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想看我的笑话嘛?”
简易的折叠床上,脏兮兮的被子还泛着潮气,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没晒了,一股子怪味令人作呕,卢思雨双手抱着膝盖坐在被子上一抽一抽的哭泣。
她的头发有点凌乱,裤子被撕破了好大一块,腿上的皮肤有点淤青,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鞋子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袜子只有一只还穿在脚上,她揉了揉眼睛,望清楚眼前的不速之客,咬牙切齿道,“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你想看到谁,赵龙嘛?”
金婷婷扫视了一下房间,弯腰从床边捡起掉落的那只袜子,扔到了床上,“穿上吧,这里感冒了可没人给你治。”
“滚,用不着你假情假意,贱女人!”
卢思雨把袜子往金婷婷脸上砸了过去,手指着房门吼道,“你给我出去,我的死活用不着你管,亏我还叫你一声姐,想不到你就这样害我!”
袜子砸到了金婷婷的额头上,又掉在了地上,出人意料的是金婷婷居然没有发火,而是默不作声的把袜子捡起来放到床沿边,嗯了一声,退回到了门边,不再言语,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在干嘛,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卢思雨忍不住出声道。
她有点搞不懂金婷婷,原先以为她和白次仁是一伙儿,这样子看着又不像。
蓝毛的遭遇她不知道,不过潜意识里,她也觉得白次仁之前突然终止了犯罪,多半跟金婷婷应该有点关系。
“嘘!”
金婷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木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依稀能听到两个男人在说话。
野狗……会是古城的那个嘛?金婷婷心里有点猜疑,又不能确定,她和野狗没怎么接触过,对这个人的了解更多的是古城公安局的档案记录。
刚才听到中年人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金婷婷果断选择了躲起来,她和野狗只见过一面,就抢了对方的钱,如果被认出来了,绝对是有死无生。
门外的对话听的不是很清楚,间或还有其他人走动的声音,贴了半天脖子都酸了,还是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金婷婷放弃了偷听,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眉头深锁。
“喂,你别晃来晃去了行不行,我心烦。”
或许是没有人说话吧,卢思雨居然主动找金婷婷聊天,“你们到底是谁,干嘛要针对赵龙哥,还把我绑到这里来?”
嗯?
金婷婷有点吃惊,看卢思雨的样子不像在撒谎,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蓦地问了一句,“你爸爸有几个孩子,他是不是最疼你?”
这句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卢思雨有点不太高兴,“我爸疼不疼我你看不出来啊,他有几个孩子管你什么事,又开始套话了嘛?”
看起来猜的没错,这丫头应该是最小的一个,葛九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也难怪这么傲娇了,感情这丫头是被惯坏了,金婷婷想。
“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卢思雨最受不得别人忽视她,跟你说话装作没听见,这不是故意看不起人嘛。
连续问了几声,还是不见金婷婷搭理她,气的她整个人都在哆嗦。
“妈的个智障,你聋子呀,喊你这么多遍听不到,我不管,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卢思雨气的爆粗口了,拳头紧握瞪着金婷婷,大有大吵一架的阵势,却不料金婷婷一个冷眼抛过来,语气很不善,“给我闭嘴,不然我让人把你衣服扒了!”
不得不说金婷婷还是蛮有威慑力,一发起火来,把卢思雨吓得够呛,不由自主往床脚缩了缩,惶恐不安的搓着衣角。
像她这样单纯的小女生,白次仁几乎成了她一生的阴影,对扒衣服这个词,敏感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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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好像在吵架,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野狗嘴里叼着个烤串,假惺惺道,想借机到里屋看看。
自从把庄雪儿让给李石后,他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听到有两个女生在吵架,心里就蠢蠢欲动,以他的身份,要一个过来玩玩,应该不成问题。
“不用看了,给她们闹去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都是男人,野狗那点心思怎么瞒得过白次仁的眼睛,他打个哈哈,扯开了话题,“话说我都好久没去过缅甸了,还挺怀念当年做雇佣兵的岁月,等会儿我让手下整两个菜,咱哥俩喝几杯,你给我说说缅甸,木姐那边的娘们儿,好不好整呀……”
主人家都婉拒了,野狗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心里叹息一声,可惜了,那可是葛九的女儿呀,要是能享受一次,够他吹一辈子了。
这俩人都是吹牛,逼的能手,扯起来没完没了,什么天南地北,航空母舰都能讲上一点,李石完全插不上话,坐了一会儿,起身沿着墙壁四下打量,脚下却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里屋。
那里,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次仁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瞄着李石,毕竟不太熟悉,有些话不好直说,在他的心里,金婷婷也好,卢思雨也好,都是他一个人的猎物,无非是一个先吃,一个后吃罢了。
感受到了后面的敌意,李石略微后退了几步,侧着身子仰起头假装看洞顶,实则注意力全部在耳朵上,以他的听力,自负只要再听一遍,就一定能分辨房间里那人究竟是谁。
可是里面却忽然沉寂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话,又像是里面的人知道他在偷听,都憋着一样,诡异的紧。
李石不知道,那扇破旧的木门后面,有一个女孩子,同样在凝神屏息,听着这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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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思雨心里很怕,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杯子手都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已经近乎绝望了,都过了两天了,还没有人来救她,赵龙哥哥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父亲应该报警了吧,为什么警察还没有过来呢,是遇到了恶劣的天气,还是找不到位置。
“婷……婷婷姐……”
卢思雨尽量压着火气,可怜兮兮的哀求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打电话给我爸爸……”
没有等来回答,金婷婷还是不搭理她,卢思雨擦了擦眼泪,又倒了一杯水捧上前,嗫喏道,“求求你好不好……”
“走开……”
金婷婷的语气很不耐烦,作为一个武者,她已经觉察到了危险,她清楚的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到了门口站住了,这个人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莫非是白次仁想动手了?
卢思雨可想不到那么远,她见金婷婷不像是白次仁的人,只想着能不能拉拢过来,要是愿意帮助自己就更好了。
“婷婷姐,你就可怜可怜,帮帮我好嘛,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卢思雨跪在了地上,把水杯高高举起以示诚意,却不料金婷婷正在烦心,哪有心思跟她磨叽,本能的往后一挥手,水杯泼到了卢思雨的脑袋上,顺着脖颈往下流。
“金婷婷,你欺人太甚!”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卢思雨彻底的绝望了,她爬起来夺过暖水瓶,抡圆了照金婷婷头上打去,歇斯底里道,“你去死吧!”
房门突然被踹了开来!
金婷婷早有准备,一个侧滚翻闪到一边,只是可怜了卢思雨,被门堪堪撞到了,巨大的冲击力把她撞翻在地,暖水瓶也碎了,她痛苦的哀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被碎片扎的全身是血。
“不许动!”
白次仁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把枪指着李石,屋外进来了四个马仔,手里拿着砍刀,顺带着把野狗给包围了。
“兄弟们不要冲动,让我来问问情况!”
关键时刻,还是野狗能稳得住局面,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把刀放下,咳嗽了两声,走到了李石边上,颇有微词道,“你这是干嘛,怎么可以乱来!”
说着看了看里屋的两个女孩儿,心中腹诽,难怪白次仁这杂碎舍不得了,这么漂亮的两个妞,随便一个都在庄雪儿之上,要是搁他也不愿意让出来。
“我……”
李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刚才听到有人要伤害金婷婷,本能的就把门给踹了,那一刻的想法,他自己也搞不懂,怎么突然就出手了呢。
“姓李的,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我跟你拼了!”
不得不说还是金婷婷脑子灵活,她一看李石这愣头愣脑的样子,估摸着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灵光一闪,上前指着李石道,“既然你都追到这里了,我再躲着也让人笑话,那就出去做个了断吧!”
说完了,不理会其他人,径直从右侧的正门出去了,几个小混混见识过金婷婷的厉害,都不敢阻拦,让她就这么出去了。
了断,啥意思?
李石有点懵逼,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也就坡下驴,嚷嚷着,来就来,谁怕谁呀,大不了一条命就是了,老子奉陪到底!
急忙屁滚尿流跟着出去了,路过野狗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都别过来,我一个人对付这丫头就够了!” 懦夫的修道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