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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大结局——相忘江湖

十年几度鬼衔冤 南山旧藏 5581 2021-04-07 03:10

  我们身处在丹玛山上平坦的崮上,只是之前的索寺不见了。

  在我正前方的地上,放着一个小铜壶,铜壶以三色铜错嵌工艺铸成,正是那把贲巴壶,磨盘状的壶口,正插着三炷香,看香燃烧的程度,与我们进去时候无异。

  我明白,那是因为贲巴壶中时间静止,我们在里面待了大半天,现实世界的时间并没怎么流逝。

  等三炷藏香燃尽,上前拿起贲巴壶,下意识从磨盘口瞄着眼往里面看,就发觉里面有五彩斑斓的光亮在流转,但是看不到索寺,也看不到如佛陀涅槃一般坐化的师父。

  将贲巴壶小心收好,一行人准备下山,小生忽然喊了一声:“看那边……”

  他手指着西北方的天空,我们同时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两道平行的彩虹,高高挂在西北方的天际,这是双彩虹,很少见,一般在阴雨过后才能看到,可是此时晴空万里,太阳很大,不知为何竟能见到这种奇观。

  朱汶卿缓缓开口说:“吴建虹化了……”

  虹化,是得道高僧圆寂时候出现的神秘现象,修炼到大圆满境界的高僧在圆寂时,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进入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

  师父,虹化了……

  作为修行中人,师父最终得以虹化证道,自是最好的结果,难怪,在师父坐化后,并没有像其他修行者那样消散,而是宝相庄严,宛如佛陀。

  来到山脚,之前慕谦的红色大猛禽已经不见,慕谦洛弦自然已经离开,安静了一阵子的安桐却再次失控,疯疯癫癫唱着歌跑开了,看他奔跑的速度,似乎已经恢复了实力。

  朱汶卿是自己走的,之前小生也说过,没了任东来,朱汶卿要杀他的话并不困难,说明朱汶卿的实力相当不凡,我们自然也没管他。

  小生散功之后,精神萎靡,躺在后排,索次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后视镜,忽然后视镜中出现两个人影……

  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青衫如翠……

  连忙下车,遥遥地看到风天与小韭的身影,二人正背对着我,我高声喊:“二位且留步……”

  不喊还好,这么一喊出声,原本背对我们的风天与小韭瞬间远遁,这速度,竟不在师父与任东来全力一击之下,而且风天是自己跑的,并没有小韭的帮助,二人速度一致,甚至风天的速度比起小韭,还要稍微快一些……

  我擦,不是说风天已经废了?怎么回事,这速度,一个呼吸间已经没了人影,要说这是个废人的速度,那世人应该都去做伤残鉴定了。

  风天已经恢复实力?至少速度已经恢复,至于力量之类的,上不好说。

  风天与小韭来这丹玛山上干嘛?之前慕谦曾说过,他没能联系上他大舅哥风天,而风天与小韭来此,应该是看到慕谦留的消息之类的,只是他们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以风天的实力,我估计他进入贲巴壶并不困难,但他并未进去,也没有干涉我们与冷青松的战斗、师父与任东来的战斗、曲珍自我牺牲唤醒任东来救下我们等,那么他在干嘛,只是冷眼旁观?他又是何时来的?

  朱汶卿说自己将要去成都,成都虽然不是小城市,但是朱汶卿与风天小韭同在成都,是否有什么联系?朱汶卿可以与师父合作,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能与风天合作?

  看来,一切还没结束……

  朱汶卿、风天、小韭……

  任东来真的死了吗?小生说任东来的气息消失,但是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任东来死去,只见到他被摩羯载走。

  以及冷青松临死前说的,新任的生死书掌管者,他又是谁?为何要置我们与任东来等人于死地?

  朱汶卿从未提及过风天,我们与风天也不过只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师父曾与风天交手,对风天评价极高,犹在任东来之上,风天是否如师父说的那般不凡?是否如李富强说的那般伟大?

  前路漫漫,谁人与共……

  回到车上,小生问我干嘛去了,我说看到两个故人,随即问他是否认识风天与小韭。

  小生摇头说:“风天我听说过,风家家主,上窥天道,家父在世的时候就跟我提过此人,任东来也跟我说过,普天之下能够胜他的人,大概只有风天一人,不过后来任东来又说,风天修为尽废,具体情况未知,可能与他师父有关,就是索寺原来的主人,你应该知道吧?但我并未见过风天,至于小韭,我不清楚。”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以任东来的六道,最后一击直接重创师父的实力,普天之下,除了风天不知可还有谁能撄其锋芒?

  不过任东来的最强一击,是以化掉斯巴霍为代价的,并不能反复使用,可就算他不化掉斯巴霍轮回图,与师父的娑婆最强战力也能在伯仲之间。

  我的如来藏,比起他们来看,还是差点火候。

  后备箱装满了书,不知那些书中,可有更加厉害的法门,不过转而想想,童声老人看了一辈子的书,实力终究还在任东来之下,任东来与安桐反出师门的时候,还没能掌握完整的斯巴霍,也就是说,这些书就算全都看懂,也不一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路过贡嘎机场,小生说就此分别,我邀他去店里看看,去拉萨玩几天,他表示身体不适,也不想睹物思人再添伤感,就婉拒离开了。

  回到拉萨,先到店里把书放下,又把三色铜贲巴壶放在佛龛中供奉起来,摸到兜里一颗珠子,这是曲珍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也是唯一的东西,除了这颗明珠,只剩下对曲珍无尽的回忆与深深的眷恋……

  这颗明珠如同鹌鹑蛋大小,形状并不同于鹌鹑蛋,是规整的球形,晶莹剔透,闻之有异香,如同曲珍身上的香味。

  以前只听说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鲛人的眼泪能够变成明珠,不料曲珍的泪珠,也化作明珠。

  看着这颗明珠,心生感伤,又看看贲巴壶,明珠的直径,小于贲巴壶的磨盘口,但比贲巴壶的细颈要大一些,刚好可以将明珠放在贲巴壶中又不至于掉落壶腹。

  将明珠放在贲巴壶的磨盘口中,再将贲巴壶供起来,奉上三炷香……

  仿佛师父和曲珍一直在身边,不曾离去。

  曲珍与师父早就相识,而且当年曲珍曾经找到师父,说日后我若前去找师父,让师父收下我,好好教导,那时候的曲珍,身为乾达婆化身,实力还在半个废人的师父之上。

  至今我也不明白,为何曲珍能够预料到我会离开改则,辞职到拉萨,又找到胖子,经由胖子介绍,结识师父,并跟着师父一路斩妖除魔,直到我发现师父真的认识曲珍,师父才说出曲珍的预言。

  难不成这就是天界生命的能力?

  想不通,也没了继续研究探讨这个问题的必要,毕竟曲珍与师父都已不在,他们正在我面前的贲巴壶和明珠中,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伴我……

  索次是回来后第三天早上走的,走之前,索次把房子过户给我,这么大的房子,上下十二间房,大气恢弘的藏式别墅,我一个人住着,却很不习惯,师父以前说过,一个人不要住那么大的房子,肖露甚至恶作剧说过,一个人不要睡太大的床,我把房子租了出去,将东西简单收拾,全都放在店里,剩下那些家具之类的大件,就留给租户。

  租房的是胖子介绍的一个年轻老板,准备把房子改成客栈。

  我没什么意见,说只要不把房子拆了,随他搞吧。

  搬走那天,我在收拾师父遗物的时候,找到一把小小的匕首,这把匕首很是眼熟,想了想,才想起这把匕首的来历,这是童声老人的东西,当日在索次家中,童声老人见大势已去被迫自戕,用的正是这个,而且童声老人提到过,当年将匕首赠与任东来的时候,任东来很开心。

  童声老人的身后事是师父帮着料理的,不料现在我帮师父料理身后事,又发现了这把匕首。

  收好匕首,又看到贴在墙上那张照片。

  师父的照片,他说死后这张照片当作他的遗像,照片后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小帅,你特么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老子多半挂球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不要太想我,这都是命。

  老子年轻的时候,找人算过命,我是说这一世的命,算命的老王给我瞎几把乱算过一次,给我的批语是“寿元三十二、卒于腊月天”,我特么看看日子,丙申猴年除夕夜,就是我三十二岁腊月最后一天。

  老王这半辈子算过不少命格,不过他自己也说,大概只有给我批的命是准确的,当时我就跟他翻脸了,唉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的身后事,不必大操大办,不知你是否已经操办过了?要是没办,那就算了,往生极乐,对于我这种千年老怪物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我常常跟你提起《杂阿含经》中的那句话“以一乘道,净众生,离忧悲,得真如法”,你小子可还记得?我修习的是一乘道,最终目的就是能够得真如法,这个过于高深,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你只要知道,我若仙逝,即得真如,就可以了。

  对了,我那个店子就交给你打理,如果不想在拉萨待了,就把店里的货清一下,回家吧,要是还没待够,就继续经营店子。

  日后如果东方有王姓神棍前来店里求助,你要尽量帮他,那货就是给我批了“寿元三十二、卒于腊月天”命格的老王,我的老友。

  你要是想不开的话,就去出家吧,青灯苦禅,伴你余生,你的头型我研究过,适合留光头。

  有的人留光头,会给人迟重瑞扮演的唐僧那样的感觉,慈悲善良有如佛陀在世,而有的人留光头,像文刚那样的,则会给人凶神恶煞大金链子小手表纹身都怕热不管天气怎样一定要撸起袖子露出纹身来的感觉。

  而你的头型和脸型,属于第一种,可以考虑这个建议。

  最后,银行卡和密码我都放在枕头下面,好,先这样,不多说了,拜拜,挂了吧,你买的这烂,逼,不对,是烂笔没有笔水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帅,江湖再见!

  看完师父留下的遗书,我思索良久。

  很明显,在丹玛山一战之前,师父已经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同样的,他也知道曲珍回不来了,并且给我指了三条路,一是继续经营店子,二是回老家,三是出家。

  想来想去,还是第一条路靠谱,毕竟干了几年,收入不错,也轻车熟路,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

  生活恢复平静。

  每日出门收货,回来拍照卖货发快递,饿了就在门口的张四吃碗面。

  偶尔与魏哥、胖子、海哥、老涂、小洋、小通他们聚个餐,喝喝酒,喝过几次后,他们渐渐不再拉我喝酒,我问为什么,众人都说我喝多酒后喜欢抱着金座的柱子哭。

  一会儿喊曲珍,一会儿叫文静,一会儿喊师父,一会儿又叫老大,还喊过几次任东来。

  胖子学着我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柱子说:“我说东来大侄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胖子这么一说,我都不太敢喝酒了,想起以前师父在外面喝多了,抱着立柱哭的样子。

  看来跟着师父,好习惯没学到,坏毛病无师自通。

  这天中午,收完货准备去吃点东西,冲赛康人太多,比肩继踵、堵得厉害。

  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你什么选手?”

  我四下张望,看到两个背影,一男一女,男的身形高大威武英姿挺拔,看起来很熟悉,女的身形娇小,走路时候一条腿似乎有疾,不太利索……

  十年几度鬼衔冤,

  一梦红尘静坐禅。

  千载弹指沧海尽,

  万古悠悠话嫣然。

  【全书完】 十年几度鬼衔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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