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听到这三个字，野狗微微一怔，不过也仅仅只是微微一怔，手里的刀加速划出，带着寒光刺向杨娜的脖颈。
几乎是下意识。李石跳上前，一个侧踢撩在野狗的臂膀上，速度之快堪比闪电，其他人还没缓过神，野狗手中的刀就飞了出去，斜插在门框上。
“你又想干嘛！”
野狗怒视着李石，两个小混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对李石拔刀相向，气氛瞬间冷到了冰点。
李石看了看野狗没有说话，目光又移到杨娜的脸上，久久的凝视着。
杨娜的相貌无可挑剔。
柳眉杏眼，冰肌玉骨，精致的脸蛋，高挑的身姿，腰肢纤细柔软，大腿圆润修长，嗓音也甜美，符合完美的的东方女性标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长太像一个人了，金婷婷。
“我在问你话呢，李石你到底想干嘛？”
野狗把刀从门上拔出来，警惕的防备着李石，若非手底下的能人太少了，他真心不想拉拢李石过来，这人功夫是好，就是太缺乏魄力了，容易感情用事。
李石没有回答，问了杨娜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野狗被李石搞的莫名其妙，这人莫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吧，来的路上说了多少次了，他居然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
杨娜也被李石搞懵了，见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在帮自己，怯生生回答，“我叫杨娜，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姐妹......”
“没有，只有个弟弟在读初中.....”
李石点点头，眼前这个女孩跟金婷婷除了长得像，没有一点关系，杨娜缺少金婷婷的那份坚韧，眼神中更多的是胆怯，像只受伤的小松鼠。
李石动了恻隐之心，尝试着跟野狗商量，“你看这女人挺可怜，要不咱放她一条生路怎么样？”
“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多次的隐忍，野狗的脾气总算是克制不住了，像决堤的洪水一泄千里。
“李石，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劳资忍你很久了知道嘛！从合作到现在，你他么的再三放我鸽子，你是不是以为我离开了你就找不到人了？”
“我劝你别太过分了，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之前在敦煌，你拿了钱跑了，劳资没跟你计较，上次去阜阳，你差点放走了王东，事后劳资没清算你，还给了三万块钱，这次让你带个路，你又想放人了是吧?！”
野狗越说越来气，指着李石好一通臭骂，李石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对，没说一句辩驳的话，只是红着脸任人骂。
野狗骂了一通气也就消了，对李石道，“这样吧，以前的事我不提了，你要不诚心合作，我也不拦着你，杨娜我带回去交差，你走吧......”
这个要求算是很仁至义尽了，换做谁都没话讲，李石看了眼杨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娜见李石似乎有点动摇了，转身向着李石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求求你帮帮我吧，别让他们带我走，葛九会杀了我的......”
杨娜哭的梨花带雨，看着就让人心疼，李石望着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这是金婷婷在求他.....
野狗见李石沉默了，吩咐道，“来呀，把这女人嘴巴堵上，咱们带回去交差。”
手下立刻就照做了，拿胶布把杨娜嘴巴封上了，野狗上前把她的下巴挑起来，“不错，是个美人儿，可惜咯.......”
一旁的小弟笑道，“死了是挺可惜的，趁着现在没人发现，要不咱们先来一炮，大哥说怎么样？”
这个建议一提，另一个混混儿也兴奋了，“是呀，反正这女人拉回去也是死，就让兄弟们爽爽呗，老大你先来......”
野狗不想耽误时间，恐怕李石这边再起变故，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走吧，孕妇有啥好的，回头我给你们找两个漂亮的女大学生。”
大哥都发话了，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满心不情愿的拿麻袋装人，不过手上倒是没闲着，顺带着在杨娜身上揩油。
出奇的是杨娜这次非常的顺从，不仅没有挣扎，甚至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李石，表情漠然，看不出是仇恨还是感激。
李石心里愧疚不忍和杨娜对视，眼睛却好像定住了一般，挪不开分毫，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麻袋一点点的往上拉，杨娜依旧侧着脸直直的看着李石，泪水无声的流落，低垂到发际。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呀。
晶莹透亮却又饱含无限的愁绪，一刹那的苍凉和凄苦，道尽了杨娜悲惨的二十年人生。
李石想起了金婷婷，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喝醉后的金婷婷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心酸过往。
他还记得金婷婷倒在他怀里时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苦命人...要是我死了，别让我荒在外头......”
是的，她们都是苦命人，和自己一样的苦命人。
................
“住手！”
就在麻袋遮住杨娜眼睛的那一刻，李石终于下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他要救人！
其余三人全部都愣住了，李石夺过麻袋，将杨娜放了出来，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将她护在了身后！
野狗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饧着眼看了看李石，忽然阴笑着拍了拍手，“不错，不错，我真没看出来，李石你还真有善心呀，几次三番的帮助仇人......”
随即一扬手，三人立刻就把李石围了起来，三把刀虎视眈眈对着李石，大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势头。
杨娜吓得躲在李石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李石心里有点发怵，壮着胆子大义凛然道，“不错，我跟何小鹏是有点私人恩怨，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丧心病狂乱杀人，我就是看不惯！”
野狗冷笑，：“呵呵，还装的挺正义呀，那我问你，你收了我的钱又出卖我，这算怎么回事儿？”
“我把钱还给你就是了。”
李石从怀里掏出一张卡，想递到野狗手上，又怕他会偷袭自己，于是扔到床头柜上，“诺，这里有六万块钱，剩下的几千块，我赚到钱再还给你，人我带走了行嘛？”
可惜李石想的太简单了。
野狗连看都不看那张卡，冷冰冰道，“你走可以，不过杨娜必须要留下，不然我跟葛总没法交差。”
“交差，你用不着唬我，就算你空手回去了，葛九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李石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一直在发展势力，想着独树一帜做老大，这次黑帮内讧，多半也是你搞的鬼吧！”
空气忽然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秘密被揭穿，野狗沉默不语，心里对李石起了杀意。
李石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想杀我了对吧，那就来吧，反正我今晚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了！”
说着拔出刀，毫不畏惧面对着野狗，双方陷入了僵持的状态，气氛陡然变得紧张无比。
杨娜胆怯的缩在李石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被刀子吓到了，她忽然觉得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她尽量忍着不出声，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石觉察到后面的异常，回头看了一眼杨娜，知道这是动胎气了，看杨娜的表情很痛苦，心知不能再耽误了，对野狗道：
“狗爷，咱俩认识也这么久了，以前还在矿井里一起受过罪，被柳七拿鞭子抽，这些你还记得吗。都说患难见真情，难道你就非要置人于死地嘛？”
野狗并不吃他这套感情牌，依旧斩钉截铁道，“你走可以，但是杨娜要留下，只要我一天是葛总的人，就必须要给他个交代。”
言尽于此，再无转机。
李石上前一步给杨娜让出空间，头也不回道，“你还能走嘛，自己想办法去医院，这边我来对付！”
杨娜没想到李石会这么的义薄云天，宁愿玉碎也要护她周全，忍着剧痛，哽咽的说了句，“谢谢.......”扭开了房门。
野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着刀直奔李石的咽喉，嘴里叫道，“上，别让他们跑了！”
两个小混混不愧是野狗的得力心腹，一看到老大动手了，也紧随其后攻击李石，不过由于空间的限制，他们不好挥刀，只能用脚踹。
面对来势汹汹的三个人，李石本能的往后推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杨娜的身上，挤着杨娜出不去，李石大喝一声，奋力挥刀逼退三人，从侧面跳出了包围圈。
房间内空间狭小，又有床和桌子挡着，几人的灵活度大大下降，野狗心知李石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嘴角一抹冷笑，掉过头去杀杨娜！
李石心道不好，踹倒身边的小混混，扑过去救杨娜，野狗就猜到他会过来，刀尖一偏刺向李石的胸口，李石没有躲开，胳膊中了一刀，鲜血淋漓。
他忍着疼逼退野狗，给杨娜让出位置，语气中透着焦急，“快点走啊！”
野狗等人又冲了上来，李石这次吸取了教训，抄起旁边的台灯砸了过去，顶着三人的冲击，就是不后退一步。
可能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危急时刻，杨娜的痛感也轻了许多，她挣扎着挤出门，跑到了走廊里。
屋里漆黑一片，下楼梯时杨娜回头看了看，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见李石身上中了好几刀...... 懦夫的修道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