架前发呆,过了会儿,店员走过来,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她反应过来,自己出神的样子已经妨碍到人。
周洄抬头,说:“没事儿。”
然后慌忙的往外走。
周洄回到租住的房子,那所爸妈买的公寓,她没再回去。
转眼到了年末,小豆丁也快半岁了。
周六,周洄在蒋家看完小孩子后,又回了家。
这天晚饭后,三个人坐客厅里看电视。
是周洄从小到大每周六都看的综艺节目。
里面五个主持人嘻嘻哈哈的,周洄也跟着笑。
张沐看了看人,又和自家老公对视一眼。
周泓吸掉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戳到烟灰缸里。
不知怎的,最近半年,周泓的烟瘾越来越大,本来结婚后就慢慢戒了,现在又重新拾了起来,张沐有时候说他都不听。
周洄看着烟灰缸里还在冒的烟气,皱了皱眉,说:“爸,这烟,你还是少抽点吧。”
周泓靠在沙发上,没吭声。
“行了,别管他,你爸已经没救了。”
张沐没好气的道,过了会儿说:“来,看看这个。”说着,从身后掏出一张照片。
周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下意识的皱眉。
最近张沐似乎对这件事特别上心,周洄每次周末回家,都会拿出照片让周洄看,然后问觉得怎么样。
周洄觉得,她妈可能是想嫁女儿了。
毕竟,张沐每次看到任哓哓家的小豆丁,都是一脸羡慕,恨不得自己马上也有一个外孙带带。
而且,张沐现在跑去任家的次数也比较勤。
蒋家和任家两家人就住对门儿,任哓哓嫁了人就跟没嫁一样,反正是一天蒋家,一天任家的串门。
张沐去任家,见到小豆丁的次数也就比较多。
心里带小外孙的念头也就更加旺盛。
“这次这个是律师,也就比你大三岁,上次那个你不是嫌人家大吗?这次这个刚刚好。”张沐指着手里的照片,对着周洄说。
“而且妈妈已经考证了,小伙子性格温柔,脾气好……”
“妈……”周洄打断她妈的话。
“我知道你急,想抱外孙,可是我还年轻……”
“妈妈也没说让你马上生一个,只是说去见见人。聊得投机呢,可以先处着,实在不行,做朋友也可以。”
“你现在上班,周围都是些小姑娘,交交异性朋友也是好的。”
的确,周洄现在做老师,周围的同事多是女孩子,异性的也差不多都是已婚。
“妈,我知道,可是……”周洄还想辩解什么。
“行了!”周泓发话。
“孩子不愿意就算了。”周泓替女儿解围,说完又要去拿茶几上的烟盒。
周洄的眉头又皱起。
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她低着头,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张沐本来觉得又没戏,这会儿听到周洄这么说,转过头立马笑道:“什么条件?”
周洄看着父母,周泓拿烟盒的手也顿住。
“我可以去见这个人,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
“什么?”
“爸爸必须把烟戒了,而且不管我和这个人成没成,爸爸都必须戒了。”周洄正对着周泓和张沐,非常坚定的说。
周泓咳了一声,偏过头。
张沐马上答应,说:“好啊。”
周洄觉得还是要问当事人,她喊道:“爸!”
周泓又咳了一声,转过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爸你必须把烟给戒了。”周洄重复了一遍,强调道。
周泓点点头,表示答应。
张沐也笑。
当晚,张沐就给周洄准备明天见面穿的衣服,挑来挑去,到了大半夜才满意。
周洄没办法,只好随张沐高兴,自愿的做起人体模特。
第二天,张沐早早的把周洄打扮好,然后让周泓送到约定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周洄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预订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人。
周洄回忆昨晚看到的照片,和座位上的男人对上号。
她走过去,跟人打招呼,说:“盛先生,你好。”
盛璟正拿着手机看一份当事人的文件,突然冒出一个女声。
他抬头,看到周洄就站在面前,正温柔的笑。
“你好,周小姐是吧?请坐。”盛璟马上起身,将人引到座位。
周洄说了声“谢谢”,在座位上坐下。
“盛先生来得很早?”周洄看着人,问道。
“也不算早,正好没事儿。”盛璟回道。
周洄笑了笑,她知道律师一向很忙,而且听张沐说,在这座城市的律师圈儿里,盛璟算是知名度和能力都比较厉害的一位。
所以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心想,这是个修养比较好的男人。
盛璟把菜单递到周洄面前,说:“你先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
周洄说了声“好”,拿起菜单仔细看。
盛璟则坐在对面,开始观察人。
他本来周末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谁知家里的老太太非要让他来相亲,说这次这个姑娘他一定喜欢。
之前他就被老太太坑了很多次,结果每次见面都发现真人和照片不是同一人。
盛璟绝望,暗想,家里的老太太肯定也是被人骗了。
所以这次,尽管也是早早的被逼着来,但盛璟也是本着打酱油的心态,没抱有什么希望。
但是这次,对面的人似乎很不一样。
真人不仅比照片还要漂亮,就连性格也和以前见过的女孩子不一样。
之前见的女孩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脸上扑好几层粉。这次这个,看起来虽然也有打扮,却是清清淡淡的,一点不招摇。
以往的女孩子也都比较主动,表现得如狼似虎。
如今这个,好像很……冷漠?
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盛璟都觉得震惊,暗想,不会是自己眼神有什么问题吧?
周洄顶着盛璟探究的眼神,终于把菜单看完,她递过去,说:“我已经看好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盛璟刚才已经把菜单翻了好几遍了,这会儿说道:“不用了,点菜吧。”
他按了铃,叫来服务生,服务生写好单子,然后离开去下单。
周洄看着落地窗外,外面是繁华的街景,不少情侣喜欢来这儿逛街。
盛璟转过头,问:“听说周小姐是老师?”
周洄听到声音,回头,应道:“对的,是语文老师。”
盛璟撑着头,手指点着桌面,说:“语文老师,那不是看过很多书?”
周洄想了想,谦虚道:“不算多,就瞎看。”
“我……”盛璟正要继续说。
周洄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说了声“抱歉”,然后去拿手机。
盛璟看着,周洄又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盛璟点点头,示意她无妨。
然后,周洄拿着手机,走到洗手间旁边的走廊。
“哓哓,有事吗?”周洄接通,问道。
“没,就是问问你,今天要不要来看小豆丁?”
“昨天不是才看过吗?”
“这小子现在可粘人了,他今天闹腾着非要见你。”可能是按了免提,任哓哓说完,那边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声。
周洄眨了下眼睛,握着手机说:“今天可能不行,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当老师工作这么忙吗?”任哓哓似乎很想让周洄过去。
周洄想了下,决定说实话,“不是,是我在相亲。”
她说完,那边立马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哓哓,怎么了?”周洄担心,立刻问道。
“哈,没事儿,小豆丁碰到了水杯,摔地上了。”
周洄“哦”了一声,说:“那没事儿我就先挂了,人家还等着。”
“等一下!”任哓哓突然叫道。
“怎么了?”
“那你在哪儿相亲啊?”任哓哓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洄看了下墙上的贴纸,说:“嗯,好像是城南一家叫沁园的私房菜馆。”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先挂……”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冲了出去。
任哓哓踢了踢旁边坐着的蒋浔,问:“这人没事儿吧?”
佣人过来打扫刚才那人摔落的杯子,蒋浔抱着怀里扑腾的小豆丁,脸色很沉,说:“估计够呛。” 我的男友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