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快到春节时候,生意越来越淡,在拉萨的商人、游客等越来越少,都回家过年。
我和师父开车回去,走的青藏线,同行的还有我大学同学,魏哥。
魏哥是青海人,青海互助县。早在上学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听魏哥说他老家的青稞酒多么带劲,用他的话说就是“互助的麻雀喝三两”。
同是好酒的人,我和魏哥关系一直很好,大学时候就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起喝酒打架,一起网吧通宵,一起经历过林周县医院实习的事儿,就准备趁这次自驾,去互助县玩玩,住个几天。
从拉萨出发,凌晨四点点开车走的。上午10点,赶到那曲,在那曲吃过饭后继续北上。
魏哥是个很健谈的人,我俩扯天扯地的,他更是一路上不停,从他老家的风土人情讲到各种鬼怪传说,我对这些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师父对民俗很有研究,一路上也跟魏哥聊得欢快。听魏哥讲的一些养鬼婴、高僧夜行八百里的故事,让我觉得很刺激,因为我有过骨擦的经历,对这些事还是有些相信,而且魏哥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栩栩如生,代入感十足。
到了晚上十点钟,才到格尔木。到了格尔木,开了半天车,累得厉害,来到马义黑烤肉(在当地鼎鼎有名),仨人弄了两斤烤肉,又烤了点腰子,一顿猛吃,填饱肚子,因为还要赶路,没喝酒。到格尔木就进了青海地头,随处可见好爽的西北汉子,想起当年西北三马的故事,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好吧,扯远了,不说这个。
吃饱饭,稍加休息后,从格尔木继续走,第二天早上8点多到达西宁,西宁再往北,大概五六十公里到互助县,到了互助县,安排好住处,已是上午10点。
一路上我和师父二人交替开车,一个开车一个睡觉,开上几个小时再换过来,倒是不困,就是有点累。在魏哥的指引下,我们到了魏哥家,离县城不远,开车二十几分钟。
临近春节,天气比较冷,魏哥家在村口,有几个老人在晒太阳。停下车,魏哥下来跟老者们一一打招呼。“爷爷,呶(‘我’的意思)回来了。”
“尕仔,回来着了。”
说话间,魏哥家里门开了,开门的是魏哥的老爸,我在拉萨魏哥婚礼上见过,忙去打招呼。
魏哥老爸知道魏哥跟我们一路开车回来的,忙把我和师父迎进家里,让我们坐下休息,给每人倒上一碗nao茶(学名应该是熬茶,青海发音是nao,很好喝),寒暄起来。
魏哥妈妈在厨房里煮羊肉,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非常高兴,还热情地招呼我和师父。
中午时候,一桌子丰盛的大餐摆上桌来,自家煮的羊肉格外香,魏哥老爸拿出几瓶青稞酒,说道:“尝尝咱互助酒厂自己酿的酒,先喝着这几瓶,我再去拿。”(青稞白酒,度数在53左右,不是那种青稞米酒,那种酒精度一般十几度。)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热情的西北人家,让我倍感惬意。
桌上,魏哥老爸一直不住问我们:“香着否?”
我和师父都吃得一嘴油,嘴也没擦边吃边回答:“香着,香着。”
吃过午饭,我和师父、魏哥三人在村口晒着太阳,刚好有几名老者在下象棋。
魏哥一过去,处于劣势那老人立刻让位,让魏哥来下。
魏哥也不客气,拿出一包烟给老人们发了一圈,自己点上一根,叼着烟就开始下棋,一阵厮杀过后,魏哥这烟刚刚抽完,对面老人就直接投降了。
魏哥哈哈一笑,起身说爷爷们玩吧,我带朋友转转。
说实话,魏哥下象棋非常厉害,我自认也算象棋爱好者,不过魏哥让我一车我也没赢过。用魏哥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下象棋?再有老子个球。小时候我还不认识象棋上写的啥,就知道哪个子儿该往哪走”。
魏哥带着我和师父在村子转了几圈,转累了,找个墙角一蹲,抽着烟晒太阳。师父忽然问道:“魏哥,那个房子是谁家的?”
魏哥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说道:“那是村里老张家的房子,老张今年快四十了吧,老光棍一条,一直没结婚,好吃懒做,不过这老小子不知怎么回事,球多得很,不见他干活挣钱,家里也没啥亲戚接济,这么多年愣是没饿死球。”
师父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回到魏哥家里喝了会儿孬茶,师父对我使个眼色,我起身跟魏哥说今天太累了,先回县城休息,明天再来找魏哥。魏哥知道我俩确实累了,也没挽留,出门把我俩送走,直到我们车子开出去很远,才折回家。
回到宾馆,师父看看时间,下午五点,问我要不要吃晚饭,我是一天没睡好,赶了一天路,就跟师父说不吃了,直接睡吧,饿了再起来吃个泡面算了。说完倒头就睡。师父没有立刻睡觉,心神不宁地在房间踱步,走了几圈才缓缓对我说:“小帅,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我很蛋疼。
“如果啥?老大你有事就说呗,你睡觉打鼾说梦话磨牙我都能忍。”我说道。
师父始终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还是在来回踱步,我没过多久就睡下了。
因为确实是累了,虽然睡得早,到晚上也没起来,就这么一直睡着,如果不是那阵奇怪的声响…… 十年几度鬼衔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