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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蜕变之路4

陛下是个窝囊废 江中月影 10139 2021-04-07 03:11

  傅湛强撑着一口气,纵马跑进了一处山林,此时渐入深秋,林中黄叶纷繁飘落,地上落了一层枯叶,马蹄踏上去,发出清脆的裂声。

  傅湛再也撑不住了,他耷拉着脑袋枕在姜绮肩上,不久后“扑通”一声从马上滚了下去。

  姜绮连忙吁停马儿,下了马来,拍拍他的脸问道:“将军没事吧?”

  傅湛黑色的衣袍已经被血浸透,可惜这黑色不显,是以姜绮以为他不严重。

  可她伸手一摸,傅湛身上的衣服全是黏滑的血,她这才慌张起来:“将军别睡,我一个人会怕……”

  极度惊惧之下,她居然忘了应该自称为“朕”。

  傅湛紧闭着眼,微微启唇应她:“别怕……”

  姜绮见他没死,轻轻松了一口气,她道:“前面有小溪,将军等着,朕弄些水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傅湛摇头:“不敢劳烦陛下。”

  他强支起上半身,将长枪戳入地里,扶着长枪站了起来。

  姜绮扶着他一起去了溪边,姜绮解下外衣浸了水,吩咐傅湛把衣服脱了,自己给他清理伤口。

  傅湛有些抗拒:“这不是陛下能做的事……”

  姜绮道:“无妨,将军的伤口都在背后,自己处理不了。”

  傅湛解了衣服,姜绮看着他背后几十道伤,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刀伤深深浅浅,看着狰狞可怖,皮肉翻着,鲜血流着,光是看一眼都觉的头皮发麻,傅湛居然一声不吭的忍了这么久。

  她轻柔的给他擦去血迹,问道:“将军可有带金创药?”

  傅湛点头,行军打仗,他身上常备着上好的金创药。

  这金创药是用三七粉做的,止血凝疤效果奇好,姜绮给他均匀的上了药,不过一会儿,傅湛后背上的血便开始凝固。

  傅湛受伤,自然是要休息,姜绮取了他的长枪去寻些猎物,好在自己是当混账当大的,从小在皇家猎场打过不少次猎。

  她猎到了两只野兔,还顺便找到了几颗野鸡蛋。

  姜绮虽然会打猎,却不会做饭,傅湛见她笨拙的拔毛,不禁道:“还是微臣来吧!”

  他接过姜绮手中的野兔,取下腰间的匕首割了兔子的喉咙放血,尔后剖开肚子褪了皮,将里面的内脏一概扔了,说道:“这野兔若是吃了毒蘑菇的话,咱们吃它的内脏便会中毒,所以内脏吃不得。”

  姜绮点点头:“将军懂得很多。”

  傅湛微微一笑:“行军打仗,在野外生存是一项必备技能,微臣十四岁上战场,从一个小兵做到现在的上大将军,吃过不少不能吃的东西。”

  蛇鼠都是小意思,粮草紧缺的时候,人马都吃得。

  他取出随身带的火折子引了火,将几颗野鸡蛋丢进了火堆里烤,尔后架起了支架烤兔肉。

  他道:“这兔肉没有盐,味道不会太好,但是陛下不要嫌弃,咱们现在吃饱最重要。”

  姜绮哪里还会嫌弃,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里顾得上美味不美味。

  傅湛掰下一只兔腿给她,姜绮吃了一口,味道很淡,但是好在兔肉很嫩,吃起来有种别样的香。

  姜绮一边咬着兔腿一边看傅湛,傅湛吃东西很快,但是一点也不粗鲁。

  傅湛感觉到她的目光,遂抬起头来问道:“陛下在看什么?”

  姜绮坦然道:“看将军。”

  傅湛微微一笑:“微臣有什么好看的?倒是陛下长得很好看。”

  火光下的小陛下,脸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蜜色,清澈的眸中跳跃着火光,看起来文静秀美。

  姜绮想了想,点头承认:“朕的父王年轻时很风流倜傥,所以朕也长得好看。”

  她啃完鸡腿,傅湛从火堆中拨出一颗野鸡蛋来,给她剥了壳,说道:“陛下的皮肤很好,像这剥了壳的野鸡蛋。”

  姜绮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没想到往自己脸上抹了一层油。

  她气恼的盯着自己的手,因为啃兔腿的缘故,手上都是油,她居然忘了这茬。

  傅湛见她这副气恼的模样,心中一顿:小陛下又嘟嘴了,嘟嘴的模样真是可爱。

  他呆呆看着,忘了自己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姜绮见傅湛又痴痴盯着自己看,遂说道:“朕脸上有油,一会儿去洗洗就好,将军总是盯着,朕会不自在。”

  傅湛回过神来,仍旧低头剥着手里的鸡蛋,低垂的眉眼掩下了爱慕的情愫。

  姜绮吃罢,起身去溪边,问道:“将军可要一起去洗洗脸?”

  傅湛支起身子,与她一起去了溪边。

  此时月亮如钩,倒映在清浅的小溪中,蜿蜒的溪流冲散了它的倒影,漾开了满满的金光。

  姜绮洗了脸,脱下鞋袜准备洗脚,一旁的傅湛说道:“陛下,现下要入冬了,当心水凉。”

  姜绮道:“没事,就洗这么一回。”

  傅湛看着小陛下的脚,觉得小陛下的脚长得真可爱,脚背胖胖的,脚趾圆圆的,像那胖小儿的脚。

  小陛下这脚上的皮肤也好,月色下看起来有如凝脂,想必和他的脸一样细滑。

  他看着看着又痴了。

  姜绮洗了脚,四下寻擦脚布,见到上大将军傅湛又对着自己的脚发愣,心想上大将军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伤脑子也不好了吗?总是发呆。

  她找了一番方才想起来自己在野外,没有人给她准备擦脚布,只好拿自己的袜子凑合着擦了脚。

  此时八月底,夜色寒凉,林中不时有寒鸦栖惊,嘶哑的鸟鸣衬的夜景越发荒凉。

  傅湛因为身体底子好,只穿了里衣和外袍,可是如今这两件因为浸满了血都洗了,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他在火堆前烘烤自己的衣服,一旁的姜绮说道:“将军受了伤,先睡吧,朕来帮你烘衣服。”

  她取过被刀刃划得破烂不堪的里衣,张开看了看,觉得这衣服穿着比不穿好不了多少,聊胜于无罢了。

  她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傅湛做被子,有火堆燃着,单薄的外衣足够御寒。

  傅湛接过衣服,往自己后背一罩,一阵淡淡清香袭进了鼻,他微微一怔:小陛下这衣服真好闻,像那女儿家的香味。

  姜绮见他发愣,问道:“怎么了?”

  傅湛回过神,微微一笑:“没什么,陛下的衣服有些小。”

  姜绮深以为然:“将军生的高大,朕的衣服自然小。”

  傅湛将披风铺在地上趴着睡下,小陛下的衣服就罩在后背上,火堆暖暖的,他很快睡了过去。

  姜绮让傅湛先睡,是有顾虑的,一来他受了伤,二来自己这胸前缠了一天,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想要松了白绫缎喘口气。

  傅湛很快便睡着了,姜绮怕他惊醒,等了许久,见他睡得安稳,方才放心的背过去解衣襟。

  傅湛身为武将,睡觉时是极其警醒的,今日睡得深沉,不过是因为受了伤后又赤身了许久,开始发起了烧。

  他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想睁眼去看,眼皮子却像坠了千斤秤砣似的张不开,只勉强张开了一条缝。

  入目是极耀眼的火光,他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纤弱的背影,这背影褪下里衣,解下了身上缠着的几道白绫缎。

  他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姜绮解下白绫缎,张臂舒展了一番,纠结的看着地上散乱的白绫缎,自言道:“真是遭罪……”

  她不情不愿的拾起白绫缎,仍旧缠在了胸前。

  清晨的阳光透过枝桠照射在傅湛脸上,他醒了。

  怀中的小陛下睡得很恬静,密实的眼睫毛宛如张开的折扇,温柔的阳光从头顶穿射下来,照在她眼上,她微微皱眉,撇过头去,往傅湛怀里拱了拱,继续睡去。

  傅湛一动也不敢动。

  小陛下像一只柔软的猫咪蜷在自己怀里,他略一低头就能闻到他发间的清香。

  傅湛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能乱,小陛下是男子,是正儿八经的男子,自己喜欢他就太变态了。

  他于是直起身来,姜绮睡了一会儿觉得冷,到处摸索着找那温暖的怀抱,找着找着,醒了。

  姜绮张开眼,见傅湛就坐在自己旁边,吓了一跳:“爱卿怎么睡在朕旁边?”

  傅湛道:“是陛下钻到微臣怀里来的。”

  姜绮想了想,昨天晚上本来自己在火堆旁打盹,睡着睡着火堆灭了,她便往傅湛身旁靠了靠,傅湛身上像个火炉,很温暖,自己睡过去后,居然就这么滚到了他怀里。

  她见傅湛唇色有些白,眉目间有病态,遂问道:“将军可是生病了?”

  傅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点头道:“可能有些发烧。”

  姜绮伸手摸了摸他的额,果然烫手,于是说道:“朕去猎些东西来吃,将军休息一阵,吃完东西咱们找个地方歇脚。”

  傅湛从不玩假客套,爽快的应了。

  小陛下在昨晚摸到野鸡蛋的地方猎到了几只野鸡,傅湛三下两除二拔了毛去了内脏,两人烤着吃了,早饭又这么对付过去了。

  傅湛发起了烧,姜绮不敢耽误,与他一起骑马去寻集镇。

  日上三竿时,二人总算找到一个小村子,问了村民,大家都说往北还有很远的路才到集镇,不到傍晚到不了,二人无法,只得暂住在一户村民家中。

  村民姓葛,葛老汉今年五十有一,家中三男两女,除了最小的女儿待字闺中,其它儿女皆已成家,孙辈也有八九个了。

  葛老汉把大女儿出嫁前的闺房收拾了出来给他们住,姜绮为难的看着一间房,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自己是个男儿身,那么将就一下和上大将军住一起是可行的,但是自己是个女儿身,和上大将军住一间房就有点微妙了。

  傅湛只当小陛下是顾念君臣之别不愿和自己住一间房,其实他也怕自己和小陛下住一间房会越来越变态,于是问道:“可有其他房间了?我们需要两间房。”

  葛老汉想了想,说道:“那小女儿的房间可以腾出来给你们住,让小女儿和几个孙女住一间房就行。”

  房间的事解决了,姜绮问道:“这村里可有郎中?”

  傅湛如今负了伤,还发起了烧,不找郎中医治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葛老汉说道:“只有一个半吊子郎中,自己看了几本医书做的郎中,也就只配给我们这些乡野粗人看看病。”

  他见姜绮和傅湛通身的气派不似普通人,举止行动很儒雅谦恭,便知道他们是贵人,所以二人想要留宿,他就爽快的应下来了。

  多结交几个贵人,总是没错的。

  吃过饭葛老汉寻来了郎中,郎中说是受了风寒,熬两碗驱寒散热的姜汤就行,开药就不必了,自己也没有好药材。

  姜绮微微皱眉:“这也太不讲究了,你把医书拿两本与我,我来给他看病。”

  郎中见她质疑自己的医术,倒也不生气,只是劝道:“看病救人,不在乎药材的珍贵与否,只要能治病就是好东西,公子执意要看医术的话,我一会儿拿两本与你。”

  葛老汉熬了姜汤来与傅湛,傍晚时分又送来了两本医书,一本《伤寒杂病论》,一本《黄帝内经》,姜绮取了《伤寒杂病论》来看,另一本丢给了傅湛。

  傅湛翻开书,开篇是《素问》,他认真的看了几眼,读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不由放下书,朝小陛下那厢望了两眼。

  小陛下正低头看书,记不住的地方还会默读两遍,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半阖的眼,看着很沉静。

  小陛下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问道:“将军看什么?”

  傅湛合上书,问道:“陛下今年十四了吗?”

  姜绮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点头道:“对啊,年初你们不是闹着要给朕纳妃吗?这么快就忘了?”

  傅湛说道:“陛下长得比一般的男孩儿要高,微臣总觉得陛下应当有十六了。”

  “朕像父王,父王长得高。”

  傅湛遂不再多问,仍旧低头看书。

  当晚傅湛需要上药,可是伤口都在背后,姜绮只好亲自上阵给他上药。

  姜绮的动作很轻柔,修长的手皮肤很细,宛如温玉滑过他背上的肌肤,傅湛很享受这样的轻柔触摸。

  姜绮上药上了一半,发现金创药没了,于是去问葛老汉郎中家的住处。

  葛老汉说村东头临河的一家就是,傅湛打算自己去,但是姜绮执意一起去。

  郎中姓张,孑身一人,未娶妻也未纳妾,自然也没有子嗣。

  二人到访的时候,郎中还在挑灯看书,一旁的小火炉上还温着酒,他就这样一边独酌一边读书,很有一番读书人的狷狂恣意。

  傅湛取出自己的金创药瓶,问道:“先生可有金创药?我的金创药用完了。”

  郎中取过药瓶闻了闻,说道:“阁下这是三七粉,三七粉我有,稍等,我去拿。”

  郎中去了后院,不一会儿捧回来一个药罐子,从里面舀了药粉灌进小瓶中,他边灌边道:“阁下这灌药粉的瓶子是用翡翠做的,只是颜色接近秘色瓷的浅青色,若是不识货的人,还当是瓷瓶呢!”

  傅湛微笑着举起手中的《吴子》,道:“先生也不是普通的郎中,居然研究兵法。”

  郎中将药瓶递给他,说道:“打发时间罢了,无人赏识,读再多的书都是无用的。”

  “哦?”姜绮微微挑眉,“听先生这话,仿佛有怀才不遇的意思。”

  郎中爽朗一笑:“年纪大了,这些都不想了,今日两位可空?不如同饮几杯。”

  傅湛请姜绮入席,尔后自己在下首坐下,他问道:“先生既然研究兵法,正好我大齐不久前和魏国有过纷争,先生有何高见?”

  郎中给他们斟了酒,说道:“谈不上高见,只有一句话,当心背后陈国突袭。”

  姜绮与傅湛对视一眼,他们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考虑过陈国。

  陈国版图只有闽地和古南越,若是大齐和魏国起纷争,南越这边是不用考虑的,因为蜀地的大山横亘在中间,他们攻不过来,但是闽地靠着江东,他们可以攻进来。

  傅湛敬酒道:“愿听先生高见。”

  张郎中呷了一杯酒,满足的眯起了眼:“不过是些猜想,我说出来二位不要笑话。”

  姜绮和傅湛均摇头表示不会,他遂说道:“前些日子的纷争,传言说是当朝的小陛下劫了魏国的使者团,魏国使者回去后不久就大兵压境了,不知二位可有耳闻?”

  姜绮何止耳闻,这就是她干的啊!

  傅湛不动声色的点头:“然后呢?”

  郎中道:“魏国与陈国不接壤,要去陈国都要从我们大齐借道,二位想想,他们为何要去拉拢陈国?若说议亲,两国都没有传出要议亲的消息,若说通贸易,两国中间还夹着大齐。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魏国想要和陈国两面夹击攻齐。”

  姜绮不由后怕:幸好自己劫了魏国的使者队,没有让他们成功和陈国拉拢上,不然像这次打仗,傅湛的精力全放在北面,南面压根都没有考虑到,陈国搞个趁虚而入,江东就保不住了。

  江东易攻难守,偏偏还丢不得,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她听了张郎中这席话,倒觉得他真如傅湛所说“不是普通的郎中”,遂有心要探探他的底。

  她问道:“听先生一席话,可以知道先生是个见微知著、于细枝末节处窥探大局的人,先生有见识,如何不入朝为官呢?”

  郎中听了这席话,却是微微苦笑:“阁下难道不曾听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吗?寒门做官难,做高官更难,我这样的,是连做官都没有资格的下等寒门,因为我连贿赂中正的钱都没有,怎么可能受到中正举荐呢?”

  姜绮大惊:“中正不就是为了给朝廷举荐人才的吗?为何还要贿赂?”

  傅湛沉吟道:“中正制度,原本是为了给朝廷举荐人才,但是如今朝中世家大族势力太大,推举人才之时,先紧着自家同宗,尔后才会考虑寒门,配官的时候,品级高的官位也紧着自家人配,品级低的再分给寒门士子,这样的确有失公平。”

  姜绮想了想,朝中沾亲带故的官员太多了,有时候她都不需要记名字,光看长相就知道哪些人是亲眷。

  姜绮道:“原来如此。”

  张郎中笑问:“二位既用得起玉药瓶,想必也是朝中贵人,不知二位对朝廷这种制度可有独到见解?”

  姜绮摇摇头,她为帝的这一年荒唐昏聩,哪里会想到这些呢?

  傅湛说道:“我虽在朝中为官,但我只是一个小武将,是靠着军功慢慢升上去的,中正制度于我,没有约束力。”

  张郎中苦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我也会想若我会些功夫多好,上阵杀敌还能报效国家,现如今只能偏安一隅做个半吊子郎中。”

  姜绮郑重点头:“会的,先生会被重用的!”

  她说的笃定、诚恳,漂亮的眸注视着张郎中,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张郎中举杯祝酒:“那就借阁下吉言,希望我早日被朝廷起用!”

  姜绮举杯饮下,思忖着回宫后就派人来审查这位贤人。

  二人辞别张郎中后,走在静谧的乡村小道上,弯弯的月投下来清浅的光,照的景色朦胧好似蒙了雾。

  姜绮问道:“将军认为张郎中可堪当大任?”

  傅湛沉思道:“谈吐很有见识,但是不知道实际能力如何,陛下若是要起用,可派他做个一方县令,且看他是否能做出政绩,再考虑入朝辅佐陛下。”

  “将军所言极是。”

  姜绮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安顺怎么样了,朕从未和他分开这么久,他不在,朕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傅湛听了这话,问道:“陛下很喜欢安公公吗?”

  姜绮点头:“是啊,他是朕最好的玩伴了,朕小时候顽劣,挨了母妃不少打,大多时候都是安顺顶下来了,昨日他又替朕顶了一回包,朕心里又感动又愧疚。”

  傅湛宽慰道:“安公公不会有事的,严贵妃要的是陛下的命。”

  姜绮道:“别再叫严贵妃啦!朕识人不清,一时不察居然养了个奸人在宫中,安顺这次若是无事还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要砍了严如玉的脑袋。”

  傅湛看着面色愠怒的小陛下,迟疑着问道:“可是严如玉前两次造反,陛下都原谅他了,为何这次不能原谅呢?陛下不是很喜欢他吗?”

  “唉——”姜绮一言难尽,“朕被他的美色迷惑了。”

  她当初一心要当昏君,所以不顾群臣反对硬要让他当贵妃,结果没欣赏到几回美色,反倒被他害的差点丢了命,往后她是再也不敢胡来了。

  她说道:“朕觉得自己这皇帝当的太荒唐了些,往后朕要改好了。”

  傅湛没有答话,心想小陛下原来还有自知之明,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谁知小陛下接着说道:“朕以后再选贵妃,就得选魏太子那样的,长得好看,脾气也好,不像严如玉,总是对朕恶言相向。”

  傅湛很是无语了一番。

  他问道:“陛下喜欢长得俊美些的人?”

  姜绮点头道:“对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朕不光爱看俊美的男人,朕还爱看漂亮的女人,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心情都会好。”

  这时傅湛倒是听出门道来了:小陛下只限于“看”美色,而不是“好”美色,小陛下或许对情爱一事,压根没有心得,只是单纯的喜欢漂亮俊美的人罢了。

  他想起当初小陛下登基当天,说自己“虽然皮肤黑些,生的却是不错的”,遂问道:“陛下觉得微臣好看吗?”

  姜绮坦承的点头:“好看啊!将军只是皮肤黑些,生的还是不错的。”

  这句话,和她当初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傅湛伸手摸了摸鼻尖,朦胧月色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昨天安公公说要陛下把微臣纳进宫做贵妃,陛下怎么拒绝了呢?陛下觉得微臣没有严如玉好看吗?”

  姜绮一呆:“这你都听到了?”

  傅湛点点头,姜绮笑了:“将军不要多想,朕只是觉得严如玉抗拒做贵妃,想必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将军还要给朕打天下,得罪了不好,所以朕拒绝了。”

  原来如此,傅湛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小陛下不是看不上自己,只是怕得罪自己。 陛下是个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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