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上官清,你对我又是怎么看的呢?”
月寂,风徐,凉凉。
上官清长久直视着楚嬅的眼睛,看着那美丽的眸子盈盈闪动,波动如水。月光下,楚嬅的小脸上飞起两朵看不清的红云,气氛的僵持,让她裙下的双腿,隐隐地打着颤。
“楚嬅,我......我们才八岁和六岁啊。”最终,上官清无奈地给出了那的答案。
“那是什么意思?”楚嬅控制着自己想冲上去抓住上官清双手的冲动,紧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也挺想......等成年了娶你的。因为你的气质,太......太让我着迷而来。”上官清羞红了脸,小声地道。
楚嬅顿时破涕为笑,不顾身份的扑上前抱住了上官清,上官清被她这么一弄失去了平衡,抱着她倒在了地上。
害羞的两人这样静静地抱着,有时偷偷抬起头,却突然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楚嬅......我话可说在前头,我们还太小,万一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发现你长残了......”
“上官清闭嘴,我也不确定你二十岁的时候还会是个帅哥呢,你未免太自信了吧!”楚嬅反过来说他。
这一轮互开玩笑,死水潭似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双方的尴尬与害羞也都立马化解,都开怀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们的说的什么完全是无稽之谈,修行者,只要修的是正道,无论是谁都会变得愈发美丽英俊,这就是物竞天择的道所带来的改变。哪怕修魔,也会有不少邪魅妖艳的男人女人。
“那我们这就算约定了,等我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双方都依旧让对方满意......”楚嬅道。
“这之前不准看别的异性,然后......”上官清道。
“履行婚约。”异口同声。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上官鼎的宅邸,卧室。
“亲爱的,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告诉清儿他和楚嬅的婚约啊。”身着睡衣的清雪对着身侧共枕的夫君上官鼎道。
“拿不定主意啊,他会不会被楚嬅六岁挡天劫的战绩弄得低落啊?我们的这个儿子,平时看上去认真平和,骨子里肯定把上官家的骄傲摆在第一位,万一出了心情不好,告诉他岂不适得其反?”上官鼎担心地道。
“看不出你还挺了解清儿呃呢,明明没过去看他几眼。”清雪哼哼道。
“唉,我们这是父子连心,而且你老公聪明着呢,一个小孩子会看不透?”上官鼎把头朝向清雪,微笑道。
“啧。”
“不过话说回来,上官家的嫡长子只有八岁,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啊?”上官鼎道。
“我们在一起也很久了,等到快下一代继承的时候再生不是你说的么?”清雪疑惑道。
“不,我的意思是说,嫡系除了他这个继承者以外只有一个四岁的他弟,感觉少了点。”上官鼎边说边靠近了清雪。
清雪登时变了脸色,看眼神仿佛透出一股被猛虎临头的危机感。卧室的床明明很大,但此时清雪却感觉分外的狭窄。
“你,你想干嘛?”她好似同时回想起了无数个无比类似的夜晚,而翌日,她都会迷迷糊糊地一觉睡到大中午。
“我想......”
同一片天空下的月夜,上官家的府邸也和万青山庄一样萦绕着同样美妙的空气,噢不,这还是有些区别的。
......
达成共识后的生活比预料地要安静和谐的多,也过得快的多。上官清与楚嬅每日三顿对视就餐,上午学习对战兵法,中午修习体术剑法,晚上打坐炼气吐纳,一天天,都是这么隔着不到五尺时而三尺的距离过来的。
一晃,半年过去。上官清的身材高大了许多,脸也较半年前更为英气——虽然还是个小孩。楚嬅的个头也蹭蹭地往上长,以上官清的话来讲,他迫不及待地看到楚嬅十六岁的模样,换个词,就是身材。
而楚嬅是这样回应的,她经过生物学的严密计算,就算不给身体施加任何改变,某个部位的发育也绝对值得上官清期待。
两人就在这样气氛的日常中,过完了有限的同居生活。万青山庄上空萦绕的甜蜜和谐的气氛,也在离上官清九岁生辰七天的时候结束。
这一天,鹤仙伯再一次乘着上官鼎、清雪、楚伯三人来到玉峰之顶,他们聊着天牵走了楚嬅,并说楚嬅的恢复时间已经足够了,应是辞行的时候了。
上官清望着打扮完美的,一如初见的楚嬅,遥遥地挥了挥手。
“下一次见面,应是十年之后吧,不过现在等九年半就可以了。”上官清传音道。
“嗯,在此期间我们都要加倍努力,互相期待着对方并成长吧。”楚嬅回答道。
诀别的时刻瞬息结束,楚伯牵着楚嬅被鹤仙伯送离后,清雪和上官鼎走到了上官清面前,神色认真。
“清儿,为父有要事对你说。”
“清儿明白,我快要九岁生辰了吧。”上官清道。
“没错,我们上官家要在你九岁的生辰,为你举行气运更迭仪式,将为父身上的人仙气运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届时,为父将不再拥有对抗罗睺的资本,而你,将会成为上官家新一代的巅峰。”
上官清放出了准备已久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清儿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现在的我状态完美,已经是超越先天的破格后天。”
“做得好,我就知道清儿不会让为父失望。”上官鼎骄傲地笑道。
上官清微微一笑回应父亲的目光,他眼中的余光扫过母亲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更是定下了绝对的誓言。
此仪式,务必成为完美中的完美,要让父母毫无压力,喜悦地放下重担。
......
七日内,原本安静的上官家圣地嘈杂忙碌了起来,许多上官家的长老与亲戚都来到了玉峰山,准备大阵的布置事宜。
仪式举行当天,清雪亲自为夫君儿子打理梳妆。上官清是个白玉初成的翩翩美少年,上官鼎虽然快到了五百岁,但以他千余载的寿元,外表看上去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英俊男子。
他们就是上官家乃至诛妖盟的两尊玉仙,今天就要绽放出最华美的光彩。
鸣钟,击鼓,庄 严的气氛渐渐渲染了成个玉峰山顶,阵法的复检与祭祀的舞蹈过后,就是两大主角,上官家的两代顶梁柱上台的时候。
上官清,上官鼎,他们站上了祭坛之巅,受成百上千道目光的注视。今天,王者交替,今天,他们要证明上一代罗睺的算盘,在这一代必定失败!
为人类者,必将辉煌,荣耀世世,永垂不朽!
冲天的白光遮蔽了两人的身影,气运更迭大阵,在这一瞬启动。
由于三方都准备完全,一个时辰足以结束。
期待的目光在空气中灼热地燃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众多神识凝聚在大阵白光上,回过神来就是半个时辰。
“仪式进行的非常顺利,上官鼎他,也已经非常成熟了啊。”一位长老捋着胡须道。
“在自己的壮年交出王者的接力棒,此等心性,已可以被称作楷模。五百年前他父亲的失误,也在他儿子的手中被完全弥补了啊。”另一位长老欣慰地道。
“是啊是啊。”
就在玉峰山内气氛一派庄 严祥和之时,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轰然出现,整个世界为之一颤。所有人皆大惊失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来人!报告!”大长老面露惊疑又很快冷静。在他传人不久,就有接连三位属下火急火燎地从峰外飞来。
“报告长老!外护法大阵检测到有二十余道以上的大妖气息忽然出现在距离玉峰山极近的地方,观测员找不到之前他们靠近的任何痕迹!”
“报告长老!外护法大阵已然失陷,阵基全部毁灭,阵员无一幸免!”
“报告长老!外面共有十三只元婴期的大妖以及望不到头的妖兽潮,他们竟然在同一时间攻击了内护法大阵三十九个移动阵点,还连续两波全部命中更新的阵点,大阵岌岌可危!”
“什么!”所有人全部惊呆了,刚好卡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完全没有预先观测到的大妖群与妖兽潮,这可是诛妖盟的腹地,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负责大阵的长老们,他们都清楚护法大阵的强大,内护法大阵的三十九个移动阵点若不在同一瞬间用强大的力量一起攻击它们,大阵就可以一直汲取天地灵气超速修复。而就算推算出轨迹侥幸成功一次,阵点又会高速更新,不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成功数波大阵就不会破。
然而,若只在大阵外观测,就算是化神真君的神识,没有个七天七夜,也绝对破不了他们护卫圣地的阵法。
“怎么会这样......”大长老望着正在进行气运更迭的阵法白光,又看了看玉峰山外。因为大阵附有云雾封印,不解开的话除阵员外的内部人员也看不到外界,所以大家都不清楚外面是怎么样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次接一次如天崩地裂般的冲击声。大阵的阵点还在连续地被命中,大阵要完了!
有身份的几位一时面面相觑。有内鬼是肯定的!但是是谁?是在场的谁吗?能在圣地内部长时间观测的人即使可以记录下阵点的轨迹,也需要极为恐怖的神识计算量,肯定是团伙作案!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跳出来里应外合。
可是如果是上官家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是旁系妄图夺取人运取代嫡系的?但如此恐怖的妖兽潮又是怎么来的,背叛者究竟有着多大的神通啊?
“这个人类的叛徒!!——”大长老咬牙切齿的道,“报告员,现在大阵还有多久被破?”
下面那人瑟瑟发抖地道:“如果敌人能一直保持精准轰击阵点,恐怕不超过三分钟。”
“完了,三分钟后我们都要完了!”人群中好似隐隐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悲伤绝望的气氛传染的极快,所有人的脸上要么绝望含泪,要么严肃铁青。
钟声停,鼓声息,外面的妖兽潮宛如死神一般紧促地敲着最后的大门。长老会的成员皆表情严肃,挣扎地思考着解决突破危境的方法,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大长老眼神一变,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凝如铅铁,他对着报告员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我们所有长老以元婴祭阵,能撑多久?”
此言一出,无人不骇。 第九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