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魏使者团到达豫地,姜绮又发诏令,命其不许入宫,直接过京城,元洪心想这齐国皇帝真是奇怪,要自己进豫地,进了豫地却不许自己去拜谒,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要知道齐国都城在洛阳,在豫地西面,自己从鲁地绕过来很费事,现在来都来了,居然又下逐客令,这齐国皇帝不会是真有什么阴谋吧?
没办法,元洪只能无礼的过门不入,未入宫拜见姜绮,直接穿过京城往南去。
使者团行至郊外,突然迎面杀出来一队土匪,元洪大惊:“京城就在背后,这些响马怎么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在京郊就要抢劫?”
他见领头的两个响马面上戴着黑罩,露在外面的眼睛清澈又漂亮,仿似是两个女人扮的,断定对方不是狠角色,遂定了定神说道:“各位好汉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若是劫了我们的钱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领头的响马扬起手中马鞭指着他:“劫的就是你们!乖乖留下财物,可饶你们不死!”
这响马头子生得一对修长的眉,一双漂亮澄澈的眼,此时这双眼微微眯着,横卧的卧蚕便显现出来,平添了几分俏丽。
元洪觉得这响马头子不简单,看着像女人,通身的气派却华贵不似女人,只是说他华贵,却又在华贵中不经意间透漏着痞气,单是这印象,就让元洪对他充满了好奇。
元洪遥遥拱手:“各位好汉,我们是魏国使者团,经由贵国前往陈国,若是你们劫了我们的财物,只怕两国要起兵戈,各位好汉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那领头的响马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我听说贵国太子生的姿仪俊美,不知两国交战他会不会领兵出征,我正好想要一窥他的姿容,或许他命好,被我抢回来做压寨夫人也说不定。”
他身后的响马听了这话,俱哄的一声笑开了,元洪气的面红耳赤:“大胆!居然敢对太子不敬!”
使者团也不是吃素的,队伍中有十来个大内侍卫,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好手,元洪一抬手,侍卫们便齐刷刷亮出了刀,锋利的刀刃经阳光一照,反射出冽冽寒光,响马头子修眉一凛:“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扬马鞭,身后的响马纷纷策马冲进了使者团,使者团严阵以待,待真正交兵方才发现事情有些严重——这些响马攻击防御滴水不漏,且十分懂得团队合作,个个都是高手,并不似一般的草莽贼寇。
双方不过厮杀了小半刻,使者团这边的十余个大内侍卫纷纷挂了彩,而对方却愈战愈勇,只是不下死手,只让他们受伤便罢,并不取性命,元洪知道对方这是在玩猫抓耗子,遂连连跺脚:“罢了罢了!花钱消灾!”
响马头子眼见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顿时哈哈一笑:“都回来都回来!大王我抢到钱了!”
在使者团里冲锋陷阵的响马听到这话,纷纷收了兵器,策马回了队伍。
响马头子纵马走到元洪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漂亮的眼中满是倨傲:“早说了让你乖一点,非得浪费大王的时间,吃苦头了吧?还不赶紧把你们的金银珠宝送到前面来?”
元洪遣人送来了箱子,响马头子也不下马,只吩咐身旁一个同样眉眼清秀的响马去查看,这响马下了马在开了箱的宝物前观赏了许久,伸手探进面罩里擦了一把口水,谄媚的跑回来禀道:“陛陛陛……”
响马头子眉眼一肃:“毙了你毙!”
这响马顿时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掌:“回大王,都是好东西,咱们发财了。”
响马头子仰头大笑:“收好!咱们回家!”
元洪以为这帮响马抢了钱会往京郊的山里去,没想到他们却明目张胆进了城,只是这光天化日的戴着黑面罩实在惹眼,这帮响马将他们撇下后不久便嚣张的扔了面罩,大摇大摆带着金银珠宝进城去了。
队伍中有人问道:“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元洪气恨的跺脚:“随我进城!咱们去向齐国陛下求助。”
齐国皇宫里,小皇帝姜绮春风得意的进了御书房,眼下她心情大好,居然哼着小曲儿批起了奏折。
安顺进来打断了她:“陛下,咱们这次打劫魏国使者团,总共得了三千两黄金和三万两白银,另外还有些珠玉和布匹,估摸着值一两万银。”
姜绮“啪”的一声放下奏折:“这么少?”
前段日子坑赌坊坑了十六七万两银,如今打劫得了七八万两银,离国库亏空的那六十万还差的远。
安顺谄笑着凑上前:“不少了陛下,陛下英明,连打劫使者团这等好主意都想得出,真是天纵英才。”
姜绮气急:“走走走!连拍马屁都不会拍!”
安顺听了这话,扁着嘴下去了。
姜绮翘着二郎腿靠在梨木椅上,心里思忖着再去哪儿找些钱回来填补国库的亏空。
这时,大鸿卢曹仲神色慌张急匆匆进了御书房:“陛下,大事不好了!”
姜绮一见曹仲,顿时心虚起来。
大鸿卢负责接待宾客事宜,平日里无事不会往宫里跑,如今行色匆匆赶来,必是为了魏使者团的事。
魏使者团出什么事了呢?被她打劫了。
果然大热的天,曹仲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跪地拜道:“陛下,不好了,魏使者团经京城前往陈国,在京郊被人打劫,财物一并被劫走,使者团受伤十余人,现在已在驿馆暂歇,魏使者元洪请求陛下发诏令寻找贼寇并追回财物。”
姜绮佯装镇定的听完,她说道:“朕不是说了不许他们在京城停留吗?让他们赶紧走,打劫了关朕什么事?又不是朕打劫的……”
她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
曹仲目瞪口呆:“陛下,打劫的若是平常人,那么大理监宋平可处理,但是对方是魏使者,这是国家大事,非陛下不能做主。陛下若是将他们赶走的话,只怕会导致两国兵戈相向……”
姜绮一拍书案:“怕什么?横竖咱们和魏国打过很多次,这次若是打起来,朕就御驾亲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挺惧怕的。
曹仲僵在原地:陛下,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啊!陛下再荒唐,这打仗的事儿不能胡来呀!
姜绮铁了心不应,曹仲为难的回去了。
国库亏空的银两还差一大笔,这日上朝,姜绮痛心疾首的提起了这件事。
“你们这帮糊涂蛋,一出手就是六十万两!朕近日每天为这件事愁的睡不着觉,饭都舍不得吃,只敢喝清粥,败家子!”
她说着说着,又抬手顺了顺气,一旁的安顺添油加醋,指着堂下大臣好一番教训。
太尉梁卓颤巍巍抹了一把汗:“陛下,那是赎你的赎金呀……”
姜绮气道:“朕压根不想回来!朕要当和尚!”
梁卓弱弱说道:“就是陛下不肯回来才需要赎金的呀……”
安顺帮腔道:“糊涂!陛下心不在红尘中,是超凡脱俗的仙人,陛下要登仙,尔等非得把他拽回来,还花了这么多钱,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卓气的指着安顺直骂:“佞臣!竖子!”
姜绮眼见大臣们纷纷帮腔要攻讦安顺,连忙拦住了:“行了行了,朕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把钱讨回来,朕要钱!”
国库度支高鹑为难的说道:“陛下,给出去的钱,如何讨得回来?那住持摆明了是个贪财小人,进了口袋的钱再叫他摸出来是不可能了。”
姜绮说道:“不给就抢就偷,不能便宜了这秃驴。”
这句话有如爆竹炮仗一般扔进了群臣中,轰一下炸开了,梁卓驼着背劝道:“陛下要冷静,咱们都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么丢人的事呢?”
哦,要面子。
姜绮了然的点点头:“朕不勉强你们,你们去跟住持通个气儿,让他识相点把钱交出来,不交的话,别怪朕上门去抢去偷。朕心里知道,你们都骂朕是昏君,朕这昏君当了又不是一两天了,丢人的事多了去,如何做不得响马窃贼?”
群臣纷纷不干:“陛下,微臣说不出口,微臣脸皮薄。”
要不陛下亲自去说说?
好言让住持交出来是可以的,但是不交出来陛下就要去抢去偷,这太丢人了,众臣纷纷表示自己堪当不了这样的大任。
姜绮见大家纷纷撂挑子,气的站起身来:“朕自个儿亲自跟住持说!”
然而太尉梁卓又劝道:“陛下这次再出宫不回来的话,咱们又得开国库了。”
明明是劝,话语里却满是威胁的意味,姜绮不傻,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她骂道:“朕不傻!朕又不缺心眼儿!”
她愤愤回了御书房,思忖着出宫不行的话,只有写诏令了,只是讨债这种事写一道圣旨,难免有些小题大做,于是寻来一张宣纸,写了一张讨债书。
没错,这张纸最后贴在了同泰寺大门口。
过路百姓纷纷好奇的驻足观看,小陛下写的什么呢?
“朕闻贵庙进账六十万两,当入国库保管为上,卿若不允,朕则强取,令行此诏,钦此。”
末尾还盖了当今陛下的私印“姜琦印”,百姓们看罢,纷纷唾骂:“不学无术的昏君,荒废朝政便罢,如今还要学那山匪做些偷盗抢夺的事,简直是夏桀再世!”
同泰寺住持看了诏令后,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不慌不忙的进了庙,慢悠悠收拾了行李,关门远游去了。
至于那六十万两,他早已分多次运走,全存在了银号里,每年缴些利息即可。
姜绮在宫里等了几日未见住持上缴银两,于是带着安顺出宫直捣同泰寺,可是同泰寺早已人去楼空,只抓到一个负责烧饭的老太太,姜绮见了,气的咒骂:“朕要平了这秃驴的庙!”
姜绮回宫后,立即召群臣议事。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群臣只见过荒唐到政事都不理的姜绮,何时见过为了议政召群臣入宫的姜绮?于是个个精神抖擞喜笑颜开的进了宫。
姜绮见御书房内黑压压坐了一片臣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朕前段时间在庙里暂住,见庙里有自耕田,并且因为是出家人,这些田地不需上缴税粮,另外,本朝百姓大多信佛,所以庙里的香火钱和功德钱都不少,同样,这些钱也不缴税,朕觉得这样一来,这寺庙里的和尚未免太轻松了些,所以,朕要灭佛。”
大司农寇浩点头同意:“陛下英明,臣自掌管天下盐铁租税以来,一度认为庙中和尚活的太滋润,许多百姓为了逃税出家做和尚,导致民间田地荒废,寺庙见田地荒废便加剧屯田,以致近年税粮年年减少,长久下去,只怕没有百姓肯种田,都要出家当和尚了。”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民不种田,国家就没有屯粮,没有屯粮就养不起兵,养不起兵,国家就得完蛋。
姜绮想到这里,忽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虽然是个纨绔,却是个聪明的纨绔,《孙子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她当即道:“佛门兴盛已然开始影响国之根基,各位爱卿认为朕灭佛可行否?”
太尉梁卓点头同意:“陛下,微臣虽然不太管兵马一事,但是微臣知晓近年服徭役的人数剧减,佛门中人不服徭役,百姓们为逃徭役,往往剃度出家,待风头一过再还俗。甚至有犯人为了逃避刑罚也出家为僧,当今佛门之中混杂了不少应当服刑的罪犯,早已不是清静之地。”
姜绮越听越心慌:不服徭役,打仗就征不到兵,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至于罪犯藏身佛门,更是对百姓身家性命的威胁,迟早会闹得人心惶惶。
大理监宋平也点头附和:“臣掌管刑法狱讼,深知刑罚对于罪犯的威慑性,若有人借由出家逃避刑罚,是对我朝律法的藐视。”
太常吕颂却说道:“微臣认为灭佛可以,但是不可操之过急,百姓们大多信佛,若是大肆灭佛,会导致民变,拆庙毁佛行不得,陛下当徐徐图之才是。”
姜绮仰头靠在梨花大椅上,双手抱臂,她出神的看着头顶的琉璃宫灯,群臣不曾见过陛下这样认真的模样,俱闭言不发。
许久,姜绮直起身来,目光坚毅,缓缓说道:“令佛门中五十以下青壮年僧尼全部还俗出家,不满五十者不得出家;刑罚覆盖佛门,僧尼犯法与庶民同罪;各庙自有田地不得超过两亩一人,若有超出,全部充公。”
群臣纷纷点头,此次姜绮灭佛不似北魏太武帝那样大张旗鼓,反而静悄悄如温水煮青蛙一般徐徐图之,没有杀僧尼,没有拆寺庙,没有毁佛像,没有烧经书,只令出家僧尼还俗,民间百姓反应过来佛门衰败时,已是数年之后的事。
可是眼下国库的亏空仍旧令姜绮食不甘味,同泰寺的住持跑了,天下这么大,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姜绮无奈的放弃了。
怎么办呢?离六十万两银子还差了好大一笔。
这天上朝,姜绮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群臣以为小陛下灭佛是因为懂事了,没想到小陛下只懂事了那么一回,事后该荒唐的照样荒唐,横竖没有改好就是了。
小陛下连连打着哈欠说道:“朕这几日被宫里的猫烦的睡不好,各位爱卿送进宫的猫,朕觉得该灭一灭了,这几个月它们吃了宫里不少老鼠,一个个长得圆滚滚的,日子过的比朕都惬意。”
群臣一听,顿时劝阻道:“陛下,现在不是猫儿发情的时候,怎么会扰了陛下的睡眠呢?况且皇宫那么大,这些猫应该分的很散,扰不到陛下才是。猫不是鼠,民间还专门有人养猫来逗,陛下怎么会想要灭猫呢?”
他们怕姜绮又借灭猫的由头到处抓猫荒废政事。
然而姜琦不是为了荒废朝政,她为的是钱。
她装作愁人的模样说道:“各位爱卿仁慈,都不希望朕灭猫,其实朕也觉得猫咪可爱,全杀了不免可惜,这样吧,既然各位爱卿喜欢,每人领两只回家养。”
群臣听了,觉得可行:家里多两只猫而已,吃不穷的。
于是大家纷纷应了。
下了朝,大家兴高采烈的进宫领猫,到了宫里才发现,安顺和小环两人早已逮了二三百只猫装在笼中,安顺手里还拿了纸笔,小环则守在笼旁,见到群臣便露出甜甜的笑:“各位大人勿急,去安公公那儿付了钱才能领,至于给多少钱,端看各位大人自便。”
群臣这才知道上了小陛下的当,个个叫苦不迭:这猫儿本来就是他们花钱买来的,现如今要逮回去居然还要花钱!
安顺笑眯眯的拿着本子凑上前:“梁大人先来?陛下说了,少于五两一只不卖。”
梁卓气道:“这些猫儿买来不过几十文一只,怎么卖给我们要这么贵?”
安顺一翻白眼:“大人不知道,这些猫儿吃的精贵,陛下都没它们吃的好,所以贵。”
梁卓不信:“不是吃老鼠的吗?”
安顺一甩袖,再度翻了个白眼:“那老鼠都是吃宫里的米粮长大的,宫里的伙食多好?老鼠身上的那些米粮全算猫头上了,大人不要?不要的话我要涨价了,不少于八两一只。”
梁卓一噎,尔后痛心的从荷包里翻出两颗小银锭子,十两一颗,安顺接过塞进了袖笼,记下了梁卓的名字。
小环取过两只猫递给梁卓,梁卓抱着猫眼巴巴看着安顺,看了半天见安顺没有找零的意思,遂按捺不住了:“安公公如何不找我四两银子?”
安顺一愣:“找零?陛下说了,只进不出,刚刚我说的是不少于八两一只,不少于八两即可,找零是万万不成的。”
梁卓抱着两只猫傻在原地:陛下你这是抢钱啊!
后面的吕颂乐不可支的从怀里摸出几颗小碎银递给了安顺:“安公公,我这可是正好的,今儿早晨还称了,不多不少,正好十六两。”
安顺和小环相觑一眼,状似嘀咕,声音却不小,身边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梁大人给了二十两,吕大人居然只给十六两。”
吕颂顿时满头大汗:“公公等着,我再回家取。”
安顺向他挥挥手:“快去吧!”
一百多个臣子为了不被姜绮点名痛骂,把价格越抬越高,梁卓越看越庆幸:自己居然只被坑了二十两。
他连忙抱着猫跑了。
安顺狠狠宰了这帮臣子一笔,午时一到,猫儿就卖的差不多了,安顺算了算账,居然收了两千五百二十余两现银,他派人将银锭子过了称,丝毫不差,于是满意的去向姜绮交差了。
姜绮见了这么多钱,连夸他能干,安顺谄媚的讨好道:“是陛下英明,奴婢就是一听喝人(意即听差遣的人)。”
姜绮虽然高兴,但是两千多两对于六十万两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六十万两像个无底洞,她四处筹钱砸进去,却连声响也听不到。
次日上朝,姜绮笑眯眯的,看着心情很好的模样,群臣心里直骂:心情能不好吗?空手套白狼每个人都被他套走了不少银子。
姜绮从台阶上望下去,群臣们的大脑袋仿佛变成了一个个的大鱼头,而她的诱饵就悬在他们头顶上,但看谁会上钩了。
她循循善诱道:“朕昨日卖猫给各位卿家,深感愧疚,今日开始,朕轮番给各位卿家道歉,名册上的每个人都有份,至于名册上没有的嘛……”
她抬头问安顺:“安顺啊,昨日可有没买猫的卿家?”
安顺点头:“有,昨日休沐的有八个。”
“哦,”姜绮点点头,“昨日休沐的这几位爱卿,朕先与你们谈谈人生。”
八个人步出群臣,拜倒在地:“臣等洗耳恭听。”
姜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吩咐道:“朕要节约开支,尔等以后一人轮一天准备朕的晚饭吧!家中若有值钱的东西,不要藏私,拿出来给朕瞧瞧……”
八个大臣跪在地上呆若木鸡:陛下这是要连吃带拿到自己府上搜刮一番?
站着的群臣不淡定了:“陛下,我等买了猫的就不用了吧?”
谁知道陛下会看上什么值钱的东西呀?陛下现在整天嚷嚷着穷,铁定是雁过拔毛,什么都不放过。
姜绮一见群臣反对,登时心虚着慌,忙不迭应道:“可以可以,就先他们八个伺候着,尔等先不急。”
等朕把他们家里搜刮遍了再整你们。
八个大臣回到群臣中,与其他人耳语了一番才知道大家被坑的事,顿时连连庆幸自己正好休沐了,至于小陛下上门,那么自己回去收拾一下,值钱的藏起来不给陛下看到就行了,几顿饭吃不了多少钱。
一只猫最少八两银子,傻子才上当,能吃几十顿饭了。 陛下是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