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这些事,容槿便带着小荷回了听风阁。刚迈进园子,赵大娘便带着她的大儿子一起跪在她的面前。头匍匐于地,赵大娘含着哭腔,“夫人,您真是活菩萨,您的大恩大德民妇一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容槿微怔,恢复如常后,嘴角向上翘起,连忙躬身将赵大娘搀扶起来,她温声道,“大娘言重了,是小女管家疏忽,令大娘一家受委屈了。”
赵大娘自然不会将事情赖在容槿身上,她在王府住了一宿,听到丫头嚼舌根子,都说夫人刚被抬进来。所以方通做过的恶事又怎么会与她有关?怀着对容槿的尊敬,赵大娘双手交握于腹前,低着头忙道,“夫人真是折煞民妇了,夫人可万万不要再说这种话。”
容槿淡淡一笑,“大娘不必放在心上。”尔后,便同小荷使了个眼色。
小荷懂得容槿的意思,将提前准备好的一袋银钱塞到赵大娘怀里,笑得清脆,“这是夫人交给您的,大娘好生收着,给两个孩子添几件衣服,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手心里的银锭子沉甸甸的,赵大娘眼眶滚烫,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她连忙碰了碰儿子的手臂,“快跪下给夫人道谢。”
容槿并不喜被人跪来跪去的,在那孩子那下跪之前,她轻笑开腔,“大娘不必客气,往后与赵掌柜好好经营酒楼便是。”稍顿,她瞥向小荷,“小公子风寒未愈,不宜沾染寒气,让府里马夫送大娘母子三人回去。”
“奴婢遵命。”小荷福身。
赵大娘抹去眼泪,也随着小荷福了福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子,抬头小心翼翼的瞥向走远的容槿。只一眼,目光却有些挪不开了,她竟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标致的人物。惊艳之余,赵大娘却又有些心疼,埋怨老天不公,让这般美好的人儿做个妾室。
与此同时,也有一人心头划过惋惜,这人便是正在城外军营操练军队的赫连晔。大帐中,他神色寡然,着一身青色薄衫,衬得身姿愈加挺拔,周身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清贵之气。看过须臾传来的家信,削薄的唇瓣稍稍向上勾了勾,才终于沾染了几分人气。
两指之夹着那张纸,赫连晔眯眸,过了几许,似乎是突然料想到什么,他骤然睁开眸子,声线冰冷,“来人,备马!”
……
容槿怕冷,加之冬困,晚上只简单的喝了碗粥,便准备歇下了。
躺在床榻上,容槿抚摸着手腕的平安长乐符,眼眶染上了湿意。
容槿,一步步来,你可以的。
容槿将眼泪逼回去,默默的告诫自己。
抿唇,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尚未沉了心入睡,却依稀听到墙角窸窣的杂声。
容槿双手一紧,她警觉的掀开被子,悄声下了床,隐于角落的昏暗处。
“快,必须在王爷回府前解决掉,快点!该死的小蹄子竟然敢糊弄我,我今晚就让她知道知道后果!”声音粗嘎,是方通。 王爷,请下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