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笑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不过能被四公子当成知音,那是我的荣幸。”
楚山河说:“国师今天来寒舍,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国师笑道:“四公子聪慧,什么都瞒不过四公子的火眼金睛。此次冒昧前来拜访,确实是有一些事情。”
楚山河早就意识到国师不会无缘无故登门拜访,心中倒是好奇,国师这次又玩什么花招?
对于国师,楚山河从不敢轻视,也绝不会被他虚伪的外表所蒙蔽。
由现在的四皇子趁势而起,更加肯定。
当即问道:“国师有什么事情请说。”
国师笑道:“四公子在击败候羽这个逆贼的时候智勇双全,让人不得不服。对于四公子的眼光,我是素来佩服的,所以心中有些疑惑,想请四公子为我解惑。”
楚山河说:“国师请直说。”
国师说:“北境之战败得糊涂,胜得诡异,外面的人都说四殿下乃是天生的帅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不知道四公子有什么看法?”
听到国师的话,楚山河暗暗心凛,猜不透国师的用意。
按照之前自己的推断,国师就是四皇子的人,可是没想到第一个质疑四皇子的战绩的人竟然是国师?
是自己猜错了。还是国师是奉四皇子之命来试探自己?
略一思索,楚山河笑道:“我在江原城每天只是修花剪草,练练功,倒没怎么关注北境的战事。不过我听说四殿下扶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扭转大凉的颓势。却是功劳盖世,举世无匹。”
国师笑道:“四公子,您真这么想?”
楚山河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国师一脸凝重地说:“我以为以四公子聪慧,应该能看出问题,没想到四公子竟然没有关注北方的战事。”
楚山河说:“国师能不能为我剖析一下?”
国师说:“薛万仞薛总督,在先帝还在的时候便为大凉南征北战,战功累累,积功劳封侯爵,位列总督之职,可是薛总督在浩风大军面前依旧惨败,四皇子从来没有领军经验,怎么可能超过薛总督?”
楚山河说:“我听说北境之败,并非浩风太强,而是大凉内部出了叛徒。四皇子洞彻玄机,上任后着手处理叛徒,阻止军情泄露,再一鼓作气,兴兵北伐,所以才每战必胜。”
国师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感觉四皇子有问题。”
楚山河说:“难道国师怀疑四殿下勾结浩风?”
国师说:“不怕明说,确实这么怀疑。”
楚山河一脸不信地说:“四殿下是皇室人员,怎么可能会背叛大凉,葬送大凉国土?”
其后国师口口声声咬定四皇子有问题,但楚山河始终保持不信的样子,没有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国师走后,徐先生便走了进来,问道:“四公子,国师来有什么目的?”
楚山河说:“看不懂,他竟然跟我主动提出质疑,怀疑四殿下。”
徐先生说:“那四公子怎么应付的?”
楚山河说:“在没有摸清楚国师的真实立场之前,我自然不会说实话。”
徐先生说:“那就好。我还担心四公子中了他们的圈套。京城中勾心斗角,各种阴谋算计,比沙场更为凶险,四公子以后可得处处提防。”
楚山河说:“谢谢徐先生提醒,我会牢记。”
京城的险恶,楚山河早有体会,而皇家的无情,他更是清楚,所以从不敢掉以轻心。
……
国师离开楚山河的别墅后,径直乘车去了四皇子府。
楚山河猜得没错,四皇子果然在利用国师试探楚山河。
而国师早就和四皇子勾结,从揭发候羽,到后面的种种动作,都是在为四皇子铺路。
在当时的情况下,四皇子是没有任何机会争夺皇位的,所以四皇子决定以退为进,支持二皇子,获得二皇子的信任。然后再徐图谋划。
北境的惨败,表面上看是浩风阴险狡诈,其实背后的真正元凶是四皇子。
四皇子与浩风秘密达成协定,以辽源省一个省的国土,换取他四皇子盖世军功,为将来夺位打下基础。
当初大凉接连惨败之时,谣言四起,其实也是四皇子在后面推波助澜,就是为了逼二皇子迫于舆论压力,让四皇子到山阳省主持北方军务。
这一系列的谋划,早就在候羽登基之前已经敲定,二皇子堕入四皇子的圈套都还不知道。
现在四皇子已经今非昔比,出任国防大臣,拥有调派除京师的军队外的调兵权,大权在握,其声势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可以说已经超过了二皇子,他发难的基础已经成熟,他日再找一个理由,拿下二皇子,登上帝位,顺理成章。
“楚山河那儿怎么说?”
四皇子一见到国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虽然楚山河现在没有什么身份,也没有什么权势。但当日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助二皇子侯飞白登上帝位,还是让四皇子感到忌惮。
所以得知楚山河来到玉京城,不找人试探清楚,心里不踏实。
国师说:“楚山河说四殿下的指挥才能他很佩服,说北境战事全是四殿下的功劳。”
四皇子诧异道:“他没说其他的了?”
国师说:“没说。他好像已经对朝局彻底不关心了。”
四皇子说:“那你怎么认为呢?”
国师说:“楚山河这个人年纪虽然轻,但处事老练,决不能轻易下定论,我感觉他没说实话,好像也在隐藏什么。”
四皇子说:“以他的聪明,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才是奇怪啊。段战元!”说完呼喝了一声。
段战元就守在门外,听到四皇子的传唤,立刻进入房间,说:“四殿下。”
四皇子说:“你即刻调集一批人马,二十四小时监视楚山河。我要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上厕所也得清清楚楚。”
段战元说:“是,四殿下。”说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
侯飞白也知道楚山河到了玉京城,不过他还是顾虑影响,既没有召见,也没有去见楚山河。
楚山河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侯飞白会面。
在见过国师后的第二天。楚山河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监视了,心中更是肯定,国师果然是四殿下的人,昨天果然是试探。
若是自己在国师面前表现怀疑四殿下的不世军功,四殿下肯定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由此也更加感觉到京城的波涛汹涌。四殿下现在所忌的只有皇家银狮护卫军和鹰爪门,若有一天,这两支部队出现问题,那么侯飞白危险了。
知道四殿下监视自己,楚山河在玉京城中也就没有怎么走动,除了去郡王府。就没再去过其他地方,见过什么人,尤其是皇帝侯飞白。
一转眼,就到了候渊丧礼的日子。
这一天按照规矩,除皇家的仪仗队会出席外,内阁和皇室宗亲都会到来。
一大早楚山河就率领林生、郭羽成、徐先生等人去了郡王府。
到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内阁成员在首相的率领下,集体到达。
楚山河在灵堂的座椅上,亲自参观了这一幕。
由于是礼仪葬礼,规格也极为隆重,丧礼现场由媒体拍摄下来,通过电视网络等媒体传播至全国。
候渊的丧礼举办得极其隆重风光。侯飞白算是给足了候长空面子。
内阁到了后没多久,皇帝侯飞白也亲自到了,听到外面的声音,灵堂里的所有人起立,恭敬地站立,恭候侯飞白的大驾光临。
侯飞白和四皇子一起走来,二人都是换上了黑色的素服,表达了对郡王的尊重。
抵达灵堂后,侯飞白走到遗像前默哀,现场都是低下了头一起默哀。
三分钟后,侯飞白抬起头来,上了香。发表了一篇悼词,现场一片肃穆。
之后侯飞白就离开了灵堂,去了郡王府为他专门安排的休息室。
自始至终也没看楚山河一眼。
楚山河不禁感到丝丝的悲凉,真是飞鸟尽良弓藏吗?
丧礼举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宇文狂烈忽然来了,在楚山河耳边低声说:“四公子。陛下请你到休息室见面。”
楚山河点了点头,说:“好。”随即起身,跟宇文狂烈前往休息室里见侯飞白。
楚山河到达休息室,宇文狂烈屏退左右,关上休息室的门,守在门外。让楚山河有机会和侯飞白单独说话。
楚山河先是行了一礼,侯飞白亲自上前,说:“山河,咱们之间不用这些虚礼。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见过面,表达感谢,但一直没什么好的机会。”
楚山河说:“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陛下不用说谢。”
侯飞白说:“旁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牺牲有多大?要不是血狱破天功实在太麻烦,我真想实现当初的承诺,封你一个侯爵和一个总督的职位。”
楚山河说:“当时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做之前,已经想过后果。”
侯飞白叹了一声气,说:“最近大凉正是多事之秋,我也知道外面很多骂名,每每想到你当初英勇,总是感叹,要是你在那该多好。”
楚山河说:“陛下身边也不乏能人异士,不差我一个。虽然大凉最近事情多,但现在不都解决了吗?”
侯飞白说:“可还是失去了大片国土。若不能夺回辽源,我必将留下千古骂名。山河,你对北方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看法?”
楚山河说:“现在协议已经定下了,已成定局,看法不重要了。”
侯飞白说:“就当马后炮,说说也不妨。”
楚山河说:“我还是之前的想法。其实浩风也没有那么厚的底气,若大凉强势一点,他们必定会退。”
侯飞白说:“依你看,还有没有夺回的机会?”
楚山河说:“就看陛下怎么想?”
侯飞白说:“这话又怎么说?”
楚山河说:“其实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时机成熟。随便找一个借口,还是可以开战。以大凉的国力,拿回辽源并不难。”
侯飞白说:“你这么有信心?”
楚山河冷笑一声,说:“陛下,非我自吹自擂,北境之战,若是由我主持,浩风保管有来无回。”
侯飞白惊讶道:“哦?为什么?”
楚山河说:“可有地图?”
侯飞白传唤宇文狂烈进来,拿了一份辽源省的地形图。
楚山河指着风起城北部的浩风要塞说:“这儿是浩风的枢纽,就如浩风对我们大凉所用的战法一样。咱们只需派一支奇兵,奇袭这个要塞,将其摧毁,便可使南侵进入我国国土的浩风大军失去补给,不战自溃。”
侯飞白说:“可是浩风必定会有所防备,要做到并不简单。” 修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