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月圆之夜,皮肤兄弟会的人就会向这位恶灵献上至少十个少女,以供他挑选牺牲品。他们以人皮取悦这位魔鬼,然后让他带着少女的血肉回他的巢穴大快朵颐。
在得到特使夏洛特被人袭击的消息后,瓦里斯一直就心绪不宁,他隐隐然猜到此事不简单,肯定会有后续的麻烦会发生。所以今晚他没有找女人侍寝,只是独自一人睡在那英国宫廷风格的大卧房之中。
这间卧房也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睡房,这里的装饰风格让他觉得自己像就是一个国王,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这里还有着一件特别的装置。在那张羽毛大床的边上,有着一支纯铜材质的空心管子,它从白厅的二楼一直延伸至地下,从白厅内一直到外面的小院。
借助这根空心的铜管,只要这附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瓦里斯都能立刻从这支管子中听到声响,然后就能提早躲避危险。心神不宁的教宗今晚一直在留意着身边的铜管,终于在夜色最浓的时候,他再一次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在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音之后,瓦里斯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没有去叫醒自己的儿子,而是独自一个人逃下了二楼。他急急忙忙跑到后门,叫上了住在那里的守卫,那是白厅中仅存的两名警卫,然后这三人就一路逃进了谷仓。
别看白天时他对夏洛特表现得很是热络,但是瓦里斯在内心深处一直深深提防着大衮教。虽然夏洛特已经表现得极为友善,但是瓦里斯却始终没有真正放松下来。
现在夏洛特死在他的地盘之上,紧接着就是今晚连续发生的夜袭,不是那些人是不是大衮教的复仇者,还是杀死夏洛特的那些人,他们肯定都是以自己为目标的。
瓦里斯了解夏洛特的能力,知道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能够轻干掉夏洛特的人,就不是外面那些蠢货能阻挡的,那些蠢货只要拿着一把枪,就把自己看成是兰博,他从来都不敢见自己的小命托付给那些人。
现在情况万分紧急,敌人又一次直扑自己的住所,现在也唯有召唤剥皮行者塞迪非卡了,他供奉这位恶鬼已经有将近数十年,现在是时候把他召唤出来,让他派上用处了。
在谷仓的地下室里,数十支白色的蜡烛摇曳着昏暗的亮光。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之中,穿着睡衣的瓦里斯站在祭坛上喃喃自语。祭坛的边上是十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她们被铁锁。锁住了脖子和双手,所以只要有两个守卫,就能轻易的将这十个女孩带进这间地下室。
这些女孩子有几个是上次献祭中幸存下来的幸运儿。因为每次献祭时,剥皮行者都只会取走一个女孩的性命,所以只要够幸运就能够从仪式中存活下来。
但是,在目睹了那血淋淋的活剥人皮后,这些女孩的精神深处都会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那可怕的梦魇将伴随她们一生,而现在那梦魇又要再次上演,她们又要再度面临被那魔鬼挑选的这个过程。
这些女孩中,也有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黛西就是其中的一个。她因为身体瘦弱,所以麻醉剂让她昏睡了将近六个小时,醒来的她就被关在了狗笼之中。
虽然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可是祭坛地面凹痕里,那些可疑的痕迹看起来极象鲜血凝固后留下的污渍,再闻闻这里令人作呕的味道,黛西已经对马上要发生什么猜到了五六分。
不仅是那些作为祭品的女孩,那两个随着教宗进来的守卫此刻也一脸紧张。他们虽然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非常惶恐。他们不敢靠近那个祭坛,几乎都是贴着这地下室的墙壁站着。
因为她的哥哥,黛西之前的生活颇为忐忑,被人作为人质绑架也不是第一次。以往遇上这样的情况,她都不会太害怕。因为她深信自己的哥哥很快就能来救她。
现在虽然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许是因为兄妹之间的感应,他隐隐然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应该遭受了不幸。
但是现在的她依然不太害怕,因为哥哥虽然不在了,但是她却还有依靠,那个叫唐的男人肯定能保护她。他一定会信守自己的诺言,他必定马上就会找到这里,然后带着自己离开。
黛西的眼睛紧紧盯着石台上站着的那个老人。这时召唤剥皮行者的咒文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只见他双目紧闭,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在不断地滑落。
此刻在他面前不远之处的空间似乎起了一层涟漪。那里仿佛变成了水波纹,正随着瓦里斯的咒语轻轻晃动。那奇怪的水面变得越来越不平静,波纹由内向外快速的扩展着,最后那空间被彻底撕开,露出了一道存在于现世之中的裂缝。
这道裂缝才刚生成,就有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出了这道空间门。那空间另一边的生物,现在已经抓住了通往这个世界的锚点。在下一个瞬间,他就能穿越那道屏障,来到这个世间。
看见召唤咒文已经生效,瓦里斯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水,身体已经向后急退。皮肤兄弟会的教宗快步走下祭台,站到了原本举行召唤仪式时他通常站的位置,那里在往日都有他亲手设置下来的防御结界,那是他用来防备那个剥皮行者的。
这个称之为剥皮行者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凶恶的鬼魂。在大约一百年前,有个名叫塞迪非卡的人遭受了残酷的刑法,最后死在这里。这人的灵魂在死后一直没有消散,经过这么多年的积蓄怨气,最终形成了可在人世间游荡的恶鬼。
瓦里斯知道有关塞迪非卡的底细,所以一直对他心存着警惕。他虽然用祭品不断的取悦这个凶灵,以换取他对自己的支持。但是与他打交道时,瓦里斯向来都十分小心。
瓦里斯刚站在那里,心里就咯噔一下。他这一次的召唤过于匆忙,瓦里斯竟然才想起来了还没有布置防御的结界。不过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瓦里斯想终止召唤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的防御结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布置出来的。
再说,当着那个剥皮行者布置防御他的结界,恐怕更会触怒那个喜怒无常的鬼魂。所以现在瓦里斯只有赌一赌自己的运气,他让自己放松,不要那么紧张。
毕竟他和剥皮行者已经交易了十几年,在此之前都很安全。虽然这十几年中,剥皮行者也有几次在临走之前,顺便掳走他几个属下的事情,但是对于他瓦里斯,那个恶灵却一直还算和气。
在瓦里斯惴惴不安的凝视之下,一个约莫六英尺高度的消瘦男子费力地爬出那道空间门,来到了祭坛之上。他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夹克,脚下是牛仔裤和马靴,脸上罩着一只老式的猪嘴式防毒面具,手上戴着一副黑手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面。
这就瘦瘦的男子就是瓦里斯召唤出来的剥皮行者。瓦里斯负责为他提供食物,而他则帮助瓦里斯在此地建立起绝对的高压统治。
这几年来,剥皮行者都是以这种形象出现在皮肤兄弟会的成员面前。因为这个亡灵在死前就是这个形象,所以在化身为恶鬼以后,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外貌。
瓦里斯猜测过这个人的死因。他应该是被当地土著抓住以后,活生生的剥去了皮肤,然后在烈日下暴晒致死。所以就算他现在是只鬼,他也从不肯露出自己的身体。
“瓦里斯!”
剥皮行者的脚在踏到这个现实世界的地面上之后,首先深深吁了口气,然后就听见他用低沉的嗓音呼唤着瓦里斯的名字。
原本站在祭坛之下的教宗稍一踌躇,最后还是快步走了上去。他来到距离剥皮行者不远处站定,眼神集中在剥皮行者的皮靴之上。
在这个恶鬼的身体两侧,还能看到隐约的虚影和淡淡的黑烟。那是因为这个亡灵没有真实的躯体,他现在的这具身躯只不过由精神聚聚之后幻化出来的虚影。
“瓦里斯,是你在召唤我?”
剥皮行者转动着自己的脖子,发出的声音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
教宗刚想回答,就听见地下室的那扇门又被撞得哐哐作响。他不知道那门还能支持多久,他必须抓紧时间,所以他赶紧清了清嗓子,继续低着头,向剥皮行者继续陈情。
“尊敬的塞迪非卡,是小的我在召唤你。我们在今晚遭到了敌人的猛烈攻击,整个教会都危在旦夕。现在唯有借助您的力量,才能保全我们的教会。
请您按照我们的约定出手吧,请杀死所有今晚来袭的敌人,我将按照之前的约定,加倍给您奉献祭品。今晚这些女孩都可以带走。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多加十个给你。”
为了能够说服剥皮行者乖乖地听自己命令,教宗很慷慨的将自己的供奉加大了一倍。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20个小姑娘又算什么?只要他在,教会就会在,只要教会在,那再多的小姑娘他都可以拥有。
在内心中,瓦里斯一直是把剥皮行者当做是头猛犬在饲养。给予其足够的食物,然后在必要时将它放出去咬人。瓦里斯认为这样天经地义,非常公道。
“嘿嘿嘿。”
剥皮行者对地下室外的噪音充耳不闻。瓦里斯的话丝毫没有让这个恶鬼感到高兴,他的冷笑声非常嘶哑,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快断气的鸭子。那是因为杀死他的人强迫他吞下了一块热炭。那烧红的东西烫坏了他的气管,从此以后他的声音就变成这个样子。 被遗弃的黑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