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和上官拿起香,正要鞠躬的时候,安生却像凶猛的野兽,跌跌撞撞的起身,即使腿上一阵酸麻,但她还是忍耐住了。
她并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打掉了肖寒手中的香,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不屑:“肖寒,你来上香,就是为了良心上过的去吗?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周安生......”肖寒看着安生,低声唤她,可安生看他的眼神中却全是陌生,微微别过脸,不再看他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脸给外公上一炷香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不配,肖寒!”安生冷冷的说,没有因为肖寒的嗔怒而起伏,只是她的情绪太过平静,平静得肖寒有些恐惧。
还没等肖寒做出什么反应,安生抬起手就将手心的耳环放在他的面前,她嘴角上扬,可笑容里却装满着嘲讽:“肖寒,你仔细看看,再回答我,这枚耳环,你见过没有?!”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最好看清楚了,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闻言,看着他手中的耳环,他的眼底掀起了汹涌波涛,那耳环他认识,那是去年茉儿生日的时候,自己去国外给她定制的,钻石中央还有立体的字母“m”他又怎会不认得,只是这个耳钉怎么会在周安生手里,而周安生这样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外公的死,和茉儿有关?
不,这不可能的,茉儿那样单纯善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绝对不会!
看着他眉眼的变化,安生闭上了双眼,他明明就知道这耳钉是谁的,但他什么也不说。
爱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安生努力保持平静和理智,脑海里却闪过了另一个念头。
如果孩子没有的那个夜晚,自己随着孩子一起去了,那该多好?
她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可她的心,却早已迟暮了,变得苍老不堪!
“肖寒,你知道这是谁的,但你不说,你就这样护着她,是吗?”安生无奈的浅笑着,而后抬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是啊,你曾说过,她就是你的命,你肖少爷,又怎么会把心头肉出卖呢!”
肖寒的唇角微微颤抖,伸手就将安生揽入怀中,修长的双手死死的抱着她冰凉的躯体“安生——”
安生一愣,却在下一秒就用力推开了他,神情凄楚,声音里透着疲累:“肖寒,从小我就没有别的愿望,唯一所愿就是陪在你身边,为你付出所有的青春年华,陪你终老。嫁给你的那天,我穿着美美的婚纱,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我以为这份婚姻会长长久久,相伴到老,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可没想到,原来一辈子,却这样的短。”
肖寒看着安生此刻的绝望,心中泛起痛楚,他沙哑的开口:“安生——”
“别那样叫我,你已经没有资格了!”安生淡然一笑,凄凉而美艳,朦胧的眼底泛起决然。
“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却换回了这不可泯灭的仇恨,我累了,太累了,不想在去讨好你了!”她转过身去看他,唇边的笑一如当初:“肖寒,有时候真的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肖寒看着那双泪水朦胧又决然的眼,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直入他的心脏,每一句都用尽了全力,每一刀都令他疼痛难忍。
一旁的顾子业却也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
而上官同样看出了她的决然恨意,他上前安慰安生,劝她:“安生,你放心,如果你觉得外公的去世有什么问题,上官哥会帮你查的,好不好?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和阿寒好好说!”
安生只是摇了摇头:“上官哥,没用的,这一次,我是真的死心了,也真的放下了!”
“安生,阿寒他......”上官刚想说什么,就被安生打断了,只见她唇边挂着礼貌的笑意:“上官哥,谢谢你能来送外公最后一程,这份情,安生自会长记于心的!”
上官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安生看向一旁盯着自己的肖寒:“肖先生,很晚了,还是请回吧!”
肖寒皱了皱眉,深邃的墨眸中,隐隐散发出刺骨的寒凉:“周安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是啊,我早就活腻了,肖先生快成全我吧!”安生淡漠的笑着,那笑着的狠绝伤人又伤己。
随后看向一旁的管家:“刘叔,帮我送一下客人!”
肖寒就这样看着安生回去重新跪在了原来的地方,眸色深沉,他真想上前去掐死她,但是被上官拦住了,随后转过身去了。
周安生,你真是好样儿的!
夕阳如虹,晚霞如血!
安生站在夕阳下,看着窗外肖寒离去的背影,忽而轻抚心口的位置,原来这里已经麻木了,不再疼痛,也不再悸动!
她的爱情终于还是走向了死亡。
就在他们走后半小时,刘叔重新回来了。
“小姐,月律师来了,在外面等着你!”
“肖先生他们走了吗?”安生淡淡的问。
“都走了,顾少爷,我让他也走了!”
安生点了点头,跟着刘叔出去了。
经过灵堂时,凝重的气氛让人忽而陷入深深的悲伤中。
而在偏厅,坐着一个人。
“不好意思,月凡,让你久等了!”安生微笑着,看着月凡起身,抬手示意她不用客气,“月凡,没事的,坐着吧!”而后,看向管家,“刘叔,泡两杯茶来!”
直到那渐渐远去的人没了影子,安生才抬头看她,开口询问:“月凡,离婚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周小姐放心,这件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肖总那边签字,就可以了。只是,今天来是有件不好的事,要告诉你!”月凡看着安生,她苍白的脸色似乎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怎么了?”安生蹙眉,脸色变的更苍白了,完全没了血色。
“周少爷他不见了!”
一瞬间,仿佛天塌地陷,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
目光空洞,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过了很久,才能发出声音,她轻声的说:“月凡,不会的,你跟我开玩笑呢,对吧?良生,良生怎么可能不见呢?” 最痛不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