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身体底子好,两碗姜茶灌下去,已是浑身轻松,病气去了大半,次日早起,他要求找当地官员帮忙回京,姜绮却摇头道:“回京的事不急,京中有太尉在,政务不用操心,昨日朕听了张郎中一席话,觉得很有必要考察一下当地官员,只是亮出身份恐怕会打草惊蛇,将军与朕,就扮作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在这民间探访一番。”
傅湛犹豫了片刻,只当姜绮又犯了荒政的毛病,可是当地官员很有必要考察一番,便点头应了。
二人吃了早饭,姜绮想给葛老汉家留几个住宿钱,可浑身上下摸遍了也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正要问傅湛有没有带钱,便听得房外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混杂着高亢的人声:“都出来!收税粮了!朝廷要收税粮!”
姜绮与傅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还有这事儿?”
他们出了房,看到葛老汉家院外的小道上挤满了人,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指着百姓们说道:“朝廷有旨,如今齐魏两国交战,粮食不够吃,各家都要上缴一石粮,没有粮的话,可用二两银子代替。”
百姓们纷纷骂道:“这狗皇帝,秋收还没开始,家里的粮都快吃光了,哪儿缴的起一百斤粮来?”
姜绮听在耳里,顿时怒意大盛:虽然自己是个混账,为帝后荒唐事不少,但是这凭空捏造的事儿她不能认!
她当即怒问:“朝廷诏令何在?可有当今圣上钦印?”
她年纪虽小,却有着帝王的威严,现下语气含怒,百姓们纷纷噤声,小道上寂静一片。
为首的官差低眉看着她,见面前的这个毛头小子虽然年纪小,穿着却体面,头上戴的是金冠,横插了一支通体碧绿剔透的碧玉簪,便知道她非富即贵。
他客客气气的说道:“这位小公子,朝廷的诏令,县令老爷看了后张贴在府衙门口,公子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县城里看。”
姜绮冷笑一声:“我从京城来,没有听说朝廷要收税粮一事,如今秋收还未到,百姓们家中都没有余粮,当今圣上怎么会昏聩到这种地步,要求在这个时候纳粮呢?”
她不说圣上倒好,一说圣上,百姓们纷纷骂道:“怎么不会?当今圣上就是个昏君,荒唐事儿一箩筐!今年光是税粮我们就交了两回了,更别提各种名目的杂税。”
姜绮被大家骂的心虚,伸手假做头疼状,低头不语。
傅湛说道:“我是上大将军傅湛部下,刚从漳河回来,不曾听说军中缺粮需要征缴税粮,此次漳河一战,军中粮食均从豫地官仓河阳仓调用,不曾征用民间义仓,更轮不到缴百姓的粮食。”
百姓们见傅湛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纷纷信了七八分,转而质问官差:“既然缴税粮,如何不见朝廷诏令?”
官差一见百姓们情绪激动要来打人,心里忌惮,他指着傅湛道:“既然你是上大将军部下,想必身上背负着官职,倒不如你亲自去问县令大人,我们不过是个跑腿儿的。”
他带着几个官差策马跑了,这边百姓们见官差跑了,纷纷冷静了下来:“完了完了,咱们得罪了官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葛老汉怕乡亲们把祸水引到自家客人身上,啐道:“怪谁?还不是怪你们不肯缴粮食?”
他连忙拉着傅湛和姜绮进了院,大门一锁,谁也不应,百姓们见他如此,纷纷歇了要谴责傅湛和姜绮的心思,不甘心的散了。
姜绮进了屋,却仍旧气愤难平,秀气的眉蹙着,嫣红的唇紧抿。
傅湛问葛老汉:“朝廷今年难道征了两回粮了吗?”
葛老汉提起这件事就生气:“可不是?听说当今陛下是个刚上任的毛头小子,才上任一年就把皇帝当的花样百出,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姜绮一拍桌:“圣上压根没有提征粮的事!”
去岁江东大旱,江东刺史史鸿免除了当地三分之一的赋税,姜绮虽然昏,但都是装出来的昏,顺水推舟也免了隔壁皖地三分之一的赋税,因为江东难民,逃难大多往皖地来了,往南是陈国闽地,往北是魏国鲁地,只有往西是本国皖地。
葛老汉吓了一跳:这两个客人,年纪小的这个长得文秀,脾气却大,倒是高个子的这个,虽然长得高大健壮,看起来很不好惹,脾气却好,说话总是很礼貌,不曾大声训人。
傅湛微微一笑:“葛伯可知道县城往哪个方向走?”
为今之计,就是去县城探个究竟。
葛老汉说道:“往北二十里地,你们骑马应该中午能到。”
傅湛从袖中摸出一颗小碎银递给他,说道:“这是宿费,葛伯收好。”
葛老汉却摇头拒了:“钱就不必了,过路人借宿常有的事。”
傅湛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见他拒了便爽快的收回了碎银,然而葛老汉却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曾婚配?我见你长得很有男儿气概,脾气也好,我家中小女十六岁了,还未曾与人结亲……”
葛老汉顿了话语,傅湛和姜绮却都将他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葛老汉想招傅湛为婿。
傅湛噎了一把,一旁的姜绮却笑了:上大将军尚未婚配,自己也正有要给他牵线搭桥的意思。
她说道:“老伯让你家闺女来见见我们,说不定明年就有乘龙快婿喊你‘老丈人’了。”
葛老汉听了这话就要去叫自家闺女出来奉茶,傅湛连忙拦住了:“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家不能随便见外男。”
他一把拉起坐着的姜绮,与葛老汉道别:“葛伯后会有期。”
葛老汉回过神时,二人早已上了马,傅湛马鞭一扬,马儿便撒开了铁蹄驰骋在乡间小道上,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姜绮在傅湛怀里笑的前俯后仰:“将军何不应了那葛老汉?将军家中不是没有妻室吗?朕可以为你指婚,满足你们俩。”
疾驰的马儿带起了劲风,姜绮发间的清香随风送入傅湛鼻内,他微微一僵:之前的两次同乘一骑,第一次行色匆匆,他没有心情欣赏小陛下的香,第二次他发起了烧,脑袋昏沉也没有欣赏小陛下的香,如今自己神思清醒,小陛下这发间清香飘进心肺来,倒令他生出了几分绮念。
傅湛心里有些乱:自己面对小陛下,怎么总有变态的想法呢?
小陛下纤弱的身姿就被自己环在臂中,小陛下看起来纤弱,抱着却肉肉的,很柔软,他微微收了臂,将小陛下揽的紧了些。
他想到小陛下那胖乎乎的脚,心想小陛下看起来瘦,但是身上肉可不少,不然的话,那脚丫怎么会圆乎乎的呢?
姜绮等了半晌没听到他答话,遂转头看他,可是傅湛低着头闻她发间幽香,她转头时,不小心被他亲上了脸颊。
傅湛的唇很温软,姜绮的脸很细滑。
傅湛与姜绮皆是一愣,傅湛连忙抬起脑袋,神情尴尬:“陛下怎么回头了?”
姜绮摸摸自己的脸颊,白皙的脸上飘了可疑的红云:“朕说要给将军指婚,将军不说话,朕以为你睡着了,睡着了可不好,要摔下去……”
傅湛佯作淡定的点点头:“微臣只是在想其它事分了心,陛下勿多想。”
姜绮转过头去,低着脑袋不说话。
傅湛低眼看了一眼怀中的小陛下,此时的小陛下低着头,修长的脖颈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脖颈看起来白皙颀长,耳后的肌肤细腻宛如凝脂,傅湛看着看着,脑中又生出了绮念来。
好在不久马儿就驰进了县城,傅湛下来牵马,吩咐姜绮仍旧坐着,因为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马上的姜绮看着傅湛高大的背影,心想上大将军果然是个耍惯了刀枪的,这背挺得真直,好像劲松挺立。
傅湛总觉得小陛下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可他不敢回头,怕自己越看小陛下越喜欢。
他安慰自己:小陛下除了脾气不好,真真是什么都好,自己变态是正常的。
他的衣服背后被刀划得几近褴褛,如今进了县城招了许多人侧目,他只得先找成衣铺子买两件衣服换上。
他给自己和小陛下各买了两套衣服,打听了县衙的位置,牵着马去了县衙。
守门的两个衙役拦住他们:“干什么的?”
傅湛道:“我是初来此地的商人,想来与县令大人套个近乎。”
两个衙役见他虽然穿的普通,却眉目凌厉、气质华贵不似普通人,对视一眼,放他们进去了。
姜绮和傅湛在县衙迎宾厅中等了许久,方才看到县令祝融衣着不整睡眼惺忪的进来,一见他们二人,伸着懒腰懒洋洋问道:“什么事要打扰老爷清梦啊?”
姜绮气的咬牙:这就是百姓的父母官?
倒是傅湛淡定的拱手:“我们是外乡经商人,想来此地落户,不知要办理些什么手续?”
祝融一脸涎笑:“什么手续?把老爷孝敬好就是了,一百两奉上来,保管你的事儿弄得妥妥帖帖,什么心都不用操。”
姜绮心中冷笑:“大人这县令做了多久了?”
祝融原本注意力全在傅湛身上,因为傅湛生的高大健壮,还斯文有礼,如今听得姜绮说话,遂移了眼神去看她,这一看不得了,只觉得自己在这舒县横行了四五年,还没见过这等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少年,心中不由邪念顿起。
他涎笑着凑上前来:“本官在这舒县做了五年县令了,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姜绮只觉得他面容可恶,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人不自在,遂退了一步避在傅湛身后,僵硬的说道:“随便问问罢了。”
五年县令,想必这舒县的地皮都被他刮下来了。
傅湛原本很沉得住气,可是如今见他色眯眯的盯着姜绮,心中怒火顿起,他紧抿着唇,眉目间流溢着慑人杀气,祝融只觉得这原本并不冷的迎宾厅突然空气冷凝,仿似掉进了冰窖之中。
傅湛冷冷道:“舒县县令祝融,越地嘉兴人士,先皇建元四年受中正举荐,得下九品官身,调往皖地舒县为县令,因上缴税粮积极,得以连任,迄今五年,我说的可有错?”
祝融突然有种上了断头台的感觉。
这个人面容冷峻,眉目含霜,原本就生的令人生畏不敢亲近,如今仿似又含了怒意,越发令他生出三分惧意来,他不敢再怠慢,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对本官的来历这么清楚?”
傅湛并不回答,只冷言道:“我说的可有错?上缴税粮积极,不过是因为你搜刮民脂民膏过于勤快,是吗?”
祝融越听越心惊,颤着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傅湛冷冷一笑:“我是何人你不配知道,今日我来,不过是来取尔性命,但是杀了你又脏了我的剑。”
他指指高悬的梁顶,说道:“请自行了断!”
祝融脚步踉跄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你,你敢杀朝廷命官?你不知道杀朝廷命官的下场吗?那可是要碎尸万段的!”
傅湛上前两步,眼中杀意浮现,他语速缓慢,字句清晰,细细说与祝融道:“朝廷未征粮,反而降了皖地的赋税,你却欺上瞒下大肆搜刮百姓中饱私囊,当朝律法,官员贪污轻者腰斩,重者诛九族,我让你自行了断,赏你个全尸,已经是恩赐你。”
祝融退无可退,背抵着墙,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惊惧,他指着傅湛颤声道:“我是朝廷命官,能杀我的只有律法和天子,你不能杀!”
姜绮笑了:“天子在此,大人上路吧!”
原本还战战兢兢的祝融听了这句话,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天子……”
傅湛提起他的衣襟,臂力一输将他扔上了半空,尔后眼疾手快取了案上的狼毫笔直直射向其喉部,电光火石之间,祝融已被毛笔死死钉在了梁上,喉间鲜血汩汩,不一会儿染透了他的官袍,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傅湛伸手遮住姜绮的眼,柔声道:“陛下莫看。”
他手掌未遮住的半张脸上,姜绮嫣红的唇勾出一抹笑意,她笑起来时嘴角弯弯的,看着很甜。
“一罪人尔,焉值得侧目去看?”
傅湛捂着她的眼,牵着她出了迎宾厅。
小陛下的手生的很修长,摸起来很软滑,傅湛牵着,有点舍不得放。
姜绮出了迎宾厅,感觉到上大将军的手透进来殷红的光,遂问道:“将军是否可以放手了?”
傅湛拿开手,谢罪道:“臣逾越了。”
小陛下的手仍旧被他牵着,她低头看着二人牵着的手,笑道:“将军这双手刚杀了人,朕有些怕。”
傅湛连忙松了手。
姜绮又说道:“将军这双手都是茧,想必是长时间练兵器磨出来的,将军在外领兵,一定吃过不少苦。朕先前荒唐不懂事,为帝后荒政昏聩,直到跟着将军上了一回战场方才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千万子民用血来守护的,朕日后再也不能那样顽劣不懂事了。”
傅湛拜道:“陛下所言极是,陛下改好,微臣一定尽力辅佐。”
二人决定调用皖地驻兵,由军队护送回宫,可是姜绮只带了一枚“姜绮印”,这枚印皖地官员是不认的,好在傅湛带了“上大将军”印,他亮出将军印,调来了两万庐州驻兵。
皖地驻兵护送下,姜绮于十五日后到达京城。
姜绮回宫后第一件事是与群臣商量治贪一事,第二件事是遣人去寻安顺的下落。
太尉梁卓说道:“陛下如何想起来要治贪了?先皇登基之后狠狠治了几年贪,从那之后贪官就不多了,偶尔有两个,也都是小贪,无伤大雅,水至清则无鱼,陛下莫治太狠了。”
龙椅上的姜绮经历了一番波折,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她说道:“天子脚下,各位爱卿都不敢胡来,可是我们大齐国土这么大,不在朕眼皮子底下打转的那些外放官员,总有几个本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思胡来。朕在皖地舒县,碰到一个张口就索贿的县令,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谋福利,反而在当地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还是打着朕的名号。朕这皇帝虽然当的不靠谱,但是朕好歹是个爱民的仁君,打着朕的名号中饱私囊,朕不能忍。朕干过的荒唐事都认,没干过的绝对不认。”
堂下群臣纷纷咬耳朵:怪不得陛下要治贪,原来是背黑锅了,心里不舒爽。
大理监宋平禀道:“陛下,如今的律法已然对贪官很严苛了,但是贪官还是层出不穷,活剥人皮、诛九族、凌迟都用上了,还是收效甚微,陛下认为该如何治呢?”
姜绮也没有头绪,自己不过是提出来,至于如何治,就需要群臣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她道:“这件事还需要各位爱卿商量一下,尽早解决便好。”
她正要吩咐一旁的小太监退朝,却听得太尉梁卓说道:“陛下该纳妃了。”
姜绮头皮一麻:“怎么又提这茬了?”
梁卓驼着背,颤颤巍巍出列:“陛下的严贵妃通敌卖国,回来了也该处死,陛下现在后宫里一个妃子也没有,所以陛下该纳妃了。”
群臣一听:陛下的后宫里没有男人了,那么自家女儿妹妹都可以进宫了。
于是群臣纷纷附议,有几个激动的已然跪倒在地,大有她不答应就不起身的架势。
姜绮看着地上跪倒磕头的群臣,悲痛万分的想:朕……没有鸟儿的……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捂着脸弱弱说道:“朕好男风的啊,不然朕也不会纳严贵妃入宫了。”
“荒唐!荒唐!”梁卓连连跺脚:“陛下不纳妃,微臣就一头撞死在这龙头柱上!”
他说着要撞柱,群臣连忙拉住了,姜绮劝道:“太尉莫急,你驼着背低着头,能找到龙头柱吗?”
梁卓指着她,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姜绮见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不发一言。
堂下的傅湛看着龙椅上的小陛下,觉得小陛下一张文秀的脸越看越好看,他不由蠢蠢欲动了。
小陛下长得好看,皮肤也好,手长得也好看,脚丫也可爱,总之,哪哪儿都好。
先前小陛下昏聩,他总觉得自己喜欢一个昏君太荒唐,可如今小陛下改好了,他觉得喜欢一个明君无可厚非,哪儿有臣子不喜欢明君的呢?
一旁的老臣见朝堂上黑压压劝倒了一片,轻轻戳了戳他,问道:“上大将军怎么不拦着?将军只要开口,陛下就不敢这么荒唐了。”
傅湛心想:给陛下纳几个美人放在宫里,他看着堵心,他为何要做让自己堵心的事?
于是他说道:“陛下年纪小,且让他再荒唐两年吧!”
老臣一噎,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看着他,傅湛被他看的心虚,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姜绮下了朝后,傅湛跟进了御书房。
姜绮翻开奏折,头也不抬的问:“将军有事?”
傅湛听得她这样问,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问道:“陛下是因为好男风才纳严贵妃的吗?”
姜绮手中一顿,抬起头来,见傅湛眸色认真不似说笑,遂摇头道:“不是,朕只是不想纳妃才纳了严贵妃放在宫里。”
傅湛见小陛下注视着自己,漂亮的眸清澈明亮,好似清冽幽深的潭水。
他仿似步入了这暗流汹涌的潭水中,逐渐沉沦。
他问道:“陛下当初想要立安公公为皇后,也是为了不纳妃吗?”
姜绮笑了:“将军好奇怪,怎么对朕纳妃一事这么关心?”
傅湛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开口。
“如今严贵妃跑了,安公公生死不明,陛下的贵妃皇后都没了,没想过再纳一个人进宫吗?”
姜绮一听,掴掌赞道:“将军所言极是,宫里有男人,那帮臣子就不敢让朕纳妃了。”
她想了想问道:“将军可有人选?”
傅湛正想毛遂自荐,却又见小陛下若有所思的自言道:“其实朕觉得魏太子不错,可是他日后要当皇帝,不能长久留在宫里,真是一件愁人的事,魏太子长得俊美,脾气也好,是做皇后的上上人选。”
傅湛呆在原地:陛下,其实微臣是来自荐枕席的。
姜绮笑嘻嘻的道谢:“幸好将军提点了朕,将军莫急,朕过几日就选几个长得俊美些的侍卫放在后宫,那帮臣子就不敢多嘴了。”
傅湛只好悻悻回府。 陛下是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