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这里挺好的,我就不劳烦肖少费心了!”安生淡淡的说,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移开,“麻烦肖少让一让!”
“安生——”
肖寒低声吼道,安生淡漠的态度就像毒针狠狠插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疼痛不堪。他看着一旁的安生,脸上失了表情,一脸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肖少,你说!”安生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眼底却竟是嘲意。
“安生,你还恨我,对吗?因为你恨我,所以即便活着,也不想让我知道,对吗?”肖寒看着她,深深的凝望着,仿佛用尽生命的力量去看她。
那张俊美坚毅的脸庞却尽显疲态,眼底的血丝那样明显隐隐还能看到闪烁的泪花,那样晶莹。
他目光凝视,眼底的火焰愈烧愈烈:“我知道,当初是我太残忍,对你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可是你又何曾知道?自从知道你死以后,我的整个人,整个灵魂都疯了一般的想念你!”
“如果肖少跨国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有多想我,多爱我,那您还是别说下去了,太恶心了!”安生忽然明媚刺眼地笑起,似乎在嘲笑着肖寒,也嘲笑着她自己。
“安生,你就真的这般恨我吗?”
“肖少,三年前我就曾说过的,我不恨你,往日种种都是我自愿的,屈辱也好荣耀也罢,都是我自找的,您也用不着跟我道歉,因为道歉也没什么用,时光不能倒流,伤害历历在目,已经发生的改变不了,而你的对不起,也换不回我的没关系。因为我不觉得没关系!”安生抬头看着他,笑了,“况且过往种种已经过去了,如果你的煽情戏份谢幕了,那你可以离开了吗?”
“安生,你不信我是真心悔过了,对吗?”他明知故问。
安生嘴角依旧冰冷,她转身,乌黑的长发上落了两片随风而来的樱花瓣,清澈的眸底却涌动浓烈的光芒,仅一瞬便消失了,恢复平静。她转手摘下发尾的樱花,不明真意的笑着,“我,又凭什么信你呢?肖寒!”
她的话一字一句的传来,肖寒脚步微颤,打了个踉跄,心被狠狠的挤压着,疼的喘不过气来,他看着眼前倔强的安生,好像看到了那个夜里,高傲的安生哭泣着求自己,她那样的撕心裂肺的问他,肖寒,我真的没有害过她,你为什么不信我?
那夜,自己是怎样回答的呢?
我凭什么信你,周安生,像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果然因果报应,世事轮回!
他承受不住,转身离去,步伐匆忙又急促。
离开的匆忙,和正好赶来的上官撞了满怀,安生看着肖寒的狼狈模样,微微皱眉,上官看了看这样的两个人,转身就立刻追了上去。
看着先后离开的两个男人,安生嘴角的微笑却越来越冰冷,明媚而忧伤。
“安生,没事吧!”洛洛目送离开的两个人,随后走到安生身旁,看着她关切的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肖寒的过去,没想到会有这样巧的事,你竟然是肖寒的前妻,而上官和肖寒的关系还那么好,看来是我连累你了!”
“洛洛姐,我们回去吧!”安生笑着,看着一旁愧疚的齐洛洛,轻声说道:“不是你的错,别多想了!”
原来,齐洛洛就是上官总是说的那段不愿回首的过往,他们相识,却谁也没有提起过往。
这夜,窗外大雨瓢泼,肖寒站在雨夜等了安生整整一夜,可安生始终没有下楼,只是任由他独自站在雨夜中。
翌日,谢焱告诉安生,肖寒因为体力不支住院了,而她却没有想过要去看看他。
第二天,她就收拾东西,回国了,齐洛洛也同她一起回来了,管家看见安生,很是高兴,她也将整件事都告诉了管家。
下午的时候,安生抱着花去了城郊墓地,外公和良生的墓碑挨着,她站在坟前很久,一直等到天色暗了,她才肯离开,离开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墓碑,淡然的笑了笑。
才刚到家,管家就上前来对她说:“小姐,你可回来了,上官少爷等你很久了!”
安生走进客厅,上官独自坐在沙发中间,她走上前,吩咐管家泡了茶来,她看着面前的上官,淡淡的说:“洛洛姐不在我这,上官哥如果想找她,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安生这样的态度,上官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转身看着安生说:“安生,上官哥是来找你的,我知道,你恨阿寒。可是安生,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过的也不好,每天都像失了灵魂的驱壳,每晚都需要依靠着镇定剂才能入眠!”
安生听着他的话,却也是微微愣了愣神,随即端起面前的茶杯,透过热气看着对面的男人,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出声:“哦?”
“安生,很多事,阿寒他不想你知道,可我总觉得,那些事,你是应该知道的!”
上官放下茶杯笑了笑:“江茉儿,他已经送进监狱了。当年良生,他已经让人放了,是江茉儿在背后使坏,才害得良生不幸遇害,外公也是如此,这些和阿寒没有关系,甚至周氏的收购,也是江茉儿一手操控的,现在周氏虽然被肖氏并购,但他一直都是分开管理经营的,他说,这是他唯一能为你留下的了!”
安生不说话,只是听着,任上官不停地为他解释。
“这一次,他彻夜在雨中等你,旧病旧伤复发,身体不支,才会住院!”
“然后呢?”安生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变得缥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所以上官哥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如何呢?”
“安生,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你就此能原谅他,只是我觉得这些事,你应该知道的,至于你要怎样,那是你的权利,我没有资格干预,那毕竟是你和阿寒之间的事,不是吗?”
“知道了!”安生笑着点头。
上官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样的淡漠,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阿寒,你是不是该放弃了,她已经不会回头了,你们之间终究还是失了未来!
我早就告诉你,没有重头来过,你却偏不信我!
“安生,你可能不相信,当年阿寒看到你的墓碑时,就在墓地前,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他说你曾想要挖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什么样子。他的病根就是那个时候埋下的,那一刀刺的很深,差一点就进了心脏!”
安生没有再开口,直到上官离开,她都一直那样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她目光随意地投放在某一处,直到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她才反应过来,随后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和自己手腕处那道蜿蜒的丑陋至极的疤痕。
她静静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最痛不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