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去世了。
姜家人将此事隐瞒着,直到设灵堂当天才对外密宣,是姜春望杀了人。
不久,得到消息的安大人,便带衙差进了姜府。
吕明山披麻戴孝,假惺惺的涕泗滂沱。安大人看着,心里就已认定吕明山一定是姜家大少爷,要知道,不是亲人,这般的痛哭流涕做戏也难做的那么真。
安大人在灵堂上上了三炷香,心带敬意微微鞠躬。
遂朝站在旁边还哭个不停的吕明山道:“姜少爷。”连称呼都变了,吕明山听到内心暗喜,脸上又不好表露,继续装模作样。
“是!”吕明山尽力表现的伤心至极,不知情的外人看得真的十分动容。
“百姓传言,你大爷爷的死与姜春望有关?”
吕明山吸吸鼻子,言语之间都是对于那晚所见所闻的害怕。“是…是啊…那晚大爷爷叫我去祠堂见他,他说有话跟我说,我便去了!哪知那姜春望也在,大爷爷喊我跪下。大爷爷就与姜春望说,要当着姜家列祖列宗面将姜家全权交到我手上。姜春望自然不同意,大声质问大爷爷能否确定我是姜家人,大爷爷说,我手上有爹亲笔书信,说明我确实是姜家人。姜春望看了书信,仍旧不信,就与大爷爷争执起来,我拦都拦不住,我一没注意,姜春望竟然掏出刀子来,杀了大爷爷!”吕明山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
安大人听罢,这杀人过程他听得多,现在他的点全放在了吕明山竟又像变戏法一样变出姜老爷亲笔书信来。
“书信可还在?”
吕明山像是早猜到安大人必定问这个,随即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交给安大人。
安大人摊开一看,信里内容果真说的是姜老爷如何将吕明山送给友人,又如何将他取名明山。信里说得十分详细,但单看内容,并不足以确定此信是姜老爷亲笔。
不过,身为女儿的姜春望,一眼便能分辨父亲的字,这并不意外。
吕明山的阐述合情合理,安大人默认了这个“意外”。
“梁将军!”灵堂外梁修三步并作两步,一刻不停的往灵堂里走过来,门外仆人弯腰喊着,军字刚落,仆人只感觉身前闪过一阵风,脚步飞快。
安大人和吕明山均齐齐看向疾步而来的梁修,两人神情迥异。
看着梁修祭拜,插香,怒不可遏的转身问道:“大爷爷去世的消息,你为何瞒着?”
吕明山装作被梁修的气势所压到股战而栗,半响,才回道:“我是姜家主事,如何做,梁将军无权过问的吧!”
安大人看到梁将军将吕明山压制,看不过去,便顺嘴替吕明山说了一句:“梁将军,姜家人已经查明吕明山是姜家少爷,如何处理姜老身后事,是他的事!”
梁修震惊,安大人话音刚落,梁修如鹰犀利的眸,注视着安大人,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查明?怎么查明?”梁修剑眉一拧,并不信。
安大人知道梁修不信,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梁修接过粗粗一扫,抬头对着安大人说道:“是否真是姜老爷的字迹,安大人该好生查验一番,作为县太爷,断案怎能如此草率!”
梁修本就不信吕明山是姜家人,就算他拿出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证据!姜老爷所托非人,让自己孩儿调教成言行举止轻浮的人?想想就是笑话!
吕明山暗地里一咬牙,辩驳道:“这可是姜春望亲眼看过的,之所以大爷爷会被姜春望所杀,就是因为这封信证实了我的身份,大爷爷就将姜家交到我手中了!”
“呵呵!”梁修听到吕明山若有其事的一番言辞,冷笑道:“现在都是你一面之词,公堂之上你再将原委说清吧!”转而又对安大人提醒道:“本来审案之事,我不该插手,但是在命案面前,安大人如此武断,不免让人怀疑您办案能力!望慎重!”
被梁修这么一说,安大人下不来台阶,只好顺着说:“梁大人所言甚是,如今牵扯到命案,吕明山是否真是姜家人,下官应该调查清楚。至于姜老的尸首,下官也会请仵作来验尸!”
梁修听罢,把信又重新递还给安大人,“吕明山在姜家多日,姜老爷的墨宝他也应该见的多了!”
梁修的提示令吕明山虎躯一震,浑身瞬间像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血液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头顶冲,令人晕眩。
梁修的聪明,让吕明山害怕。
可能,连赵临昭都未预料到。
当梁修和安大人陆续离开灵堂,吕明山才疲软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姜春望的名字又开始在秦林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出现了,这次,变成了杀害至亲之人,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姜春望是直到姜家挂上丧幡,设了灵堂,才知晓的。
她趁着黑夜,去过一次灵堂,她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徘徊一会儿,便离开了!
大爷爷最疼爱她,她无法在他老人家跟前尽孝,现在更是连去祭拜都去不了!
姜春望整个人变得更憔悴,人也跟着病倒了。
连着发烧数日,孙婆婆悉心照料,在第三日,才勉强起床自己出院子外散散心!
在她生病期间,孙婆婆拄着拐杖,摸索着去了一趟集市。
回来后,便与靠在床头小憩的姜春望说了见闻。
第一件便是近日来的大事,说安大人审理了姜春望杀害姜老的案件。
第二件便是吕明山已经成了姜家新主事。
这两件,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听就过的身外事,但对于姜春望来说,却是连觉都睡不安生的大事!
姜春望不顾自己还生着病,还有孙婆婆劝阻,起了床,二话不说便踉踉跄跄小跑出了门! 春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