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惩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问她:“你感觉好吗,嗯?宋简,你现在感觉好不好?”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头顶的灯光眩目,一片模糊的光影中,宋简好像看到了十六岁的江惩,挡在她的身前,眼里有春风一样轻柔的笑意,温声也在问她:“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温热的眼泪滚落,宋简张张口,无声地回答,“不,我不好。”
江惩,我不好,我现在感觉一点也不好。
我好疼。
江惩,我真的好疼啊。
江惩掐着宋简,狠狠发了一通火,终于清醒了点。他盯着宋简泛起青紫的脸看了一阵,凉凉地笑了一声,才猛地收回了手。
脖子上的压力消失,宋简无力地瘫软在地上,除了本能地大口大口去呼吸新鲜空气,连眼泪淌了一脸都想不起来去擦擦,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惩冷眼看着宋简,心里除了翻涌的恨意之外,就找不出一点怜惜的柔情。
“滚,明天我去公司之前别让我在别墅里再看见你。”江惩说。
外边正下大雪,北风呼啸撕扯的窗户都在不停的作响,宋简看了眼窗外白茫茫的雪,什么也没说,惨白着一张脸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深深看了眼江惩,转身走了出去。
大雪纷飞的夜,贺妩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几乎要冻成冰块的宋简,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宋简在门外冷的直打哆嗦,勉强朝贺妩扯出一个笑,僵着指头在自己随身带着的本子上歪歪扭扭地写出几个字:“小妩,可以让我在你家住一晚上吗?”
“当然可以。”贺妩点头,连忙侧身给宋简让出进门的空间,“你快进来,外边冷。”
贺妩的屋子里开了暖气,宋简坐了一会儿,冻得僵硬的身体就渐渐暖和起来,原本青紫的脸也红润了许多,但是心脏依然被层层坚冰包裹,每跳动一下,都会拉扯出致命的疼痛。
贺妩倒了杯热水给她,坐到她身边关切问:“宋小简,你是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外边还下着这么的大雪,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
宋简浅浅的抿了一口水,跟贺妩极轻的笑了一下,一笔一划的写:“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两个很久都没在一块睡过了,一时心血来潮,就来找你来了。”
这个理由很牵强,贺妩根本不信,动了动唇,想再追问一遍。宋简已经合上本子,垂眸看着地板,眼睛没什么聚焦,黯淡无光。
贺妩能感觉到她明显是有什么心事,不愿多谈,她也只能欲言又止。
暗叹了口气,贺妩问:“时间不早了,你困吗,反正也没什么事,要不去洗洗睡吧?”
宋简心乱如麻,闻言机械地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驱走身上最后一丝寒气,宋简闭着眼睛,感受着水划过脸颊,从眼角沁出的液体,和水混在一起,很快消失不见。
这一天,情绪起起伏伏,精神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但是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 今夜,说我爱你