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一不小心撂下誓言
嘭!
巨响传来。
方叔加快脚步上楼。
“少爷!”
旁边是碎掉的花瓶,顾思言狼狈跌坐在地上,右手死死撑住地面,碎掉的花瓶划破了掌心,猩红混杂水渍在地板上蔓延。
“我真是没用!不过就是脱臼而已!”顾思言自嘲一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避开了方叔的搀扶。
“少爷,现在是您撑起整个顾家,您若是倒了,顾家也就倒了!”
看着顾思言长大,方叔将他的苦涩都看在眼里,这般无奈这般丧气的状况二十多年来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老爷夫人车祸去世的时候。
“少爷,您和安小姐到底怎么了?”
闻言,顾思言自嘲的笑声渐渐放大,“因为我,她被断绝父女关系,被赶出了家!我和她的婚约作废!”脚步虚晃,心底的苦涩如墨沾了水,不断蔓延,势不可挡。
方叔连忙扶住,“少爷,您和颜秘书又是怎么一回事?”
扪心自问,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很清楚少爷不是那种会乱搞的人,就算事已成定局,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顾思言安静了,他垂首看着地面,黯淡的双眸在一时间布满裂纹,掌心里的血正在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渲染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花。
“少爷?”
“……是我先出轨。”
很平静,没有情绪的起伏,顾思言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双手垂在腿边,他冷笑着耸了一下肩,“没错,是我先出轨的,因为身体需要。”
方叔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他所熟知的少爷绝对是会克制自己的。
“少爷!”
“是我先出轨,后来被安柠撞见,方叔,我让你失望了。”顾思言耷拉着脑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安小姐那么喜欢您!您怎么能?”方叔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口。
那么喜欢?
真的么?
既然是真的喜欢,那她为什么还能干脆放手?
顾思言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吊灯苦笑连连,“她不再是昔日的她。”
“少爷,您还想娶安小姐吗?”
“我此生非安柠不娶!”
掷地有声,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方叔严肃地拽住顾思言的衣领,“少爷,我向来不多过问您的感情,可在这件事上,您必须给安小姐好好道歉,是您先出轨惹安小姐伤心生气!既然您此生非安小姐不娶,就请您洁、身、自、好!”
最后四个字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斥责少爷。
“少爷,您若是真心想娶安小姐,就请拿出您的诚意!”
兴许是太久没被人这么斥责,顾思言一时愣住了,等到方叔松手过后的几十秒,他才回过神来。
“嗯。”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
刚好,门开。
丁雅芳端着熬好的姜茶走了进来,步伐衿贵,眉宇间的傲慢似有意压制,可反而更容易让人注意到。
方叔眉头紧皱,“进少爷房间之前还请夫人敲门。”
“哟!都是一家人,还用得着敲门?”丁雅芳阴阳怪气,故意使劲把盛有姜茶的碗放在桌上。
顾思言瞥了眼姜茶,疏离一笑,“劳烦婶婶了,这怕是顾濯都没有享受过的。”
顾濯,丁雅芳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外留学。
“不过还请婶婶以后记得敲门,毕竟我在您心里只是个外人。”
顾思言直言不讳。
方叔说得对,现在顾家是由他撑着,他才是顾家的掌权人,这个家宅本来就是父母留下的,现在却被这个道貌岸然的婶婶真当成了她自己的家。
“思言,我要是真把你当外人,当初就不会带着顾濯跟着严成来这个家照顾你!”丁雅芳眼尾的傲慢一闪而过,“这些年来,要不是严成替你掌管公司,顾氏集团说不定早就垮台了,我和严成不求你非要感激我们,但也请你别乱说话,什么叫我把你当外人?”
这就叫一句被顶十句。
顾思言头疼扶额,他并没有喝姜茶,“婶婶的好意,我受之不起,这享受还是留给顾濯吧。”
方叔会意,当即端着姜茶走进厕所给倒了。
丁雅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优雅衿贵的姿态所剩无几,她真想伸手指着顾思言大骂一顿,你算什么东西!
无奈只得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少爷,我这就给您叫家庭医生过来。”方叔关切道,尤其是那只脱臼的左手。
顾思言开车撞门的事,钟叔已经打电话告知司琰。
临窗而立,衣袂翻飞,夹杂着雨丝的凉风扑面而来,司琰揣好手机,眸底飞快滑过一抹嘲讽。
“总裁,景一今天下午就可以从ICU转入普病。”秦谦禀报。
“嗯,我去看看他。”
安柠一直在睡,于是司琰朝景一所在的ICU去。
待他们走过拐角,一抹身影很快闪进病房……
景一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视线模糊,思绪也模糊,楚南阳一直都在他耳边聒噪,要是有力气,他真想一巴掌飞过去。
其实楚南阳也是为了景一好,害怕他昏睡过去会再陷入沉睡,等到口干舌燥的时候,司琰和秦谦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骚年,你的老大来了!”
闻声,景一极度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干涩的唇瓣因缺水起皮裂开,微微一说话,还能瞧见猩红,“老大,安姐姐怎么样了?”
对于这个称呼,显然司琰也不适应,下意识拱起眉头,“她在休息。”
眼神一扫,定在楚南阳脸上,“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正在喝水的楚南阳差点被呛,他又不是专门的护工,哪懂得怎么去照顾病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纯爷们儿!哪有那么细心?
不过碍于某人的威严,他还是乖乖拿着棉签蘸水润湿景一的唇瓣,动作小心翼翼如呵护稀世的珍宝,连他未来女朋友都没有体会过的殊荣先给这小子了。
“看看我对你多好,你以后可一定要记得报答我!”
原本有些旖旎的气氛瞬间被破坏,景一单纯眸子里的不好意思转变为无语。
楚南阳将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抛,“好了,大功告成!”
“楚少爷挺会照顾人的,不如就让他留在这儿照顾景一。”秦谦调侃道。
“不要!”楚南阳脱口而出,把右手伸到司琰面前轻轻晃了晃,“我这手可是脱臼刚接好没多久的,都拜安柠所赐!我自个儿活动都成问题,怎么去照顾景一?”
秦谦轻笑,“楚少爷,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再说景一这儿有赵医生照顾,不用麻烦您。”
“老大,我那天只在山林里看见一个人影,对方动作很快,枪也是经过消音的。”景一断断续续将那头的发现说出口。
如果枪没消音,当场就可能引来在山林里进行搜寻的所有护卫。
“还有一件事、我要麻烦老大帮忙。”景一眉头紧皱,沙哑的嗓音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司琰颔首,“尽管说就是。”
“山林深处有个坑,坑里有白骨,我想请老大找人鉴定出哪些是我爸妈、还有姐姐的骸骨,我想给他们立个碑。”
说完这些,景一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好,会尽快着手鉴定。”司琰温声答应,他轻轻拍拍少年的脑袋,“好好休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休养的不仅是身上的伤,还有心上的伤。
景一点点头,沉重的眼皮终于合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楚南阳伸长脖子一看,“就这么睡过去应该不会有事吧?”
“楚少爷要是很担心,就请在这儿一直守着,有事立马通知赵医生。”秦谦再度打趣道。
谁叫平时都只有他被楚南阳调侃的份儿,现在难得有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不好了!安柠不见了!”一向镇定自若的赵墨慌乱了,他去安柠那儿查房,谁知病房里空空如也。
闻言,本来睡过去的景一瞬间睁眼,“安姐姐!”
司琰大步流星出了病房,快步往安柠所在的病房而去,果真是空空如也。
“立马给我找!”
低喝一声,周边人只觉寒意四起。
紧急通道里,一抹虚弱的身影正顺着扶手缓缓下楼,全身绵软无力,走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喘口粗气。
掌心之中的灼热实在是太过不正常,虚汗瞬间湿润了整个掌心。
安柠紧紧抓住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她的脑子中只有一个信念,必须求得老爸原谅,绝对不能和老爸断绝关系!
老爸,你不是希望我跟顾思言认错吗?
我认!
老爸,你不是让我给顾思言一个交代吗?
我给!
老爸,你不是让我嫁给顾思言吗?
我嫁!
就算让她死都可以,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和老爸断绝父母关系!
亲眼目睹未婚夫和闺蜜出轨,一瞬之间,她安柠失去了感情和友情,最后的亲情她绝对不能失去!这是她支撑她的后盾!
思绪恍惚间,脚下一个趔趄,踩空一个阶梯。
“没事吧?”
温和的嗓音如潺潺流水淌过心间,又如和煦的春日阳光拂过脸颊,惬意舒适,油然而生的放松。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搀扶住安柠,才让她免于摔下楼梯。
“谢谢。”
安柠死死抓住扶手收回踩空的那只脚,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让她看见正脸,对方就已经撤手匆匆下了楼,只有一晃而过的侧颜。
萍水相逢,出手相助,不问姓名,擦肩而过。
刚才虚惊一场,她转而小心翼翼下楼。
今天这场雨怕是不会停了,安静祥和的房屋被笼罩在嘈杂的雨声当中,安柠步履虚晃,好不容易来到门前,却并没有透过窗户看见爸妈。
“老爸老妈,开门好不好?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顾思言,我嫁给他!老爸,我们不要断绝父女关系好不好?”她使劲拍门,直到掌心发红发烫;她尽力大喊,直到嗓子喑哑。
“柠姐!你怎么回来了?!”
成武馆离安家不远,贺年听见声音还以为是幻听,碍于放心不下,他撑伞过来瞧瞧,没想到真的不是他幻听。
安柠已经濒临绝望,她无助地望着贺年,“老爸老妈为什么不回应我?”
“柠姐,你现在还病着,先回医院好不好?”贺年赶紧撑伞遮在她的头顶,这一身病号服着实过于瞩目。
“只要我嫁给顾思言,老爸就会原谅我的,他就不会和我断绝关系的!”这么一想,仿若豁然开朗,安柠瞬间笑靥如花,“我没带手机,你帮我联系顾思言好不好?我要跟他说我同意嫁!贺年,帮帮我好不好?”笑意在最后一瞬间崩塌,她紧紧拽住贺年的袖子。
贺年苦笑,“柠姐,我的手机刚好进水报废了。”
“你骗我!绝对是骗我的!”
安柠慌慌张张在他衣兜里搜来搜去,结果真的只看见一个已经进水到不能开机的手机。
“柠姐,你先回医院,这些事等你好了再好好说成吗?”贺年握住她冰冷的手,不断收紧,只为将掌心的灼热传递给她。
“安柠!”
有力的怒喝传来,震慑人心。
司琰只身闯入雨帘朝安柠而来,贺年暗自苦笑,不着痕迹地松了手,可安柠却下意识躲在他身后,“我不要回医院!我要见我爸!”
看她全身淋湿,面色悲戚,司琰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过来!”
看她不停往贺年身后躲,司琰怎么也迈不出下一步,他从她的眼里看见了恐惧,若是再向前,她怕是会落荒而逃。
秦谦在旁边执伞,见此一幕,心也痛。
他温声劝慰,“安小姐,先跟我们回医院好不好?总裁会替你联系安伯父的,景一也醒了,他一直在问你有没有出事,他很想见你。”
景一,那个在最无助的时候叫她姐姐的少年。
安柠心底一颤,就连双手也在颤抖。
“安柠,学长跟你担保,我一定会让安叔叔原谅你的!你们一定会和好如初!我跟你用性命担保!”楚南阳举着伞冲进雨帘大喊,他看得出安柠眼里的犹豫与恐惧,必须让她吃下一颗定心丸才行。
闻言,司琰眉心紧蹙,薄唇紧抿,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黯淡的双眸瞬间有了光亮,安柠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学长,你不能骗我!”
“绝对不骗,要是骗了你,我楚南阳不得好死!”楚南阳三指对天作发誓状。
他猜对了,这誓言于安柠就是一颗定心丸,她松开贺年,缓缓走向楚南阳。
与司琰擦肩而过,她的步伐没有任何停滞。
赵墨执伞站在院门口,很静,仿佛嘈杂的雨声都自动远离了他,他远远地看着,大半张脸被伞遮住,阴影之下是波云诡谲。
精疲力竭,安柠最后唤了一声学长,后晕倒在楚南阳怀里,当他伸手揽住安柠,面前有一阵凌厉的风刮过。
司琰快步走向院外的车,秦谦不忘扭头对楚南阳使眼色。
彼时,赵墨唇角微勾,四分寒意,六分笑意。
贺年是最后离开的,出了院子,贴心关上院门,凝视了这栋房子好久,才转身离去。
殊不知此时屋里根本没人……
一家诊所里。
安岳明双眼布满红血丝,守在床边紧紧握住苏倩的手。
都是他的错,是他让阿倩气晕过去,都是他的错!
“岳明,让女儿回来!”苏倩疲惫睁眼,气息虚弱。
“不能,我不能让女儿回来!”安岳明低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斩钉截铁的声音发颤得厉害,“阿倩,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安柠好,我不能让她回来!为了她的以后,我宁愿和她断绝关系!”
他曾经犯下的过错,报应终于还是来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不能让女儿被牵扯进去。
苏倩察觉到手心里一片湿润,她自己心头哽住,猛然间明白,看着床顶无声落泪。
“……那可是我们的亲女儿,我心痛,心痛啊!”
安岳明哽咽,“我何尝不心痛?安柠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
断绝关系的那一瞬,赶她出家门的那一瞬,他简直是痛到撕心裂肺。
“岳明,女儿会恨我们的。”苏倩悲戚道。
“只要她以后能好,我宁愿她恨我们!”安岳明的双肩因哭泣在不断颤抖。
这一次,换楚南阳在床边寸步不离守着,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安柠一直紧紧抓住他的手。
要知道某位还在旁边站着,这真的让他很尴尬!
“司琰,你别误会啊,是安柠抓着我不放的。”他真怕这只手会被剁了。
“刚才你的话,说得很不错。”司琰薄唇微勾,寒意四射,漆黑的双瞳宛如深渊,随时可以将楚南阳吞没。
“我那也是没办法,是迫于无奈逼出来的话!”楚南阳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拨开安柠的手。
姑奶奶,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完蛋了!
“那就请你让她和安岳明和好如初,我拭目以待。”司琰撂下话,漠然的眸光飞快从安柠脸上扫过,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秦谦眉头紧皱,低声道:“楚少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不仅得罪了总裁,还骗了安小姐!”
这话还真是说对了!
他楚南阳还不知道该怎么让安柠和安岳明和好如初!
不过先出来稳定安柠情绪总是没错的!
忙了一天,顾严成刚从公司回家,丁雅芳就一脸不悦的开始跟他抱怨顾思言。
“果真是长大了翅膀就硬了,说什么我这个做婶婶的是把他给当外人看,我亲自给他熬的姜茶也被他给倒了!你说说他这像什么话?严成,你给好好管管思言,不然他以后很有可能骑在我们俩这个长辈头上为所欲为!”
“夫人,少爷不是那样的人。”方叔冷着脸开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必夫人心里清楚。”
丁雅芳的脸色更难看了,区区一个管家而已,竟然敢拐弯抹角说她,“严成,你看看现在这个家,下人都要欺负到主人头上来了!”
顾严成伸手揉着发疼的眉心,“你啊你,少说两句不行?现在这个社会人人平等,你想想你刚才的话有多难听?方伯在顾家度过了大半辈子的时光,你怎么也得给方叔应有的尊重!”
“哼!说到底都是个佣人!凭什么要我给他尊重?”丁雅芳轻蔑地看向方叔,傲慢的走进客厅坐下,仿佛多看一秒都会脏了她的眼。
“方叔,她就这样,你不要在意。”顾严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雅芳也真是不懂得看人脸色,要是有人当面这么说她,她能忍?
方叔淡淡地“嗯”了一声,“少爷病了,这段时间怕是不能去公司,这段时间就要麻烦老爷了。”
“应该的。”顾严成颔首。
当初大哥大嫂离世,把公司暂时交给他打理,他就下定决心要替思言经营好,如今,他也算是不负所托。
“做好人不讨好,这个好人还有什么可做的?”丁雅芳的耳朵尖得很,一边漫不经心地剥葡萄皮,一边阴阳怪气地开口。
方叔置若罔闻,去到厨房里开始忙活。
顾严成无奈叹气,“你是不是非要这个家不安宁才甘心?”
丁雅芳把葡萄一摔,眉眼凌厉,“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就让这个家不安宁了?顾严成,你别忘了你是站在哪边的!”
站在哪边?
顾严成轻笑,他从来都是中立的,他不会特意偏心自己的儿子顾濯,也不会亏待大哥的儿子顾思言。
“我去看看思言。”
看着顾严成上楼,丁雅芳咂咂嘴,“真是个没用的老好人!”
刚走近卧房,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抬手敲门。
“进来。”
顾思言见是顾严成进来,连忙恭恭敬敬唤了声“大伯。”
“吃药没?”顾严成贴心掖好被子。
“嗯。”
“听雅芳说你把她熬的姜茶给倒了?”
顾思言苦笑颔首,“婶婶都没有给顾濯熬过姜茶,我又怎么能抢在顾濯面前?所以倒了。”
顾严成叹了口气,“你不用多想,她对你好,你就接着,毕竟让她对你好实在是难得。”
对于他这个妻子的脾性,他还是很清楚的,很多事情都只是做表面功夫罢了。
“雅芳有时候说话没过脑子,你不要跟她计较。” 纵妻成狂:帝少,请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