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今天怎么能狗血成这个样子!
陆庭珩的脸黑得厉害,眼里的愤怒不加掩饰,傅安舟却是不怕死地起了身,环住我的肩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毕夏,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来不及说话,陆庭珩直接就过来了,伸手朝傅安舟来了一拳,傅安舟躲过,却还是被陆庭珩扯住了衣领,手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给撕了:“傅安舟!”
我在旁边摸着鼻子,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捉/奸/在/床。
以前干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但遇上自己,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可不想成为池鱼被殃及。
偷偷地就想溜走,哪知傅安舟却看穿了我的意图,叫住我说:“毕夏,你还没有回答我。”
陆庭珩也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只能笑得勉强地说:“我们这才交往多久,就说结婚的事情?”
傅安舟看了一眼我的肚子:“难不成你想奉子成婚?”
我差一点呕血,这样的话你傅安舟也说得出来?
就不怕被陆庭珩打死?
果然不出我所料,陆庭珩死死地扯住傅安舟的衣领,攥紧拳头就准备朝他砸去,可傅安舟却是轻笑:“陆庭珩,你敢这样砸下去?”
陆庭珩果然迟疑了,毕竟傅安舟的身份摆在那里。但傅安舟却是找死似的说:“陆庭珩,你不过是毕夏的前夫,我和毕夏无论做什么,你都没有资格过问。”
“前夫”两个字果然捏住了陆庭珩的死穴,可他停在半空中的拳头最终还是朝傅安舟砸了过去,傅安舟居然也没有躲开,生生地受了这一圈,嘴角渗出血来。
我双手抱于胸前,看着两个男人在沙发上扭打,觉得无聊透了,转身就走,什么时候打完,我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傅安舟可不会让我这么好过。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笑说:“毕夏,事到如今,你也该把话说清楚了吧?”
怔住了片刻,我转身看向陆庭珩说:“你上次说了,要去办离婚证的,这不正合适?不然,下次,你见到的可不止现在这种场面了。”
陆庭珩的脸黑了,傅安舟拿开陆庭珩的手,走到我面前,搂住我的腰对陆庭珩说:“改天我们给你发喜帖。”
陆庭珩似乎忍无可忍,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说:“你跟我走!”
只是傅安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拉着我的手,懒洋洋道:“跟你走?你问过我答应意见了么?”
陆庭珩冷笑一声:“毕夏愿意跟我走。”
我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真想扶额,可手都被他们拉着,只得作罢,无奈道:“你们先放开行不行?”
“不行!”
这一回,两人倒是异口同声,我看了一眼陆庭珩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陆庭珩斜眼看了一眼傅安舟之后,凑到我耳边轻声说:“离婚证。”
我心里一震,止不住冷笑,如今陆庭珩能用来威胁我的,也只有这件事了,可我偏生只能被他胁迫—我不想再留下任何把柄了。
转头看向傅安舟,我轻轻松开他的手说:“等我回来。”
傅安舟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我会跟陆庭珩走,眉眼有些松动,却还是面容镇定道:“我等你回来。”
等我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傅安舟早已不见踪影,而陆庭珩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峻。
我拿过自己的包,对陆庭珩说:“走吧。”
陆庭珩看了我一眼说:“毕夏,你够狠。”
我知道陆庭珩什么意思--我当初对他说,如果他再执意不跟我去办离婚证,我会毫不留情地绿了他,而现在,也如他所见,他才会答应和我一起去办离婚证。
若不祭出杀手锏,陆庭珩哪会乖乖就擒?
“如果你一开始就答应的话,也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陆庭珩一言不发地起身,我跟着他,上了他的车,心知他开向的是民政局的方向,也就松了一口气。
“你当初,是心甘情愿嫁给我么?”
沉默横亘在我和陆庭珩之间,突兀的开口,就像是砸到冰河上的一块巨石。
我看向窗外说:“不记得了。但离婚我却求之不得。”
又是一大段的沉默,我习以为常,陆庭珩以前就是这样,三年来,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车突然停了下来,我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地方,看向陆庭珩说:“这是哪里?”
陆庭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下了车,我连忙解下安全带,跟上陆庭珩的脚步。
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这个地方有些熟悉。
怎么可能不熟悉?
这里,曾经是我的秘密花园。
只是,陆庭珩怎么会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就见陆庭珩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湖面,似乎在酝酿情绪。我走到陆庭珩的身边,看着他说:“时间也不早了,先去把离婚证给办了吧,事情结束后,你再顾影自怜。”
话说得有些尖酸,陆庭珩置若罔闻,我有些不耐,陆庭珩拉着我就坐下,我慌忙就要站起来,陆庭珩眼神盯着湖面说:“我不介意抱着你。”
我乖乖地坐下,与陆庭珩保持一段距离。
虽然快到夏天,但是湖边还是有些冷,陪陆庭珩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忍不住道:“陆庭珩……你。”
陆庭珩的西装就那样落在我的肩上,我想抖落,陆庭珩却不容我拒绝。
好吧,我倒是希望陆庭珩病了,也就心安理得地披着。
“阿夏,我是不是已经太迟?”
一大段的静默随着陆庭珩的开口,像被投入湖中的石子,震荡开来。
只是,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庭珩自嘲一笑,随即拿出一本小册子,我狐疑地看向那个小册子的封面,脑海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没有人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会这样难过。要是我早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样难过的话,我还会继续喜欢么?我想会的,只因为那个人是陆庭珩。”
陆庭珩念前半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熟悉,心想,这是什么时候台言,可他念到后半句的时候,我嚯地站了起来,心乱如麻。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小册子的来历。
因为,这是我的日记本。
我不想知道这本日记为什么会在陆庭珩的手里,这一刻的我,只想逃离。
但,陆庭珩又怎么会容许我逃?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道:“阿夏,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又逃到哪里去?”
我沉默,最终还是坐下。
好在,陆庭珩没有继续念下去,他看着湖面道:“你喜欢我,可我知道得太迟。”
我撩了一下被微风吹乱的头发,尽量平静:“陆庭珩,你知道什么叫日记么?”
陆庭珩侧过头看向我,我接着说:“汉语没有那么多讲究,可我知道英语日记,一律都用过去时态。”
话再明显不过,陆庭珩却笑说:“是么?你似乎还忽略了一种情况。客观存在的事实或者真理,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一般现在时。”
我被噎住,没有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陆庭珩,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当初是犯傻喜欢你,可那也只是过去,我告诉你,我毕夏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
陆庭珩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说,我一直都喜欢你呢?”
我愣住,抑制住内心的震动,平静道:“你也只说了是如果,那便做不得数。还有,我毕夏生平最讨厌别人自作聪明的试探。”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陆庭珩却抓住我的手不放,我尽量语气平和:“你放手。”
“三年前,我放手了,后悔不已,三年后,我不会再放手。”
我冷笑看向陆庭珩:“陆庭珩,你有意思么?”
“阿夏,你心里还有我。”
我从不知道陆庭珩还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这看在他的眼里,就像是默认。
“我们重新开始。”
听到这话,我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立马甩开陆庭珩的手,大吼道:“陆庭珩,你发什么神经,我说了我早就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听不懂?”
“阿夏,你在心虚什么?”
我凭什么心虚?我只是不可置信而已。
没有想到陆庭珩真的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
彼此无言了片刻之后,我朝陆庭珩伸出了手,陆庭珩微愣,他手里拿着的那本小册子就已经被我夺了过来,我发泄着,把小册子撕个粉碎,直接丢到湖里。
“陆庭珩,你看到了没有?对你的喜欢,我早就像垃圾一样处理了,可你,还在念念不忘什么?也对,曾经爱你卑微如草芥,如今却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你心有不甘对不对?”
陆庭珩平静地看向湖面,我却最看不得他一副深井水般的无波,继续道:“被弃若敝履地感觉如何?陆庭珩,我还给你!”
有人说,曾经有多爱,被伤害后就有多恨。
可我一旦说出来,却发一切也不过如此。
“我们离婚吧。”
这话,不是出自我口,而是陆庭珩。 婚姻情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