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妄为吗?容槿不以为然,她争取让嗓子发出细微能让人听得出的声儿,“大局未定,哪有胆大妄为一谈?既然如此,妾自愿以身为药引,换取留在殿下身侧看恶人坠落的一个机会,又哪里算得上是无稽之谈?”
赫连晔听出她嗓子的不对劲,声线虽然粗了许多,却不像那晚承欢时刻意的尖细,充满轻浮。他的目光渐渐落在容槿的面容上,只见那一双清眸充满慧光,仿佛月下的清泉,清幽明净。
说着利益交换的肮脏事儿,却能保持这般的干净,赫连晔心中自然有一番考量,但令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于一个女人产生考量的兴趣,大概是这些年头一次。
容槿长在相府,耳濡目染的便是察言观色那一套。在赫连晔审视她时,她也静静的打量着他,见他眸中寒光渐渐褪去,容槿莞尔轻笑,她越过赫连晔,站在梨木桌前,素手执起酒壶,将酒水倒入合卺杯中。
递到赫连晔面前时,她眼底染了几许亮色,轻轻张了张嘴,“王爷,可以吗?”
倒也不是不怀疑,只是一个合适听话又于他有共同敌人的药引,对他来说很有诱惑力。
赫连晔接过酒杯,摩挲着着合卺杯上的纹路,重眸轻飘飘的盯着杯中的酒水,虚晃着酒杯。
容槿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他每晃酒杯一下,她的心便下坠一些,生怕她误揣他的心思。
床边的烛火被风吹得发出呼呼的响声,容槿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所以呢?你让本王独自喝下合卺酒?”
寂静的阁楼里,清凉的嗓音跟床头泻下来的月光相得益彰,容槿愣了愣,她讶然的盯着赫连晔,红烛的柔光下,他身上的冷意削减了许多,虽然面容依旧冷硬,但这句话却让容槿感到丝丝缕缕的暖,复仇之路终究不再孤立无援。眼眶湿热,容槿忽然生出浮萍扎根的踏实感。
她眨了眨眼,忙说,“是妾身唐突了。”
……
倒酒,举杯,缠绕住赫连晔的手臂,容槿勾了勾手腕,一系列动作虽然行云流水,却难免紧张。交错饮下清冽的醇酒,酒水入腹,她才稳住发颤的手。
喝过合卺酒,容槿接过赫连晔手中的酒杯,归置在梨木桌上。转身之际,赫连晔已经去了榻前,他睨了她一眼,缓缓的张开手臂,沉声,“过来。”
没想过赫连晔会留宿,容槿愣了愣。好在之前也做过料想,虚晃片刻,容槿便恢复正常,连忙走上前。停在赫连晔面前,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胸口,解开他素袍上的带子,褪下他的衣衫。
细腻微凉的指尖划过胸口,略过胸膛,仿佛火种,由外而内深入肌肤。赫连晔的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她的头顶,滑过细密的。目光继续下移,是酒后绯红的脸颊以及脖颈之下半漏不漏白皙。
赫连晔喉头滚动,大掌骤然握住容槿的手腕。
容槿不解的抬头,用目光询问赫连晔发生了何事,只不过这道目光却被理解成了挑逗。
既然早就是他的人,赫连晔也没道理委屈了自己。打横将人抱起来,抛在榻上,压上去的时候,他覆在容槿的耳畔,哑声道,“半月不见,招数又见涨了。”
容槿与他目光相对,被他眸中盈满的欲望吓了一跳。 王爷,请下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