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忽而殿门被人推开,冷清的月光下,一个高挑的身影踏进殿中,手中握着一盏微弱的灯烛。
来人警戒的扫过空荡荡,一片黑暗的殿堂,“谁人在此?”
徐恒光裸着上身,听见动静后停下动作,屏气凝神,耳朵警戒的竖起来,仔细听着床帏外的动静,他将身下女子的手脚束缚起来,悬在女子的上方,呼吸渐渐放缓。
是他听错了?
陆清酒拧起眉,清亮的黑眸中含着几分疑惑,精致的脸庞在灯烛的微光下带着一份朦胧的美感。
他在殿门外站了许久,最后转身,合上了殿门。
徐恒听着殿外没了声音,心中的石头微放,女子被禁锢的不舒服,手脚齐齐挣脱着,她的手劲格外大,徐恒呼出一口粗重的浊气,翻身在女子身旁躺下。
女子委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哭腔,“江临安……临安……”
元渡觉得一团火从小腹烧到了心脏,越发昏沉,身子缩卷成了一团,嘴中时不时唤着那个刻在了心尖的名字,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在这皇宫真是时时刻刻都要提着心,不过……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碎碎念叨的女子,见她如今已是满脸的情欲之色,心底竟生出几分刺激的快感。
虽是一波三折,但男子下身的欲望高涨,他舔了舔微干的唇,气息越发浓重起来。
床尾,象征着尊贵的龙袍,与中衣内衫堆积在一旁,女子上身唯剩一件薄薄的白色肚兜,或浅或重的印迹刻满了肩头与锁骨之处,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胸前春光若隐若现。
徐恒屏住气,按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伸出手手摸向女子颈后的细带。他不是未尝过男女之欢,但是面对身下的女子,他心情莫名的激动兴奋。
“嘭!”殿中的木窗被人暴力破坏,徐恒心猛地一沉,翻身而起。
一个身影自窗口跳入,立稳后,修长的手甩出,几道寒光直直刺向被那床帏层层遮住的床榻。
徐恒堪堪躲过,寒光落空刺入墙壁之中,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极强,他眼尖的看出那寒光分明是几枚锋利的三菱钉,裸露在外的尾端闪着幽蓝的寒光。
“谁人胆敢夜闯皇宫?!还不快出来!”看着幕帏微动的床榻,陆清酒眉间凝着一团寒冰。
徐恒恨恨的咬牙,看一眼床上春光乍泄的女子,定了定神,心中有了计较。
他拿过一旁衣袍披上,黑巾蒙面,速度极快冲出床帏,察觉他动作的陆清酒反应迅速,再次的甩出一把暗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徐恒早有准备,带着强硬的内劲将手中之物甩出,暗器被拦下,还有两枚被他重新反挡回去,陆清酒躲闪之际,他扔下手里的东西,极速夺窗而出。
陆清酒本欲追上去,但幽冷的月光投在地上,那件明黄的龙袍刺眼。
永安殿是端王世子伴读之时所居之处,风光无限的小世子极为享受,挑了一处有豪华浴池的宫殿。
陆清酒匆忙将浴池的水调至低温,转身横抱起软成一摊,没有半分意识的女子。
看了看将她裹得严实的纱幔,拧了拧眉,没有抽离,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入水中,确定她不会滑落水中后,才连忙转身绕到锦屏之后。
待他平息了自己的心绪,凝眉整理方才惊骇的一幕。
今日接风宴,怎么会被人钻了空子设计,还险些在他所居之处,遭暗人欺辱?
若不是他觉得苦乏无味出来赏月,真不知明日之后,会是如何的情形。
想着,他起身出门,唤来自己带进来的小厮。
小厮睡得真香,被主子唤醒还有些迷糊,“殿下,您有何吩咐?”这永安殿只有他一个奴才,还好他跟随主子已久,并无不适。
陆清酒敛起眉头,小声的叮嘱道,“去将安乐公主和显怀郡主找来,只能她们二人独自前来。”
“啊?”小厮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只能点头,抽身离去。
待元慕冷带着元安赶至永安殿时,小厮听着陆清酒的吩咐,将人领到净浴殿。
在锦屏外注意池内动向的陆清酒,听见殿外传来的脚步声后,连忙起身上前迎接,“公主殿下,显怀郡主。”
元慕冷与元安相对一视,不明白陆清酒焦急请她们来此为何,元慕冷出声,“七皇子……”
陆清酒秉着少管闲事,少惹麻烦之铭,抢先道,“郡主,皇上在里面。”
“阿渡?!”元慕冷心中惊诧莫名,元安却顾不得这些,推开陆清酒往里面奔去。
“皇姐,你没事吧?”
元慕冷见此跟上,“元安,阿渡怎么了?”
“皇姐!”
元安绕过锦屏,见一女子安静靠在池边,头仰靠,听见了声音也是不为所动,心脏顿时宛若一只手紧攥着,呼吸都沉重起来。
她提着裙摆上前,走近后见女子眉眼紧闭,满脸通红,唇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想都未想,噗通一声跳进浴池之中,然而冰冷的池水激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靠近女子,却发现她被纱幔紧裹着,那脖间,肩头,甚至精致的锁骨处,都印着或浅或重的印迹。
心底似乎破了一个大洞,寒意侵骨,那痕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元安,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元慕冷跟进来,便看见元安大力撕扯着元渡身上的衣物,眉头一皱大声斥呵。
“慕冷姐姐,你快过来帮我啊。”少女话里带着浓浓的惊惶,眸子里晶亮的水光眼看着就要溢出,元慕冷走过去才知,元渡身上竟唯有一层遮拦之物,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
拳头攥紧,元慕冷眼中暴戾之气浮起,“陆清酒!”
陆清酒早就知道两人看到池中女子会有如此反应,他立于锦屏外,高挑的声音投在锦屏之上,淡漠的嗓音很是从容。
“郡主,现在还是先把皇上安置好,此事清酒会给郡主一个交代。”
元安将泪意憋住,“慕冷姐姐,这水是冰的,先把皇姐带回卧龙殿吧。”
元慕冷咬了咬牙,忍住胸腔中的怒气,脚步还微动,又听锦屏外的男子道,“公主还是让皇上再泡些时辰吧,皇上身中甜罗香,甜罗香唯一的作用,便是碰了寒月草的粉末,会发挥催情的作用。”
阿渡这是遭了谁的算计?!
元安手中一僵,元慕冷也知道自己这火爆的脾气,但目前目前的情势,她须理智。
死死压住心中怒火,她努力保持理智,“什么甜罗香?”
陆清酒靠近元渡时便闻到了这甜腻的香气,心中了然,他如实回答道。
“甜罗香乃是南疆产物,并不出名,但是中招者并不会遭受欲火焚身之苦,只是若不行房,那便会一直意识昏沉,清酒也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希望能将这药性压制下去。”
“这……”元慕冷闻言,顿时没了主意,心中简直要爆粗骂娘。
他奶奶个腿儿的,阿渡的心上人早到锦州了,老娘上哪儿去给阿渡找个汉子?再说了,若是阿渡醒来知道自己遭受如此境界,岂不是要疯了?
今晚真是……终是她粗心大意,一时疏查酿成大祸,让阿渡遭受如此大罪。
“慕冷姐姐,皇姐一介女子,身子终是单薄羸弱,不能再在这冷水中浸泡下去了。”
虽已是四月末,天气放暖,但是凉夜长久泡在水里,日后这身子怎能受得了?
摸着女子依然滚烫的皮肤,元安咬牙,最后坚定的对上元慕冷为难的目光。
“堂姐,为了皇姐的身体,先将皇姐扶出去,再另想它法吧。”
女子没有任何的意识,时不时低声呢喃着什么,模糊的字音她根本听不清,且任她怎样碰触都没有半分反应,元安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捉出来,赏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之刑!
元安与元慕冷有什么主意,陆清酒自然不会阻拦,他安静的立于一旁,宛若一个精致漂亮的瓷娃娃。
阿清早已被元安唤醒,思及最后的意识,出动所有暗卫,满皇宫找元渡,最后看见一个矫健的黑影往卧龙殿跃去,紧跟而上。
待到了卧龙殿,明亮的灯火照在男子身上,显得格外挺拔,阿清看清来人后,不免大吃一惊。
“江……江侍卫?”
那殿中之人一袭青色短袍,虽看起来风尘仆仆,有些憔悴,眉眼间熟悉的温雅,还是让阿清放下心来。
“江侍卫不是在锦州?怎会回宫?”
“自然是有事,阿元呢?”江临安拿着燕鸿歌的令牌进了城门,便火速赶往宫中,离皇宫越近,心底的思念越浓。
阿清自责的垂下头,“皇上她不见……”
“阿清!快来!”
阿清抬起头往身后望去,那风风火火踏进殿中的,正是元慕冷。
江临安眉头一皱,阿元不见了?怎么回事?
“江临安?!”元慕冷看着殿中熟悉的面孔,欣喜若狂,激动的几乎要流下两行热泪。
这简直……老天这是显了神通啊!她的小命保住了!
江临安拱手便要行礼,“显怀郡主……”
“行什么礼,你快来啊!过来帮忙!”
元慕冷急嚯嚯朝他吼道,“快一点!晚了你家阿元可就是别人的媳妇了!”
江临安还有些莫名,抬头仔细一看,那不是卫国七皇子陆清酒吗?他怎会进卧……目光落及他怀中,江临安眸光一凌,温润的眉眼急速化为寒冰。
他忍不住内劲一动飞跃过去,几乎是将元渡抢进怀里。
触及女子冰冷的身体,江临安唇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见,“这是怎么了?”
元安在水中也冻了有些时候,这空气骤然一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元慕冷连连挥手,将元渡身上盖着的被褥拢好,一连的问道:“先别管了,你喜欢阿渡的是吧?阿渡也是心悦你的对吧?你俩是要结为夫妻的对吧?”
江临安对此时的处境还有些茫然,但是对于这三个问题,眼睛对上元慕冷等待答案的神色,很认真的回答,“……是。”
陆清酒有些惊诧的抬头看了江临安一眼。
元慕冷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揽过浑身湿哒哒的元安,看着她,欣慰道,“元安,咱们不必给你皇姐找别的汉子了。”
“?”江临安眸光闪烁,手揽紧了怀中人儿,心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冷姐姐,若母后回宫……”
元安是听玲珑讲过江临安的,这位江侍卫似乎是江丞相之子,皇姐与他关系匪浅,但元安并不知两人之间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元慕冷拍拍她的肩,“你皇姐的身子的重要。”
元安闻言,顿时不说话了。
江临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怀中女子动了动,露出那张绯红的脸庞,江临安才发现她的异常。
“显怀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话短说,阿渡遭人暗算中了甜罗香,被陆清酒及时救下。”
“只是还有药性未解,若不行房,便会昏迷不醒,此时已过三更,今晚事情太多,阿渡再不醒来,怕是不知明日会出什么乱子。”
元慕冷收起往日顽皮的性子,严肃的看着江临安,“阿渡放心你,我便信你,话说你们早晚成为结发的话,早一步晚一步也无妨。”
她将江临安往内殿推去,“去吧。”
江临安几乎是木着脑袋,抱着元渡进了寝殿。
什么甜罗香?药性未解?早一步晚一步?
将女子放至宽大的床榻上,江临安瞧那被褥湿了大半,眉头一皱。
掀开,然后下一刻就愣在那里。
外袍不知去了何处,女子凌乱的内衫下,刺眼的暧昧痕迹落入男子眼中,他站在床榻边一动不动,幽深的眸子如漩涡般深不见底,危险而诡异。
他,终于理解了元慕冷话中之意。
良久,男子终于动了。
俯身,温热的指轻轻摩挲着女子滚烫的脸,细腻的手感极好,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然后顺着挺拔的鼻梁往下滑,至女子娇艳欲滴的红唇。
再到女子纤细脆弱的脖颈,触及那浅红的印记,他目光幽暗,似是毒蛇发出危险的信号。
微凉的触感令女子忍不住低吟出声,江临安深邃的眼底如同平静的湖水落入了一片叶子,泛起阵阵涟漪。
最终,他忍不住轻叹出一口气,坐在床边将女子揽紧怀里,发觉她身上依旧冰凉,连内衫都是湿的,忍不住再叹一口气。
手贴上她的腰,内劲一动,醇厚的内力被输入女子体中,衣衫很快被烘干,但内力依然源源不断往女子体内输送。
“我只是走了几日,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若是出了事,我又该去哪里找你?”
女子似是听到了男子苦涩的话语,轻声呢喃着,“江叶秋,我渴……你……怎的还不……给我水喝?”女子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在朦胧的梦里委屈着。
听着女子可怜兮兮的话,江临安心中的阴暗微散,唇角再度浮上一层柔意,他低下头,浅吻着她的额头,
“阿元,你就是仗着我情愿宠你,犯了错我都不忍对你冷落,阿元……你是我的命……”
“……水,江叶秋……”
江临安收回输送内力的手掌,满了元渡的意,给她倒了杯水,正欲转身回到塌边时,眼中精光一闪,将那勺子放回桌上,来至床边将她扶起,将杯子的茶水含在口中,“亲”自喂下。
元渡不知江临安之举,她解了渴便不再委屈的诉苦,安静的昏睡。
江临安瞧她紧闭眼眸,毫无意识的样子,嘴边溢出一声轻叹。
他,还是想要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拥有她……
“江临安!你能不能快点?半天没个动静,你到底行不行啊?忽然,殿门外元慕冷探出一个头,她捂着双眼,大声的喊道。
江临安顿时黑了脸。
他们还在外殿等着听他的墙角?
他冷冷的出声,“出去。”
元慕冷脖子一缩,“哦。”然后将寝殿的殿门关上,然后大声道,“阿渡就交给你了,早朝她必须在!我和元安先回宫,有事唤阿清便可。”
“……”
江临安拥着元渡坐在床榻,心中纠结了半分,温香软玉在怀,更何况怀中之人与他两情相悦,他怎能不心动?但他不忍得这一大事这般匆忙,然而早朝皇帝必须上朝……
忽然,原本昏睡毫无意识的女子身体一动,江临安垂下眼睛,发现女子浓密的眼睫轻颤,那双清泠的凤眸缓缓睁开。
火烛的光刺眼,她眸子又紧闭起,刚抬起手,江临安便先女子一步为她遮住刺眼的光芒。
“阿元,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女子出声,嗓子被连续几个时辰的高热烤的暗哑干涩,江临安体贴的拿起放至一旁的水,递至她的唇边。
元渡喝了两口润了嗓子,适应了光线,才继续道,“你怎么回来了?”
发觉的眼前摆设极为熟悉,元渡一怔,她……她不是应该在安乐宫吗?
还有不知善恶的黑衣人,狗胆包天的宋子瑜……
江临安想起元慕冷原先说的话,轻哼一声,“我若不回来,只怕你都有别的汉子了。”
“?”元渡不明白江临安为何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有别的……人了?”
“对了,我怎么在卧龙殿?”
江临安对此事也不甚清楚,将元慕冷的话一一说明后,元渡惊惶的拉开自己的衣襟。
只见目光所到的肩头上皆是暧昧的印记,白色的肚兜松垮,姣好的面容青红交错。
江临安看她眼底怒气与委屈交织,原本心中还有的醋意顿时消了大半,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亲吻着她的发。
“没事,没事,元慕冷说陆清酒及时出现,一切都还好,莫要委屈……我在,有我在,我以后每日都在你身边,不要怕……”
“江叶秋……”元渡闭上眼睛,浑身都在后怕的发抖。
若陆清酒并未出现,若江临安并未回京,若镇国侯软禁她,挟天子以令诸侯,若那黑衣人毫不犹豫一刀落下……
今日之事,让她明白,即使她身为皇帝,掌握着江山天下,但总有不受她控制的地方,比如宋子瑜,比如黑衣人。
“好了,阿元莫怕,我回去保护你,就像在临水城之时,护着你……”男人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松香萦绕在鼻尖,让元渡格外安心。
“那我,怎么就醒了?”若是行房,她也……也并无那种感觉啊……元渡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反应过来自己心中所想后,她羞愤将脸埋进男子的怀中。
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不知……”江临安对这甜罗香并不懂,也搞不清其中缘由,回忆之前的动作,他眸眼一亮,“也许是我为你体内输了不少内力,将药性逼退。”
“嗯。”女子趴在江临安怀中,闷闷的回应道。
“怎么了?可是困乏了?”江临安以为她倦了,摸摸她的头,这一刻的温馨与平静,他极为享受。
感觉脸上的热度褪下,元渡抬起头,佯装乏累,“有些……”
女子两颊泛着红晕,红唇艳丽诱人,眼中泛着晶亮的水色,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江临安瞧着元渡有几分娇软的姿态,心中像是有人拿小羽毛在轻撩一般,痒的想挠几下。
“我回京之事还无人知。”江临安放开揽着元渡的手,自顾自的脱了青色短袍,待元渡回神,男子已经只着一身白色内衫。
“你……干什么?”看着男子爬上床,元渡往后退了几下,下意识拉开距离。
男子眼尖的瞧见她的动作,,眼底划过几道笑意,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气满满的笑,然后趁元渡毫无防备的伸出大掌,握住她的脚踝向自己拖过来。
“啊!你做什么!江临安!”元渡猝不及防中招,天转地旋间就被拖至男子身边,然后拉至怀中紧紧抱住。
男子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温香软玉,十分满足,“休息,再过几个时辰,你还要上早朝。”
元渡挣了挣,郁闷的发现自己的力气与男人相比,就是蚍蜉撼树。
她本就乏累无比,闻着鼻尖熟悉的松香,几息而已,竟是深沉入梦。
浓雾弥漫,遮住了她的眼,所处之地死寂无声,唯有元渡一人立于其中。
元渡环顾四周,皆是阻碍了视线的浓雾,看不清身处何地,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何地?江临安呢?阿清她们去哪儿了?
正想着,那浓雾中忽然露出明黄的一角,呼吸间,熟悉的面容越发明晰,令元渡心中一惊,随后凤眼满是惊诧之色。
“父……父皇?”
“元渡!”
来人快步而来,却是满身怒气,多年居于高位使他不怒自威,眉宇间的严厉让元渡心中一凉。
“朕不顾祖言舆论,执意立你为太女,将大元的江山交给你,便是将祖宗们的心血托付于你,如今你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朕对你的期望,对得起大元的百姓子民!”
“父皇,儿臣怎敢拿大元江山做儿戏?”
元渡心中惊慌,父皇自她出生便赋予重任,她怎敢有半点马虎?
但听闻先帝指责之言,她眼底划过一道失落,又强打起精神,凤眸里刻满了认真恭顺。
“父皇,儿臣执政几年,政绩虽平庸,但从未愧对于大元先辈,只是镇国候府一直有异心……”
“朕不听你这些废话!”他直接打断元渡的话,怒气冲天,“身为一国之君,便要收拢朝臣之心为己用,你呢?你看看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真心实意为你,为朝廷,为大元?”
“朝心不稳,小小计谋就能被人暗算,皇宫任人随意进出,……你真是令朕失望至极!”说罢,男人甩袖便要离开。
元渡心中一慌,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双腿如灌了铅石般沉重,于是她沉声大声道,
“父皇,儿臣会证明,您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
满朝文武看不起她一弱女子,嘲讽一位女帝登上龙位,轻蔑女子管理这万里江山。
父皇钦点的辅佐大臣,她亲外祖父都有意将她拉下这龙椅。
如今,连父皇也质疑她吗?
然而那袭明黄的衣袍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在她眼前瞬间消失,雾越发浓郁,元渡嘴边溢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
痒,好痒……
脖颈间一阵湿润的痒意袭来,扰得元渡迷糊之间,无法安然入睡,她紧皱着眉头欲翻身,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头墨发。
肩头泛着微凉的湿意,锁骨间有些刺痛,最后温热的气息上移,喷洒在她的耳后,引起一阵酥麻,随后传遍了大半个身子,男人温柔的在耳后啃噬,沉溺其中。
元渡有些懵,最后呐呐喊道,“江……江临安?” 吾与侍卫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