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你当我是你可以呼来喝去的奴仆吗?没有按照契约随便召唤我,还像指使家犬一样指使我,瓦里斯,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剥皮行者现在的声音里终于露出了阴冷的感觉。他的话越说越慢,到最后化成了千年的寒冰,几乎就要冻住瓦里斯跳动的心脏。现在还不到按例召唤他的月圆之夜,对于瓦里斯随意召唤他的这一行为,塞迪非卡表现出非常的生气。
“塞迪非卡大人,请原谅小的提早召唤你的行为。在下岂敢对你不敬,实在是今晚的敌人太过凶猛,在下的人抵挡不住,所以才会提早召唤您的。请大人务必体谅在下的苦衷,只要大人能为我摆平此事,事成以后我加三倍的祭品给你,就算是我的谢罪。”
刚才剥皮行者的话,差点吓呆了瓦里斯。他从没想过,这个亡灵会在这时候与他翻脸。不过,他随即想明白了,以他这个商人的立场来看,现在的剥皮行者不过是抓住了机会在向他漫天要价。
虽然被对方勒索的感觉很不好。但是瓦里斯现在无暇顾及,只能先全盘接受。如果只是多用几个小姑娘就能化解掉剥皮行者的怒气,那就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教宗的慷慨现在却反而引起了剥皮行者的怀疑,在以往与瓦里斯打交道的经历中,剥皮行者已经熟稔了这个男人的可恶,他非但极为吝啬,而且分外贪婪,给他塞迪非卡一点好处,就要从他身上捞回百倍的回报。
更为可恶的是他还知道,这个老东西在觊觎他身上的力量,他一直在偷偷窃取自己的力量,而对这些,剥皮行者原本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这个老东西做事很小心,他掌握着某些神秘的知识,每次交易时他都会躲在厚厚的防御结界之后,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机会。
塞迪非卡与瓦里斯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最直接的互相利用,随着这么多年的所谓合作,他在心中已经非常厌烦那个讨厌的老东西,就是因为暂时对瓦里斯无可奈何,所以剥皮行者才继续隐忍下去。
在以往与自己打交道的时候,那个叫瓦里斯的老滑头总是离他远远的。这个老家伙平时都是站在祭坛之下,躲在那个古怪的防御结界之中。而与他近距离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这个人的儿子。
赛迪菲卡对那个精神极度扭曲的卡普丝毫没有兴趣。那个年轻人虽然只有20多岁,但是其内心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如果以那种人为食的话,赛迪菲卡很担心自己会吃坏肚子。
而今天这里的形势与往日大为不同。那个一贯谨慎的老头,居然自己站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还破天荒的没有罩着那层防御结界。剥皮行者在发现这些不同之处以后,就迅速产生了一个想法。
“瓦里斯,你今天看上去很不一样。我怎么没看到那个平日里你不肯脱下来的乌龟壳?而且我记得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这么贴身站着,难道你不畏惧我了吗?”
一边这样说着,剥皮行者一边发出嘶哑的笑声。他的右手很随意的抬起,放到了瓦里斯的肩头。赛迪菲卡的手才碰到教宗的身体,就感到那个人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
瓦里斯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但是他还强作镇静继续,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只是他不知道,那种微笑已经非常难看。
“赛迪菲卡大人,你真的太幽默了。我是您最有力的仆人啊,我怎么会畏惧你呢?”
“是吧?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那么瓦里斯,我现在就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望着瓦里斯言不由衷的脸,剥皮行者的声音已经渐渐露出森然的杀意。他慢慢低下头,紧紧盯住瓦里斯的眼。
“老头,我已经受够你的剥削,早就想终结跟你的约定。不过,看在这么多年来你服侍我的份上,我会答应你刚才的最后请求。今天你的那些敌人都会死,不过我不要那些女人。”
此刻剥皮行者口中灼热的气息已经直接扑到了瓦里斯的脸上。现在教宗清楚地感到,那只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越抓越紧,几乎快要将他的肩膀抓碎。
然而这还不是让瓦里斯最为害怕的。剥皮行者答应替他出头,但是却不愿意用那些女人作为交换条件,难道这个凶灵还有其他过分的要求吗?他现在已经无暇计较剥皮行者说的要终止契约,瓦里斯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尽快搞定眼下的状况。
想到这里,瓦里斯壮起胆子,颤声向塞迪非卡问道:“那么大人请明示,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请动大人您出手?”
“呵呵呵,其实也非常简单,这次就以你自己作为祭品好了。”听到瓦里斯这样询问自己,剥皮行者裂开大嘴,说出了交换的条件。
“啊!”
听到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瓦里斯立刻惊得原地跳了起来。他能接受这个恶鬼向他敲诈任何东西,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喜欢剥人皮的恶鬼,偏偏看上的就是自己。
“快逃,现在就逃!”
准备逃跑的念头才在瓦里斯心中升起,那个与他交易了数十年的凶灵就已经采取了行动。他猛的一把攥住了瓦里斯的脖子,然后伸手拽下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将一张被剥掉人皮的脸,几乎贴到了瓦里斯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
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害怕,瓦里斯现在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叫。赛迪菲卡的脸上没有一寸皮肤,有的只是鲜红的皮下组织,和颜色更深的咀嚼肌,以及部分浅黄色的脂肪。
就是这张脸,现在占据了瓦里斯整个的视线。赛迪菲卡紧紧抓住瓦里斯,不让他乱动。他强迫瓦里斯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瓦里斯渐渐看到熊熊燃起的大火。那场大火由赛迪菲卡的眼中射出,渐渐将他笼罩在其中。
在被大火覆盖全身以后,瓦里斯就开始感到全身针刺般的痛苦。那是这个恶鬼将自己被虐杀前的感受,用精神传导的方式传递给了瓦里斯。这种剧烈的痛楚会冲垮瓦里斯的心防,让他也体会到被活生生剥皮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即使你的肉体没有真正受到这种刑罚,只要大脑觉得你是在被人剥皮,那么在身体上就真的会出现遭受这种酷刑的表现。教宗在年轻时也算有些本事,但是随着这么多年来酒池肉林的生活,往日的那点能耐早就被消磨殆尽。
瓦里斯的精神力与那恶鬼的精神力才一交锋就彻底崩溃,再然后他就深深坠入了赛迪非卡为他制造出来的幻象之中。剥皮行者的手依然紧紧握着瓦里斯的脖子,他虽然站着一动不动,但是他手上的瓦里斯,却惨叫得犹如一头正在挨刀的猪。
此刻教宗身上的睡袍已经被塞迪非卡一把扯下。在他身边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快刀手,随着那无影人上下翻飞的利刃,先是从瓦里斯的喉结处起,一道被利刃划开的白线笔直的向下蔓延,一直划到他的下阴。
然后,那把看不见的利刃沿着瓦里斯的锁骨,分别向左右划了一刀。在赛迪菲卡的哈哈大笑声中,空气中那无形的快刀手抓住了伤口处被割开的皮肤,开始向左右两个方向撕扯。
这个地下室里现在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不明真相的人也许认为是在撕扯墙纸,但其实是恶鬼正在撕裂活人的皮肤。
“救我救我。”
此时的瓦里斯,哪里还有半分作为教宗的神气,他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无力地开合着干裂的嘴唇。他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发出的声音却不比蚊子叫大多少。
对于瓦里斯的呼救,剥皮行者嗤之以鼻。他正在专心使用意念力,切割瓦里斯的人皮,没有时间顾得上其他的。而瓦里斯那两个手下现在都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他们虽然是亲信中的亲信,但是在平时是不会下到祭坛这里的。
虽然之前听说过在祭典时发生过意外,但是亲眼目睹这种惨状却还是第一次。理智虽然告诉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但是这两人的脚却完全不听话,所以他们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一声轰响。那是安洁拉的手下装好了破门的炸药,现在终于将最后一道门彻底摧毁了。
随着门板的破裂,外面新鲜的空气冲进了地下室。在冲淡了这里面的血腥气以后,也扑灭了近半数的蜡烛,让这里变得更加昏暗。
看到大门那里的亮光,瓦里斯的一个警卫不知从哪里又重新获得了力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那大门跑去。即使外面也是要他们命的人,他也宁愿死在外面,而不愿在这里再多停留一秒钟。
剥皮行者头也未抬,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只是在等到那人距离出口已经不远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左胳膊,在虚空中朝着那人的后心一抓。
在下一秒钟,一道铁链凭空出现在剥皮行者手里。这铁链从他左手手心中射出,以迅雷般的速度直射向那个警卫。
随着呲的一声,那铁链尽头的铁钩已经深深没入警卫的后背。剥皮行者抓住铁链,轻轻一抖,那个警卫的身体就已经凭空飞起,重新摔回了祭坛的边上。 被遗弃的黑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