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靳楚楠如约而至,看着睡眼惺忪来开门的许桑榆问:“早饭吃了没?”她退后一步,让他看到身后桌子上那碗燕麦。他点点头,却还是抱怨了一句“怎么吃这么少啊?”许桑榆踢踏着拖鞋坐进客厅,“我减肥。”
她的眼睛还是肿的,好像是昨天哭得太惨了,眼皮都肿成了一个小小的核桃,她再用力睁开眼睛也只能从一道细小的缝里勉强看到靳楚楠的身影。她继续吃着燕麦,靳楚楠就站在她对面,看着她吃。许桑榆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脸越埋越低,越埋越低,终于爆发:“你干嘛老是盯着我看?”
“你眼睛怎么肿了?”他答非所问,手遥遥指向她哭肿的眼皮。许桑榆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扯一句“手疼,昨晚没睡好。”靳楚楠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回过身举起双手里两个沉甸甸的袋子,“今天想吃什么?”她凑过身去想要看看袋子里装了些什么,却闻见一股异样的味道,她立马弹开,问:“里面都有什么?”
“猪脚啊。”他欲往厨房走去。
“猪脚?”她很诧异。
“对啊,”他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所谓吃哪补哪嘛。”接着意有所指地看看她的左手。
她鼓起腮帮子,小声地嘀咕,“你才是猪呢。”
谁知道分明提了满满的食材,“吃哪补哪”的猪脚最终还是没做成。
女孩的厨房里却基本是全新的,只有少量盐和糖类的调料,他都找不到一个能让他施展厨艺的锅来,无奈之下,靳楚楠只能和许桑榆商量,“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我们出去吃;其二,我们出去买了工具再回来吃。”许桑榆舔着舌头想了想,贪心地说:“不能两个都选吗?我们午饭出去吃,然后再去买东西,晚餐再回来吃?”靳楚楠想了想,也还算有道理,想着自己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同意了。
两人收拾完毕就出门了,一路上靳楚楠问许桑榆:“你平时都不自己下厨做饭的吗?”
“会啊。”她点头,“炒个青菜、蛋炒饭什么的我还是会的嘛。复杂的就做不来了。”靳楚楠想来她果然是真正的大小姐,无奈地念她一句,“你啊。”
许桑榆说要介绍给靳楚楠一家开在三个街区外的中餐馆,因为“他们家的菜有熟悉的味道。”靳楚楠由她领着,听着她一路上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表情柔和地微微侧着头看着她纷飞的眉眼。说话间他不经意地一抬头,脸上的表情却全变了。
许桑榆继续自顾自走着、说着,突然感觉身侧的人怎么变得那么安静,头一偏,却发现身边没有人了。忙回头看,发现靳楚楠仍立在离她四五步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面上神色仍是波澜不惊,眼里却仿佛暗涛汹涌。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他看的是一个好像瓷娃娃般的女孩,有着乌黑的长发和白得好像微微泛出点品色的脸颊。女孩正在和朋友谈话,似乎说到什么好玩的,露出夸张的兴奋表情。
“靳楚楠!”许桑榆呼唤他。
这声呼唤似乎也被女孩听见了,女孩停下和友人的对话,转眼看向他们的方向。看到靳楚楠后,眼神瞬间更加明亮了,和友人打了招呼后穿过街道跑了过来。
许桑榆也往回走,正巧女孩也已经蹦到了靳楚楠的面前。她听得女孩扬起饱满的面孔,对他甜甜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用别扭的中文发音喊他“楚楠君。”靳楚楠也露出温和的神色,说,“好久不见啊,凛香。” 山月可知心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