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云太后是否承认
云将军是否为难。
可是眼下,云太后必须被下天牢。
暗杀金玉,根本就不是云太后。
这一切自然也是金玉和拓跋鄂联手陷害演的一出好戏。
云礼想要云太后死,替萧兰报仇。
正中金玉下怀,因为她也想让云太后死替父皇报仇。
云礼就是抓住金玉这个心思,所以才会如此。
看着云太后被侍卫拖走。
金玉转脸看向云将军,“外祖父不必伤心,当年他坑害了舅舅,本就应该受到如此待遇。”
云将军一愣,“你说什么?”
就连拓跋祁都不禁蹙着眉头,“王后,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金玉点头,“母妃不是也承认了么,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查清楚,却耐着她是我母妃,是您的亲生女儿,所以迟迟没有告诉外祖父,如今大王怜悯我,查出背后真凶竟然是母妃,当真让人可怕。”
云将军老谋深算,思忖片刻,才问道,“玉儿,可是她到底是你母妃,是你的亲生母妃啊,你不能看着她死。”
金玉摇了摇头,“我自然知道,我们母女情深,即便当初她背叛父皇,我也依然看在她是我母妃的份上让她颐养天年,可是外祖父,你不能如此自私,她杀了你的亲儿子,害了我的父皇,如今又来杀我,这样的人,您还要救她么?”
云将军死死的握着拳头。
那一双常年握刀剑的手,此时此刻,正被掌心的老茧摩擦着。
拓跋祁急忙应声,“祖父,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云太后杀了这么多人,实在应该血债血偿。”
其实云将军心里不是舍不得云太后。
而是他不敢相信,他的大儿子的死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杀。
金玉叹息,“外祖父放心,我不会真的让母妃死的,我会派人送她离开,去清修寺面壁吧,权当恕罪。”
云将军双眼浑浊,“多谢王后成全。”
说罢,对金玉和拓跋鄂行礼,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苍老的背影,金玉不禁嗤笑,孤独终老,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金玉今晚怕是睡不着了,请旨了拓跋鄂,说要去天牢看看云太后,拓跋鄂本是要一同陪着,金玉不肯,因为她要去羞辱云太后,这种痛快的时候,身旁没有别人才最能敞开心扉。
刚好此时,拓跋鄂被人绊住,匆匆去了御书房。
金玉到天牢的时候,所有火把烧的正旺。
随着风声,那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此时此刻的金玉兴奋的心。
侍卫推开天牢的门,低声说道,“王后小心脚下,这天牢里面老鼠横行,王后要留心才是。”
金玉淡淡点头,“有劳你,前面带路,本宫跟着你走。”
绿儿轻轻抚着金玉的手臂,“王后,这里乌漆墨黑的,真是吓人怎么还阴森森的,您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啊。”
金玉冷冷说道,“再黑,也不如云太后的心黑,这里死过太多人,自然阴森恐怖,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绿儿抿着嘴,再不肯多说一句。
只觉得一阵风飘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死死的握着金玉的手臂,静静的跟着走。
一转弯,便到了。
那牢头站定说道,“王后,奴才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什么事您大声呼救,奴才马上过来。”
金玉感激点头,看着那人将牢房门打开,弯着腰退了出去。
金玉才呼出一口气,四下看了看,朝着牢房中蜷缩在角落的云贵妃呵呵一笑,“母妃,玉儿来看您,您这是怎么了,不认得玉儿了么?”
云太后前些日子本就因为云礼的事,急火攻心,差点撅过去。
如今又经历如此大风波,更是一病不起。
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若不是睁着那干涩的眼珠子,几乎让人以为她死了。
云太后瞪向金玉,“我没有要杀你,我怎么可能杀你,是你们,联合起来要害我。”
金玉噗嗤一笑,“母妃,不管是谁要害你,玉儿可从未参与呀,毕竟您是玉儿的亲生母亲。”
云太后舔了舔嘴唇,想要站起身子,却不知道怎的,突然趴在了金玉脚下,她伸着手,“玉儿,我是你的母妃,你的亲生母亲,你要救我出去,救我。”
金玉缓缓摇头,蹲下身子,“云贵妃,你还当你是太后呢,我的亲生母亲,是从前大金皇后,你这个贱婢还敢自称本宫母妃到几何?”
云太后一愣,愣的片刻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挣扎,愕然,直到阴狠的瞪着她,“你,金玉,你都想起来了是么?你全都想起来了是不是?还是,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失忆。”
金玉呵呵一笑,站起身子,走到窗边,闻了闻外头的空气,“是,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实在抱歉,梁缘和你都要失望了。”
云太后咧着嘴,嘴角有血丝渗出,“可是那往生如此厉害,你怎么可能还记得,你是骗我的,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
金玉撇撇嘴,眼神可怜又悲哀的看着她,“云贵妃,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还不明白么,我为了能来到西域,来到你们身边,服从梁缘命令,吃下往生,我的目的就是要来捣毁属于你们的一切,呵呵,你们竟然还傻傻的以为我失去了记忆,真是可笑。”
“不可能。”云太后挣扎的站起身子,想要扑过去,绿儿猛的一推,她便轰然倒地,“往生从未失利过,你怎么可能没有失忆,怎么可能还记得从前的事,我不信。”
金玉嘲讽的看着她,“我也不清楚为何我没有中往生的毒,恐怕是老天实在不忍你们如此对待我吧。”
云太后咬牙切齿,“好,既然你没有失忆,那你应该知道我从前做过什么伤害你事,我承认,可是,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还没有利用完你,怎么可能要杀你,所以你应该知道是有人恶意诬陷。”
金玉淡淡一笑,“是啊,我知道杀我的人不是你,我也知道有人污蔑你。”
云太后脸上露出笑意,“那你为什么还不快放了我,你听我说,我会帮你的,帮你找到真凶,我一定帮你杀了他。”
金玉突然不知道应该用哪种表情盯着云太后,“你知道,为何大金亡国,我却依然能活的如此顺风顺水?”
云太后盯着金玉,不知道她说这么些不相干的东西要做什么,只是期待的睁大双眼瞪着金玉。
金玉也懒得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因为我从不信任曾经害我的人。”
云太后破口大骂,“我从未害过你。”
金玉猛的看向云太后,冰冷的语气脱口而出,“可你,害死我母后,你不承认么?我母后生下我,便大出血而死,难产啊云贵妃,你知道难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么残忍么?为了生下我,她的下体生生被撕裂,你知道那种痛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生出孩子。”
云太后眨巴着两下眼睛,“是,是我,谁让你母后偏偏怀上了孩子,整个后宫谁都不曾生育,凭什么她能怀上,凭什么,我才应该怀上孩子然后坐上后位,凭什么是那个贱人。”
金玉猛的甩个耳光,云太后被打的满眼冒金星,却咧嘴笑了,“呵呵,活该,是她命薄,那么一点东西,竟然能要了她的命。”
金玉微微眯着眼睛,“不过父皇为了报复你,让你终身不能受孕,也算是给母后报了仇。”
云太后不解,“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金玉叹息,脸上似是露出笑意,却依然冷冰冰说道,“你身体里被下了蛊毒,所以,即便你与那么多男人私通,都不会怀上孩子,云贵妃,知道这一点,你心痛么?”
云太后胸口起起伏伏,怒不可遏,“先皇,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
“要不是你与别人私通,被父皇知道,要不是你是云家的女儿,不能褫夺封号,更不能废了你,你觉得,父皇为何要忍着你?”金玉眉头紧蹙的看着她。
云太后突然一笑,“私通...呵呵,好一个罪名,可是我没有,那是别人捏造,你父皇竟然信别人,也不肯信我。”
金玉冷冷一笑,“捏造?呵,就算是捏造,那也因为你是云将军的女儿,半壁江山都要靠你们云家支撑,你觉得父皇会让你生下属于云家血脉的孩子么?”
云太后终于缓过神来,“那又如何,我们云家为你们大金打下江山,守着半边天,要不是因为我们云家,你以为你能享受荣华富贵?”
“可最后,你还是被你父亲遗弃了。”金玉看着云太后那得意的笑脸,不紧不慢的说出口。
云太后大惊,“你又胡说什么,什么遗弃,我是他现在唯一的血脉,就算我做过错事,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金玉淡淡一笑,“第一,除了你,还有拓跋祁是他的骨血,第二,他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因为最想你死的,就是云将军。”
云太后不可置信的等着金玉解释。
“若不是你,他的大儿子便可以继承他的爵位,若不是你害死了他,也不会让他活了一辈子都没有个儿子傍身。”
云太后骂道,“儿子又如何,只能征战沙场,哪日被谁暗箭射死不还是要死,哪里有我这位贵妃好,我日日伺候皇上在侧,他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他得到,凭什么他心里只有他的儿子,没有我。”
金玉缓缓晃了晃脑袋,“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你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恨你。”
云太后傻呆呆的睁着眼睛最终喃喃自语,“凭什么他眼里心里都是哥哥,为何就不能看看我。”
云太后眼神也越加缥缈,好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金玉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转身要走。
云太后急忙扑倒,巴住金玉的鞋子,“救我,我不想死在这,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恨梁缘,我可以帮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金玉猛的拔出腿,“你拿什么帮我,云家军势力大不如从前,即便我救了你,你父亲也不会让你继续留在他身边,还不如让我成全你,送你下地狱。”
云太后求饶,眼泪从眼角滑落,“玉儿,你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帮帮我好不好,我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你,我可以真的做你的母妃,我们母女俩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金玉嘴角抽动,“你可知道,一个女人,能活到如今没人敢威胁的地步,从卑微如尘土到如今的势不可挡,需要多少年需要付出多大努力,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记着,是你杀死了我的母后,是你们云家引梁兵入关,是你们云家让我国破家亡,如果换做是我,你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我只是让你去死而已啊,”金玉压着脑袋,可怜的看向云太后,轻声说出,“最后告诉你,我能赢,是因为我比你心更狠。”
说罢,金玉狠狠踢开云太后。
牢头将牢门上锁。
云太后在里面破口大骂,“金玉,你骗得了我,可你骗不了所有人,总有一日,他们会知道你根本没有失忆,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一定不会,我就算是死,也要等着你的幽魂来陪我。”
说罢,便在那疯也似的哈哈大笑。
渗人的很,绿儿紧了紧扶着金玉的手臂。
金玉对牢头低声说道,“这人十恶不赦,但是念着她是本宫母妃,本宫不忍真的要了她的命,连夜送出宫外的寺庙里,剃度修行吧,也算是给百姓积福。”
牢头急忙奉承,“王后仁慈。”
“只是...”
牢头一愣,“什么?”
金玉淡淡一笑,低头转了转华丽的宝石戒指,轻轻摘下放在牢头手里,“母妃说就算是死也不肯去,那本宫就成全她让她早日去与父皇团聚吧,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在那牢头震惊的眼神中,金玉转身离去。
...
云太后一死,金玉心里轻松不少。
敌人就是要一个一个剔除,急不得。
冬槿在院子里扫着落叶。
金玉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
或许是眼神太过凌厉,吓得冬槿猛的回头,便看到金玉盯着她的样子,吓得扑通跪下。
金玉让绿儿宣她进来,冬槿胆战心惊的问道,“王后,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金玉突然淡淡一笑,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冬槿,“你知道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本宫都不会杀了你,因为本宫还想活。”
冬槿偷偷松了一口气,“云太后突然死,王后心里一定难过。”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是哦,在冬槿心里,她金玉还认为云太后是她生母呢,呵...
“你知道,本宫可以留着敌人多久么?”
半晌金玉都没有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句,真是要吓坏冬槿,“您说什么?”
金玉笑道,“新摘的花应该结果子了,你且去看看,若是好的,做些点心,你的手艺,本宫很喜欢。”
见冬槿诧异的看了她几眼才匆匆离开,绿儿低声骂道,“这个冬槿,做事总是鬼鬼祟祟,奴婢真怕她再做点什么。”
金玉没说话。
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闻着眼前的花香。
拓跋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金玉觉得宫里的气息突然有了些许变化,便睁开眼,就看到了拓跋鄂坐在她对面,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容貌。
当真是吓了她一跳,“大王?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叫醒臣妾,一不小心睡过去,还望大王见谅。”
拓跋鄂轻轻扶了扶金玉的脸颊,“最近真是累坏了你,身上的毒可全都解了?”
金玉点头。
拓跋鄂又问,“云太后已死,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金玉放下手臂,揉着发酸的胳膊,“大王前朝不忙么?怎么也开始关心起臣妾报仇的事了?”
拓跋鄂叹息,“你的事,朕全都知晓,你是朕的王后,你的事便是朕的事,你想要报仇,朕不想看你这么辛苦,朕帮你可好。”
金玉泯然一笑,“自然好,只是臣妾怕你舍不得。”
拓跋鄂不解,“舍不得谁?”
“拓跋祁。”金玉轻声说道。
拓跋鄂一愣,“跟他有关?”
金玉点头,解释说,“他的生母,就是梁后。”
拓跋鄂眉头一抖,“所以...”
金玉莞尔一笑,“没错,所以臣妾要开始利用拓跋祁对付梁后,若想要铲除梁缘,必须要彻底铲除梁后,否则梁缘脑袋上的康王头衔,早晚还会回到他身边。”
拓跋鄂抿了抿嘴巴,“那你可有什么计划?”
金玉摇头,“本是想着呢,被大王打断了,若是大王心疼,臣妾便放过拓跋祁。”
拓跋鄂眉眼担忧,“玉儿,下手别太狠,毕竟他是朕的兄长。”
金玉淡然一笑,兄长...
到底是个有情有义的大王。
可金玉是个为了报仇,不惜利用身边所有人的主儿。
就怕下手不狠,怎么可能还放过谁。
但是眼下,怕是还要再等一等。
因为云太后死,但云将军还好好的活着。
而且她开始将眼睛转向了云将军手下的云家军。
云家军都是从前的金人。
她想要这批金国铁骑。
非常想要。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
虽然金玉被拓跋鄂保护的很好,梁卿也帮她帮的游刃有余。
但是她深切的明白一点,想要彻底走上巅峰,没有忠心自己的忠仆万万不够。
所以她将眼光打在了云家军的身上。
那么她眼下,便不能只是打压云将军,而是应该给云将军几颗甜枣子了。
而机会来的就是这么刚刚好。
金玉前些日子,写信告诉梁卿,让他小心云礼。
因为杀害金玉的幕后黑手就是云礼。
然后告诉梁卿,是云礼做的。
可金玉在西域坐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梁卿回信。
突然有一天,拓跋鄂带着消息来了。
金玉诧异的问着,“大王怎么来了?”
拓跋鄂眉头轻蹙,“边关不稳,怕是要出事。”
金玉不解,“梁国和西域挑起事端?”
拓跋鄂点头,“梁人屡次进犯我国封地,这些日朕与梁帝书信,梁帝的意思是希望朕将封地还给他,要不然就不让百姓安宁。”
金玉冷哼,“这梁帝就是如此贪心。”
拓跋鄂却摇头说道,“可是朕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金玉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拓跋鄂说,“从前梁帝不会与朕说话这么的不客气,可是你看,这信件上的印鉴,还当真是梁国玉玺。”
金玉接过信纸,仔细端详。
她也觉得此时有蹊跷。
梁帝不是这么冒进的人。
他更不会刚刚得罪了拓跋鄂,便开口要东西。
而且一张嘴便是封地的归属。
梁帝如今的百姓还迫在眉睫,怎么可能又来叨饶西域。
金玉冷声说道,“这应该不是梁帝亲自写的。”
拓跋鄂点头,金玉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金玉解释,“梁帝此人虽然阴狠狡诈,但对于江山社稷,百姓安稳,十足到位,如今,梁国百姓的命,算是在我们西域手里,难道他就不怕他发起战争,我们西域便将草药断供么?一旦没有草药,那些吸食过毒品的百姓,会更加陷入深渊,用不了多久,梁人便能死去大半,所以,这不会是梁帝亲笔,我觉得,梁帝一定是被人囚禁。”
拓跋鄂担忧说道,“不管怎么样,发起战争,受苦的都是百姓,朕会尽量平息此事。”
“不。”金玉急忙说出口。
拓跋鄂不解的看向金玉。
金玉却站起身子,静静的在宫殿里来回踱步。
可是脑子里却是飞快的旋转。
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管这背后之人是谁,他的目的无非是挑起战争,不管他要不要封地,他的目的都不会简单的只是冲着我们西域而来,我们就趁势而入,他要战争,我们给他就是,凭我们西域兵马,加上云家铁骑,打他们徒有其表的梁国,岂不是易容反掌?可我们不会掉入他的陷阱...对!”
金玉眼前一亮,急忙坐在拓跋鄂对面,激动说道,“他要的是将我们引入梁国,来个瓮中捉鳖,可我们偏不上当,我们死守住边关,而且还要让云将军为阵前大司马,这次,我不仅要将那人拉下马,还要彻底让云将军死心塌地将云家军拱手相让。”
拓跋鄂有些不明白,“那你为何还要让云将军去前线,若是云将军还有背叛之心,与梁人勾结,那...”
金玉冷冷一笑,“即便他想,拓跋祁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不过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与我都是好处,拓跋祁若是心死,云将军必死无疑。”
拓跋鄂大喜,“王后简直就是朕的活军事,朕这便下出圣旨。”
金玉送走了拓跋鄂,才一个人冷静的沉思,怪不得梁卿的回信迟迟不来。
原来是边关出了事。
那他是否知道云礼的事呢?
若是云礼背叛了梁卿,那么眼下的局势...
金玉眉头紧皱,绿儿走进都没发现。
绿儿说道,“王后,您都坐在这里想了一个时辰了,别想了,会头疼的。”
金玉却缓缓摇头,“我要想明白,这背后的人,到底还会做什么,我们不能输,我要多想一些可能性,告诉大王,告诉梁卿。”
金玉自言自语的走进了寝殿,不让绿儿伺候。
绿儿只好坐在外面,静静的陪着金玉。
可金玉却不想只是这么坐在宫里,她猛的起身,向拓跋鄂的寝殿匆匆跑去。
...
数日后
云将军带着人到了边关。
梁人为首的是梁缘。
见到梁缘,金玉眼睛一亮,果然是他们,
她想的没错。
那背后的‘他’真的是梁后和梁缘。
金玉那日求了拓跋鄂要亲自去往边关,要亲自指挥众人,帮衬云将军,
虽然拓跋鄂不肯,但最后无奈金玉软磨硬泡,总算是也一同跟了去。
金玉就坐在高高的城楼中,端着望远镜,静静的观察局势。
要说还是西域好。
竟然还有这么个可以观天眼的神器。
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清来人。
若是真的打起来,这梁国怕是要灭亡。
但是只是看,却听不到。
金玉也有些着急。
很快,三军会晤,云将军带人归来,说道,“启禀王后,我们从梁缘口中打探,或许梁后已经在宫里将梁帝囚禁,所以才下了战书,此事您怎么看。”
金玉静静的看着众人,众人都等着金玉回话,金玉说道,“他要什么。”
“封地归他,不然就打。”一旁的拓跋祁说着。
金玉冷冷一笑,“他有王牌?”
云将军黑着脸,实在不愿意提及,“云家军。”
金玉猛然站起,“云礼?”
云礼果然成了梁缘走狗么。
云将军点头。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云礼为了杀了云家人报仇,竟然背叛梁卿,“那太子人呢?”
云将军摇头,“他不肯说,怕是也被囚禁起来。”
金玉咬着牙,“封地不能给,若是给了出去,咱们边关的百姓全部遭殃,如今有封地支撑,尚可安稳,拓跋祁,你去告诉梁缘,封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的,看他怎么说。”
拓跋祁没多久便回禀,“那云礼手里莫名其妙多了数倍人,怪不得梁缘如此淡定,非要挑事。”
金玉冷冷一笑,“云礼不过是想要替萧兰报仇而已。”
云将军愣了片刻,“若是我亲自将人头送给云礼,云礼会不会退兵。”
金玉摇头,“能走到今日,云礼早已背叛太子一脉,背叛的人,不值得走回头路,云将军,下战书吧,但本宫要你夜袭云礼,烧了粮草,能杀几人是几人。”
云将军一愣,“王后有所不知,若是这么做,会被诸侯国厌弃,日后若是有需要他们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会帮助我们的,毕竟这是小人之举,否则,即便梁缘那么想要回梁国封地,他也不敢偷袭。”
金玉冷笑,“本宫只要结局,不要过程,那些诸侯国一个个墙倒众人推,若是他们念着从前父皇对他们的恩情,也不会看着不管不顾,你且去就是,若是有什么问题,大王那,本宫承担。”
云将军脸色尴尬,眼神斜视了一眼拓跋祁,见他微微压着脑袋,便没再多说,匆匆离去。
金玉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三更过后,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号角,那是攻击的警示。
梁缘发现了。
金玉站起身子,端起观天眼,唇角一抹冷意,云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很期待与你重逢。
只见远处,硝烟四起。
云将军这些年镇守边关真不是虚的。
梁缘狗贼的粮草被烧空。
号角一吹,他才发现。
可是鸣金收兵已经来不及。
生生牺牲了数千人。
云将军凯旋而归,金玉大喜,“云将军宝刀未老,本宫一定会在大王面前美言。”
“多谢王后。”
见众人要休息的意思,金玉拉住等人,“还未完,将士们就要睡了么?”
云将军一愣,“王后,您虽然头脑聪慧,又懂如何布阵,可是臣多年久居边关,眼下不必再战,梁缘已经伤了元气,恐怕三日都未必缓得过来。”
金玉冷哼,“你们若是此时睡下,不出一个时辰,梁缘便会效仿而之杀我们个片甲不留。”
拓跋祁还以为金玉说笑话呢。
金玉到底是个女子,哪里能懂得这些呢,“王后,还是听大司马的比较稳妥,臣知道您急与求成,可是眼下,急不得,您总要给将士们喘口气的机会。”
金玉猛的将手里蜡烛台扔在地上,吓得那些将士纷纷跪下,说着王后息怒的话。
拓跋祁从未见过金玉如此红过脸。
金玉说道,“若是行军打仗,我金玉是没有说话权利,可若说对梁缘的了解,恐怕除了我,没人敢说什么,你们若是不信我的,那西域若是出了事,谁来否则?拓跋祁你么?”
拓跋祁压低脑袋,不知道再想什么。
金玉看向云将军,“外祖父,您要相信玉儿,玉儿怎么可能会做出不利于我们西域的事,即刻,派出五千精兵,绕进梁缘右后方,再派五千精兵,绕到梁缘左后方,阵前挖沟九尺宽,用刀叉做陷阱,然后,放人回来睡觉,将所有火把熄灭,我们就等着鱼儿下锅。”
云将军也是被金玉唬得一愣一愣的,见金玉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是有点那个意思。
“这..”看来云将军还是不肯啊。
金玉将怀里的令牌仍在桌子上,“大王手谕,见令牌如见大王,难道你们要抗旨不尊?”
众人急忙跪下,“臣不敢。”
“不敢就快去,还要等什么时候。”金玉大骂。
骂的那些七尺糙老爷们脸色燥红。
他们何时被一个女人如此说过狠话。
但是令牌再此,他们只好唯命是从。
一切准备就绪。
天蒙蒙亮。
金玉这边的阵营,黑黢黢的。
金玉却提着精神躺在床上。
突然听到动静,猛的坐起来,走向营帐中央,“云将军,拓跋祁你们听,是不是有脚步声。”
云将军在军中多年,耳力非比常人,他一声令下,“准备出击。”
梁缘那边,见金玉这,黑黢黢的,便以为金玉他们打了胜仗便安稳睡下。
其实梁缘也是装的,他早就想到会有人偷袭他们,看到有人放火,便也跟着放火,烧的根本就不是粮草,真正的粮草早就转移。
见金玉睡下,这才带着人偷袭而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金玉这个小贱人,竟然能提前想到他前头。
外面哎呦痛苦哀嚎。
金玉坐在营帐中,面无表情的等着消息。
很快,金玉派的一万精兵将梁缘的后方捣毁。
找到粮草之地,彻底烧成灰烬。
又将梁缘等人团团围住。
来了个瓮中捉鳖。
直到这一刻。
所有火把瞬间点燃。
差一点晃瞎了梁缘的眼珠子。
他咬着牙,看向云将军,“好筹谋,云将军不愧是边关大将军,就连本王都被你给玩弄于鼓掌。”
云将军浑厚的嗓音沉声说道,“都是王后功劳,臣哪里敢居功。”
梁缘一愣,金玉从人后走了出来。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梁缘,吃惊么?”
梁缘冷着脸,“是你,金玉,又是你,怎么每次本王倒霉都是你作怪,”
金玉呵呵一笑,耸了耸肩,晃了晃酸酸的脖子,“哎呦,这行军打仗的还真是不容易,看来这次回去,本宫一定让大王好好的犒赏三军。”
众将士齐声说道,“王后英明。”
梁缘被这气势气得不清,“金玉,你这小人,胆敢偷袭,你就不怕人言可畏。”
金玉撇着嘴,“若不是本宫知道你梁缘狗贼会来这么一手,西域将士会死多少人,是你偷袭没有成功而已,否则,你成功了,还会在意偷袭一说么?真是可笑。”
梁缘大怒,“金玉,你杀的这些中原人,很多都是你从前的金国将士,你怎么如此狠毒。”
金玉觉得梁缘真是可笑。
事到如今,竟然还以为这种话会让她难过是怎么的?
“错,这些人的死,若不是你偷袭金国,他们断然好端端的活着,梁缘,少废话,本宫问你,梁帝是不是被你们囚禁。”金玉质问。
梁缘冷笑,“没错,父皇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请旨拿下封地,他竟然不肯,太子也不肯,所以喽,我们就只好将他们都关起来,省着碍眼。”
金玉背着手,“太子果然也被你关起来。”
“不仅如此,你给太子写的信,也被我的人截获,金玉,从前我怎么没想到,你除了是个恶毒的女子之外,竟然还是个红杏出墙不要脸的贱人,你嫁给西域大王为后,便是他的人,竟然还敢跟梁卿私通。”
一句私通,让那些将士不禁愣怔的看向金玉。
金玉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梁缘你如今在我手里,竟然还敢说这些有得没的,你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金玉心里非常紧张。
女子红杏出墙,和死了夫君再嫁那可是两回事。
即便西域文风开放,可这样的女人依然会死的很惨。
但金玉表面上强装镇定,这样才显得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金玉心里还是因为与梁卿‘私通’而慌了神。
“你敢,你若是杀了我,梁后便杀了梁卿,为了你的老情人,你恐怕只能留着我。”
金玉咬着牙瞪着梁缘,真恨不得现在就捅死他。
可是梁卿...
金玉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云礼。
云礼对她缓缓摇头。
金玉更加不解,抬手说道,“将梁缘关押,等请示了大王再做定夺。”
说罢,转身回了营帐。
...
云礼被人捆着,仍在了金玉脚下。
“云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先是派人暗杀我,我知道你要替萧兰报仇,所以我不怪你,可是如今你竟然背叛梁卿,帮着梁缘,你是真疯了么?”
金玉冷着脸质问着云礼。
云礼一抹苦笑,“玉儿,我就知道你误会了,我就算是十分想要云太后死,我也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是梁缘,他故意的。”
金玉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信任云礼,“那太子呢,梁卿到底藏在了哪,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梁缘的人,他岂会不告诉你?”
云礼嘲讽笑道,“玉儿,我还真不知道梁卿在哪?”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云礼,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我实在看不透你,你就一点都不念着从前我们三人的情分,你就一点都不记得梁卿助你夺下云家军人马逃回梁国?好,就算你真的忘了这一切,不在乎这一切,那你就没想过萧兰么?”
云礼猛抬起头,眼神冰冷,“别跟我提萧兰,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金玉不解,“你什么意思。”
云礼语气再不似从前,虽然嘴里念着玉儿,可那冰冷的语气,有些恨意,他怒吼说道,“你让人杀了我母亲,嫁祸给云太后,又故意来迟去救萧兰,你和梁卿--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金玉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