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轻声应道:“挺好的,你呢?”
“还好。”江慎霆惜字如金,比高中时要内向很多,浑身散发的气息都是沉淀的味道,他问:“一直都在成都发展?”
“嗯,大学毕业后,跟苏烟一块留在成都了。”我看了他一眼,目光对上他的视线:“江师兄,你也是吗?”
他微眯着眼,淡笑了一下:“不是。”嗓音有股沉重的味道,他说:“最近才过来成都,之前都在重庆。”
我笑了笑,没再多问,害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见我沉默了,江慎霆估计也隐约猜到了。
他露出淡笑:“你来这里有事?”
“陪个朋友过来,现在就走。”
“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打声招呼和你一块走。”
“嗯.....”来不及阻拦,他已经抬脚大步朝茶馆里面走去了,江慎霆两三分钟后便出来了,然后邀请我一块喝下午茶,这么多年没见,我自然不会拒绝。
江慎霆驱车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厅,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他主动问我要了手机号,语气从容道:“我刚来成都,对这里不太熟悉,你这两天方便吗?”
“嗯,可以的,我能帮你什么吗?”这几天清闲的很,沈牧存上班后就剩下我自己了。
江慎霆端起咖啡抿了口,眉毛微扬,立体的五官带着淡笑:“给爷爷新购的房子,里头还是空的,想让你带我去家具城选几件东西。”
“爷爷还好吗?”我见过江慎霆爷爷,一个特有趣的老头,如果不是当初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想,如今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定很幸福。
他点了点头:“人老了,一直有高血压,其他的都还好。”
“那你有时间和我联系,我随时都有空。”
“嗯,不用上班?”
“辞职了。”我垂眸笑着道:“估计还是要干回老本行。”
“与其做自己不爱的事情,还不如一直坚持喜好。”江慎霆说这话时,目光是空洞的。
也许这些话也是对他自己说的吧!
许久未见的故人重逢,这是一种久违的喜悦,让我一个晚上的心情都十分不错。
晚饭后,沈牧存见我雀跃的表情,他好奇地问:“你今天很开心?”
“嗯,还不错。”我朝他笑笑:“碰到了一个很多年的朋友。”
他勾唇一笑,眼神看了看我:“你是一个人太无聊,亿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我的心情又低落了,走到沈牧存身旁坐下,歪头靠在他肩上,声音低喃:“没给我回复。”
“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我坐直身,严肃道:“怕影响不好,我估计周扒皮也只是想为难一下我,况且一个公司也不是离开谁就不运转了,我也自认没那么重要。”
周扒皮想留我这个可能很小,只是我没底,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沈牧存担心我拖久了不好,如果还想着这个圈子继续待下去,那么自然是不能得罪亿莎,做这行最忌讳的就是被前东家泼脏水。
除了这个,心里还有个事儿。
沈牧存母亲说给我三天时间,我虽然没想过答应,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我闷闷不乐突然不出声,沈牧存顺势将我压下,手指拖着我的下颚低沉道:“不要拖泥带水,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我点着头说好,他的吻也顺势落下,大手从我睡裙下滑进,一切顺理成章,不免又是一场让我筋疲力尽的战争。
沈牧存这副怎么吃都不饱的样子,让我很慌,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他一样啊?
......
次日醒来,沈牧存如往常一样早已起床。
我躺床上伸了个懒腰后才不紧不慢坐起身,自从不上班,自己的时间开始变得慢节奏,一天浑浑噩噩完全无所事事。
这种感觉不是好事。
洗漱后下楼,沈牧存难得还没去公司,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杂志,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眸看过去,我率先开口:“今天不用起公司吗?”
“一会儿就去。”他微笑着起身朝我走来,漆黑的双眸盯着我:“先吃早餐。”
“嗯。”抿着唇,主动伸手拉着他的胳膊,跟着他身后一块去了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清粥小菜,简简单单却让我无比舒服。
彼此对坐,安静的吃着。
他优雅的吃香,可以成为早晨的一道风景线,比面前的小菜还下饭。
沈牧存见我一直看着他,索性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和手,然后双手交扣撑在桌上,深谙的眼眸始终盯着我,淡淡的问:“她又找你了?”
我脸色一顿,思绪也随之暂停,他口中的她,联想的第一个人是他母亲,事实证明也确实是。
看我不出声,他俊脸是从容淡然的表情,唯独嗓音低沉沙的不成样子:“我告诉过你,不必理会她,更不需要见她,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决定,所以以后不许再见她了。”
我用力咬了咬牙,胃口刹那间全无,我放下筷子吞掉嘴里的东西,深吸了口气后道:“我知道了。”
我看了看沈牧存,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判断,他应该不知道他母亲给我三天时间做决定的事情。
其实三天里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每一次都在沈牧存的细心温柔中打消,我可以确定他是喜欢我的。
沈牧存虽然提醒我不要见他母亲,可站在我的角度,我又怎么可能直截了当的拒绝?
当天下午,沈太太就约我了。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上次的地方,不同的是,这一次还多了一个人。
贺敏之。
雅座里,沈牧存的母亲和贺敏之为邻,我坐在两人对面。
沈太太一贯的冷淡严肃,眼神中的厌恶和不悦比上一次要浓郁许多。
贺敏之朝我微微点头,脸颊乏着淡笑,她对沈太太十分尊敬有礼,无论是点单还是搅拌咖啡,都让这位不太好相处的沈太太极为满意。
沈太太端起贺敏之递的咖啡抿了口,放在桌上,被子与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犹如一记警告敲在我心底,她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淡淡:“芩小姐,三天时间已经到了,不知道你想的如何?”
放在膝盖的双手紧了紧,目光对上她的视线,转而看了一眼贺敏之,这才应道:“沈太太,我可能做不到,所以.....”
“芩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沈太太打断我的话,她突然笑了出来,当然,这笑浮与表面,,丝毫不及眼底,她讥讽道:“我耐心的给你三天时间,你给的回复就是这么没诚意?”
“沈太太,我知道,在你心里,我配不上牧存,我也明白你作为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找一位门当户对的,但你也不能不考虑牧存的感受吧?”
“呵。”她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你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学鲤鱼跃龙门的拜金女,至于我儿子的感受,我不需要考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你以为你们现在在一起他就是爱你想跟你结婚?我自己的孩子我了解,你们所谓的谈情说爱不过是年轻人对自身的慰|籍而已。”
“无论你跟他的结果如何,在我心里,我的儿媳妇只有敏之。”她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端起咖啡:“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久之后你还能像今天这么坚定,那么我可以成全你们。”
话说完,她已经站起身了。
一旁的贺敏之也立刻离座,沈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便转身往外走,贺敏之喊住她,轻声道:“伯母,您先上车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对芩小姐说。”
沈太太走出咖啡厅后,便只剩下我和贺敏之两人。
贺敏之坐回原位,脸上的笑意依旧:“芩小姐,抱歉,我并不知道今天伯母找你来的原因,如果知道,我是不会来的。”
我淡淡地应道:“无妨。”
贺敏之看着我,久久没说话,我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她的声音这才再度响起:“说句实话,你跟牧存的事情,我并不想介入发表任何意见,但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伯母的手段你也见识了,她不认同的事情,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应该改变不了,多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多年前?
我皱着眉,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贺敏之笑笑而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如果真的要跟牧存在一块,未来的日子还有一场硬战。”
贺敏之话里有话,她虽然好意的提醒,但她那句多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让我不得不多想。
贺敏之让我时刻留意,沈牧存的母亲一旦出手,那么无缝不钻,她的办法很多,每一个都能让人心力交瘁。
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对付我,又会做些什么逼迫我离开沈牧存?
......
十一月进入最后一个星期,前两天和周扒皮联系过一次,他打马虎眼没给我正面的回答。
辞职的事情也就这样一直拖着。
我已经着手开始找新的工作了,江慎霆提议让我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可以和工作室合作,当然还是最好自己创办工作室,这样不用受人管制也不必看人脸色。
我有这个想法,可手头的钱不够,暂时也不打算考虑。
这些天因为和江慎霆购买家具见面比较频繁,加上沈牧存工作越来越忙,我们已经有好几天连饭都吃不到一块,回家的时间更是不准点。
这天晚上,江慎霆的爷爷过来成都,他邀请我和他们一块吃饭,结束后已经十点了。
我回到桐梓林的别墅,沈牧存的车子停在门口,他今天难得这么早回来,心里涌出喜悦,一路小跑回到卧室,他正坐在沙发里抽烟,屋子里烟味袅袅,呛鼻的很。
我一边脱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目光一边看向他:“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不说话,眼神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我察觉到空气中密布着一丝冷意,眼睛盯着他抬脚走过去。
男人翘着二郎腿,身体依靠着,白色的衬衣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双眼像是一股冰泉扫着我,样子让人流连忘返,他修长的手指掐灭烟头丢进烟灰缸里。
嗓音低沉暗哑:“去哪里的?”
“和朋友一块吃个饭。”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人还没坐下,他已经用力将我一推把我摁在沙发里了。
双眼透着猩红和凛冽:“男人?” 涩恋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