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徐清尘独自陷入回忆当中。
最后她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背叛了主人,理应受到惩罚。”
“爷虽然不喜欢我,但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人,所以,我想救他……”
徐清尘这句话,把众人都惊到了。
华书直接蹲了下来,也不怕那毒血了,问道:“你说什么?难道你就是当年那个丫环?”
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徐清尘却是明白的。
“我不是。”
但她这几个字却将众人又打击得无以复加。
“在许子洋选择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定然将此事告诉了你们,是啊,当年他和你是多么好的关系,呵呵……”
她这话是说给初十的。
初十没有解释许子洋与她只是交易,且他还杀了她。
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让一个将死之人说出心中的秘密。
“那个女孩没死,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所以你们就别再白废心思了。”
这些天的行动,终于还是惊动了一些人。
其中就有徐清尘,她知道她们在找人,也知道在找谁,凌千婳在知道她对凌非的心思后便没想留她的命。
“你还想说什么?”
徐清尘因为说了一会话,脸色更加白皙了,更添了几缕透明,看得人渗得慌。
“我说过,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什么样的……”
这一次,她的话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带走的,是她这一生的错付,最后的时刻,是悔恨还是不悔,思与恋,谁都不知道……
盈盈哭得晕了过去,最后阿生带着徐清尘离开,初十沉默了半天的时间,最终下令,让所有人撤回来,守护王府。
对此,华书和阿离等人有些异议,不想放弃,显然是不信徐清尘的话。
但初十没有松口,只让他们照做。
两日之后,月华公主回府,直接回到了她的住处,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华书最终还是没忍住,跑去质问初十,“夫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不管公子了吗?”
她甩开阿生想拉住她的手,直直的看向初十。
初十轻笑,“那你想让我怎么管?”
说到底,这些人都是凌非的人,最关心的都是他,而自己,呵呵……
华书见初十平声静气的,她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怒气也消了大半,说道:“只要有机会,夫人就不该放弃公子,否则难勉会被别人说三道四。”
“哦?你都听到些什么?”
初十不以为意的问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华书很没底气的说道:“他们说,夫人是为了世子妃的地位才嫁给公子的,这样一来你的儿子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小世子。”
“华书,注意你说话的分寸。”春蕴虽然觉得初十这段时间变了很多,说话做事都让人很费解,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可怕。
但初十对爷的感情,春蕴却是比谁都信。
“我,我……”
初十并不在意,闻言垂眸道:“他们说?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呵呵……谁说不是呢?凌非若不在了,我和木木的确是最大的赢家,不是吗?”
她的话语很轻,华书很是纠结,越发的看不懂初十了。
初十挥手让他们都下去,阿生自然回到了里屋保护凌非,华书则气呼呼的离开了主屋。
春蕴没有言语,忙自己的事情,过了会,阿离走了进来,说道:“夫人,您让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初十点了点头,让他说。
“有暗信传来,岭南王病危,膝下只有凌千烨这一个儿子,有意将王位传给他,此事已然定下,只是消息还没传开。”
果然,初十想着龙天宇当初说的,让她不能随便动凌千婳,就知道他们留了后手。
只是,这个后手会是他吗?
皇宫里,龙天宇随睿王进宫面圣,元德帝也得到了消息,问道:“非儿当初到底是做何安排?”
龙天宇摇了摇头,“臣不知,他们是单独谈的话,不过翼世子曾说过,朝堂上有很多官员一直与那边有联络,让我们小心。”
“朕知道了。”
睿王蹙着眉头,说了另一件事:“禀聖上,如今都已确认,那些死去的官员,都是与岭南王有联系之人,前段时间他们称病不上朝,怕是打了其他的心思,后来见岭南王退败,心又跑回了这边,这种墙头草,死了活该。”
元德帝叹了口气,道:“下令厚葬吧,说到底都是我天朝的重大损失。”
“对了,新任岭南王已向朕上了降表,不日就到帝都,那凌千婳如今身在何处?”
元德帝对凌千婳可谓印象极深,这个女人几次三番差点要了他的命,若不是那时不易动她,哪会让她嚣张到现在。
“回禀聖上,凌千婳,失踪了。”睿王脸色有些难看的回话。
“什么?失踪?朕不是让你好好盯着她吗?”
在帝都,还有皇帝监视不到的地方,他想盯一个人,竟然会丢?
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元德帝在知道了凌千婳手上的那些毒人后,立刻下令严查。
眼下这种局势,已经不需要顾忌什么了,直接下令,更是贴出了凌千婳的画像,肆意搜查。
整个帝都陷入到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百姓们纷纷议论起了翼王府,但府里却依旧平淡。
初十每日都会与凌非相处很长的时间,这天,翼世子突然咳血,人依旧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众人。
太医们陆续出入凌华院主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阴沉,没有丝毫的喜意。
最后诊断结果出来,翼世子最多活不过五日。
据说,世子妃初十当时就晕了过去,王府里一片大乱。
这天夜里,凌千昱立在窗前,眉头紧蹙在一起,似在做什么选择。
忽然,窗口有风吹来,他眯了下眼,就看到眼前多了个人。
凌千婳一身夜行衣,长发飘飘,很是从容,“三哥,好久不见,不请小妹进去坐坐吗?”
显然元德帝的大肆搜捕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困难,她活得好好的,没有一丝狼狈。
凌千昱的脸色微沉,“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你看看你这些年做的事。”
“二哥到底还有没有救?”
凌千昱并没有给她让路,凌千婳也不在意,单手一撑就进了屋子,寻了个地方坐下。
“三哥这里没有水喝吗?小妹可是走了很多的路,绕了几圈才特意进来见你的。”
天真的话语,无辜的表情,让凌千昱的脸色越发的复杂。
无言上前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我在问你话,二哥到底有没有救?”
凌千婳不以为意的问道:“有救又如何?没救又当如何?”
“二哥这二十年,虽然过得很辛苦,但他该有的都有了,还轮不到三哥你,同情他吧?”
“千婳……”
凌千昱沉声唤了一声,凌千婳的表情瞬间变了,无声的笑了笑,道:“三哥能这样唤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次来呢,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二哥注定是要死的,你真的忍心,翼王府你我的家就这样落在一个外人的手上吗?”
凌千昱知道,她指的是初十,可那个女人也同样是二哥心爱的人。
他不忍伤害。
“母妃和大哥在一处,不可能再回翼王府,如果你愿意,你就是翼王府的世子。”
“不。”凌千昱甩袖背对着她,身子僵直,“我无意这些,你是知道的,当初没有阻止你们,是我对不起二哥,如今将翼王府还给他儿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呵呵,三哥你当真这么想吗?还是说你真的天真到如此地步,那小孩知道什么,他从小跟在初十身边,怎会亲近这边,更何况,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你知道吗?”
“皇上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难道还能有假?”凌千昱显然也是心存疑虑的,否则不会说这样的话。
凌千婳却冷冷一笑,“有没有假,只有初十知道,五年前我一直在王府,怎么不知道二哥何时与她有了关系,只听说她嫁给了成元,五年后就带回来一个儿子,莫不是成元的种,但成元的经历却是不能公开的,注定了他今生都入了不凌家的族谱。
初十若为了他儿子打算,找上二哥,这也不无可能,更何况二哥对她情深义重,又因为当年的事情心怀愧疚,如今知道自己快死了,为了补偿初十,撒这样的谎,也情有可原,再者说,成元还是他的亲哥哥。”
凌千婳这番话,的确让凌千昱心神震动,有些想法开始改变。
“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千昱相信,凌千婳来找自己,一定不是为他解惑。
凌千婳润了润嗓子,放下茶杯,才说道:“我只希望,接下来的行动,三哥能置身事外,你放心,我要对付的只她一人。”
夜深人静,初十准备安睡,忽然听到窗口有人唤她。
声音有些熟悉。
她将衣裳穿好,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看到了冻得缩成一团的十一,正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你这小子,快点进来。”
晚上,阿生都是在外守护的,因此屋子里此刻只有初十和躺在那里的凌非。
十一刚进来,就急忙说道:“姐姐,凌千婳那个坏女人要害你。”
“恩?”
初十将火炉弄得旺了一些,拿了软垫过来,让十一坐下。
两人围在火炉边,“你听到了什么,跟姐姐说说。”
十一虽然外出多年,回来后和初十却没有一点见外,时常跑来看她,给她带些好东西。
初十也知道,他不经常在王府,喜欢去外面野。 纨绔女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