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的惹呼啦,并没有之前那种强大的力量,而是普普通通,仅有少许的加持力,需要闭上眼睛才能感受得到。
“老大,这惹呼啦怎么会……”
师父接过惹呼啦,戴在自己脖子上说:“这是缘分吧,算了,既然回来了,还是继续戴着吧,小帅,你要不要,便宜卖给你?都是老乡,两千五一口价,买到就是赚到……”
不理会师父的推销,我问他为什么一进门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发觉什么异常了吗。
师父这才拍拍脑门说:“卧槽,差点忘了正事,惹呼啦的价钱咱们等会儿再谈,咱们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临走时候布置的阵法,被破坏掉了,也就是说,有人来过。”
又想到之前师父说有人跟踪我们,或许正是跟踪我们的人,趁着我们离开的时候,潜入家中将阵法破坏,这人是谁?
在那曲卡孜乡,格桑丢失羊的位置,师父也说过,在他使用银眼寻找伏藏未果的时候,有人曾经接近过我们,或者也不是人,至少当时我没能察觉到有生人的气息或者灵魂的阴气。
卡孜乡出现的人,与跟踪我们的人,及破坏阵法的人,有没有联系?我们是同时被多股势力盯上了,还是根本就是一个人?
从时间上来看,如果对方是一个人,也完全可以做到。
“老大,你不是有线人吗?能不能查查看,是谁来过?”
师父摇摇头说:“线人都出去干活了,我也没想到,咱家里面也会遭人盯上,这么跟你说吧,这个阵法并不厉害,但是能够起到警示的作用,就像咱们以前在青海魏哥村里那边,那个老张家的黑石头阵差不多。”
“哦,也就是说,对方虽然破坏掉阵法,但并不见得有多厉害对吧?”
“NO,恰恰相反,对方非常猛,他神不知鬼不觉破坏掉以警示作用为主的阵法,也就是说,就算当时咱们在家睡觉,他来此破坏掉阵法再出手伤人,咱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以警示作用为主的阵法,却连警示都没发出,就被破坏了。
“小帅,你也别太担心,反正我现在就是咸鱼一条,人家要是找上门来,我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儿,你是主力,到时候都看你的了!”
师父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应,就回屋睡觉,我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对手是谁?要不要把索次找回来助拳?
又想了想这次去那曲卡孜乡发生的事,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那么真实。
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还是学弟说得对,这个世界,还是会按照师父所谓的人为制定的时间而运行。
睡了不知道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声:“一个人睡觉,不要睡这么大的床……”
我立刻醒来,枕头下的普巴杵握在手中,睁眼打量起来,身边并没有人,看看手机,中午十二点,这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普通邪祟不敢出来闹事,除非凶鬼恶煞之类的硬茬。
看看自己的床,一米八宽的床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以前读书时候一米的床也一样睡,毕业后在阿里睡的三哥送的一米二的床,来到拉萨买的一米五的床,搬到索次家睡的一米八的床,宽度逐渐增加,但是自己真正睡觉所占用的空间,还是一米宽,剩下一半都空着。
摸了摸空出来的八十公分,床上传来的温度,却让我冒出冷汗。
空出来的半张床上,也有温度,这是体温,跟我睡的那半张床温度查不了多少。
有风吹来,窗帘被掀起,我茫然失措看着打开的窗户,睡觉之前,我分明关好窗户的。
糟了,师父!
我连忙拿起藏刀打开屋门,来到师父的卧室前,屋门紧闭,里面传来师父规律的鼾声。
敲敲门,就听到师父含糊不清地说:“不要服务,老子困死球了……”
“老大,开门,是我。”
师父睡眼惺忪打开门,问我有什么事。
我看看师父的床,足有两米宽,比我睡的那张还大,而从凌乱的被褥就可以看出,师父仅仅只占用了不到一米的空间,剩下大部分都用不到,我过去摸了摸床,发现师父睡过的和没睡过的位置,温度基本一致。
师父见我这模样,也伸手摸了摸床,然后吓了一跳,如同触电般缩回手,说道:“卧槽,有女鬼要睡我?”
“老大,女鬼怎么可能有温度,你还没睡醒吗?”
我把刚才有人在我耳边说“一个人睡觉,不要睡这么大的床”的事,以及我床上的温度和打开的窗户告诉师父,师父指了指自己开着的窗户说:“我这边也是关了窗户的……”
我点上烟,坐在师父床上问:“老大,有没有这个说法,就是一个人不能睡太大的床?”
师父肯定地点点头说:“那是自然,一个人睡太大的床,多浪费啊……”
“老大,咱说正事儿,那个女声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你的心思比较龌龊,就听到了女声,要不怎么我没有听到呢?”
“扯淡吧,你分明是睡得太熟了……”
我们的房间在二楼,当时我醒来的时候,屋门是关闭的,而窗户是打开的,床上我们没有睡到的半边也有温度,这都意味着,来者是人,不是冰冷的鬼魂,也没有穿墙的能力,只是速度很快,我们并没能发现。
女声、速度、身手……
灵光一现,我想到一个人,肖露。
肖露的身手了得,绝对是高手,从亚东沟里她表现出来的速度来看,不逊色于威尔公爵,而她的一些特殊的本事,比如总是能够第一个发现摩羯等方面来看,她灵觉相当强大。
这丫头自称是小胡的妹妹,而且知道小胡与我们之间发生的许多事,但实际上,她不可能是小胡的妹妹,甚至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还有一点,这丫头喜欢恶作剧,当时我们开车赶往亚东沟,她想要与我们同行,却不直接说,而是大晚上冒出来碰瓷儿。
“会不会是肖露?”
师父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要小心,就算刚才来的人是肖露,也不是她破坏掉的法阵,还有那曲卡孜乡那边,咱们找伏藏的时候,有人出现,那人也不是肖露。”
“老大,你到底得罪过多少人,是不是现在人家都知道你废了,要来痛打落水狗?我看还是把索次弄回来吧,太危险了,也不是我妄自菲薄,要真出点事,你想指望我,那可是指望破鞋扎了脚,指望不上啊……”
对自己的本事吗,我还是有个正确的认知的。
经过这么一闹,我和师父都没了睡意,二人出去简单吃了点东西,师父说先去店里看看。
来到店门口,我正准备开门,师父指着门锁说:“店里也有人来过。”
我看看锁,没看出什么异常,师父说他在门锁上使了点小手段,所以能够知道门锁被人开启过。
进到店里,贵重物品一样没少,连物品的摆放位置也没有变化,但是桌上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却提示着,有人来过。
这烟头,并不是我一直抽的云烟,而是一种自己很陌生的烟。
拿起烟头,我仔细打量,烟头过滤嘴上,有三个烫金小字:红金龙。
我拿出手机,颤颤巍巍拍了张照片,发给魏哥,问这是什么烟。
打开电脑查看监控,有一段监控内容看不到了,师父过来说:“小帅,别看了,此人神出鬼没,几次跟踪我们都没留下线索,自然已经把监控破坏掉了。”
掏出一根烟,看着手里的磨砂式打火机,正准备点上,就听到“啪”一声,我循声望去,师父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红色的一次性电子式打火机,第一次并没有打着,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打着,第三次,这才打着……
好熟悉的一幕。
五年前,2011年的夏天,我大四见习的时候,在林周县人民医院,那晚,我见到了鬼,还不止一个。
两个出意外而死的矿工,一个好像叫老刘,另一个也不知道叫什么,他俩在停尸间里用红色的一次性电子式打火机点烟,还勾走了那名轻伤患者的魂。
当时发声矿难,老刘与另外一名矿工当场死亡,剩下一名轻伤的患者,是矿老板的小舅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当晚却被老李他们勾走了魂,我和魏哥在董老师的带领下,抢救一阵子,抢救无效,病人死去。
那晚上,我亲眼见到伤者身边站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被另外一个称为“刘哥”,还有一个跟董老师一样的人,吓唬过我和魏哥,但是那个董老师是假的,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后来巴次带我们到那兰扎寺,找活佛看了,活佛说“心有浩然之气、何惧魑魅魍魉”,而后我们见习结束回到拉萨,直到遇到曲珍,人生轨迹再次发生改变……
从林周医院见习结束后,我再也没有用过电子式打火机,而师父手里这个红色的一次性电子打火机,让我心有余悸。
“老大,打火机是哪里来的?”
师父指着沙发说:“在沙发上捡到的,不是你的吗?我也不抽烟,打火机还是你留着吧……”
说着,师父抛过打火机,我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本能地躲开,一元钱一个的塑料外壳打火机,掉在地上摔爆了。
师父吓了一跳,问我没事吧,我摇摇头,感觉脑子很乱。
很快,魏哥的信息回了过来:是五块钱一盒的软包红金龙。 十年几度鬼衔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