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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背水一战

惑国 诸夭之野 4648 2021-04-07 03:15

  不过片时,除了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其余全被云深召集起来。

  允曳国师铁青着脸,不解地问:“这又是做什么?”

  云深淡然:“国师瞧不出来么?自然是上战场。还烦请国师将打造好的浮桥搬运过来,稍后要用的。”

  云深选择的,不再是前两晚的路线,而是直接从眼前凿开了一半冰面的河面上攻过去。

  允曳国师狐疑地打量一眼云深,冷声:“但愿你不是瞎指挥。”

  云深不客气地回她:“是不是瞎指挥,允曳国师你心里一点数没有么?”

  允曳冷哼一声。被怼成这样,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确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世上若说还有什么人是云深不敢怼的,除了上官曦明,她也想不出别人。她一个国师又算得了什么。

  况她并非真的不理解她的战术。昨夜上官月明袭击的地点,仍是前夜李志强将军战败的那座山包。

  一连两夜夜袭,已造成了要以那处作为突破点的假象。昨夜他又大胜,必然会使距离最近的这处主力军往那边调军。此时,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允曳吩咐人去搬运浮桥了。

  这厢云深命弓箭手先行开路。

  她昨日其实并未闲着,督促士兵造了几百辆“战车”。

  所谓“战车”,其实就是一个一个底部平滑的大木箱,木箱一侧的木条间留出了射箭的箭孔。

  数千名弓箭手伏于车内,后面有士兵推动战车前行。在光滑的冰面上,即使载满了人的车很沉重,也丝毫不会影响移动速度。

  一大清早的,对面的工兵刚刚上工,凿了还没有几斧头,就见数百木箱直冲过来,在接近工兵三丈远的地方,便开始射箭。

  箭矢如流星,铺天盖地而来。工兵还未能作出反应,很多就已经被箭矢射中,落水之声噗噗响起。

  不过片时,浮冰的河水便被染红,尸体与冰块同在冰冷河水里飘荡。

  对岸的士兵看见,迅速增援,纷纷下到战船上,以弓弩对之。

  前两夜的夜袭,皆发生在距此二百里的下游粮仓重地,以致于仓泽兵一度以为云深的战术是以先抢夺粮草为主。

  而一负一胜的战绩,令仓泽守将则有些惶恐,今晨已作出调兵增援的决定。此处兵力少了已有三成。

  然,纵使弓弩射出的箭矢强劲,却因靖兵都藏于战车内,而不能对靖兵造成什么伤亡和阻碍。

  反而是靖兵,箭矢不曾停歇,将战船上的士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云深站在岸边,手中握的,是个自制望远镜。隔岸观瞧战况,唇边带着一抹铁血冷笑。

  自言自语一般:“风轻芜,不好意思,这次,真的要决个高下了。”

  允曳国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一旁,倒是由衷称赞她:“这个战车,倒是很能派上用场,你做的不错。”

  云深目光对在望远镜上,没有看她,漫不经心答她:“战车是你师弟想出来的,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你这夸奖,夸错人了。”

  云深一旁的她的师弟上官曦明,正优哉游哉地观战。这个距离,其实观也观不出个三二一来,只能看见一片黑影攒动。

  他朝云深一伸手:“你的这个什么镜子,借我用一下。”

  “望远镜。能看的很远。”云深将望远镜递在他手上。

  他搭眼观瞧,嘴角微微翘起,很客观地评价:“不错。”

  云深挑眉:“是我做的这个望远镜不错,还是仗打得不错?”

  他将望远镜递回她手上,道:“都不错。弓箭手撤回来吧,对方处于这等劣势,大概要射火焰箭了。”

  云深吩咐士兵鸣金收兵,战车迅速回撤,恰这时,仓泽一方果然射起火焰箭。

  箭矢上燃着熊熊火焰流星一般疾射而来,几辆回撤不及的战车瞬间陷入火焰的包围。连扑救的可能性都没有。

  云深脸色铁青。

  上官曦明虽看不甚真切,但也能看见有战车燃烧起来,拍拍云深的脑袋,安慰云深:“战争,就是这样。”

  这个安慰真当不得一句合格的安慰。战争是怎样,不言而喻。这样残酷。这样惨烈。

  云深挪开望远镜,冷声:“一个人的欲望,多少人的枯骨。”

  她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朝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下令:“铁甲战车,上。”

  铁甲战车自然不是像木战车一般现做现用。这是云深早有准备的。

  早在去年从扶吉山撤出去以后,云深就着人打造了。

  应该说,她其实早预料到今日一战。连时间都料得不错。尽管不希望看见这一天,却也无法阻挡这一天的到来。

  所谓注定,蛰伏于生命之初,孕育于变化之中,发生于成熟之后。并没有谁真的能掐会算,有也只是能在一开始就看出端倪。

  这个人未必一定头脑聪明。但一定是头脑清明,冷静自持。

  云深亦不是能掐会算的。能预料到今日,不过是因为她太了解宁千锋与宁子恪的行事。

  铁甲战车替换了木战车,火焰箭也失去了作用,靖兵的箭矢从铁甲战车里铺天盖地射出,仓泽作战的船只损毁了超过一大半。

  扶吉河凿开冰的一段几乎被尸体填满。

  而靖兵的损失很小。

  允曳国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变化,话说得都有些不利索:“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厉害的战车?”

  云深淡声:“自然造出来的。我又不是神仙,难不成还会什么变化之术瞬移之术不成?”

  允曳国师疑惑地看着她:“造这么多战车,岂是一两日之功?就算运过来,也需要费一番周折吧?可出征的命令,下得那样仓促,你怎么做到的?”

  云深瞥她一眼,表情依然很淡:“我以为,这话不该从国师口中问出来。宁千锋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是什么样的人,国师心里不是明镜似的么?既然已经如此了解我们了,我们会做什么样的事,国师不是也早该料到了?”

  允曳国师的眸子里情绪有些复杂。

  云深淡然地笑笑,还是回答了她的话:“战车就是在此地造的,所以不必用什么力气搬运。出征的命令虽下的仓促,但这个命令是早就酝酿于皇上之腹的。宁子恪派我在上游进攻,也不过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在这边做了准备。”

  她唇角一抹冷笑,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在下游我也是做了准备的,只不过下游的准备更秘密些,宁子恪他未必就察觉了。”

  允曳国师沉默了好一瞬,才凉声道:“恐怕,宁子恪知道你在这边做了准备,也是你透露给他的吧?”

  云深挑眉一笑:“国师这句话说的才像你该说的话。”

  算是默认了。

  “国师,请让人将浮桥搬运过去吧。”

  战场上已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更多的仓泽兵不敢再茫然下河,只在岸上放一些火焰箭,火焰弹之类的。对靖兵造不成太大的杀伤力。云深适时地下了进攻的命令。

  允曳国师命人将浮桥往河中运,在前面战车的掩护下,浮桥顺利搭建。

  然主力军甫一上浮桥,就遇到对岸仓泽军的猛烈箭阵。纵有后面铁甲车的掩护,也不能免去伤亡。

  靖兵的尸体叠着仓泽兵的尸体,将河面染成绯红。

  岸上的靖兵已经全涌到冰面上,眼看已被凿开一半的冰面并不能承负这么多人的重量,咔嚓断裂之声此起彼伏。浮桥上的兵却还没能撕开一道口子攻上岸去。

  云深面色铁青,袖中的烈火锦扥出,像取自天边的红霞,在炼狱般的战场上开出一片娇艳的红花。

  这朵红霞般的花还没开好,就有一道白云般的身影飘在了她前面,先一步往对岸纵去。

  “师兄!”云深的声音终究是落在了那道迅疾的身影之后。追上去之前,有另一道身影先她追了上去。

  “允曳国师?”云深的声音满是疑惑。

  追上去的确是允曳国师。国师手上的一柄四尺青锋寒气逼人,还没到敌阵便舞得密不透风,与云深师兄上官月明手上的折扇一前一后,甫一出手便是杀气弥漫。

  岸上敌军遇到二人简直是不堪一击。

  云深本欲说一声“师兄你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是不要上了”,话被迫咽了回去。她提着烈火锦随后杀到。

  见三个人都上前线杀敌了,上官曦明反而没有动。负手立于岸边,手上捏着云深的望远镜,竟是有些怔忡的意思。

  怔忡了有好大一会儿,才将望远镜拿起来,透过望远镜瞭望,可见对岸经三人一阵厮杀,已经撕开一道裂口,靖兵飞渡浮桥上岸,与仓泽兵厮杀在一处。

  他只看了一瞬,便离了此地。

  赢下这场战斗已经是十拿九稳,但赢下之后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还有更大的战役需要打。若都耽搁在此处,这胜果怕是也不能长久。

  靖兵悉数上岸,仓泽兵节节败退,一直往仓泽国土上追了几十里,直追杀得仓泽兵七零八落,死伤者不计其数,看看天色将晚,战斗已持续了将近一天,士兵多已疲累不堪,云深才下令停止了追击。

  就地安营扎寨,收拾战场。

  “生火做饭,吃了赶紧休息,未来还会有数不清的恶战。”

  云深的命令吩咐下去,士兵忙照办。今日之前对她还颇有微词,一场厮杀之后,已经没有一个人敢不从她的命令。 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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