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
江临安眸子一下沉了下来,元渡脸上的表情微僵,手指捏紧了一角袖口,沉声道,“此事朕心中自有定论。”
忆起陆清酒那不比女子逊色的容貌,江临安几乎是瞬间,联想到了那日宫女的议论,大掌渐渐合起握紧,深邃的眼眸中暗波涌动。
皇家如今适婚的女子只有三人,显怀郡主,安乐公主,阿元。
卫国派七皇子来做质子,这算盘打得是真不错…
他朝元渡迈近一步,拱手抱拳,气势高涨的惊人,态度也被染上几分强硬,高声质问,“敢问皇上是何定论,朝官能否认可?”
燕鸿歌多情的桃花眼流露出几分惊诧,随后便是幸灾乐祸。
江临安竟敢用如此大不敬的语气质问当今皇上,不知是露出自己的本性,还是阿渡纵容他如此。
不过阿渡乃一朝天子,即使是女子,但终是无情皇家磨炼出来的帝王。
不得不说,燕鸿歌这竹马之名不是白来的。
江临安那咄咄逼人,极其不信任的语态,臣子与宫侍尚在眼前,让元渡立刻忆起刚登基时,那轻蔑于她的文武百官,曾经无力窝囊的景象似乎又浮于眼前,她顿时气恼。
“怎么,江侍卫是想揣测帝意?”元渡清泠的凤眸投向江临安,一国之君,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侍卫折了颜面?即使这人是江临安,她也不允许。
“还是觉得朕的决策不够周全,需百官为朕指条明路?”
不止阿清李默,连一旁的宫侍都聪明的噤了声。
江临安面上有一瞬的错愕,这时的元渡像极了那日重逢初见,冷漠而疏离。
良久,他埋下头,声音低沉,“……臣不敢。”
男子示弱沉默的反应,令发泄了怨气的元渡心头涌上一抹愧意。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合适,而殿堂之下的燕鸿歌起身,嬉笑走至江临安身边,将他带离元渡身边。
江临安并未反抗,他神色淡淡,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燕鸿歌这才道,“皇上息怒。”
元渡欲反驳,她不过想起曾经的憋屈,怎是发怒?
然,燕鸿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拍拍江临安的肩头,语重心长的教导道,“江侍卫知错就好,身为臣子,怎能随便怀疑皇上的决定呢?若是丞相林太傅等辅佐大臣之言,皇上尚可采纳,江侍卫身轻言微,又是皇上御封的近卫,自当以慎言慎行为铭律。”
江临安眉眼间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看着燕鸿歌用夸张的言语演出戏,虚情假意为他求请,眼底浮上一层嘲意,却并不出声。
燕鸿歌说完,那双桃花眼笑眯眯看着元渡,“体贴”的求情道,“皇上,看在江侍卫知错的份上,不如就罚他在丞相府禁足数日,以此为戒,如何?”
元渡还未张口,江临安先一步拱手,对上元渡眼睛,见她眼底含着浅浅的愧疚之色,他眼眸微动,“臣甘愿受罚,禁足府中沉思反省,方才之言,望皇上恕罪。”
燕鸿歌说的对,他身轻言微,以近卫之身待在阿元身边,并不长久,阿元不再是当年遗落临水的小姑娘,而是高高在上的女帝。
他为了阿元可以费劲力气重回京都,在丞相府忍辱负重,得到父亲看重,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走向阿元。
元渡却不知江临安心中所想,明亮的凤眸失了光彩,良久,她才轻声吐出一个字。
“好。”
自此,江丞相之子被皇上禁于丞相府数日,不可出门之事,慢慢散播于坊间之中。 吾与侍卫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