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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寻一人、觅一城、过一生

医见钟情:老婆,你不乖 靠熹 14025 2021-04-07 03:09

  在医院的这晚,苗寻意识有些迷糊,做了场迷梦,遇见一条可爱小蛇,很卡哇伊,张嘴含着她手指头,说什么也不放开。

  醒来,便有医生告诉她,已经有三周身孕。

  “冰心,我想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安冰心削苹果的手一顿,一脸悻悻看着自家姐大:“堕胎药不好,我——我就偷偷换成了维生素片?”

  “说实话!”

  安冰心哀叹一声,在苗寻面前低下头颅:“姐大,对不起,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能太生气?”

  “说!”

  “月前谢殊平找到我,说是让照顾好你……”安冰心一五一十说着,最后补充了句,“姐大,那关于你肚子里的小宝宝?”

  “等过了这次公司危机,就帮我预约流产手术。”

  “真的不再好好考——”

  见到对方警示的眼神,安冰心选择闭嘴,转移了话题:“来,姐大,吃个水果。”

  “谢谢,另外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接过对方手上削好的苹果,苗寻淡淡说了句。

  “可姐大你的身体?”

  “我会注意。”

  出了院,苗寻便直奔东方集团,业务部经理后脚就跟随她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专为生产DFN品牌的服装生产商,以其机器人工闲置为由,宁可赔付违约金,也要解除双方合作。”

  本来专为生产DFN品牌的生产商,原是东方集团旗下分公司,后因DFN品牌日渐没落,集团便主动与这些生产商脱离干系,使其自负盈亏;不过就算如此,这些生产商也只能依托于东方集团,专为其生产商品。

  “对方有没有多说什么?”苗寻坐了下去,一边问一边将手机拿出来,直接找出服装生产商总负责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方只说有人愿意与他们缔结长期合作关系!”

  椅子上坐着的苗寻抬眸瞥了业务部经理一眼,眼底讽刺意味儿明显:“哦,还有人敢冒着得罪东方家族的风险?”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东方擎等人,从中捣鬼?

  “这个——”

  办公桌前的苗寻冲着对方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口中客气跟电话那头的生产商打着招呼:“沈总,我是东方羲妍,听说你们要和东方集团解除合作关系?”

  “总经理啊,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们业务部的经理谈过了,从道义上来说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只是如今我手底经营着这家小公司,我得对它的现在和未来负责不是?所以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既然如此,沈总能告诉我具体原因么?”

  DFN品牌只是东方集团旗下奢侈商品的代言之一,其他的大众品牌,很多都是家喻户晓;所以其实力,并非因为一个DFN品牌的失败,而大打折扣。

  “总经理啊,如果有机会,您还是去秦氏给对方赔个不是,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您和秦氏搞得这么僵,我们这些小公司真的很为难;再说我们也清楚您和您大伯之间拗着劲儿,想要真正将DFN品牌发扬光大,很多时候不服软真的不行。”

  “谢谢提点。”

  挂断电话,苗寻脸上最后一点笑容也彻底消散,周身散发着深寒冷意。

  是秦悯凝?还是那个叫秦非寒的?

  “总经理,您——”

  “我出去一趟,你们业务部先将DFN的事情放在后面,忙其他事情去!”

  苗寻从办公室出来,满脸冰霜经过业务部经理身边,下楼直接驱车去到秦氏。

  “小姐,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秦氏的前台小姐将她拦在电梯跟前,因苗寻踩着高跟鞋,眼神冰冷往下瞥:“我来见秦非寒,你就告诉他,苗寻在楼下等他!”

  “好,苗小姐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前台小姐被她冷睨的目光吓住,很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给总裁秘书打了电话。

  不过很快,苗寻就被一众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请出了公司大楼。

  秦非寒这样的做法,让她坚信就是他挖的墙角!

  因为连给秦非寒打了数通电话都无人接听,苗寻干脆倚着车身,一直等到了员工下班。

  天渐黑,就在苗寻欲直接上秦家老宅去堵人之际,从秦氏大门处便走出来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中正拿着车钥匙欲离开。

  “秦非寒!”

  苗寻快步追了上去,拦住对方去路。

  站定的男人转过身来,细长的眼尾在女人脸上扫过,嘴角浮起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奉劝你一句,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羲妍!”

  “那件事,是你做的?”

  秦非寒冷哼:“我还不屑做这种事情。”

  “可你的回答告诉我,你知道这件事情?”

  秦非寒不怒反笑:“苗寻,你该清楚,秦、苗家和东方家,早在多年前,就是生意上的死对头,你这么帮着东方集团,还真当自己是羲妍?”

  “你什么意思?”

  秦非寒懒得理会,准过剩去,拉开车门欲离开。

  苗寻上前扣住对方手腕,问道:“这件事情,苗家也插手了?是秦悯凝?”

  “姑姑她就在秦家,你要去?”

  该死的真相,竟是不曾想羲妍和眼前的恶毒女人,和他们秦家有这样深的渊源?

  车扬长而去,掀起的干尘让苗寻忍不住轻咳起来。

  带着满满的怨气与无奈离开秦氏的范围,她独自开着车游荡在街道,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但她此刻却觉得委屈。

  苗寻很不甘心却又无力反抗,手握方向盘,茫然无助跟在车流不息的大马路上。

  这一刻,她不想回东方集团,也不想回到住的地方;只是除了这两处,她又该去到哪里?

  车停至红灯前,苗寻就接到自己一望小家伙打来的电话。

  “妈妈,已经很晚了,有没有吃晚饭?”

  苗寻嘴角扯出会心的笑意:“你和妹妹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其实她早就知道秦悯凝没在东禹,竟是不曾想她会来到南屿,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南屿秦家是她的娘家?

  “妈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马上去吃。”

  “妈妈又不听话了,现在都晚上七点多,肚子是不是很饿?我正在吃保姆阿姨做的绿豆酥,很好吃,要是能马上到妈妈面前就好?”

  苗寻吸了吸鼻子,笑道:“好了,妈妈现在立刻马上去吃饭?”

  “妈妈,我听冰心阿姨说你在公司遇到了麻烦?”

  “嗯,不过没有太大关系,妈妈能应付!”苗寻紧蹙眉头,她没有想到冰心连这种事情都跟孩子说。

  一望的话语带着鼓励:“我相信妈妈。”

  “谢谢你,宝贝儿子。在学校有没有乖乖听话……”

  一番寒暄后,苗寻驱车到了市郊的南屿古镇,这里是本市著名的旅游景点,赶上旅游节,更是万人空巷,一派热闹之景。

  苗寻走在熙攘人群中,漫无目的行至湖边驻足,身后店铺口的大红灯笼,映照着她的背影愈发单薄和落寞。

  “歪丫头。”

  突然,有一个低沉却略显轻佻的男声响起。

  皇甫尧就站在她身后,从她身上散发的这份人群中的孤独,让他只觉心脏被人揪作一团。

  闻声,苗寻回头,瞅见他之后,嘴角勉强向上扯起一抹弧度:“你怎么在这儿?好巧!”

  “不巧,之前在十字路口就见到你的车,一直打喇叭却没人理我。”

  皇甫尧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双手撑着木栏杆,侧目看向她:“所以我只好,跟着你到了这里。”

  苗寻微蹙眉头:“我不是东方羲妍,所以你没必要纠缠着我不放。”

  “身体好些了么?”

  “……”她刚才说的可是大实话。

  “听说你怀孕了,恭喜。”见女人不说话,皇甫尧只能悻悻说着,“虽然我很不喜欢谢殊平那个家伙,不过看歪丫头你的份儿上,我还是勉为其难做个孩子的干爹。”

  他要是连看情敌都觉得顺眼,就该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你——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东方羲妍,她是我亲姐姐。”

  “饿了么?看你嘴唇这么干,该是还没吃晚饭。”显然,男人并不在意她的问题。

  “我——”

  “走吧,跟我还客气什么?”皇甫尧拉过她的手,朝着古街的方向走去。

  “我说这位不败王,你能放开我不?”

  皇甫尧却是摇头:“这里人太多,我要是放开你,走丢了谁请我吃饭?可别说你忘了,今天中午某人可是说要请我吃饭的!”

  “明明——”

  苗寻也懒得辩解,只能任由他拉着去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天下第一酒楼,很快就进去里面。

  “两位客官,想吃些什么,这是本店菜单?”

  还别说里面真像那么回事儿,木质的桌椅板凳、古朴的装修风格,以及店小二打扮的服务生,哪哪都有古装影视剧的即视感。

  两人上了二楼包厢,在阳台处设置桌椅摆餐食,刚好可以看到楼下名曰护城河的一条人工运河,各式莲花灯分布其中,其中不时有古式木船经过,带来欢笑阵阵。

  “板栗鸡,五铜钱是什么意思?”苗寻看着古式菜单,不解问道。

  服务生很恭敬回答:“一铜钱等价于一百元人民币。”

  “这——”

  皇甫尧直接拽过苗寻手里的菜单,手指着上面,对着服务生说道:“这,这,这,这,还有这一溜,都不要,其他全上!”

  “客——客官,我刚才说了,一铜钱等于一百元人民币。”服务生当然希望顾客多多点餐,只是也要有那个能力付钱才行。

  “怎么,你以为她没钱么?”皇甫尧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服务生看看皇甫尧,又瞅瞅苗寻,就这一身身打扮而言,是有钱人没错。

  “好,两位客官稍等,菜马上就到。只是不知二位要和什么酒?”

  “我们不喝酒。”

  “那怎么行?”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坑她,苗寻自是要还回去,“你们大门口不是说销售女儿红么?来两坛!”

  “好勒,两位客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酒!”

  很快,酒菜便上齐,服务生站在一旁推荐起店里特色来:“在包厢的客人有一个权力,可以让歌姬或舞姬来弹奏、跳舞助兴?”

  “嫌烦,不用!”皇甫尧直言拒绝,秀色就在眼前,哪里需要旁侧的莺莺燕燕?

  苗寻却是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要钱?”

  “这倒不用。”服务生面带笑意,“不过两位客官若是喜欢,适当给点儿小费就更好了!”

  “那不用,谢谢!”苗寻直接拒绝,想来又是一种促销手段?

  很快,包厢内只有苗寻和皇甫尧,两人隔着桌子,苗寻却是指着两坛酒,高昂下巴道:“一人一坛,敢来么?”

  “歪丫头,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关键是印象中的她,可是酒精过敏体质,滴酒不沾的那种。

  不过苗寻盛过一碗酒仰头喝下,之后面不改色夹了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这一动作惊得对面的男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我的个乖乖,歪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

  苗寻冷冷说了句:“我说过,我不是东方羲妍。”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苗寻无奈扶额:“算了,算了,还是喝酒吧。”

  两个爱喝酒的人凑到一堆,喝下的可不止两坛女儿红,只是最后夜深,想醉的人意识是该死的清醒;不想醉的人此刻倒在桌上,打着呼噜。

  “还想和我比酒?”

  苗寻上了厕所出来,无奈瞥眼那边醉酒的男人,转身出包厢结了账,嘱咐服务生几句,更是出了酒楼,到河边吹着晚风。

  这个地方,是八年前她和谢殊平邂逅的地方?本来模糊的记忆,此刻却是该死的清楚:

  那个时候,南屿古镇属于开发阶段,不满二十的她在这里做着堪比大男人的重活,搬砖敷墙漏沙……只要是赚钱的活,她样样都干。

  那一日,她在工地二层阳台啃着一位大姐送给她的香喷喷玉米窝窝头,楼下不远处停下一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豪车,更从里面出来一位身材堪比男模、容貌胜过明星的超级大帅哥。

  心,扑通扑通;目光,随他流转;她对他,一见钟情了……

  “呃——”

  含在嘴里的窝窝头,因为她一愣神,掉了下去,好巧不巧砸在帅哥的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大帅哥用他那双如黑洞般深邃的眸子望向她,苗寻只觉全身一阵战栗,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憋也憋不出来。

  “下来。”

  “哦——啊?不!”

  连声音都这么磁性,这么动听,苗寻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这般手足无措?工地上是有几个想追她的年轻小伙,可他们就算是刻意接近她,她或许会觉得不好意思,可绝不像现在这般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逃,是她回神后的第一反应;只是这才刚下楼,就撞到一堵坚实的肉墙,在反作用力下,她屁股着地,跌坐在地上。

  “哎呦——”

  只是摸着自己发疼屁股的下秒,抬眸的苗寻,就这么呆呆看着面前的帅气男人,他真的很好看:但就大长腿不说,那张面容,该是怎样的鬼斧神工,才会造就这样精致的五官?搭配起来更是帅得人神共愤!

  冷一点又算得了什么,那是如天神般的威严。

  “还要看多久?”

  “啊?”苗寻纵纵鼻子,悻悻笑了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随后将深深躬下身子,“对不起,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

  再说她损失了一个喷香的窝窝头,心在滴血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苗寻实话实说:“打工赚钱。”

  “哦,是么?三年不见,你这花样倒是多起来。”或许连谢殊平都不知道,他在说这样的话,语气里带着嗔怪。

  “……”

  苗寻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因为这次碰面,她被工地的包工老板开除了?

  湖面在灯光和月光照耀下,氤氲开去的涟漪一圈圈,波光粼粼,甚是美丽;苗寻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其实,你一直在等那个没有她的三年,因为你习惯去拒绝她、伤害她,所以你最后才会把我当作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狠狠伤害?”

  苗寻敛下眸子,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引起她的注意,不由苦笑:“谢殊平,你真以为一枚戒指,就能套住我的心?你以为你拿生命来偿还伤害我的一切,我就一定会买账?”

  使劲儿拽下那枚戒指,她毫不留恋抛进河里,一声轻微“咚”响,哪里会料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为它做最后的泪葬。

  “羲妍。”

  闻声,苗寻忙擦干眼泪,转身看见来人,不由瞳孔一缩:“岳助理?”

  来人正是一身灰色休闲装打扮的岳文博,旁边跟着一位中年妇人,想来是长辈不错。

  “你们聊,你们聊,我这老太婆就去那边看看!”中年妇人拍了拍岳文博肩头,眼里放着精光,“儿子,加油!”

  岳文博和苗寻均是相视一笑,很快两人寻了处河边柳树下的木椅坐下。

  “之前小白的事,谢谢岳助理你了。”

  岳文博点头,最后问了句:“羲妍,你真的不肯原谅他?”

  苗寻冷哼:“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原不原谅?”

  “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快结束?”岳文博说得云淡风轻,“听说你在东方集团,遇到了麻烦?”

  苗寻不觉好笑:“什么意思?难道谢氏准备出手帮我?”

  “月前,东方羲妍这个名字,可是进了谢氏宗祠?”

  “呵呵呵——不过,我不是东方羲妍,也不想成为她!”

  谢殊平明明知道她和东方羲妍不是同一人,明明知道;所以在他心里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横竖不过一个东方羲妍罢了,左右没有她的半点位置。

  只是,她的心还会是阵阵抽痛得厉害。

  “羲——”

  “岳助理你还是叫我苗寻吧!”

  “好,苗寻,其实若不是今晚在这里遇见你,我明天也会去找你。”

  “何事儿?”苗寻心咯噔一下。

  “关于小白的事情,我已经跟闻老太太坦白了,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闻家上下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担起闻家当家主母的职责,接受并管理谢氏旗下的公司,给小白铺路!”

  “什么?”苗寻蹭地从座位上弹起,一脸不可置信。

  所以,谢殊平这个可恶男人,是真的撒手人寰,把烂摊子留给了她?

  “我不会同意!”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

  皇甫尧将苗寻一把拽到他身边,冷眼看着岳文博:“文博,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他人都死了,你还在他背后摇尾巴摆脑?”

  岳文博不悦看着对方抓住苗寻胳膊的大手:“肯定不像皇甫三少,有两个好哥哥。”

  “你——”皇甫尧懒得计较,转身就要拉苗寻离开。

  “谢氏,能保护她。”

  皇甫尧嘴角一勾:“我皇甫尧就算付出生命,也会护她一世安全。”

  “够了!”苗寻甩开男人的手,面上明显有了怒容,“我说过,我不是东方羲妍!不是!你皇甫尧不是要护她一世安全么,哼——下辈子吧?”

  退后几步,下秒,苗寻转身跑开去……

  回到车里,苗寻即刻启动引擎,一溜烟窜出古镇,向着郊外的山顶爬去!

  他说,小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父亲就会带他出来兜风;后来长大了,身边熟悉的人不在,心情低落的时候,他会一个人驱车来郊外兜风。

  他还说过:

  “苗寻,像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根本没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

  “你TM生个野男人的女儿来说是我儿子,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继承我衣钵?”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

  明明是那么伤人的话,何故现在回忆起来,他一直在生她的气,似乎他是在乎她的?

  “呼——”

  苗寻看着油量为零的显示器,启动了好几次引擎都没能发动车子,烦躁得一掌拍向方向盘。

  车子大咧停在马路上,苗寻则下车寻到半山腰的一处凉亭,已过午夜,四下无人,静谧得很!

  对着远方群山,她喊道:“谢殊平,东方羲妍,在这个世界的我,是不是该真心成全和祝福你们?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般不甘?

  “不是说人死后会有灵魂的么?现在半夜三更,你们倒是出来啊,把该说的话给我说清楚!”

  苗寻颓然靠坐在木椅,连连苦笑出声:“东方羲妍,你知不知道,我妒忌你了,好妒忌好妒忌的那种,什么‘魑魅姐大’、什么‘总经理’,还有好多好多事情,就好像我苗寻,真的替代了你东方羲妍的社会角色定位?你走得倒潇洒,让我因你白遭了谢殊平的恨,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她只想寻一人、觅一城、过一生,哪怕男耕女织,平平淡淡就好;现在这样大风大浪的生活,每日斡旋于复杂的商业算计中,许是像读书的孩子会觉得学习书本知识是不得不履行的义务,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这人生的一课!

  “我不信佛,因为佛说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我不信道,因为道推崇顺其自然。”苗寻擦掉眼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声音明显大了几个分贝,“出来吧。”

  果不其然,下秒,从小道窜出的俩壮汉,出现在她面前。

  借着微弱灯光,苗寻只是注意到他们不加掩饰的淫邪目光,冷哼:“走,活;再靠前一步,死!”

  “哟哟,这个小美女性格挺辣,够味儿!咱们哥俩今晚有福咯!”

  下刻,枪声划破寂静长夜,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杀猪般的惨叫。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枪?真枪啊!我们快跑。”被打中大腿的壮汉拉住身侧男人,话语带着慌乱。

  苗寻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看着慌乱逃窜开去的二人,冷喝:“站住!”

  “……”

  对方手里有枪,他们哥俩就算有大长腿,也是跑不过,更何况是短粗腿?

  “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二人,苗寻眼神更加凌冽:“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

  这一瞬,让她想起了六年前,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个男人不要打掉她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

  “……”哥俩互看一眼,其中一人忙拍马屁道,“是啊,您是强者,我们是弱者,所以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我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上有老?下有小?”苗寻重复着对方的话,眸子半眯,“那还出来沾花惹草?”

  “我们——刚才只是开玩笑?想着您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就来问问你要不要搭顺风车?”

  “你们开车么?”

  “是啊——哦,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开车’,是我们开车送您回家!开车送您回家!”

  “有备用汽油?”

  “有,看,就是那辆面包车,这是我们的车钥匙!”

  “谢谢!”

  “不用谢,我们很乐意为您——啊!啊!”

  两声枪响后,伴随的两声杀猪的惨叫,苗寻却像个无事人,冷冷看着蜷缩在地上双手捂住腿间曾痛苦之色的俩男人,随后拾掇起地上的车钥匙。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既然上有老、下有小,那以后就好好为家庭付出自己的全身心。”

  话闭,苗寻起身走开去。

  “我并没有孩子啊,那是编瞎话骗你的,完了,这回彻底玩完儿!只是咱们道上认着头都是这么说的啊。”

  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现在就不管用了?

  苗寻脚步一顿,无所谓耸肩,话语更是冰冷:“你不亏,不过是欺骗的代价而已。”

  留下三张百元大钞在面包车后备箱,苗寻便拎着备用油桶给自个儿车子灌上油,后随意掷油桶在马路一侧,便上了车。

  透过后视镜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二人,她无奈摇了摇头,脚踩油门,呼啸而去……

  自此,她权衡利弊后,接管了谢氏旗下大小公司,并对新闻媒介宣称:“我叫苗寻,也请以后叫我苗总!”

  DFN品牌,也因谢氏的强大财力,将其强势收购,三个月之后以XN品牌,展露在外界眼中!

  “苗总,苗氏的秦总,想要见你?”安冰心手持文件,进了总裁办公室,话语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佻。

  自从入驻这华夏集团总裁办公室,她就明显感觉到,自家姐大变得生疏,冷漠得让她有些害怕……

  “何事?”

  “应该与注资XN品牌一事有关?”

  苗寻微蹙眉头,一头精干短发下露出的整张精致脸蛋,因为她这一个神情变化,整个人的气场冷了很多:“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应该一类的词?”

  “是,我马上下去弄清楚!”安冰心几乎是逃窜似地出了办公室。

  原来姐大厉害起来,连她这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眨一下的人,也会感到胆寒,想要第一时间逃离?

  “安秘书,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宁大秘书,你不是之前总裁秘书团里专门负责几大世家大族与华夏经济往来的秘书么?你倒是说说,这秦总来找咱们总裁,有什么事情?”

  “这——秦总不是咱们苗总的妈妈么?”

  宁柠原是秘书团的秘书长,不过因为安冰心的到来,自是不敢在居首位。

  安冰心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随后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在公司,只谈公事!所以,迅速查清楚秦总此行的目的?你,明白?”

  等弄清楚秦悯凝此行的真正目的,安冰心却是坐在自个儿办公室,显然没有要进去汇报的意思。

  “安秘书,这——”

  “你都是伺候过你们之前总裁的人,想来这心志异于常人,还是你进去跟苗总汇报情况吧?”

  宁柠嘴角抽搐得厉害,面上很是为难,躬身在安冰心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以前我们见总裁的面很少,基本都是向岳助理报告;不过我觉得这苗总,估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要不两人怎么能看对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安冰心马上闭上嘴,悻悻笑道,“那这汇报的工作,就麻烦宁秘书啰!”

  接待室内,苗寻和秦悯凝的谈话,大都是公事公办。

  “做XN这个品牌,我更多是为了我的亲生父亲。”

  秦悯凝点头:“我知道,不过孩子,妈妈并不希望你——”

  “秦总还是叫我苗总吧,关于你说的注资XN品牌,我想不如以实物注资?”

  “什么意思?”秦悯凝惊觉眼前的女儿,不再是数月前她见到的那个单纯丫头?

  “苗氏关于北郊那块地?”

  “哈哈哈——”一听这话,秦悯凝不由大笑,看自家女儿的目光此刻充满对同行的钦佩,“你现在,远胜过当年的我,甚至超越现在的我!”

  “那块地,本就是给你的嫁妆!”

  “谢谢。”苗寻毫不客气地收下,“另外,一希一望我希望接过来。”

  “泽儿过段时间就会回来,我也打算卸下苗氏的重担;而你现在正是工作忙碌的时候,俩孩子我就先替你好好照看着!”

  “不用,过两天我会让冰心去接他俩,您和苗伯父,就安心养老吧!”

  “寻儿,你——”见到自家女儿依旧一脸淡漠神色,秦悯凝只得哀叹一声,“好,不过你自己,也得好好保重身体。”

  “嗯,秦总,慢走不送。”

  想想母女关系淡漠至此,大抵是感情的亲疏与血缘无关吧?

  临近中午,苗寻回到谢氏庄园,亲手为硕大别墅内的一老一小,做了顿家常菜。

  因为今天,是那人的生日?

  “小白在家,有没有乖乖听重奶奶的话?”

  谢小白看着餐桌上的吃食,两眼直冒红心,倒是很认真点头:“妈妈,我现在可没翘过课、逃过学,也没有打过同学、骂过老师!很乖很乖的,昨晚妈妈没回来,我还给重奶奶洗脚了呢!”

  苗寻摸摸小白脑袋瓜,给了他一个大拇指:“小白很棒,再接再厉。”

  “啊,还要给重奶奶洗脚啊?”谢小白凑到苗寻耳边,小声嘀咕了句,“重奶奶的脚好恐怖的,我——我怕!”

  “臭小子,在说我什么坏话?重奶奶可是听到了哟!”谢老太太倒不似之前在苗寻面前的剑拔弩张,只是布满老年斑的脸上,肤色带着几分病态的黄白。

  “嘻嘻,我是实话实说!重奶奶说过喜欢诚实的孩子,对吧!”

  谢小白咬了咬筷子,看了看满桌的菜,一时像是想到什么,嘟唇抱怨道:“老爸真是太过分了,都出差这么久也不给我回个电话?也不给妈妈和重奶奶打电话?对了,妈妈,新闻说你是商界新起的‘灭绝师太’,是真的么?是不是因为你生老爸不理我们的气,故意对着外面的人生气?可是生气不好,很伤身的。” 医见钟情:老婆,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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