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
上官靠在病房门口,谢焱也在一旁守着,他们不敢把肖寒住院的事告诉老爷子,恐怕,恐怕老爷子一着急会出什么事,那就真的不好了。
走廊上很安静。
“上官少爷,夫人,会来看肖总吗?”谢焱侧过头来轻声问道。
上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靠在那里。
不久后,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阵高跟鞋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看,是安生,她慢慢的向这边走来,一袭淡粉色的纱裙,显得清纯动人。
她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上官哥,洛洛姐说她过几天就会离开!”安生带着微微笑意,对紧随其后进来的上官说,“应该是下个周一走,很多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执着无用。洛洛姐说,那些年她是真的爱你的,她背弃了一切,只想留在你身边,可你却不要她,你辜负了她此生唯一的长情!”
上官闻言,却是急了,他走上前抓住安生的手,“安生,是不是洛洛跟你说了什么?”
“即便我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安生莞尔,用尽从上官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答应洛洛姐什么都不说了!”
说罢,安生回头去看病床上的人,只听身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夫人,过去的事里,肖总是做错了,但是这三年里肖总过的也真的不好,难道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灿烂的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倾洒在安生的身上,她的影子被照得瘦长,孤单又落寞。
谢焱看见,那女人转过身的一瞬,对着自己笑了,那笑容云淡风轻,就像将一切过往真正忘却,真正放下了,她变得无所谓了。
那样极致的淡漠,却让谢炎变得清醒,周安生和肖寒已经没有可能回去了!
谢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肖寒的面色苍白,淡薄的唇瓣抿的很紧,像是感觉到安生的到来,不着痕迹地嘴角轻轻上扬,似乎梦里都在期盼她的到来。
阳光暖暖的,静静的,却总觉得屋里冰凉。
“安生,我疼!”肖寒从梦中惊醒,看着床边的安生,唇角一弯。
安生闻言,却不自觉的身躯一震,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话,随后看着面色苍白的肖寒,冷冷的说,“肖寒,你现在这些拙劣的表演,好玩吗?”
安生平静的开口,语气中的淡漠竟让肖寒脸上挂着的笑容凝固。
“安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但至少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再来,以后我们——”肖寒笑着对安生说着,却在抬头对上她平静的眼神时,开不了口。
说是平静,却在深深的眼底埋葬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只是深到安生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肖寒,没有我们了,只有你和我,从三年前就没有我们了,又何谈以后?”
暖暖的病房里却冷得不像话,连空气都被凝结。
安生的冷漠,肖寒一直都是知道,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会这般平静,这般无所谓?
是因为不在意了,所以才这样无所谓的,对吗?
安生,你真的不爱我了,对吗?
“安生,我不想放你离开,一点都不想!”冗长的沉默后,肖寒颤抖着,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低声说道。
安生闻言,微微皱眉,随后她转过头,对上他墨色的深眸,眼底却依旧平静无波澜。
“你想不想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难道不是吗?肖少!”
“安生,你——”肖寒眼底缠绕着诧异与悲伤,指骨被捏的咯咯作响,“安生,很多时候我都觉你很残忍,比我想象中还残忍!”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椅坐在病床上,普通的病号服却显得不太一样,胸前的扣子散开了几颗,结实的胸膛隐约可见,而胸口的刀疤也映入眼帘。
安生听后,抬起头,看到他胸口的伤疤,想起刚才谢焱说的话。
残忍?
安生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听肖寒说自己残忍。
“肖寒,谁都有资格说我残忍无情,可唯独你,没有!”安生说完之后笑了起来。
过了很久,安生才缓缓抬起头,凝望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比起你曾对我的残忍,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生......”肖寒的俊眉蹙到一起,眸底却越发晦暗。
安生装作毫不在意,只是看着他,“肖寒,十几年,我爱你十几年,却不及江茉儿的一次偶遇,原本我以为,你对我即使没有爱情,起码还是有情分的,你不会不相信我的为人。可那个夜,不管我怎么求你,你都不信我。孩子离开的那个夜晚,我打电话给你,你却说想让我和孩子给江茉儿的孩子陪葬。我站起身,月光照得身下的血那样刺眼,那样的绝望,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可知那时的我有多痛苦和绝望?”
看着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她却只是蹙了蹙眉,站起身,抿抿嘴唇,“就算你是真的爱我了,就算你是真的知道错了,可那又如何?孩子没有了,外公和良生也死了,你曾给我的羞辱都还历历在目,难道你觉得我会当这些都没发生过,你对我温柔以待,我就该摇摇尾巴上前撒娇吗?”
一次次的被踩踏底线,一次次发自内心的绝望,她已经不在去相信了,也不敢了!
“你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
肖寒看着安生离去的背影,失去了往日的霸道,像个无助的孩子,束手无策。
她要离开了,心底压不住的着急,他拔掉手上早就回血的针管,站起身就将女人揽入怀。
安生没有逃,也没有动,只是任由身后的男人拥着自己。
“安生,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也知道我自己是个混蛋,可是安生,真的没有机会重来了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肖寒低沉的声音传入安生的耳中。
安生却是露出笑,没什么任何意义,只是觉得可笑,“肖寒,我们不可能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放过我吧,这可能是你唯一能为我做的了!”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女人平淡的声音瞬间激怒了男人。
门口的人,听到这声怒吼,推门走了进来。
“那好,我要你的命,给外公和良生陪葬,你给吗?”安生转过身对他说,脸上神色那样冷漠,使得肖寒心剧烈的一震。
“不愿意,是吗?你从来都是如此,我一次又一次的信你,可每次到最后却都只是我一个人,你在不在,好像并不重要了!” 最痛不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